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面人（三）

这就是程楚然的师傅诸亮。他是一名退役军官，曾在地球联邦不同军种服役，战功赫赫。他在陆军服役时，曾经率领星际□□在月球基地着陆，在那里抵御来自地外生物的攻击。

        在秘密部队服役时，他曾经被派往南极冰冠，参与调查一架坠落在那里的不明飞行物。总而言之，他有着非常丰富的面对恶劣生存环境的作战经验。

        他那条不太利索的瘸腿仿佛在告诉人们，他有着超乎常人的战斗意志，那是在退役前，他曾经在腿部受伤的情况下，背着十五公斤的装备，在苏格兰荒原上爬行十二天，活着回到基地。

        接着他光荣退役了。

        现在生物科技那么发达，他干嘛不把那条瘸腿给弄好呢？大家都猜想，他为腿瘸的原因而自豪。当然，也许真正的原因其他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他这个位置的人，只能私下里享受这种自豪感，他的职业不容许公开的赞誉。

        “楚然，”他坐到会议桌前，“对不起，把你从床上拉起来了。”

        “师父，”程楚然微笑着说，“假期有利息吗？下次加倍补给我吧。”

        “马上就能补给你，”他咧开嘴笑了笑，“待会儿就带你去个地方，那里风景宜人，一般人没这个机会。”

        现在只是清晨七点五十，会议室里很快就坐满了同事，大家低声讨论着，看上去昨夜有大事发生了。

        “介绍案情。”诸亮简洁地吩咐道。

        会议室最前方的立体投屏上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淡蓝色的天空下，飘忽的云影映在大厦透明的玻璃上，相互追逐着。

        这是现代建筑科技的杰作——高达七百八十八层的微型城市，大厦的透明玻璃上用八个国家的语言依次闪烁着四个金色大字：“环球地产”。

        “今天早晨，环球地产的保安在大厦七百八十九层的空中花园发现了总裁刘宏业的座驾。”

        立体投屏上出现了一位身着藏青色制服的年轻人。他正站在花园中央绿茵茵的草坪上，身后不远处停泊着一辆炭黑色的劳斯莱斯。

        明亮的阳光下，炭黑色的车身散发出幽暗的光泽，车窗的玻璃像面镜子一样闪烁着耀目光芒。

        年轻的保安朝所有人敬了一个军礼，开始介绍起来：“昨天夜里凌晨一点半左右，大楼的安全控制系统响起了警报。经过一番检查，我们确定楼顶的空中花园有异物闯入。昨天夜里的月光很亮，那东西就停在花园中央的大草坪上，形状看上去像是一辆汽车。

        “我很吃惊，大楼有专门的飞车停泊点。怎么会有人私自将飞行汽车停泊在空中花园的草坪上，这违反了公司规定。”

        也许是第一次面对镜头，他显得有些紧张，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说道：“这个空中花园按照欧洲园林风格设计建造，里面种植的花草都是从全世界各地引入的，据说都是些极为稀罕的品种。出于安全考虑，公司规定每天晚上八点关闭，次日凌晨十点开放。

        “花园的所有出入口都有安全控制系统管理，整夜既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出来。到达楼顶后，我看了看车牌号，发现这是刘总的车子。我有些纳闷，这么晚了，他把车停在这里，难道想在车里过夜。想到这，我走到车身旁，凑到窗前往里面看。

        “可他的车子很高级，玻璃是防窥视的，借着照明灯的光亮，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后排座椅上躺着个人，但我没法确定到底有几个人以及他们的身份。

        “但是那辆车只有他才能驾驶，其他人没有安全授权连门都打不开，所以我猜想躺在后座上的人就是他。根据公司留存的刘总的出行安排，我了解到他昨晚参加了由环球地产赞助的大歌星陈紫馨小姐的演唱会。

        “刘总平时经常会带不同的女人来公司，这次估摸就在楼顶花园，晚上可以在空中花园里面看星星，想不到他这把年纪还能玩得这么浪漫，我恍然大悟，心中很羡慕，我琢磨着车里面肯定是两个人，我不敢也不能打扰他们的好事，所以连忙悄悄地离开了。你们也知道，我们做安全工作的，只管安全，其他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回到安全控制中心后，我左思右想还是有些疑问。现在是春天，晚上的温度只有十五度左右，楼顶的温度更低，接近零度，在那里看星星的确很浪漫，可打着哆嗦干那事，就是生龙活虎的壮小伙也吃不消。

        “于是我查询了昨晚演唱会后陈小姐的动向——她独自回了酒店！这时，我意识到有些蹊跷，马上就报了警。现在警察已经将楼顶封闭，厂家过来的技术工程师把车子打开，发现刘总一个人躺在汽车后排座椅上，身体已经僵硬，估计已经死去一段时间。”

        小伙子那张憨厚的面庞涨得通红，既胆怯又兴奋，人们总是能从新闻上得知一件件耸人听闻的故事，可亲身经历该是多么罕有的机遇。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保安用好奇的目光望过来，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需要面对那么多警察，而且听说还是特别罪案调查处的。

        程楚然思忖着，空中花园是封闭的，案发时间段内无人进出，如果从现场情况进行推理，凭着直觉马上能够想到的可能性——刘总驾驶飞车停在自家的大楼顶上，由于心脏病突发而死亡。可他为什么一个人在那里呢？

        谁知道，也许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如果是他杀呢？凶手跟他一起在汽车里面，由于汽车控制系统需要安全授权，凶手一定是刘宏业极为熟悉的人，两人一同乘坐飞车，在途中或者在楼顶着陆后，由于发生争执，凶手将刘宏业杀死，随即离开。

        那他又是如何离开的呢？

        她不得不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刘宏业会不会中毒了，”她暗暗思索着，“有人给他下了药，不用上车，刘宏业在车上或者着陆后毒性发作，死状跟心脏病突发相近，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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