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哦？
首都国际机场。
登机口外，张新杰跟小齐单独说着话，乔栖远远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还跟张佳乐感慨，自己好像总是在送走他，孙哲平别墅那回一次，集训一次，现在又是一次了。
张佳乐点头：“所以为了不重蹈覆辙，该轮到你去找我了，这样就是我送你走了，你的愿望就实现了。”
乔栖看透一切：“你就是想要我去找你玩。”
“错了一个字，没有"玩"，这一幕重来一遍，action！”
“……你、你就是想要我去找你……”
看着姑娘又羞又恼的，张佳乐“卡”地一声心满意足了。
有时候张佳乐也挺佩服孙翔的。
你说和乔栖这样的姑娘当发小，十几年，不仅没再一起，还越走越远，这得多强大的定力啊。单论这点，张佳乐是真自愧不如，如果换他跟乔栖当青梅竹马，他估计自己能从乔栖刚出生跟她腻歪到两人一起安葬入土，哪还有别人什么事呢。
“我去看看张新杰那边怎么样了。”张佳乐拍拍乔小蒸笼。
那边好像是乔父研究所的女孩子来送张新杰，就张佳乐的情商，一看就是对张新杰有意思的，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尤其张新杰还不是个水，而是个不转的石头。
早点把自己送出去不好吗，让别人图个安心啊。张佳乐走过去，正要拍上张新杰肩，就听他对面的女孩子说：“你不要误会，我还不至于纠缠拒绝自己的男人不放，但你当时拒绝我的说辞，是自己还要忙于事业对吧？”
张佳乐看不见张新杰的表情，只能听见那个姑娘在长久的沉默过后，问道：“那，如果是乔栖呢？如果是乔栖想要你……你会怎么做？”
脚步一顿，张佳乐睁大眼睛下意识关注张新杰的反应，对了，张新杰一直都是说他会帮乔栖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可如果，乔栖想要的就是他张新杰呢？
张新杰没有说话，这已经是一种回答了。小齐深深看了他一眼，有点郁闷自己看上了个榆木脑袋，摇摇头直接走了，哼着声嘀咕，“再也不要追人了！”
所以看上点正常人多好啊。张佳乐谅解着，上前拍拍张新杰示意该走了，一刻不眨地盯着他。
小齐那番话后，怎么说他也该有点反应才是。
可张新杰神色如常，无意解释自己是哪来的桃花运，迅速办理值机托运行李，效率非常张新杰。
杞人忧天了吧。张佳乐安了心，重新看回乔栖：“昨天跟你说的话千万别忘了。”
“昨天你说了好多……”乔栖小声反驳。
“忘了啊，那我再说一遍？”张佳乐笑着跟她打商量，“你是想听刚出门的那些？还是想听买豆浆时候那些呢？”
乔栖脸色腾地红了，赶紧推推他：“快走啦！”
“好好好……”张佳乐顺着她那点力道，好脾气地走，看着前面人人拥抱告别假期的出发口，也不免放轻了声音，“加油啊，栖栖。”
乔栖一愣，也扬起嘴角：“嗯！”
接下来乔栖的路，绝不会比他好多少，张佳乐对这点再清楚不过，但这是她的荣耀，他能做的，只有像她一直以来为他做的那样，声援，支持，然后，期待着在赛场上一起享受荣耀的那一刻。
张佳乐提着行李走过来登机牌检查口，张新杰对他们两个自成一个世界已经习以为常，只跟乔栖点了点头：“走了。”
“嗯……”乔栖犹豫了一下，试着问，“张新杰前辈你明年是不是不会再来b市了呀？”
是的，没有理由来了。张新杰内心诚实地回答着，面上又垂下眼帘，问道：“你想要我来？”
乔栖点点头：“那当然了！”
“如果我很忙？”
“……”乔栖纠结了表情，好几次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耷拉脑袋，“那还是工作优先吧……”
张新杰眼中多了笑意，有点明白张佳乐喜欢逗弄姑娘的心态了。
他推推眼镜，重新道：“不忙的话可以来，忙的话，你可以来q市找我，然后，乔栖。”
“嗯、嗯？”乔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被张新杰欺骗了感情，就感觉面前压下一片阴影。
单边拐杖支着地面，大理石朦朦胧胧映着两道交叠的身影，男人伏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如冰，内容却能烫伤了人。
只说了几句话，滚烫的呼吸不紧不慢离开耳尖。
那人神态自若，向她一个颔首过后，跟张佳乐一同踏入廊道内，远远地还能听到张佳乐问他说了什么，他只说下次还会考虑回来。
没有骗人，但也不全对，这种诚实严谨的糊弄人形式正是他内里黑心的证明。
目送他们走远，乔栖捂着耳朵，耳尖灼人的酥麻渐渐传遍全身，整个人一阵腿软，差点跪坐在了地上——
“刚才我听说，你想要我。”
“是的话，下次记得亲口告诉我，不然我不好答应你，也不好做更长远的规划，懂了吗？”
答应什么，规划什么，他到底在说什么。
乔栖傻在出发口外，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有人拍拍她肩，“在这儿站着干嘛呢，外面不让停车，罚单你给付啊。”
乔栖回过头，看见来人，迎面而来的安心感让她差点哭出来，“大孙前辈！你终于来了！”
孙哲平抱着扑过来的姑娘，无语：“就两天没见，怎么跟三年没见一样，激动什么。”
毫无情调，说的就是孙哲平。但这样抱在怀里的实感才能让乔栖稳定下心绪，重整思绪，反正下一次见到张新杰张佳乐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快点走吧，一会儿被贴条儿了，啧，俩那么大个人了还要你送机，估计又是那个脑子进水的家伙的注意吧。”孙哲平基本不会跟她你侬我侬的，接到人，扣上手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孙哲平是乔栖给自己找来的司机，负责帮她搬行李，把她运到叶秋家，然后他还要把他自己送上飞机。
乔栖家隔壁的装修工程还在继续，云姨和刘小别那边好像也被远方亲戚搞得很困扰，也有暂且搬过来住一阵子的打算，所以，接下来她自己家也会吵闹起来。
一来二去，乔教授只能采纳叶家二公子的提议，让乔栖搬进叶家，给她一个绝对安静舒适的环境学习。
只不过搬去之前，她得先把屋子腾出来，为了以后给刘小别和云姨用。
这客房屋子被用作临时仓库太久，堆了太多东西需要收拾，乔栖就喊了孙哲平来帮忙。
孙哲平来过她家，但是第一次进到里面来。
“哎呀我一会儿打包成箱再喊你，大孙前辈你先坐，想喝什么自己去冰箱拿就行，我马上搞定！”乔栖火急火燎把人往沙发上一按，自己踢踏着拖鞋在几个屋来回穿梭。
孙哲平就看着她，跟看满屋子追耗子的猫——哦不，追杰瑞的汤姆一样，看着都替她累。
“你倒是提前准备好啊。”孙哲平头疼。
“我打算今天早上开始的，但没想到一睁眼一闭眼，时间就消失不见了，多可怕呀。”
能把赖床说得这么现实魔幻主义的，只有你了。
孙哲平不跟她计较，反正他时间还算空闲，拿了听可乐，靠着沙发，隔空跟那忙里忙外的小丫头扯东扯西。
偶尔让孙大爷起来搬个东西，乔栖还紧张兮兮的，生怕东西太重伤到他。
孙哲平一个食指戳她脑门儿上，差点给乔栖戳地上。
“哎呀！”乔栖捂着发痛的额头，疼得发颤。
“看到了吗，”孙哲平冷哼一声，“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放倒，一只手就能把你拎起来，有空担心我，还不赶紧去干活？”
一只手就能把她拎起来。乔栖想到集训时被韩文清徒手拎起来的模样，再看看孙哲平拖了外套后，被肌肉绷紧的里衣，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红着脸支吾应了一声，“你，你搬完先坐回去……”
孙哲平：“还不是因为哪个小丫头眼巴巴看着我，跟看急诊病人一样，一会儿你别让我躺着了吧。”
“我就是想让你先歇歇！”
“不歇，坐累了。”
“歇！”乔栖气恼地把他往沙发上按，“一会儿要搬的东西可多了，必须歇，不准起来！起来就……”
“就什么？”
“就咬你！”
“……”你别把牙崩着了吧。
孙哲平看着姑娘顶了对红耳朵又跑去忙活了，心中也有点意外，他发现了，她现在对异性接触敏感了许多，比之前习以为常似的拥抱，反应大多了。
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让她开窍的，最好别让他知道。
乔栖偶尔路过客厅，看见孙哲平捏着可乐罐，眼神暗沉，脸上那几块完全不给张佳乐的伤，跟老虎纹似的，整个人气势如猛虎，看上去，超凶！
孙哲平一抬眼看她有意无意瞟过来的视线，扬了扬眉，“干嘛，这伤用不着我解释吧？”
这人太过不拘小节了，乔栖想。
要说张佳乐和张新杰一个注意形象一个严谨认真，有问题第一时间去医院，哪像孙哲平，别说纱布了，他看上去连创口贴都懒得贴。
他左脸创口贴根本没贴严实，逼死强迫症地露出一道口子，口子还有点深，边缘结了痂，可还是能看见里层的肉。
看着都疼。
于是这孙哲平一听可乐还没喝完，面前就多了个小白箱子，上面红十字标志明晃晃地告诉他，她东西还没收拾完呢，就要忙活多余的事了。
孙哲平皱了眉，“你东西整完没就过来？”
“就差洗衣机甩干了，还有点时间，让我看看你的伤。”乔栖也皱了眉。
“有什么好看的。”
“哎呀，大孙前辈什么时候都是最帅的，治疗好了才会更帅，给我看看嘛，好不好。”
孙哲平面无表情，哄三岁小孩儿呢？
他想挪位置了。
“不准动啊。”
乔栖预判了他的预判。
膝盖抵上沙发，一手扶住他肩膀，生生把他圈住了，还挺像壁咚的，只可惜，她神色认真凑到他面前，上手就是一扯，呲啦一声，拽掉俩瞎贴上去的纱布，那声音大得都快把他脸皮也扯掉了，什么暧昧都生不出来了。
就这做法。一般人肯定得嘶上一声，但孙哲平意志力强，还宠她，也就掀了掀眼皮，没什么反应。
然而某些小丫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被宠着的那个，撕完，还摸摸伤口边缘，无比痛惜地讲：“哎呀都红了，你看，这就是感染的预兆啊！”
孙哲平：“……”就你那么扯，小黄人都能给你扯红了好吗。
本来乔栖就是想给他涨教训的，她也没想到他能把带胶的地方贴在伤口处啊，一下子差点把结痂的地方都撕坏了，反而她心疼不已，撕过一次后，再不敢大动作了，生怕辜负了他那些血小板们的努力。
孙哲平这个伤患本人，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由着她在他脸上忙活，时不时还低头喝口可乐。
□□大佬与他的治愈系小娇妻，大概就是这种画面，虽然两个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嗯？怎么你脖子上还有纱布？”乔栖贴到一半，突然注意到男人领口还有个纱布半遮半掩往下延伸。
“酒瓶子划了两道而已。”孙哲平说。
“？？？不会还有伤吧？”
“没有了。”
“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
“爱信不信。”
“那我可自己扒了！”
“扒吧，小流氓。”
“？”
乔栖扯住他的衣服，气得一鼓一鼓的，她生气孙哲平不爱惜自己，受了伤后连医院都没去过一次，在四合院里她跟他说的那些话，他一定当成医嘱左耳进右耳出了。
可她更生气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担心他，这让她有气无处撒，扯着他衣服的手也滑落下来了，很难过，“你太过分了……”
孙哲平大概察觉到她是真气上头了，头疼又无奈，伸手拉住她手腕，“我受伤你有什么好气的，再说伤没伤到我不比你清楚？”
“我心疼呀。”
“我不疼，你也别疼。”
孙哲平随口道。
乔栖看他一眼，突然从他身上爬下去了，一直压着他大腿，凑得倍儿近的石榴香总算淡了些，孙哲平缓口呼吸——她再没距离感下去，他恐怕就不只是来她家喝喝可乐这么简单了。
结果乔栖果然不打算让他安生，捞过手机，翻了翻，然后给他看一张照片：“什么感觉？”
孙哲平皱了眉，“怎么弄的？”
照片里，姑娘白净的脸上东一块西一块惨败的纱布，还有比她脸颜色还深的创口贴，看着跟缝缝补补的布娃娃一样千疮百孔还在固执地修补呢。
这是昨天她去庙会，仿着张佳乐往脸上贴的伤，因为比较难得就在卸下来前自拍了一张，本来想留作纪念的，没想到用在教育孙哲平上了。
乔栖看着他，眼睛如同沉入大海的黑曜石，暗沉的亮，“大孙前辈，你之前问我去全明星前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去了霸图，在那里遇到了持刀抢劫案。”
刀。孙哲平揽着她腰的手微微一顿。
“我很好，没有卷进去，只是因为腿软，被周围人无意间踩到踹到了而已。”
“……”孙哲平眉头微拧，总算明白过来，“你想让我心疼？”
“没有，”乔栖垂着眼帘，指尖反复摩挲手里的药膏，“我只是想说，我那时觉得被踢被踹真的很疼，疼得觉都睡不好，但我现在觉得……还是看到你的伤，更难受一点。”
“……”
姑娘低垂眉眼，抿着唇，在他面前跟被淋湿的奶猫一样狼狈，还尤其懂得怎么叫唤才能让人心生怜意。
——她就是想要他心疼。
真是见鬼，活了小半辈子，爹妈大夫经理队友说了几年都没改过性子，这会儿，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叹了口气：“行了，这把算你赢了。”
这是孙哲平第一次说出这句话。
从来没输过实力没输过面子，没输过气势没输过性子，他只是输在对手是她而已。
乔栖眼睛一亮，“那……”
“叮咚。”
“叮——”
屋里屋外同时传来提醒音，乔栖皱皱鼻子，嘱咐孙哲平先自己处理一下，转身跑去开了门。
原本孙哲平还想帮她一下来着，现在感情好，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只能乖乖坐回原地去了呗，反正也就是快递什么的……
“孙翔？你怎么回b市了？”
拎在半空的可乐罐一顿。
沙发上的男人扬了眉，哦？孙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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