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他差点毁了她的人生
虽然乔栖认定唐昊会帮自己，可她大部分时间是想不起来唐昊这个人的，真正让她想起来他的，恰恰是唐昊自己。
这还要从夏休期，唐昊去b市找七期那几个聚会说起。
唐昊孙翔刘小别袁柏清四个人去踢球，只有唐昊是外地来的，到的晚。刚好那天刘小别又忘了拿球鞋，估摸着唐昊离得近，就让唐昊帮自己去取一下。
乔家钥匙自从乔栖之前忘带后，就一直藏在了信箱夹层里，唐昊不知道这事，还觉得有点危险，这不谁都能进他们家了。
“哪个房间。”
唐昊环视一圈，只觉得这屋子够简陋的，倒是餐桌上摆了一堆乔栖的照片，多到他想看不见都难。
比赛时的特写，杂志剪裁，还有水印都没去掉的网络图片，够全的，她家里人还挺爱她。
但唐昊每天在梦里已经看腻了乔栖那张脸，根本没多看就捏着电话转走了。
“就靠里那个，门后面有个箱子，你拿最上面那双就……卧槽妈给我打电话了，”刘小别匆匆说了一句，“总之拿完把钥匙搁回去啊，赶紧的。”
说完，刘小别就切了电话，够忙的。
乔家靠里面有两个房间，刚好形成一个拐角，真要说里面，两个都算里，谁知道是哪个。
唐昊随手拉了一个走进去。
房间里不是蓝色就是白色设计，唐昊第一时间觉得不对劲，刘小别怎么可能喜欢蓝色，但要是那小瞎子的，未免干净过分了点，窗台、床铺、学习桌都干净得一无所有，像逝者生前的房间一样，被人刻意整理过。
唐昊皱了皱眉，姑且跟着刘小别的线索确认门后，别说，还真有个箱子，不会真是他房间吧？
把微草人关在蓝雨的房间里，他后爸真够懂的。
不过这个箱子里没有鞋，书倒是叠了一堆。
唐昊：……他后爸连球都不让他踢？还得偷偷摸摸藏在书里？
进入乔家不到十分钟，唐昊已经脑补出一整部刘小别版辛德瑞拉了，连王杰希仙女教母的身份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靠，他到底搁哪了。”唐昊翻了半天也没看见鞋影，反倒是书堆里翻掉出来一本，摊开在一边。
唐昊瞥了一眼才意识到自己找错屋子了。
书页里，密密麻麻的照片被贴放整齐，照片角落还有旧时代相机特有的日期标注，旁边则被工整地记录下文字。
这是乔栖小时候的相册。
但几乎每张都是她跟一个小男孩在一起，那张脸就是化成灰，唐昊都知道他是孙翔。
“5/28乔栖又追着孙翔去爬树了，每次总会摔破划破点皮，你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心疼吧。”
“9/11乔栖说，自己打游戏很差，会拖后腿，所以不打也没关系，而且她喜欢看孙翔打游戏……真是个好孩子啊。”
“2/3为什么这孩子就这么喜欢孙翔呢？”
唐昊一页一页翻下去，小时候孙翔偶尔还会捉弄乔栖，会有两个人都很难过的时候，但随着年纪增长，更多的是孙翔一个人在前，她追在后面，一个满脸不耐烦，一个满怀憧憬，整张照片就像被强行割裂那样，连放在一起合影都很难。
一本接一本。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这种水平挑战王杰希很不自量力？
——有人这么对你说过？说你废物？
——有呀，比如说我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爸爸不允许的地方不敢去，完全是个书呆子，嗯，就连打了荣耀，他也说我上职业就是被打的那个。
——……你不会是被哪个混蛋pua了吧。
全明星天台时，轻易被风吹去的那些话，又一页一页翻回到耳边，唐昊蹲在地上，抓着那几本相册，就这么神色平静地阅尽了“乔栖”一生。
刘小别进来就看见这一幕，格外渗人，赶忙道：“我说你在干嘛啊，这是乔栖的房间，你别乱翻啊……”
刘小别的话没说完，就被唐昊打断了。
“刘小别，”唐昊仍然继续翻着，头也不回问道，“乔栖以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以前？”刘小别莫名，“我跟她认识时她都多大了，能知道多少，顶多就是她家庭关系，还有孙翔之类的事……哎我说球还踢不踢了，你赶紧把东西给人家放回去啊。”
刘小别赶紧上前，还没动手拽唐昊，先看到了相册，“这什么？相册？乔栖小时候这么多照片……应该不是她姑姑拍的吧。”
“她姑姑是谁？”
“一个疯子，成天按着她学习，差点把乔栖都逼疯了，结果乔栖考砸了，差点把她姑姑又给逼疯了，我估计乔栖考砸肯定有报复这姑姑的意思。”刘小别想到这件事，真觉得爽极了。
这么报复人，可能吗？
也不是没可能。
唐昊看着照片里被拍得跟个天使一样的小女孩，一点没觉得可爱，他深知这人有多记仇多小心眼，赌上人生去报复别人，这种事乔栖还真干得出来。
但唐昊觉得她也可能什么都没想。
情绪到了一个极端，总会有什么都不想考虑，什么都不想做的时候，乔栖那家伙本来就没什么道德或三观可言啊……
“说到底还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原因……我去怎么这么多孙翔啊，”刘小别蹲下来，看相册里的两人也啧啧摇头，“真跟他说的一样，从小就给乔栖摆臭脸啊。”
“说？”唐昊一顿，总算给刘小别分了点视线，“他跟你说什么了。”
“就是他以前的渣男史，把乔栖丢在路边不管啊，看不起她啊之类的，集训时还当着所有人面要求跟乔栖分开组队，多不是人啊这家伙。”
“……”
“不过那家伙在这小区名声不好也是出了名的，听说小时候除了乔栖粘着他，家家户户都嫌弃他成绩不好整天玩闹打架，不让孩子跟他玩，生怕被教坏，”刘小别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还有点同情，“就那个年纪谁没有过打架挂科的时候，孙翔那小子又没什么坏心眼，落了个万人嫌，够惨的。”
“呵……他惨？”
唐昊忽然冷笑一声，不屑极了，“他惨了个屁，乔栖才是倒了八辈子霉跟他生在一快了。”
现在唐昊彻底明白，乔栖过去对自己实力的不自信，为人处事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做法，究竟来自于哪里了。
敢情就是孙翔闹的。
太愚蠢了，唐昊想。
孙翔不是蠢在没有意识到乔栖的重要性，而是蠢在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自己对乔栖的态度，一直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乔栖这个人的人格。
唐昊站起身，随手把相册甩回箱子里，冷声道；“要是那家伙再蠢点，要是乔栖再蠢点，那就不是犯个混的事儿了。”
刘小别无奈：“也没有那么严重吧……”
“蠢，那家伙差点毁了乔栖的整个人生，你懂吗。”
这就是孙翔对乔栖的重要性，或者说，童年对人生的重要性。
“如果那家伙没有进入职业圈，你还会认为她是想报复她姑姑吗。”唐昊给蠢爆了的刘小别解惑，“不可能，那家伙会一辈子服从她姑姑，即使她自己知道对错也没用，因为不服从，不学习，她哪也去不了。”
这是全国很多学生的现状，除了听从父母和老师还有国家政策，他们别无选择。
但乔栖是有选择的，却被孙翔好面子的几句话几句话误导，误以为自己和职业级差的很远，差点与如今的人生无缘。
这代价，孙翔根本承担不起。
刘小别看唐昊揣着口袋，额角频频抽动，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火气。毕竟唐昊自己就是跟家里人吵了一架，非要自己出去闯天下才进职业的。
他根本不觉得义务教育是个好事，又怎么会觉得乔栖好好学习就能过好日子。
刘小别顿了顿，“你这么说，连我都觉得那家伙不是东西了。”
“本来就不是东西。”
唐昊一想到能带飞自己，统筹全局，稳稳打赢生存游戏的家伙竟然把人生白白浪费在孙翔这么个玩意儿上，心里就一阵窝火。
敢情对他好就不行，对那白眼狼一样的孙翔就费心费力？
孙翔也配？
“叮咚、叮咚叮咚——”
“刘小别？刘小别！唐昊！我说你俩拿个球鞋要不要这么久啊！”说人人到，孙翔按了几下门铃，“再不去球场都被人占了啊。”
“我怎么跟你聊了这么久，”刘小别嘀咕，“你一会儿可别把情绪往脸上摆，有帐之后去竞技场算去，足球可是无辜的啊。”
唐昊脾性不好，但也听得进去部分人的话。
刘小别算是为他们的足球赛操碎了心，絮絮叨叨，婆婆妈妈嘱咐了半天，再一回头，刚刚还站这里的大活人已经不见了。
“靠！唐昊你丫的！”
刘小别抱着一摞相册骂了一句。
他没办法，只能认命地收拾起来，扣上储物盖，拎着球鞋就往屋外走，“我说唐昊你自己翻乱的东西，倒是给人家收拾一下啊，你……”
乔家大门敞开。
刘小别推开门，双脚刚沾上门外的地，一道拳风倏然掠过眼前。
一声闷响，孙翔被抡到隔壁家墙上，左脸肉眼可见地高高肿起一大块，但他反应也快，淬了一口血痰，骂着唐昊你特么今天有病是吧，反手拎上唐昊的领子还了一拳。
地上溅了飞血，分不清是鼻子还是嘴角的，还可能是被人家门把手划到额头的。
不过短短几秒时间，两人就扭打在一起，拳头砸得是脸，闷哼声完全湮灭了交流的可能性，但刘小别几乎能想象唐昊刚出门时，拎着孙翔的领子问他到底怎么对待乔栖的。
这人就跟那鞭炮似的，看着还像模像样，但你要往上扔把火，嘿唷，谁都拦不住他炸开花啊。
刘小别真的无语。
他以为唐昊先出去是急着踢球，敢情，是压不住火气出来打孙翔一顿啊？
但你说，这事也tmd离谱了吧？
你唐昊嫌孙翔不是个好玩意儿打他一顿，那你唐昊又算个什么好东西啊？那箱子里那本写着你唐昊大名的蓝雨笔记本算什么啊？何况你还随便把人家东西翻乱了？
说来说去，你俩哪个都不是好东西，还非得来个垃圾场对决是怎么着？
垃圾打垃圾，谁赢了谁当垃圾大王？
刘小别简直无语爆了，他上去拉人，拉得住一个也拉不住俩，还很可能被误伤，只好站边上看他们你一拳我一脚地打，自顾自拨通了电话。
“喂，袁柏清。”
“昂，你也别占球场了，趁现在赶紧去占个练舞室吧，对，练舞室，这俩傻逼在我家门口打起来了。”
“啊？乔栖住院了？那你过来看着这俩，我现在订机票。”
“……我干嘛告诉他俩，他俩打死了关我什么事，我刘小别今天就算从楼上跳下去，也不会给这俩傻缺机会当我妹夫，让他俩死在这吧，真够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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