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亚伯拉罕血统契（1）
公元二零零九年九月，混血种在他们的历史上第一次击杀了四大君主，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骸骨被安置在卡塞尔学院冰窖中，并且王座上的龙王为双生子这一猜想得到证实。
这一消息像是核弹一样在混血的种世界中引爆开，每个人都在那腾空而起的蘑菇云背后看到了曙光，他们被龙王茧化的诅咒折磨了千万年，他们必须搭上一代又一代人的性命去封印龙王，而诺顿被击杀的事实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一个他们…期盼了千万年的希望。
但与此同时，一条小道传闻也在私底下疯传，这条传闻搭配着龙王被击杀的消息一起看，竟有些宿命般的讽刺意味。
那位一剑刺穿诺顿咽喉的英雄，是个死侍。
楚子航的名字一夜间登上混血种世界的头版头条。
“掌握这个技术多久了？”昂热坐在楚子航的对面，银白色的头发整齐地背在脑后，他左手拿着一个苹果，右手握着小刀削果皮。
这是一间极其宽敞的房间，但却异常简朴，房间的中心放着一张简陋的单人床，白色的被单上还有褶皱，一看就是刚刚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靠窗户的地方是一张红木的圆桌，暗红色的纹路像是虎斑，楚子航靠窗而坐，月光穿透他的指尖。
“将近一年了。”楚子航低头看向一旁的地板，比起奢华的红木圆桌，房间内随处可见开裂痕迹的地板就没那么典雅了，他像是个倔强的漂亮小孩，长长的刘海垂在眉前，遮挡住他淡漠的眼睛。
“也就是说，你进入狮心会没多久就复原了暴血。”昂热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楚子航，“来，尝尝，古德里安可是说我削的苹果比别人削的好吃多了。”
“谢谢校长。”楚子航伸手接过苹果，轻轻放在嘴边咬了一小口，冰凉的果肉顺着喉咙直达胃部，让他一直处于朦胧状态的神志略微清醒了些。
楚子航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死，他的人格在那一瞬间被海潮般汹涌的杀戮意志淹没，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但那种生命力快速流逝的感觉他记忆犹新。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他的面前是高速俯冲过来的巨龙和紧闭双眼的路明菲，就像信任游戏一样，女孩那将自己的生命托付出去的坚定表情同样刻在楚子航的脑子里。
她在信任什么？
本能让楚子航刺出了那一剑，后来人们才告诉他，他刺死的那条龙叫诺顿，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他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斩杀龙王的人。
但这些人同样告诉楚子航，因为他身体上的青鳞，现在他已经被列为学院最高程度的监视对象。
他摸了摸脖子，光滑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暴血产生的青鳞已经褪去，他恢复了往日的酷帅模样，但楚子航知道，他在其他人的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游走在堕落边缘，随时可能转变为嗜血怪物的人。
“校董会本来要送你去赫尔海姆监狱，但在学院的强烈抗议下作罢了，他们折中了一下，就让你在静修室内禁足，这段时间可能要委屈了你。”昂热说。
“没关系的。”楚子航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像是在让昂热安心，“龙王对学校的破坏严重吗？”
“很严重，差点惊动了美国军方，五角大楼中央司令部负责人亲自打来电话询问情况，要不是学校这片区域在美国属于最高级别的禁区，恐怕斯科特军事基地的f-22就要飞来了，如果不是你击杀了诺顿，学院可能会承受更大的损失以及人员伤亡。”昂热笑了笑，他和蔼地看着楚子航，没有半点纵横一个世纪的屠龙勇士模样，昂热慈祥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晚辈的长者，“讽刺吧，你是屠龙的英雄，却被第一时间下令监视起来，命令是校董会第一时间下达的，即便他们中有不同的声音，但这种声音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对于他们来说，谁杀了诺顿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那具骸骨。”
“卡塞尔学院是校董会的私产，所以冰窖中的诺顿骸骨就算是他们的战利品了。”楚子航说。
“没错。”昂热点点头，“而且你的事情给了他们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
楚子航一愣，问：“什么机会？”
“就像你说的，卡塞尔学院是校董会的私产，但这几十年来，学院里的学生只知我而不知校董会，那帮养尊处优的老爷们又怎么会愿意呢？”昂热说，“还是那句话，你杀了诺顿对于他们来说不重要，你是不是死侍对于他们来说也不重要，他们要的是一个弹劾我的机会，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所以你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不要太有心里压力，校董会只知道争权夺利，但你是我们的英雄，我们不会忘记是你手刃了龙王。”
夜深人静，几只乌鸦的叫声突然响起，楚子航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洒满校园的清冷月光和被风吹动发出沙沙响声的树叶。
“校董会的人这几天就会到，他们会展开一场对于你的审判，审判的结果将决定你会不会在岛上度过余生，以及我还能不能继续留任校长。”昂热看着沉默的楚子航，平静地说。
“路明菲还好吗？”楚子航突然开口。
“她很好，刚跟芬格尔去食堂吃宵夜了，她的原话是：我可是屠龙英雄背后的女人，让食堂赶紧把烤猪肘子准备好，我今天晚上要吃十个。”
“我以为她还没缓过来呢。”楚子航低下了头，将微笑藏在了刘海后面，“是我低估她了。”
许多关于路明菲的记忆碎片涌了上来，这里面有她无助的哭泣，有她憧憬未来时的笑容，有她跟自己站在一起时的决然，点点碎片融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鲜活的女孩形象。
“我也低估你了。”昂热说，“你是历史上第一个击杀龙王的人，也是历史上第一个死侍化后还能保持神志的人。”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以为我会死。”楚子航说。
“可你还活着。”昂热深深地看着楚子航，“你的血样已经送到了研究处那里，他们的评定结果原本应该是很重要的，但现在看来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为什么？”
“我们可能一直在本末倒置。”昂热说，“秘党一直认为超过临界血限的混血种将不可逆转地变为死侍，所以我们将百分之五十的界限做为区分人与死侍的标准，但就像是在日心说之前，地心说才是人们心中的真理，那些看起来绝对正确的东西只需要一条反例就能完全推翻，而你现在就是那个反例。”
“区分人与死侍的标准从来都不应该是超没超过临界血限，而是具不具有人的意志。”昂热拿出一份档案推到楚子航的面前，“尼伯龙根计划，这是学院曾经的一个项目，但是因为太疯狂了所以被搁置了几十年，而这几十年中秘党的人们一直没有放弃对它的研究，这里面记录的是尼伯龙根计划最新的研究成果，它的内容是用暴血将混血种的血统提高到临界血限以上，同时辅以海量的炼金装置让混血种强行保留人格，简单概括的话就是一个超级战士打造计划。”
“没有成功的先例吗？”楚子航问。
“我说了，你是历史上第一个死侍化后还能保留神志的人。”昂热叹了一口气，“秘党曾经在暗地里进行过这项计划，但结果就是，包括一个s级血统在内的四个高血统混血种全部变成了死侍，无一例外，在那之后，尼伯龙根计划被封存，暴血从此被学院列为禁术，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从书上的只言片语中将暴血复原了。”
“狮心会的藏书里有梅涅克·卡塞尔的日记。”楚子航说，“我是根据他的心路历程复原的暴血，其中运气的成分很大。”
“你和他一样，都是天才。”昂热笑了笑，眼皮却有些默然地垂下，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还会有一种来源于内心深处的颤动。
良久，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将回忆赶了出去，他表情逐渐严肃，像是紧锁着的古朴闸门，“但我现在还需要知道一个事情，除了你，还有谁掌握暴血这个技术？”
楚子航低头不语，看到了他这副样子，昂热心中就有了个大概，他皱了皱眉，说：“子航，这很重要，你有能力在死侍化之后恢复正常，但是不代表别人也有这个能力，难道你想亲手将刀插进曾经同伴的胸口吗？我这样做过，相信我，这样的感受很不好。”
“如果我说了，她会怎样？”楚子航抬起头，直视着昂热的眼睛。
“富山雅史会让她遗忘这项技术，她不会被监视，更不会被发配到荒岛，这是我以卡塞尔学院校长的身份对你做出的承诺。”昂热严肃地说。
“好吧。”楚子航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开口，“可能是苏茜，她看过我的笔记，但我也不确定她有没有掌握暴血。”
“我会让富山雅史全程处理这件事情，如果她没有掌握那是最好的，如果掌握了也不要紧，富山教授的能力你是清楚的，苏茜只会感觉做了场梦。”昂热点了点头，“现在回到你的问题上，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突破临界血限之后还能保持人类的意志的？”
“老实说，我不知道。”楚子航仰头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那并不是我自己控制住的结果，我其实已经失去了意识，我最后所能感受到的，就是强烈的嗜血感以及杀戮的欲望，我想喝血，更想杀人，杀掉挡在我前面的任何人，按照学院有关死侍方面的研究来看，这就是典型的死侍化征兆，可以说我那个时候离死侍只差一步，甚至已经变为了死侍，但我就是莫名其妙地恢复了。”
“进化的道路上上总是充满了莫名其妙与机缘巧合。”昂热说，“就像是第一个突变的单细胞生物，这不是任何研究能够参透的，你很幸运，这很好，幸运也是一个人的天赋之一。”
楚子航摇了摇头，说：“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幸运的，但如果非要说幸运的话，这次我的幸运可能来源于路明菲。”
“路明菲？”昂热挑了挑眉，露出思考的神情，“你是说你在死侍化后恢复正常与路明菲有关？”
不要死…
云端的呼喊再次回荡在楚子航的脑中，楚子航听不清楚声音的主人是谁，但他能听出这道将他从地狱中拖回来的声音来自于一个女孩，一个…藏着巨大悲伤的女孩。
在那片尼伯龙根中的女孩，除了她还有谁呢？
“很有可能。”楚子航点了点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路明菲。
(https://www.uuubqg.cc/26946_26946396/41996383.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