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周艺乐躺在宿舍床上胡思乱想，把刚才电话里温柔的女声和照片里长发飘飘的学姐联系一起。同样是漂亮，桃子的漂亮带有一种小性感的淑女，对异性最有吸引力；alice则是一种知性的温柔，同性也会对她抱有好感。
这才是学霸会喜欢的类型吧，而不是她这种疯狂呼叫男友夸奖修图美照、平时只会阿巴阿巴的搞笑女。
电话响起，周艺乐有气无力地应到：“喂。”
“这张照片怎么了？要打这么多电话找我。”是林欣。
“好看吗？”
“好看。”
“那你觉得alice好看吗？”问出口周艺乐就后悔了，好肤浅的比较。
“alice？”想起最后一个已接电话和alice把手机交给他时说的话，周艺乐可能误会了。“她好不好看和我有关系。”
“我觉得她比我好看。”完全是自暴自弃的周艺乐。
“你怎么知道她的？”林欣就没在周艺乐面前提到了alice，朋友圈的照片也只发过一次集体照。
“你妈妈跟我说的。”
“我妈？”林欣没想到上次直播连线还有续集。
因为不想影响林欣在美国游学的心情，周艺乐一直没有告诉他，林妈来过久春社。后来林欣推迟回国，她就更没心思说了。心里总有种奇怪的念头，觉得林妈的出现和游学延期有关系。但林欣已经做好决定，她再说什么也没用。
现在alice出现在家门口，隐瞒下去也包不住烧起来的火团。
“阿姨8月初的时候来久春社找过我。”
回国后，林欣与周艺乐的关系变得疏远了。林欣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带周艺乐去看朱元宇的巡演，临近新场次开票前问起，周艺乐会说“冬天去东北更好玩吧”“最近在考虑实习的事，再等等吧”。任谁听都是婉拒的意味。
“你如果看到想去的场次，要告诉我。”这件事放下之后，他们之间像少了某种连接，渐渐地，交流的频率越来越低。
“你是不是分手了？”一起去上课的路上，满嘴不着调的同学问起林欣。
“没有呀，只是异地恋见面机会少。”
“别勉强，你的状态根本就不像在谈恋爱，不要拿异地恋当挡箭牌。”同学搭住林欣肩膀，一副知心大哥的姿态，“异地恋嘛，确实比较难，。不过异地恋想分手也容易，比较不用担心死缠烂打。”
“你tm才分手！”林欣甩开同学搭在肩膀的手臂，快步走到前面去。但他还是听到了同学说的那句“反正迟早的事，你们本来就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一个机智用脑，一个气氛担当，强弱互补，完美配合！只不过最近负责气氛的人要忙着用脑担心实习，那个机智的人还没找到拉近彼此距离的好办法。
直到现在，林欣才恍然明白，原来这段关系的参与者早就不再只是他们两个人。他问周艺乐，“我妈找你干嘛？”
“她说和朋友过来顺便来看看我，聊了几句，说你游学的情况，也问了我实习怎么样。”
“就是那个时候跟你提到了alice？”她到底想干嘛！上次顺着账号找到周艺乐的直播间去连线，这次又跑去社里找她提alice，想到今晚饭桌上妈妈一个劲儿地叫他给alice加菜，像似恨不得把月老的工牌挂在胸前。
周艺乐看着宿舍天花板角落的黑色细点，“她回去之后在微信上跟我说的。”
“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林欣依旧站在餐厅门口，视线余光一直关注回到餐桌的妈妈。
“告诉你了会改变什么吗？”改变你认识alice？还是改变林妈妈更喜欢alice这件事。
“可你不告诉我，什么都改变不了。”林欣气愤又无力，妈妈突然出现在久春社一定把周艺乐吓坏了，那时候自己又在美国，真要有什么事，也只能在电话里动动口舌。他知道自己不该责怪周艺乐，可如果她早点说出来，也许他们俩都不至于到今天如此被动的地步。“我妈是不是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我已经尽量表现出我们没有太多联系了。”为什么好像是她做错了一样。
“八成是察觉到了吧，不然不会直接找到你。”明明已经是成年人，恋爱却还要被当成高中生在管，喘不上气的窒息感再次涌上林欣胸口。如果他们不是因为相声这件事认识，也许也不至于如此担心被发现——爸妈尤其担心他再和相声扯上太多关系。
“你还没有说呢，为什么是alice接的电话？”平躺的姿势太过平和，周艺乐这句话说出来不是生气，倒像是委屈。
“她来东南有事，叫我一起吃饭。”林欣不想告诉周艺乐妈妈也来了，但一想刚才自己还在计较为什么周艺乐没有早点告诉他妈妈去过久春社，“我妈也来了。”
“也算是见过家长了。”再明显不过的酸意。
“你也见过了。”林欣好笑，这也要吃醋。
“可我们没有一起吃饭，就好像我是外边的奇怪女人，哼！”林妈妈对alice的偏爱表现得十分明显，周艺乐现在更需要林欣的对她的肯定和在乎！
“你想吃的话，我也可以安排。”想到刚才饭桌上的尴尬气氛，就该让周艺乐一起体验一次。
“倒也不必！我现在一想到阿姨就ptsd。”周艺乐抖抖身子，驱赶掉心头的寒意。
“所以呀！下次她要是再找你，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
“第一时间有什么用，你连电话都不接！”周艺乐一想到就来气，“所以！为什么你们一起吃饭，就一定是alice接电话？”
“我和我妈忙着在外边吵架，手机忘在桌上了。”
“为什么吵架？”
林妈妈对林欣从小的教育方式就是：把自己的好恶选择强加在他的身上，小时候交朋友要干涉，现在和什么样的女生接触也要干涉！还要义正辞严标榜自己，“我认识一下你在国外的同学有什么问题！”
林欣甚至疲于向他人重复这个无限死循环的无解矛盾。“她误会我和alice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也许不是误会，而是希望你们能成。阿姨还挺喜欢alice的。”
林欣被激怒：“那又怎样！她希望我就要喜欢吗？她觉得我要出国念书、觉得我和alice以后能成为校友，我就一定要按照她的希望来活吗！别人就算了，为什么连你也要跟着来说，难道你也希望我和她在一起？”
她不是希望，她是害怕。在这场还没开始的战争里，周艺乐的胜负欲消失得无影无踪，每一次林妈妈的出现，就向在往一堆干柴上浇水，让她难以点燃。
周艺乐没有立即否认，而是沉默了。
诡异的沉默像把利刃，在名为感情的玻璃上划出裂痕。
“你有病吧！”说完林欣挂断电话。
林妈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出来，冲林欣说：“车到了，先送你回学校。”
出租车往南边的大学城开去，一路上林欣都假意望着窗外风景，回避和妈妈对视，他不想再听到她的念叨，继续没有尽头的争吵。
直到关车门前，他才回头平心静气地说：“妈，你以后有事找小艺直接给我说吧，你每次突然找她都搞得别人很慌张。”
“我那是——”
林欣直接打断她，“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是愤怒，不是惊讶。林妈妈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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