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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亚伯拉罕血统契(4)


苏茜被一阵大力地摇晃叫醒了。

        她睁开眼睛,熔岩般的黄金瞳悠悠亮起,她有些茫然地躺在床上,眼神失焦,眼前的场景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苏茜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明明记得自己正在富山雅史的办公室中,风雨声很大,不对,她应该是在一个电影院一样的地方,她还见到了小李。

        难道这些都是梦吗?但这个梦也太真实了,而且居然还有梦中梦。

        富山雅史最后的惊呼浮现在苏茜的脑中,挥之不去。

        楚子航…吗?

        她从未将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相比较过,一个是挚友,一个是爱慕的人,一个存在于她的幻想,一个真实地活在她的身边。

        但富山雅史像是解锁了她的某种封印一样,小李和楚子航,这两个人的脸开始慢慢地重合在一起,苏茜震惊地发现,他俩的长相或许有些出入,但是那股虽然沉默,却能给带给她巨大安全感的气质竟一模一样!

        她开始混乱了,苏茜突然间记不起来老李最开始究竟是不是这个样子,她从未对自己的记忆失控,这是第一次。

        是她将楚子航的脸安在了老李身上,还是她按照老李的模样寻找到了一个跟他相似的楚子航?

        如果是前者,那么她该如何面对那个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陪伴自己的小李?她连他的脸都能换。如果是后者,那么她对于楚子航的喜欢…或许只是因为他和小李长得像而已?

        前者,友情崩塌,后者,爱情变质。

        “你吓死我了你!”诺诺一屁股坐到她的身边,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她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我以为你受了情伤之后想不开变植物人了!”

        苏茜深深地吸了一口阳光的味道,暖暖的,与梦里的疾风骤雨截然不同。

        “做了个梦。”苏茜撑着床半坐了起来,问:“出什么事了,你这么着急找我。”

        “还出什么事了?我关心你还不行啊!”诺诺用手背拍打了一下苏茜的小腹,一脸不满,“不过确实还是有事的,楚子航那边开庭了。”

        “开庭?”

        “校董会的审判啊,你忘了?”诺诺怔住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他不会一个晚上就在你心目中降到这个地位了吧。”

        “没,我刚睡醒,还没反应过来。”苏茜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赶快清醒过来。

        梦中的回忆很清晰,那块毛毯的似乎仍在她的身上留有余温,让她一时之间分不清哪里才是真实的世界。

        “振作起来啊妞!赶紧精神一下,庭审要开始了。”诺诺用力晃着苏茜的肩膀,“虽然情场失意,但你作为狮心会的会长助理要是不出现的话,你的职场也要失意了。”

        等两人走进庭审的现场时,这个能容纳多达几百人的半环形大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所有人都穿着卡塞尔学院墨绿色的校服,领口上的世界树标志在大厅顶部巨型氙灯的照射下闪着金光,这片整齐的金色光幕是学生们对于楚子航无声的支持。

        苏茜第一时间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富山雅史,那个梦中的男人远远地对她点头微笑。

        楚子航孤零零地坐在观众席前面的格子中,深色的木柱散发着漆木独有的淡香,将他和外面隔绝开,他回过头去,视线左右游移在观众席中,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路明菲躲在墨绿色的海洋中,她只是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地缩了回来,她低下头,心里一阵难受。

        为什么那个屠龙的英雄现在要像犯人一样被审判呢?

        路明菲想起在她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天她留在班级里面补作业,那应该是冬季的某一天,等她写完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深了,但教室里又很乱,小学生放学前的打闹将桌椅撞得到处都是,她就顺手将教室整理了一遍,路明菲记得她收拾完教室之后还满足地拍了拍了手,心里想着原来做好人是这种感觉。但路明菲第二天来到班里的时候,她等到的不是老师的赞扬,而是劈头盖脸的审问。

        有一个同学的名牌钢笔找不到了,那个女孩哭得很惨,她说那支笔是她爸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所以留到最晚的路明菲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第一嫌疑人,大家都怀疑是她偷的。

        那是路明菲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委屈,即使她理解,她被当做嫌疑人情有可原,毕竟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班级的人,但她还是委屈,明明她做了好事,可是却要被人质疑偷东西,即使后来那个同学在家里找到了那支笔,还亲自来跟路明菲道歉,但她被所有人误会是小偷时的那种委屈已经刻在了心里,那不是任何道歉与补偿能够弥补的。

        楚子航一定也很委屈吧,路明菲很替他难过。

        “肃静。”嘶哑的声音响彻大厅。

        主席台上最中间的老人砸下手中的造型别致的木锤,原本在下面交头接耳的学生们一下子没了声音,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会场内只剩下了木锤撞击出的悠长回声。

        老人看起来快要死了,脸上干枯的皮肉摇摇欲坠,肃穆笔挺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像是死神的披风。

        主席台上并排坐着三个人,老人坐在正中,他的左手边是打理的一丝不苟的昂热,他胸前玫瑰花的花瓣上上还沾着新鲜的露水,而他的右手边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金发中年人,他的眉眼间和凯撒有些相似,但比起那个骄傲的学生会会长,这个人更显内敛一些,他没有凯撒那么锋芒毕露,碧蓝色的瞳孔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这个就是弗罗斯特。”芬格尔怼了怼路明菲的肩膀,小声说。

        “让你肃静呢!”路明菲瞪了他一眼,“想挨罚是吧?”

        “也就吓唬吓唬你们这帮新生…”芬格尔嘟嘟囔囔,“刚上大学的高中生都这样,好唬。”

        老人僵尸一样的手哆哆嗦嗦地拿起一份a4纸大小的文件,他仔细地扫视上面的文字,浑浊的眼珠左右颤动。

        “接下来辩论的主题是关于a级学生楚子航的血统是否为危险血统,以及学院在招生流程上是否存在瑕疵。”他嘶哑的声音像是在枯木中穿过的风,“控方,卡塞尔学院校董会,辩方,卡塞尔学院本部,现在有请控方代表发言。”

        “尊敬的所罗门王大人您好,我是控方代表帕西·加图索,今天由我来代表校董会进行辩论。”从主席台下面右侧的桌子后站起来一个年轻人。

        然而在他站起来,露出自己那张温柔漂亮的脸时,全场瞬间哗然。

        路明菲张大了嘴巴,她小拳头拼命地锤着芬格尔的大腿:“卧槽卧槽卧槽,凯撒还有双胞胎兄弟吗?”

        “虽然长相不一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像…”她旁边的零的表情也有些诧异,她今天同样穿着卡塞尔学院的校服,这让她的年龄看起来更小了。

        “我们新闻部的消息一向是准确的,相信我,凯撒是个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这个家伙就是和他相似而已。”芬格尔上下左右地探头,像个人形监控一样来回观察着帕西。

        刚被所罗门王一锤砸出的肃静现在直接沸腾了起来,就像是火箭队的替补席上毫无征兆地冒出来另一个姚明,没有人能在这种视觉冲击下保持沉默。

        “肃静!”所罗门王再次落锤。

        “这是你什么人?没听你说过啊。”诺诺也惊呆了,她像块木头一样愣愣地问凯撒。

        “家族的秘书,跟我没什么关系。”凯撒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愿意提及这个人一样。

        如果说凯撒是阳光下的皇帝,那么帕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凯撒的影子。他们浑身上下只有那头金发是一模一样的,其他的地方虽然相似,但还是能轻易地与凯撒区分开,只是他们两人好像有着一种莫名但无法分割的联系,这种联系是藏不住的,是暴露在外的,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感觉到的。

        帕西没有理会全场对他的关注,他早已经习惯了旁人诧异的目光,在向着主席台深鞠一躬后,他径直地走向了楚子航。

        “我首先要对历史上第一位击杀四大君主的人表示由衷的敬佩。”帕西对着楚子航点头示意,他的声音有些阴柔,“但规矩就是规矩,规矩不被允许打破,因为那是前辈们用无数的鲜血总结出的教训。”

        “我懂。”楚子航的声音很平静,他低头看着横在椅子把手上的折叠桌面,上面有一份还未签名的文件,文件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但我未必会接受今天的审判结果。”楚子航抬起头,直视着帕西的眼睛。

        帕西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俯下身子,与楚子航贴的很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说:“这由不得你。”

        他重新站了回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对着观众席挥了挥,说:“这是学院对楚子航血样的检测结果,上面有昂热校长的签名,在场每个人的座位底下都有一份。”

        会场内响起了杂乱的声音,所有人都在翻找着帕西所说的资料。

        路明菲也弯着腰在座位底下摸索,在瞎划拉了几下后,她在脚后跟的地方摸到了一张质地很硬的纸。

        她将纸抽出来放在面前,和卡塞尔学院的信纸一样,这张硬得可以当刀片的纸上印着虚化的世界树,在世界树的中央简单地用黑色无衬线字体写一行字:经卡塞尔学院生物部鉴定,楚子航血液样本里的龙血占比高达百分之四十七,并且截止鉴定报告作出前,该血液样本仍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中。

        纸张的右下角,是昂热龙飞凤舞的签名。

        “我很难想象,一个血统被评为极度不稳定的混血种是如何进入卡塞尔学院的,难道学院的招生章程已经背离了亚伯拉罕血统契订立的初衷?”帕西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他弹了一下鉴定报告,“我甚至都不愿意浪费时间去讨论楚子航的血统是否高危,证据就在这里,一目了然。”

        “这个鸭脖什么的血统契是啥?”路明菲小声地和芬格尔交头接耳。

        “亚伯拉罕血统契,混血种的败类清除手册,是将死侍的处决摆上台面的一个法典。”芬格尔目不斜视地说,“别跟我说话,小心挨罚。”

        “切…”路明菲鄙夷地撇了撇嘴。

        “反对控方带有主观情绪的臆测!”古德里安蹭地从主席台左下角的桌子后面站了起来,他情绪激动,“学院亲手处决了不知道多少个死侍!你搬出亚伯拉罕血统契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对我们的污蔑!”

        “反对无效,请辩方控制自己的情绪。”所罗门王瞪了古德里安一眼,然后看向帕西,“控方继续。”

        古德里安悻悻地缩了回去,所罗门王那一眼像是来自地狱的凝视,压迫感极强。他将手伸进肥大的西裤口袋中,眉头紧皱,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像极了赌气的小学生,他旁边的曼施坦因手扶额头,一脸带不动猪队友的无奈表情。

        “这老头是谁?好牛逼的样子。”路明菲做贼一样地偷偷蹭到零的旁边,用手挡着嘴问。

        “我也是新生,你问我,我问谁?”零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芬格尔,“问他去。”

        “战功赫赫的老学究,学院里最德高望重的人,所以这里有点什么争执都得搬出他来当裁判。”芬格尔言简意赅地总结,他像只抢到地盘的柴犬一样得意洋洋,“还得是我,无所不知。”

        路明菲和零一起翻了个白眼。

        帕西冲着所罗门王尊敬地点头,然后转向楚子航:“请问楚先生,你对于你拥有高危血统这件事知情吗?”

        “反对!”这次站起来的是曼施坦因,他笔挺的装束与旁边邋里邋遢的古德里安形成强烈的对比,“反对控方询问具有诱导性的问题。”

        “反对有效。”所罗门王将一副金边眼镜架在了鼻梁上,将圆而薄的镜片拉得很低,他对着楚子航缓缓地说:“这位同学可以不用回答这个问题。”

        “那好,那我换个问题。”帕西淡淡地一笑,没有表现出任何额外的情绪,“请问楚先生,你是如何进入卡塞尔学院的。”

        “我是自己找到的学院。”

        楚子航的声音也很平静,两个人隔着围栏的交流就像是在聊家常,寡淡得毫无审判该有的紧张氛围。

        “很罕见的例子。”帕西面无表情地鼓掌,“也就是说,你没有经历学院的观察环节,你是直接进入的学院。”

        “可以这么说。”

        “每个混血种在被招募到卡塞尔学院之前,都要经历短则一年,长则五六年的观察阶段,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曾经被明里暗里地观察过,学院要花费大量的人力与财力来确保这个混血种的血统与心理状态是稳定的,而这笔经费都是从校董会的账上出的,但,这点钱比起混血种变异成死侍之后造成的破坏来说算不得什么,因为钱终究是钱,是死的,但如果混血种变异成了死侍,那么他剥夺的,是不知道多少人的生命!”帕西的声音回荡在大厅内,全场鸦雀无声。

        “从公元前7世纪的莫契屠杀开始,被证实为死侍杀人的恶□□件累计造成了数十万人失去生命,要知道,这还仅仅是被证实的,那些被消失在历史中的遗骸呢?他们值不值得被铭记?他们会不会痛恨那些堕落的恶鬼?他们的亲人会不会痛恨那些堕落的恶鬼?”帕西的声音逐渐激动了起来,场下的坐着的学生有些已经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不要忘了卡塞尔学院建立的初衷,我们与龙类为敌,同样地,我们也与变为半龙的死侍为敌!”

        “反对控方与辩论无关的情绪宣泄!”古德里安再次蹦了出来。

        “反对无效。”所罗门王甚至没看他一眼。

        “再次反对!”古德里安扬起拳头,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再次无效。”所罗门王伸直胳膊做了个请的手势,“控方继续。”

        最终还是曼施坦因将古德里安摁回到了座位上,俩人面红耳赤地小声争吵。

        “我无法想象我的身边存在着一名随时会转变为死侍的同学,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恐惧?”帕西用余光扫了一眼火气冲天的古德里安,然后继续他演讲,“就像是有一条本该是回家的路,而如今这条路上却藏着一个杀人犯,你回到家,喝到母亲为你亲手煲的汤的这种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很可能就会因为这个杀人犯而成为永远也无法完成的奢求,你会变成他刀下的尸体,你的母亲会捧着你毫无生气的脸哭得昏死过去。”

        “我不明白学院为什么会放任一个未经过观察流程的混血种进入校园,是他有什么特权吗?为什么你们要经历自己无数的隐私被窥探,而他却能轻描淡写地略过,并且可以被破格被提拔为狮心会的会长,他凭什么?凭自己随时可能转变为死侍的高位血统吗?”

        “学院对于高血统的特殊人才有单独的招生渠道!”古德里安直接坐在桌子后面喊,他这次学聪明了,站起来会被所罗门王训儿子一样地训斥,那还不如先喊出来为敬。

        “你把嘴给我闭上!”曼施坦因从牙根里狠狠地挤出这几个字。

        站在大厅中心的帕西突然笑了,他笑得像是邻家哥哥一样温暖。

        “我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芬格尔突然开口,他露出一副我已看透一切的臭屁表情说:“他在煽动学生对楚子航产生恐惧心理。”

        “煽动这玩应有啥用?”路明菲缩着脖子,小声地问。

        “卡塞尔学院的审判采取陶片放逐法。”零在一旁轻声补充,“如果害怕楚子航的人数超过了支持楚子航的人数,并且在投票中选择放逐楚子航,那么他就要在岛上度过余生了。”

        “审判是这么玩的?你可别骗我,我们高中历史可学了,陶片放逐法可是会受到公民情绪的影响,而且在后期被那些权贵当成打击异己的手段的!别告诉我卡塞尔学院在开历史的倒车。”路明菲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她没想到这么古老的一个东西居然出现在二十一世纪。

        “因为混血种坚信他们比人类更为强大,也更为冷静,他们认为自己不会受到情绪的影响,就这么简单。”零平静地说,“至于打击异己,那就没办法了,谁让人家是权贵呢?”

        “看看零,多么强大。”芬格尔咂咂嘴,然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路明菲,“让你早点勾引楚子航你不去,现在咱们哥仨连那1:11的钱的都挣不到了。”

        “赔率又降了?”零这会儿倒是惊讶起来了。

        “我靠你们两个人的关注点真的很奇怪啊!拜托看看场合好伐!我们的重点不应该是楚子航与荒岛吗?”路明菲含泪吐槽。

        “又不是我男朋友,我担心什么?”芬格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路明菲一口老血被憋了回去,她沉默着对芬格尔竖起大拇指,那意思是行,你牛逼,你噎死我算了。

        她决定在审判结束前都不跟芬格尔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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