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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冲喜


“……来日风雨来摧毁,毁不了并蒂连理,玫瑰玫瑰我爱你。”

        壬初被婉转悠扬的歌声吵醒,天已经亮了,阳光打在落地窗,窗帘拉开了,一大簇银灰流苏耷拉在实木地板上。

        窗帘是白的,纯白,薄薄一层,和壬初想得不太一样,昨夜月光一丝也露不进来,他还以为窗帘是深色、很厚的那种。

        仆人应该来过,壬初垂下眸子打量着自己,他昨天明明穿了件白衬衫,那还是他高中时候的衣服,压箱底的,昨天突发奇想就穿上了。

        现在他身上这件是红色的,样式和他那样有点像,但熨烫得特别平整,他手笨,没有这样的技术。

        这一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壬初拍着胸脯长出一口气。

        手腕和脚腕没有麻绳的勒痕,薄薄的皮肉下青筋隐约,挽起袖子,手臂也白玉无暇。

        “什么味道?”

        一股淡淡的香味钻进鼻腔,壬初仔细嗅了嗅,不像昨夜的饭菜香,也不是木梳那股油腻又令人作呕的味道。

        梳子……梳子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味道太重,他昨夜隔着床幔扔到了床外,可能是被佣人收走了。

        今天天气好像还不错,晴朗的光照进来,连素色床幔上都有几分光晕。

        腿脚有些酸麻,壬初扶着床沿起来,毫无征兆地摸到一片冰凉。

        床上躺着的人不见了。

        可能是醒了吧,他是个大活人,只是身子太虚弱,这个时间,应该是被佣人扶出去用餐了,壬初猜测。

        以半跪半坐的姿势待了一夜,壬初的小腿肚此刻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脚背也是。

        趾缝微微泛着红,却没有什么黏腻的东西,只是隔几秒就传来一阵刺麻感,特别像昨夜那种怪异的感觉。

        壬初轻轻捏揉着腿肚,安慰自己现在是白天,鬼不会挑这个时候出没。

        屋子里很明亮,一切都一览无余,每一处角落都无所保留地铺陈在他面前,壬初四下扫量,认得面前这床是片子床,老物件,拿到现在应该非常值钱。

        屋子很大,东面还有沙发,茶几,贵重和古旧感扑面而来,墙上还挂着几幅油画,壬初就认识一幅,还是特别著名的——

        《蒙娜丽莎》。

        画里的女人左臂搭着右臂,笑容祥和。

        “壬少爷,请下楼用餐。”

        门没锁,佣人叩击两下,稍稍拧转把手就进来了。

        这回进来的不是昨夜那个胖女佣,个子不高,特别瘦,没围围裙,走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啪嗒啪嗒”的声响。

        “壬少爷,请下楼用餐。”见壬初没有反应,女佣就又重复了一遍,和昨天那个胖女佣不同,她说话是正常的语气,动作也连贯,让人不那么害怕。

        壬初从那幅画上收回视线,捏了下红衬衫,在心里默默问:“系统,我真的要下楼吗?”

        他胆子小,总觉得待在原地才是最安全的。

        系统没有回答他,他只听得见自己和女佣两人的呼吸声。

        可能是他太烦人了吧,壬初垂下眸子默默想。

        一阵凉风突然吹进来,带着门窗也吱呀作响,壬初不由蜷缩了下脚趾。

        毛绒绒的地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撤了,他白净的脚心紧紧贴着木地板,屋里没有昨夜那样冷,光着脚倒也没那么不自在。

        女佣在屋子里什么也没说,出去后替他找了双拖鞋,棉拖,特别暖和。

        “小心着凉。”女佣笑得很温柔。

        整座宅子很大,装修明显是中西结合,很符合民国那时候的风气。

        壬初跟着女佣下了长长的扶梯,经过一座黑色书架,最后才来到餐厅。

        味道不一样,壬初嗅了两下,空气中飘散着饭菜香,但是和昨天的不一样,今天的饭菜显然更对他的胃口。

        煎鹅肝,海鲜饭,典型的西餐,和昨天的待遇完全不一样。

        昨天夜里太黑,他看不清那只瓷碗里盛的是什么饭菜,胖女佣吃了韭菜,他觉得这家人昨天可能做了中餐。

        “请坐。”女佣见他坐下才微笑着离开。

        餐厅位居整座屋子的中央,四周很空,女佣安排壬初坐在靠窗的一面,旁边就是主位。

        “玫瑰玫瑰我爱你,玫瑰玫瑰情意重,玫瑰玫瑰情意浓……”

        悠扬甜美的歌声再次响起,闷闷的,在空旷的屋子里有回声,音质没有手机放出来的那样清晰。

        用餐时播放音乐可能是大户人家的习惯,但是壬初没有这个习惯,他从小就不大喜欢听歌,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可能和他胆小有关。

        “请问……可以把音乐关一下吗?”回音缭绕。

        宅子很大,佣人应该也不少,可是没有人答他的话。

        壬初捏着指头想,他在冲喜以前只是个男佣,身份低,佣人应该不愿意听他的话,又或者是他提出的要求太无理,不符合这里的什么规矩。

        “玫瑰玫瑰我……”音乐戛然而止。

        “谢谢。”壬初怯怯道了声谢,将刀叉摆放好,用餐巾擦了擦嘴巴,餐巾不算特别柔软,他嘴角的皮肤泛了红。

        巨大的黑色书架完全挡住了餐桌,也挡住了壬初的视野。

        他将座椅推回原处,轻迈着步子走到书架旁边探出毛茸茸的脑袋。

        书架后头也是很大一片空旷区,只摆了一座佛龛,很矮,还蒙了灰尘,里面没供奉神佛,反而放了面镜子,四四方方的,看不出有什么用途。

        “唔。”

        再远处是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背对着他,好像在看报纸,手里还有一根雪茄。

        壬初捂住嘴巴,他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万一像电影中那样,那人是个青面獠牙、五官残缺的鬼怪怎么办。

        男人似乎没听见他的惊呼,依然在安静地看报纸,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像笼着层雾,看不真切。

        他手边茶几上放着台老式留声机,壬初想,那应该就是音乐的来源。

        “咚,咚,咚……”

        好久都没有听到过钟声了,不知道为什么,壬初莫名觉得有些安心。

        钟声响了十一下,原来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手机没带在身上,壬初没办法判断时间。

        “咳咳咳……”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撕心裂肺,几乎要咳出血。

        餐桌上有杯温水,壬初还没喝,想了想,还是决定拿给沙发上那个男人。

        “给你。”他小心翼翼将玻璃杯递过去。

        走得越近,壬初越能确定沙发上坐着的确实是个人,只是太过瘦削,周身也像缠绕着病气。

        男人放下报纸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接那杯水。

        “谢谢。”他的声音冷且低,有种不可冒犯的神圣感。

        “劳你们费心,我应该是活不长了。”男人又咳了两声,眉眼精致而冷冽,透着几分颓废和消沉。

        ……

        “不会的,少爷鸿福齐天。”

        “他们已经在帮我物色冲喜的人选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咳咳咳……”男人在烟灰缸捻灭了那根雪茄,唇色愈加苍白。

        “少爷没有中意的人选吗?”

        男人又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愿意?”

        “……”

        “放心吧,我还撑得住,不需要这些”,男人扯了扯衬衫的衣领,凤眸微垂,“下午还要见人,替我梳个头,梳子在楼上。”

        “陈妈,替少爷拿下梳子!”

        身材肥硕的女佣踩着肥大的拖鞋“啪嗒啪嗒”地上楼下楼,走到他面前,语气也是酸溜溜的:“少爷还是最宠侬。”

        “他梳头舒服。”男人重新拿起报纸,脸色比刚才苍白,难得还有精力打趣。

        “哼,谁知道他练这门功夫是为了撒……”胖女佣踩着拖鞋离开了。

        干净的木梳和着发油一下一下梳理着男人略微坚硬的短发。

        “说了多少回,别用桂花油,有人不喜欢。”男人轻咳一声,桂花油的味道太冲。

        “少爷下午要去见谁?”

        “和你没关系。”男人专心看起报纸不再言语。

        ……

        “我愿意冲喜的,愿意和少爷结婚。”

        男人眉头紧皱,一把将报纸扔在地上,起身握住他执木梳的纤细手腕,眉目间最后一丝温柔也消失不见。

        “我说了,不需要你们做这些!”

        “……呜呜呜。”

        壬初被吓哭了,他只是好心递杯水,怎么这个人突然掐住了他的手腕,一个病人力气还那么大。

        不对……

        病人,咳嗽。

        眼前这个人,他怎么越看越眼熟,好像见过,在哪见过……他想不起来了。

        “别哭。”

        壬初不听,泪珠子依旧像断了线似的簌簌落下。

        “不哭。”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和刚才判若两人。

        壬初渐渐觉得有哪里不对,眼睫忽闪,巴掌大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他抬起头,瞅着这张熟悉的苍白面庞,颤栗着想往后退。

        男人生得好看,鼻梁高,剑眉星目,很端正的长相。

        “不哭才乖。”大手轻轻摩挲着他毛茸茸的头顶,将他平顺的黑发捋得有些乱。

        壬初不敢说话,眼角很红,眸子也水雾氤氲,泪珠停留在腮边。

        四周很安静,壬初只听得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阴影渐渐落下,腮边突如其来的凉意令他呼吸一滞……

        钟声响了十二下,他又重新归于黑暗。

        就像从未醒来,就像做了一场梦。

        【他醒了,看向他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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