第22章 利用与反利用
柳国忠有生以来第一次心头升起一丝“我女儿真可爱”的错觉……不，也不是错觉，素素本来就长得七分像他，鼻梁精致立体，浓眉杏眼都遗传自他的母亲，但柳素素又继承了李虹的江南女子那张脸的温婉柔美之感，所以整张脸的颜值很能扛。
不愧是亲生的女儿啊！
得意骄傲后，心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来，柳国忠突然觉得喉间有点梗：“乖，快去休息吧，爸爸明天再让家庭医生来给你看看jio…脚！”
柳素素顿时哭笑不得。
这声“乖”是将她当小孩儿哄了吗？
和柳国忠道了声“晚安”，回到房间关上门，包包里突然传来一阵阵嗡鸣。
柳素素翻出那个今早在房间搜出来的旧手机，眉头轻佻。
这么晚了，是谁给她打电话？
在太平间把新手机给入殓师的时候，柳素素把旧手机的卡与新手机卡换了位置。
此刻，手机显示卡2来电，也就是她旧手机里的来电。
号码很陌生。
柳素素犹豫了一下，走到窗边接通。
“喂？喂喂？不好意思打扰了……”
手机那头传来她熟悉的声音：“请问，您是柳素素小姐吗？”
她瞟了一眼时间：23点54分。
这么晚才打她电话，是算着手机应该在主人身边。
然后还装作不熟的朋友先询问是不是她本人……这已经是丁凌那素来只装着学术的脑子的极限了。
柳素素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嗯，有长进，这警惕性值得表扬！”
但若真是不熟的朋友，谁会在半夜打电话问人啊！
柳素素的声线与苏秦完全不同，但丁凌还是从中听出了她熟悉的嘲讽口吻，顿时大叫一声：“诶哟我的妈，你没事就好，可吓死宝宝了！”
柳素素轻叹一声：“放心吧，既然我都决定好好活下去，就不会那么容易出事！”
有些致命的意外，一次就够了。
“哦对了，下午你让我赶紧离开太平间是怎么回事？”
*
夜。
陆家庄园。
七栋别墅楼都亮着灯。
但却只一栋有绰绰人影。
陆唐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01点22分。
他皱着眉转向余羿：“还有多久？”
余羿立刻转头看了看身后几个盯着电脑的男子。
其中一个秃得头皮在灯光下可以反光的大叔，头也不抬地回答：“华市中心医院被替换的那日的数据已经修复了百分之九十，还有五分钟可以全部恢复！”
一直站在几人身后的保镖阿辰接着道：“不过，从已修复的这部分，我们发现医院的人员工作交接是正常的，火化名单也是按照正常程序审批后拿去的，而且每个电脑中的审核数据都没有苏秦这个名字！”
简言之，有苏秦这个名字的火化名单是直接出现在入殓师手中。
那么就是人的问题了。
余羿蹙眉问：“还能扩大检索范围吗？譬如黑一下方圆百里的电脑？”
秃头大叔摇摇头：“范畴太大，对方如果是从别的地方打印好名单带过来，真的很难预计方位！”
余羿颇为不满：“但对方很明显也黑过医院的电脑啊，不然怎么会知道其他火化者的名单呢？等他打印了再找人来替换入殓师手中交出去的那份，这距离不可能太远！对了，你们就不能反追踪查一下三天前是什么IP入侵了医院系统吗？”
大叔身后有个稍年轻的男子不耐烦道：“都说了范畴太大，并且可以不用电脑输入打印，只需要将医院拿出来的名单在复印时添加一个名字就行了，至于反追踪入侵数据，这不在我们的业务范畴内！”
秃头大叔点点头，诚恳补充道：“主要是没这个水平，尤其是三天前的数据，更难解析！”
余羿抿着唇不吭声了。
若是苏秦在就好了。
他几乎都习惯了网络上的问题但凡开口苏秦都能搞定——但话说回来若是此刻苏秦在，大家也就不必这般熬跟守夜查真相了。
秃头大叔默了默，又道：“还有，9。3日下午从15点到16点之间的监控也是被替换了数据，但这与苏秦被火化那日的替换方式不同，是直接采用伪造图层数据覆盖来替换的，这个我们没法恢复！”
余羿一愣：“什么意思？”
年轻男子啧了一声：“也就是说，当时那段数据不但被剪辑替换，而且对方还让摄像头保持继续工作状态，只不过拍摄的数据变成事先给它准备好的解析代码，就像是真的拍摄了同样的画面一样，直接掩盖了真实时间发生的一切，这与普通的数据替换不一样，没法揭开替换数据去查看实时数据，所以恢复不了！”
余羿还在拼命消化这话的意思，陆唐风已经转头看向另一侧的下属：“嗯？”
那人立刻低头道：“小林尚未恢复，吉医生说是因为被催眠的时候意识自主反应受到了惊吓，数据如果无法恢复的话，我们也不知道他当时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按理说，陆唐风手下的人都是在专门的特殊部门训练过，没有三年还出不来，这么轻易就被催眠甚至还短期性失忆的情况，简直可以称之为诡异！
但不知为何，余羿发现陆唐风此刻的眸光却越来越鲜活，甚至隐隐藏着新的希冀。
他忍不住凑上去低声问：“怎么？你有了线索？”
陆唐风面色淡然毫无波澜起伏，但声音却有了一丝异样：“余羿，你有没有觉得苏秦她，或许还活着？”
余羿：“？？？”
陆唐风轻声道：“苏苏她，曾在T国催眠大师巴帕纳卡身边呆过一段时间！”
余羿：“！！！”
到底也不是傻的，他很快反应过来，继而瞪圆了眼睛：“你是说，她甚至还帮着柳素素从你眼皮底下逃出去？”
但这怎么可能啊！？
医生明明都宣布了她脑死亡——哦不对，如果柳素素没有骗人的话，苏秦或是在受伤被救护车送往医院的途中已被掉包，并且救护车从华市最高的信号塔那边开往中心医院途中，有两个非高速路段是没有监控覆盖的，三天来陆唐风的人已经把周围能查的情况都查过了，一无所获。
但可以确认的是，被送进医院的那个“苏秦”身上的伤与柳素素提供的有三处差异。
尤其是最致命的左腿大动脉……不是，就算苏秦没死，但她为什么要藏起来？又为什么要帮着柳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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