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对赌
如果她能赢下奶茶铺，那就在永乐城有了正式的落脚处，况且这种简直送上门的好事，她不赌不快。
“嗬，这么大的口气！”老板当然不愿在美人面前示弱，他饶有兴致的坐到温婉的对面，带着挑衅的语气问：“我倒想听你说说看，怎么赌？”
“就赌卖奶茶，我用我的配方做出甜奶茶，你卖你的咸奶茶，我们互不干扰，谁在规定的时间内谁卖的多，谁就赢。”
“就这么简单？”
“简单的事情何必搞得复杂。”
“好！赌就赌，我们西域上百年的奶茶就是这样做的，还会怕你这个小丫头不成吗？不过，我要加大赌注。”
“好，你说！”
“如果你赢了，我把奶茶店免费送给你，如果你输了，呵呵……”老板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温婉，“你就要嫁给我，给我做娘子，如何？”
这种流氓眼神，是□□裸的骚扰。要是放在以前，温婉早就发火了，不过现在她身陷古代，深知势单力薄，孤掌难鸣。
而且在别人的地盘，没有在拿到绝对的优势前，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比较好。
对于这个赌局，她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就看她能不能接受输的代价。
嫁给这个西域人，那是绝不可能的。
如果跑的话，还有一线生机。
而且，她为了活下去就要入宫做皇后，如果连眼下这个小小的赌局都赢不了，又何谈以后比这危险坎坷上百上千倍的宫斗呢。
“好。”想清楚之后她爽快的应道，“一言为定，以防有人耍赖，我们还得做个协议，白纸黑字签字画押。”
本来老板只当个乐子陪着过过嘴瘾，没想到这姑娘居然如此认真。
话已至此，如果现在反悔就太失脸面了。
他对自己家的奶茶还是十分有信心，根本就没往输的方面去想，既然有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主动送上门，那何乐而不为。
这样一想，老板也跟着认真起来:“好，就这么说定了。在下名叫卓西，敢问小娘子芳名，年方几何，现居何处？”
“本姑娘姓温名婉，其他这些，协议上自会写明。”
“好好好，那我们先谈谈具体的规则。”
两人细谈之下，赌期就定在十日之后的寒衣节，当晚会有群鬼游行，一是庆贺秋收圆满，二是送寒衣祭祖，届时肯定万人空巷，人山人海。
为保不是因为一时侥幸取胜，或是有人作弊出猫，故意亏本赚吆喝。卓西提出，不要赌卖出的数量，而是看当天谁卖的钱最多，最好是能刨去成本看利润。
谈到赌盈利，温婉有些底气不足。
人家完整熟练的一套制作经营系统摆在这里，而自己要做好这杯奶茶，所有的原材料要重新找，还要找做奶茶的场地和帮工，每一样都需要花钱。
关键一点，她还不是专业做奶茶的，只是上世的时候，跟着小视频教程在试着做过几次，虽然做得很成功很好喝，但是跟大批量做出来卖出去还是有区别的。
她一想就觉得吃亏，说：“我们两个的情况不一样，这个成本是很难核算的。不如这样，你这里一碗奶茶卖八文，我们不管对方实际成本是多少，将一碗奶茶的成本定为五文。卖出多少碗，卖什么价钱，那就各凭本事，只要卖出超五文的部分就当利润。时限便是从当天太阳升起截止到午夜宵禁。”
卓西把她的话琢磨了一下，确实如果要完全精算出成本利润，要考虑的地方太多了。
以这样的方式来算，更加容易定出胜负，便赞同了这个提议，两人当即寻人拟好了协议。
而温婉留下的身份地址，是她在衙门书史那里无意间看到的，便套用了过来，除了名字之外，全是假的。
卓西对中原不太熟悉，对于某巷某户人家并不了解，所以并未起疑。
签好字画好押，温婉将协议折好放入怀里，双手紧紧按在胸前，她相信很快就能将奶茶铺收入囊中。
从奶茶铺出来，看天色尚早，便抓紧时间搜寻原材料。
这茶叶，糖，虽然金贵，但至少花钱就能买得到，这个牛奶，少量的还能在集市上找得到，大量的话，就有些难度。
再三打听之下，得知明日在城南有个庙会，各国商人会到此交易商品，各式奇珍异宝，新鲜玩意多不胜数，要是能遇到一个有奶牛牧场的老板，这事就解决了。
等忙完这一切，已是钱包空空，两手满满，明月挂西头。
她刚出现在客栈的街角，徐步青老远就迎了过来，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劈头盖脸就是担忧的责问：“你去做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我从太阳落山等到现在，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女子孤身在外，跑了一天到都没回来，我担心死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用得着这么凶吗。温婉也只敢心里这么想想，这么晚才回来自知理亏，被训得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转念一想，她觉得好笑，本来昨晚她还在担心徐步青离开他，现在他反倒成了黏人的那一方。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也挺好的。
她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全然被徐步青看到眼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女人，我训她居然还笑得出来，亏我在这里痴痴等了她那么久。
他扁起嘴角，用力的牵着她的手，快速得把她拉向客栈。
进到客栈，温婉本想直奔柴房。徐步青却拉她在大堂找了个空位坐下。
温婉扭扭捏捏的站在那里不肯坐下去。
“怎么了？你是吃过了吗？”
温婉捂着空空的肚子，摇了摇头。
“那不正好，我正饿着呢。”
“我我……”温婉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低着头小声的嘀咕着：“我我没钱了。”
见到温婉如此模样，徐步青既好气又好笑：“今早给你的钱不少吧，你全花光了？一文不剩？”
温婉嘟起嘴巴，偷瞥了一眼小木匠的表情，然后点了点头。
徐步青也没有要怪她的意思，只是他不想见到方天羽而已，看来下次得要多一些银两了。
他站起身来，牵着温婉的手稍一用力就将她拉到了身旁，双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把她按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上。
接着俯下身，将脸贴到她耳边，用着低沉的嗓音柔声说着：“花了就花了，我的钱，你随便花。在这里等着，我去厨房看能不能弄点吃的。”
温婉感受到小木匠脸上传来的温度，和耳边微微轻轻呼出的热气，这一番话说完，她脸红心跳，双手紧紧攥着衣服，都忘了怎么去呼吸，咬着嘴唇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没多久，徐步青端了粥和馒头咸菜出来。
温婉眼神躲闪着，一直不敢正视他。
一方面是内疚，那么多钱，自己一冲动全花完了，一点都没考虑到留一些吃饭的钱。
另一方面是因为，她刚刚真的被撩到了，耳朵不断提醒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红得都发烫了，小木匠端粥给她时，只是碰了一下手，她就紧张得筷子都不知道怎么拿了。
徐步青见她如此小心拘谨的样子，以为是刚刚自己太凶吓到她了，他将头凑到温婉面前，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俏皮的语气说：“怎么了？没有肉，不想吃吗？”
温婉深吸一口气，脸更红了，她将脸偏向一边，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有得吃就不错了。”说完赶紧夹了一块咸菜到碗里，呼啦呼啦喝了一大口粥。
吃饱喝足，温婉的情绪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放下筷子，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儿。
徐步青突然间向她伸出手来，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对方想干嘛，头条件反射的向后躲，可对方速度太快，她僵硬的脖子还没让头移出半寸，他的手指就已经抚上了她的唇，
她感受到他的手指从唇边划过，接着在嘴角捏了个什么东西下来，嘲笑着说：“你看你，咸菜都吃到嘴边上了，留着下顿吃吗？”
温婉忍不住被逗笑了，瞥向徐步青的眼神里，多了更深的情愫。
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又何尝不好呢？
可惜那该死的原主，死都死了，为什么要影响到她的生活，做皇后？明明只是一介平民，哪根筋搭错了留了这么一个遗愿。那个地府小白也是的，这么无理的要求居然还答应了。搞得她现在明明有了想爱的人，却没办法去爱。
“你今天去衙门了吗？”徐步青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温婉便将今日在衙门的情形说了一遍。
“嗯！”徐步青微微点头，心里有了别的主意，他接着又问道：“那郎中见过了吗？情况如何？”
温婉知道这事不是病，郎中看不了。所以今天她别说看郎中了，连郎中在哪都没打听过。
可她不能直接这样说，便照着地府小白跟她解释的理由，随口驺道：“找郎中看过了，他说我这个情况，治不了，要看机缘，只要时机到了，我自然就会恢复记忆。”
“那是个庸医吧！”徐步青毫不留情的批判道，“算了，下次我找一个医术精湛的郎中帮你看。”
话是这样说，他内心深处却并不想让温婉想起来，毕竟最后的那段记忆比较痛苦。
可他同时又怜惜着温婉，一个小女子人背井离乡，没有一个亲人在身旁，如果有家人的陪伴，再加上他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那就算恢复了记忆，想来应该也能抚平那段伤疤。
温婉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便寻话岔开：“那你呢？今天找工作顺利吗？”
“那当然！”徐步青一副得意自得的样子，“我的雕工，我说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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