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罪恶之家
“陈警官，我们好像每天都要见一面啊。”看在一大早就走进自己病房的陈警官，佟羽淡定的说道。
“是呀，我这两天来找你的频率可是比回家都多。”陈想搬了个凳子，坐到佟羽床前坐下笑着接到。
“不过，我今天可是带着礼物来的，小徐。”
被点到名字的徐磊拿出搜查令展示给佟羽看。
“我们昨晚有一些新的发现，这不，搜查令都到了。只能麻烦你把手机，随身物品等东西先拿出来了。”
佟羽看到眼前的搜查令愣了一下，然后伸手将床头的手机递给徐磊。
“密码我生日。”佟羽告诉徐磊，然后笑着说道“你们就是不拿搜查令我也可以把手机给你们的。”
“当然不是，鉴证科的人已经带着搜查令去你家了。因为你受伤不能挪动，我们这才决定来医院看你。”
听到警方已经去到了家里，佟羽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原状。
徐磊打开手机，找到相册，翻看着生日当天的照片。直到锁定了当天的那张全家福，照片里李天明的手腕空空如也，而案发现场的手链赫然戴在佟羽的手腕上。
“这是生日当天吧，这么看起来当天带手链的人好像并不是你丈夫啊？”陈想看过照片，确认后转头笑着问佟羽。
“是吗？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手上的手链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呢？”
“我是第一发现人，出现在案发现场，留下一些东西也不无可能吧。”
“是吗？不说这些了，佟羽，你恨李天明吗？”
“。。。为什么这么问，李警官。”佟羽没有直接回答，继续反问道。
“如果我要是你我就恨死李天明了。”陈想看着佟羽接续说道。
“你本是医学院的一名普通学生，直到五年前你实习的时候竟然阴差阳错的认识了h市医院的副院长李教授，并且非常幸运的被李教授邀请以助手和学生的身份进了李教授关于血液的课题研究小组。”
“这是多么宝贵的机会啊，你一直是直接跟着李教授学习的，并且有机会认识到了你一直很崇拜的学长李天明。不仅如此，一年后，李天明和陶思思分手，而你在李教授的牵线下竟然真的嫁给了昔日男神。”
“你觉得这简直就是幸运女神对你的眷顾，是命运的安排。可你当时不知道的是这并不是幸运女神的安排，而是因为你那万分之一的血型。原以为幸福的家庭不过只是一张早就铺成的大网，等待着猎物的进入而已。”
佟羽微微垂下眼眸，双手纠着身上的被子，没有说话。
“我一直很好奇，你虽然并不像陶思思和李天明一样突出，但也属于相当优秀的医学生，为什么会转行去了医院做一名普通的保健医生。陶思思可以因为无法解除手术刀愤然离开，而你又是为什么从医院退居二线，离开了自己心爱的工作呢？你明明原来可以在实验室里做一天实验的健康身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你现在如此的病弱缠身呢。”
“可能我就是热爱家庭超过医生这个职业吧。”佟羽轻笑一声开口，双眼还是没有离开自己的手指。
“可能吧，我们也走访过你工作的学校和医院。听说你们准备要孩子，所以平时特别注意调养身体啊。”
“。。。”佟羽没有说话。
“可是我们几次去你家时看起来可不像啊。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备孕的迹象，也没有任何婴儿用品，就连小卧室也是被改造成书房的样子，并不想有任何计划的样子。”
“那时候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你的身体会越调养越差，为什么你们的家里会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其实一切都是为了你这稀有的血型吧，为了你的器官。”
佟羽的身体一颤，缓缓闭上了眼睛。
“根据我们的调查，李教授，冯莹，你们都是rh阴性血，你俩都是李教授的学生。只不过差了十多年，这李教授的手法还真是出奇的相似。当年冯莹是嫁给李教授，婚后数次捐献骨髓，最后死在了一场车祸里。我猜，如果冯莹还活着的话，可能当年也不会有你和李天明的婚姻了吧，说到底不论你还是冯莹，不过是李教授给自己准备的血库罢了，被背叛很难受吧。”
“你以为的幸福家庭被丈夫的恋人当面撕裂，特别是在你为了他捐献了一个肾脏，差点死在手术台上，为了他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工作，迎来的却是如此惨烈的背叛，应该很绝望吧。”
“陈警官，请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到我头上。”佟羽睁开了眼，直视陈想道。佟羽的眼睛里并没有陈想以及的痛苦，满满的清明和坚定。
“我是自愿将肾脏捐给爸爸的，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胁迫。”佟羽的解释让陈想和徐磊有些意外。
“我从小家里感情就不好，父母离异后有了各自的家庭，更是没人关心我。我从高中就需要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来攒生活费。那时候我才17岁，在餐厅当服务员时，看着那一家家人一起来帮亲人过生日，聚会时我有多羡慕。我只能看着他们吃蛋糕，吹蜡烛，想象着自己也在其中，羡慕着别人那种完整而又温暖的家庭。”佟羽开口，缓缓道来自己的经历。
“其实不光是喜欢天明，我也一直很喜欢这一大家子亲近的关系。多少人都羡慕我拥有一个帅气儒雅，疼爱我的丈夫，和蔼可亲，关心我的教授岳父。再加上热情能干的姐姐，也从没有收到来自婆家的欺负。对我而言这是一个完美的家庭。我喜欢天明更欣赏他的孝顺。当初我能嫁给天明也因为天明的孝顺。对你而言这可能是背叛，是欺骗，但是我而言，我感谢我的稀有血型让我和天明接近。”
佟羽的说法让徐磊有点意外，不知道该同情佟羽的身世还是该感慨佟羽中毒太深。
“是啊，完美家庭，帅气儒雅的丈夫，即使他对你家暴吗？”陈想可没有被佟羽的说辞收买，继续问道。
“。。。”佟羽低着眼，没有说话。
“在李教授生日当天，看到以后陶思思就要名正言顺的进入你们的生活，和李天明朝夕与共的在你无法继续的工作岗位上一同工作。再加上一周前陶思思告诉你，李天明即将和你离婚，你完美的家庭就成了一个即将破灭的泡沫。所以其实最后一个和李天明争执的人是你吧，我们之前从医院那边查到你当晚的胃穿孔是有外力的打击造成的，听当晚值班的医生说不光是溃疡，你手腕和额头都有伤吧。”
“所以是在争执中被李天明打伤，然后反抗的时候意外杀害了李天明是吗？”
“。。。”
“你将尸体拖到楼梯间，将碎酒瓶和串珠撒再现场，就是为了造成李天明是酒后意外坠楼的假象吧。”
“陈警官，这都是你的猜测而已。”
“哦，是吗？那你要怎么解释你家茶几旁边的血液反应？通过血液反应可以看到现场是有被擦拭过的，不过可能是太着急的缘故，有一个地方没有擦干净，被检查了出来。”
“。。。”
“还是你想说这个你也不知道？”
“。。。”
“当然，要搬动李天明的身体，我不觉得你做的到，是李天昊吗？”
佟羽的身体似乎颤了一下，徐磊和陈想交换了个眼神，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
“好了，看起来你似乎是累了吧，不想说话了。没关系，你可以再考虑一下要如何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我们也可以去审一下李天昊，看看他会不会说出什么有趣的东西。”
“何煦，把这个病房控制起来，看好佟羽，我们晚些再来。”
陈想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竟然真的一语成鉴，几人回到警局准备审问李天昊，没想到李天昊竟然真的提供了有趣的信息。
“人是我杀的。”陈想刚开始问话，李天昊就自首了。
突入其来的自首完全打乱了两人的猜想。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是我杀了我哥。”李天昊的声音越来越轻。
“说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吧。”陈想微一皱眉说道。
李天昊似乎陷入了沉思，说到：“那天我在九点五十左右到的我哥家，门并没有上锁，我刚敲门就听到了佟羽的痛苦的□□声。我一时情急推门就进去了，地上是碎了的酒瓶。佟羽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脸色疼的发白。她的额头上是被摔打出的伤痕，手腕上和胳膊上全是青紫。我哥正按着着佟羽的手大声的质问着什么。”
“我从没有想过我哥会是这样的人，即使之前我就看到过佟羽受伤的手腕，但我一直不相信我哥竟然会家暴。直到我亲眼看见，佟羽的胃在重击下穿孔，嘴角都是鲜血。”
“我一直以为我扭曲的家庭是应为我父亲，我们都只是围观及共犯。但我没有想到连我最亲近的哥哥竟然也会如此。愤怒，失望让我失去了理智，在和哥哥的争执中将他推到在地，导致他的后脑磕在了茶几上，是我失手杀死了他。”
“因为看到了死者家暴妻子，你就杀了你哥？为什么，你喜欢佟羽？”
“不，不为什么，只是受不了这个扭曲的家庭。”
“扭曲的家庭，你是指什么？李教授通过婚姻将稀有血型的人捆绑在身边作为自己的移动血库？”
“别问了，一切都和这件事情无关，是我一时失手杀死了我哥。仅此而已。”
“那佟羽呢，在你帮了杀了家暴她的男人以后，你们将李天明的尸体抛在楼梯间，并且一起串供帮你做了伪证。”眼看李天昊不愿意在器官交易方面提供任何信息，陈想只好先继续关于李天明案件的问询。
“是我威胁了她，她受了伤，没有办法反抗我。我哥的尸体也是我抛下的。是我想了所有的后续供词，并威胁她和我一起串供。”李天昊毫不犹豫的将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值得的吗？将所有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没有值不值得，我只是不希望这个家里再出现任何受害者了，就让一切都结束在我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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