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尴尬
沈霁:“！”
小朋友，好好说话开什么黄腔。
沈霁被他的声音惊的魂飞魄散，他忙捂住季启明的嘴道:“没有，你师兄喝了酒，昨天醉了。”
季启明的声音更加惊恐道:“酒？二师兄从来不喝酒的！”
顿了顿他又道:“更别说是和人同睡一张床，二师兄从来不喜和人靠的太近。”
沈霁闻言有些新奇，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所遇到的萧漓都未有过此番状态，于是他出了房间，反手把门关上，抱臂倚在门框边道:“是吗？我所看到的你的二师兄，可不是这样子的。”
季启明就是个孩子心性，最开始就是因为沈霁一通梨花带雨哭泣诉说自己悲惨经历打动了他，小孩子觉得沈霁可怜，他们那群孩子大多都是这样想的。况且同队的萧漓也没有反驳，他们便愿意带着沈霁，就当积德行善做好事。
但眼下，听到沈霁拉着萧漓不仅喝酒，两个人还同挤一个被窝，看着沈霁衣衫散乱的模样，一脸含春像。
季启明脸色红成个虾子，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几句话。
沈霁看他脸色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嘴角抽搐，他为什么这幅凌乱的模样，还不是因为热的！
这种天，大热天挤一个被窝，一身汗，他连脸都是闷红的，不过季启明的样子怪可爱的，沈霁眨了眨眼，突然心生坏意，并不打算跟季启明讲清楚。
他对季启明招了招手，低头凑近，后者懵懂靠过来，沈霁低声道:“我和你二师兄……可不是一般的关系。”
他作势拢了拢衣领，季启明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脖颈，他憋了一会儿道:“你……你不要脸！我们修仙之人，是不能……不能……”
沈霁笑了笑道:“可我怎么听过有一种极快提升修为的方法，叫做双修啊！”
听到“双修”两个字，季启明羞得跳脚，他道:“你你你，休想！我我本以为你只是个可怜人，看来是我看错你了！我这就找人，过来，把你赶出去！”
看着他慌张而逃的背影，沈霁倚着门框笑出了声。背后的门毫无预兆开了，沈霁没注意到，仰面摔了下去，他没落地，倒是落入一个人怀里。
松木香气袭来，沈霁笑容僵在嘴角，萧漓不知何时醒来，已经穿戴完毕，和昨天那个酒疯子全然不同。倒是沈霁自己，一身衣裳还未换过，衣领微乱。从萧漓的角度看，能看到他衣领下的锁骨，四目相对，萧漓移开眼。
沈霁自下而上看人，不多时也避开视线。他可不是害羞的，而是从他的角度，能清楚看到萧漓下巴边缘到两侧脸颊几道清晰的红痕——都是他昨天掐的。
萧漓皮肤白没想到留下的痕迹这么久都不会消除，沈霁不确定他本人是不是已经看到了，但也知道，他离被算账不远了。
微凉的手掌扶上他的肩头，沈霁闭了眼犹如赴死般缩着脖子闭嘴。萧漓只是将他扶好，拉着他进了门。递给他一身干净的衣服后转过身，沈霁换好后才转回来。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无话一阵。半晌萧漓开口道:“昨晚，是我失态了。”
沈霁忙摆手道:“不不不，没有没有。”
他坐的乖巧，是个和现代十分标准的小学生坐姿，一双眼睛眨巴看着萧漓，等待审判，萧漓似乎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沈霁看着他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心底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周围凝滞的气氛松散了许多。
还没等他缓过气，他便听萧漓问道:“昨夜我醉酒，不太记得发生了何事，敢问沈公子，我脸上的红痕从何而来？”
沈霁:“……”就知道躲不过。
沈霁揉了揉脸，一巴掌拍上心底躁动不安的小人正色道:“嗯……这个是因为，您昨晚喝了酒后有些不清醒，会胡乱打人，那一巴掌……是您自己扇的。”
他连敬称都用上了，可见有多么认真回答这个问题。萧漓闻言挑了挑眉，显然并没有相信这套说辞，沈霁心底苦涩，他定然不会将真的原因告知萧漓，除非他自己不想活了。
反派啊，怎么是个能让人随便捏脸的奶团子啊！这毁形象啊，不是他心底那个伟岸的反派啊！
沈霁悔不当初，想想又一巴掌拍上脑门。先前捏脸爽，事后修罗场。
萧漓又问:“我醒来后看沈公子被褥并未动过，反倒是我自己的被褥有些不一样，敢问沈公子，昨夜是否和阁下一同睡得？”
沈霁心底哀嚎，他并未察觉萧漓问出此言时微红的耳根，两个人一同静默许久，都找到了彼此需要的答案。
沈霁认命道:“是我越矩了，都是我的错。”
他昨晚心情不佳，喝了几口酒后也跟着上头，和萧漓一起胡来，因此未考虑到今日此番局面。
萧漓道:“沈公子切莫这样想。”
说完，他便去开门，门一开，几个穿着雪白无妄宗弟子服的人摔了进来，从沈霁的角度看，这些小孩就像几个雪团子，滚作一团。
季启明带头，他最先爬起，对上萧漓居高临下的目光。萧漓道:“你们这是作甚？”
季启明道:“我我……”
他看向沈霁道:“我听闻沈霁趁着师兄醉酒，图谋不轨，特地过来查看一番。”
他带头，其他几个人连连道:“对对对，我们都是过来保护师兄的！”
沈霁:“。”这恐怕是他几辈子看到过最离谱的八卦理由。
他本以为萧漓说不记得昨晚的事情，那应该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像萧漓这样的人，遇事有自己的考量，这种情况下他必然会相信自己师弟的话，但萧漓没有。
这出乎沈霁意料，萧漓只是沉默把来看热闹的人赶走，自己也跟了出去，看样子，是要把沈霁一个人留在屋子里。沈霁目光疑惑，他这时才注意到萧漓耳根微红。
沈霁:“？”
就是醉了一觉，你害什么羞。
门被关上，沈霁立刻换成大剌剌的姿势，他一只手撑着下巴沉思，一条长腿支的高高的。
沈霁不明白。反派这是什么意思？
放过他了？
不是吧，萧漓上辈子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直到醉酒后在他自己这里吃了亏，清醒后还不得报复回来！
沈霁目光没有聚焦，出神望着房间内一处，他早上醒来时那副梦中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所以早上也有些不在状态。
萧漓也是个善良温和的人。起码在未成魔之前是这样。
沈霁仔细想想，自己这辈子回来过后碰到萧漓，在心态上真的无法一时间平衡，明明就只是无妄宗的弟子，走的还是修仙之路，沈霁一见到人就不可控制把人带入前世魔尊的样子。
这是他的问题。这辈子随善要对他动手，几乎都是萧漓出声阻止。就连怀疑他，也是情有可原。
沈霁揉了揉太阳穴，屋中传来一声动静，沈霁寻声望去，原来是那只赤狐，趁着萧漓不在，试图撞开锁妖笼逃出去。
锁妖笼上改了一层布，沈霁过去把布掀开，看到里里面的赤狐，赤狐似乎也没想到里面还有人，还是沈霁，见到他后张牙舞爪露出尖牙试图恐吓他。
沈霁抱臂道:“省省吧，锁妖笼就是锁你的妖气，你法力都没了别挣扎了。”
赤狐口吐人语道:“你身上，也有妖气！”
沈霁道:“我知道啊，你还喝了我的血呢。”
赤狐闻言，躺倒挺尸忽然跳起道:“我竟喝了你的血吗？”
沈霁道:“沈家灭门可与你有关？”
赤狐不答，还是道:“我竟喝了你的血吗？”
沈霁看这狐狸这么大的反应，整只耳朵都蔫了下去，他有些奇怪，不就是喝了点血吗？
等等，喝血！
他前几辈子在这个世界待过，但大多数遇到的是道修和魔修，妖修到几乎未见过，他曾听闻过妖修界有一说法，若妖要与人结契，可采用喝血的方式。
这种方式沈霁以前也知道，但大多都是从书中看到的，还未经历过，他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笑了起来，伸出手把袖子挽到小臂，手腕递到狐狸狐狸嘴边。
狐狸恹恹掀了掀眼。沈霁笑容真诚。
对于妖修来说，这温热的人血也是一大修行的好工具，但因为喝人血残害生灵，与道德相违背，甚至还会有道修阻止这种做法，所以才很少出现。
但很少有妖能拒绝血的诱惑。
果不其然，沈霁和那赤狐对峙半晌，狐狸嘴角抽搐，不敢动了。
沈霁满意笑弯了眼，他道:“果然，你现在是我的灵宠了。”
赤狐更蔫了。
沈霁道:“我就说你怎么单独在这里，现在你可以哪里都不能去哦，只能陪着我了。”
沈霁语气带着深深地遗憾和惋惜，他的表情确实相当满意加幸灾乐祸，看的赤狐火冒三丈，再次咧牙齿。
“嗡”屋内安十分安静，一人一狐都被那声吸引过去，仔细一看，是萧漓的佩剑。
赤狐估计已经领教过其的厉害了，瞬间把自己团成团，背对着沈霁自闭去了。沈霁则是真的被这剑吓到了，身体抖了抖，因为想起昨夜所作所为心中那股虚意还未散去，也跟着缩着脖子。
静默后，沈霁戳了戳狐狸毛，狐狸没动，沈霁又戳了戳。
狐狸把自己缩的更小，沈霁这回揪着狐狸尾巴“刺啦”一声把狐狸拽了过来。
对上狐狸大张的嘴，沈霁面色淡定道:“都是我的了，干嘛干嘛，还要造反呢。”
赤狐:“……”他憋屈。
沈霁道:“你叫什么名字？”
赤狐没答话，沈霁伸手，赤狐一瞬间反应过来把自己的尾巴藏好，半晌道:“离禾。”
沈霁点了点头。
他戳着狐狸毛，手感太好，一下子没收住，他道:“你为什么为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我？我招邪吗？”
离禾看他一眼道:“当然不是，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救过一个人。”
沈霁:“？”
离禾看这他就知道他没这个印象了，于是叹了一口气道:“魔修和妖修其实本属同类，但跟魔修相比，我们妖修灵力低微，常常被魔修所控制，你七岁那年，救了一个人，那人正是魔修，而我，便是他麾下的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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