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他心甘情愿
“那么，本次全明星活动活动就到此结束了，请各位观众有序离场，注意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以及您的随身家人……”
活动结束时，不出意外全员被训了一顿，乔栖还被喻文州叫去谈了半个小时心，不过个人赛1:2，擂台赛2:1，最后张新杰赢了团队赛，归根结底，总之她赢了嘛。
她赢了，赢了赢了赢了——
越想越开心，乔栖拎着奶茶，踏入酒店时跟着旋转门自转又公转了一个圈，脚步飘飘忽忽地拐进了电梯。
一路拐进电梯，站定，站好，滴地一声，有人帮她按了关门键。
乔栖眨眨眼睛，看着门上一高一矮两个倒影，听电梯缓缓上升，细微滚轮声在封闭又安静的空间里持续了好一会儿，她慢慢开了口，“感觉，有点似曾相识呀，一年前也是这样吧？”
那人先是传来一阵衣料窸窣，似乎是换过站姿，调整了一下心情再问道：“为什么放弃团队赛？”
“这个嘛，一个月前我见到了宋嘉。”
“宋嘉？”王杰希差点没想起来这个名字。
“嗯，他说方世镜前辈是个懦夫，害怕被我们队长抢了位置才退居幕后的，然后今天交阵容表前，与方世镜前辈通了电话，问他为什么要在状态没有下滑时离开蓝雨，会不会觉得很不甘心。”
“他怎么说？”
乔栖勾了勾奶茶袋，笑得无奈极了，“他说要是没有他，蓝雨早在他出道就没了，所以这冠军肯定有他一份，这么一想，就只剩下想给他们祝贺的心情了。”
“……还是老样子。”王杰希叹道。
“他没觉得自己是放弃了，相反，是和大家一样在为冠军努力，所以，我也没觉得自己放弃了团队赛，”乔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有点小骄傲，“只是想着要选择能带来胜利的阵容就变成这样了。”
王杰希嗯了一声，给她补充道：“也确实获得了胜利。”
乔栖偏了偏头，“赢了前辈，前辈不生气？”
“要挨个儿生气，六个赛季下来我早就该成煤气罐了。”王杰希很坦然，还扬了扬下巴，“到你们那层了。”
电梯门大敞着，酒店楼道铺着长长的地毯，乔栖看看这条走廊，又看看旁边的王杰希，很是无辜：“我好像没有说我要来这层呀。”
这是他给她按的。
王杰希微微拧了眉，有不大好的猜测，冷声问：“那你要去谁哪层？“
什么叫谁那层，乔栖眨眨眼睛，反问了一句，“嗯……前辈要去哪层？”
“36楼，那里有个小宴会厅，主办那边还要吃顿饭。”
“只有前辈一个人？”
“不，徐，哦就是我们的微草老板也在上面，还有各家队长，走个过场而已。”
“哦……”
这一声应得若有所思，好像还有话没说完。
电梯闭合上门，重新开始徐徐上升，乔栖注视那比一年前靠得更近了些的虚影，听着那有些低沉的呼吸声，不禁有些出神。
真近啊……
一年前，即使同在一个电梯间，她也不会自己站到离他只有一个拳头距离的地方。
一年后的今天，她不用低头去看都知道他的手就垂在自己身边，是稍微动一下胳膊肘就能碰到，稍微抬下手腕就能牵到的距离了……
“有老板在，也就是说，”小拇指悄悄拨了一下袋子，乔栖声音有些迟疑，“前辈不去参加也可以吧？”
那时不时响起的哗啦声勾得心绪难以平静，王杰希看向一边，仍旧揣着一只手，简短答：“本就没有不去的理由，何况面子还是要给的……”
“那我给前辈一个理由？”
“什么？”
“比如——重要的东西丢了呢？”
数字停在36楼，又是叮的一声。
电梯门左右滑开，光线攀着那条纤细的手臂，向上盘绕，直到裹住姑娘指间的那张卡片，绽放得明媚耀眼。
晶晶发亮的卡片，上面写着姓名：王杰希。
那是王杰希的身份证。
在王杰希诧异的目光中，乔栖跟小狐狸晃尾巴一样晃着身份证，笑着反问：“这个，够不够绑架前辈？”
王杰希顿了顿，“你随身带着它做什么？”
“之前忘了给你，就想着碰碰运气了，而且，不是都说贵重物品要随身携带嘛。”
“……”
王杰希沉默了一会儿，刚要开口就被电梯门外的人打断了。
“队长？队长你来……”许斌说到这里一愣，定睛看了看电梯里的两个人，“嗯？乔栖？”
“许斌。”王杰希叫住了人。
“我在？”许斌赶紧应。
“今天的应酬，交给你了。”
“啥？”许斌懵了一下，“那队长你呢？”
不顾反问，电梯门擅自开始闭合起来，缝隙里王杰希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被关在了门的另一边，留给许斌的只有不断下降的数字，和队长已走的事实。
明天微草又要多些奇怪的传闻了。
王杰希深深叹上一口气，看向旁边怎么都藏不住笑意的姑娘，“这回你满意了？”
乔栖背起双手，开始卖乖耍赖：“我只是问了一句能不能，可没有强迫前辈呀。”
“你先放下你手里的身份证再这么说。”
“前辈真想抢走的话，我一定抢不过你，不是吗？”
“……”
“……”
对视半晌后，两人不约而同别开脑袋，看着旁边，怎么都抑制不住嘴角上扬。
他们都默认了这场心照不宣的刻意。
只不过，到达一楼大厅时，电梯门打开，正好撞见几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迈入大厅，他们看见王杰希还愣了一下：“王队这是……”
王杰希时常觉得有股神秘的力量无时无刻不阻挡在自己和乔栖面前，日常对话会产生误会，一起吃饭还老有姓孙的家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好好培养感情也会有人莫名其妙横插一脚，就连现在，前脚安排好队友，后脚又能撞上赞助商，仿佛他和乔栖就是一辈子不能好好相处似的。
然而这回还没等他酝酿好说辞，有人先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拽就跑。
“抱歉！王队丢了身份证，必须要快点去找才行！有问题请找微草代理队长许斌前辈！”
两道身影跑过人群如同一阵风，姑娘遥遥朝后喊道：“谢谢大家给我们带来这一次全明星活动！有机会微草队长再请各位吃饭吧！”
王杰希：“……”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就让我请客？
不过这个场景也似曾相识。
几个月前在a中，她也是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不管不顾地向大门跑去。
这一次跑步速度没长进，倒知道先说明一下了。
酒店内富丽堂皇，酒店外月朗星稀，跑过大厅，跑过门口的大标牌，等她终于跑不动停下脚步后，王杰希决定先表扬一句：“还行，比上次有礼貌了。”
那正扶着车站牌大口喘气的乔栖一听，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怎么这会儿还教育人呢？知不知道她拐他很需要勇气的呀！
腹诽着，郁闷着。
一只手递到了乔栖面前，顺着向上看，是比她还坦然淡定的“人质先生”。
“走吧。”王杰希拉住她的手，率先迈开脚步，环视周围还不忘给她解释一下，“这附近粉丝多，再不走，咱俩谁都别想走了。”
乔栖跟着他，犹豫地问：“前辈可以出来多久？”
“明早九点以前，都是你的。”
“那不就是一个晚上都可以…？”
“嗯。”
“那个宴会这么不重要的吗？”
“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的活动，有许斌在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王杰希听得也有些好笑，“你倒是比我还担心我的事。”
乔栖愁眉苦脸：“因为前辈可是最队长的队长，微草队长啊……”
“嗯，所以我让微草队长去开宴会了。”
“那这里的？”
“是我。”
许是察觉到她过多的疑虑，前面左拐右绕的身影总算慢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乔栖。
那眼神跟月色一样清清冷冷，连那点微不可见的柔和看着都有几分不真实感，但他始终用交握处的温度提醒着她，今晚，他整个人都属于她。
而且这一次，他心甘情愿。
两个人先去了趟隔壁的小吃街，说是小吃街，其实就是一条摆满摊贩的小路，不过这个时间点人照样不少，从一端看过去，长长一条，有几分春节时期的长城模样。
据王杰希说，他以前有幸见过一次城管来了的画面。
乔栖咔吧咔吧问：“是不是像战争片里一样？很厉害吧？”
“厉害算不上，就是有点可惜。”王杰希也在咔吧咔吧讲。
“可惜什么？”
“可惜给钱太早，”王杰希说，“那种情况下，很多小摊贩连钱都不会要，抄起车子就跑了，城管倒是助长了一批成天蹲在这里等吃霸王餐的老赖。”
“可城管来不来也不一定吧，这也太玄学了。”不过乔栖想到荣耀里成天刷抽奖赌博的玩家，突然又懂了，“果然，人人都喜欢抽卡游戏，老赖也一样。”
“……”
即使是公认思维离奇诡异的王杰希，也没办法把一群糙汉与抽卡游戏玩家结合在一起，除了头发都比较少外，完全没有共同点。
乔栖的脑回路果然清奇，王杰希又咬了一口手抓饼，明智地没有选择说出来。
乔栖跟王杰希都没吃晚饭，在这里，一人一个手抓饼边走边吃，边走边看。
王杰希是看明白了，这乔栖是真的眼大肚子小，看哪家都馋得不行，但要说买，她又会低头看看手里的手抓饼，皱着张脸摇头说不——
倒是有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
“所以你想好之后去哪了吗。”王杰希一手手抓饼，一手还端着个烤冷面。
乔栖吃着吃着，时不时戳走一块烤冷面，先吃再应，“想好了，我想去前辈以前的学校看一看。”
“学校？高中？”
“嗯，初中也行呀，因为前辈以前去过我们学校，玩得那么开心，我也想去前辈的学校看一看。”
“……”我怎么不知道我玩得很开心。
“而且啊，”乔栖呼了呼牙签上的食物，“我很想参与前辈们以前的人生，就想稍微去以前前辈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
“以前？”
王杰希很意外，他看这几天她的模样，还以为她正享受着当下，骄傲于现在的她自己呢，“怎么会突然想这些了？”
诧异间，他一低头，刚好有块烤冷面被递到他嘴边。
顺着牙签看去，只见姑娘托起一只手，小心地举高那一块烤冷面，还要跟哄孩子一样拖长了声，“前辈，啊——”
王杰希微妙地沉默了一下，作为微草队长，作为一家长男，他喂乔栖还没什么，但要他自己被投喂，那就不是心理层面上能不能接受的问题了。
物理上，王杰希的身体就做不出来低下头张开嘴等着被投喂这种动作。
王杰希：“……我可以自己吃。”
乔栖默默看向他满满当当的两手，再疑惑地看向他，仿佛在询问他要怎么长出第三只手来吃。
其实只要她来拿烤冷面饭碗就可以，但王杰希看着她悄悄瞟过来，状似不经意地拼命发射电波暗示自己，只能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乔栖弯起眼睛，又一次举高了手：“啊——”
小摊贩间油烟味沾了两人一身，他们一个踮着脚，正在专心投喂前辈，一个却挣扎着，努力不专心地被投喂。
王杰希咬了那一块就走，绝不多低头一秒，从始至终，眉头都纠结地拧在一起。
吃个东西把他为难得。
乔栖看得很开心，特别是王杰希吃东西时，微微鼓起的一边脸颊，那半边显小的眼睛，就像是被鼓鼓囊囊的脸颊挤小了似的，观感有亿点点可爱。
乔栖见他吃完后，低头看向她，连忙回过神，又戳起一块，高高举起来。
王杰希顿了顿，只能再吃一块。
一块，又一块。
很快一整碗都进了王杰希嘴里，王杰希很肯定在牙签戳进空气的那一瞬间，她非常失落——
这到底有什么好遗憾的。
好不容易，乔栖愿意低头好好吃东西了，王杰希正松着气，就听那姑娘咔吧咔吧来了一句，“不过前辈，我刚刚发现了一件事。”
王杰希递了递纸巾，“说吧。”
“有人在偷拍我们哎。”
“……”
王杰希觉得自己没把纸巾拍她脑袋上都算是爱她了。
这种事情，难道不该早点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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