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敌人
《主角狂傲飞升》是一本无cp修仙文，天道告诉他，秦云笙是这本书的主角，所谓有主角就有反派，而现在，正在对沈霁微笑的萧漓，就是这本书的反派！
沈霁：……他说怎么见到这个的人感觉那么熟悉。
作为这本书的反派，萧漓和秦云笙最后的实力相当，他们都是无妄宗的亲传弟子，学到的东西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最后的立场。秦云笙一直呆在无妄宗，最后成为了掌门。而萧漓则叛出宗门，成为了魔尊，仙魔不两立，他们最后处于对立面，而沈霁，两辈子身为剑侍，都呆在秦云笙身边，和他一同敌对萧漓。
沈霁内心抓狂——他是一点都不想见到秦云笙，但不代表他愿意见到反派！
拜托啊，您这个反派该上哪里上哪里去！好好当你的魔尊不香吗？
听到萧漓名字那一刻他先是浑身僵硬，反音过来后下意识拔腿就跑，由于上辈子，上上辈子的阴影，他真是不想见到他们俩之间任何一个！这次说跑是真跑，连带着刚才那点好感消失的一干二净，沈霁已经迈开了腿，下一刻疾风掠过耳边，冰冷的剑刃直指喉间。消失的银白色的身影，瞬息之间移到跟前。
沈霁：……妈的，欺负老子现在没修为。他瞪着随善，心道要是老子是上辈子，上上辈子，一定把你头打爆腿打折，肋骨头全给你打骨折！看你还怎么在老子面前秀修为耍帅。
他心底骂的贼押韵，面上咬咬牙，就在剑刃抵近一瞬间拉开距离，一个转身来到随善身后。
随善的动作亦很快，季启明只见眼前掠过一道残影，眼见沈霁闪身躲避，他忙道：“尊者手下留情！”
沈霁当然知道随善不会留情，毕竟那剑意是真心实意藏露杀意，一旦出剑并不会半分留情，就在沈霁决定决一死战之时，他眼尖发现随善的剑刃抖了抖。
沈霁：“？”他余光看在一旁的李惟然目光虽有些害怕，但表情仍无畏惧，这一副赴死的慷慨模样似乎随时都要扑上去。
沈霁心道这还真是作孽呀。他快速闪身而过，带起一阵疾风，迷乱了众人的眼，左脚脚尖点地，飞身旋转半圈，停在李惟然身后，李惟然瞪大眼睛，沈霁揪着他的手腕一拉，背对身后的剑意。
冰冷的剑刃就在他身后，准确停在他心脏的位置。沈霁松了口气，慢慢松开手。
李惟然从他怀里挣扎起来，又软了膝盖，往前扑去，这一扑，竟然差点扑到剑上，沈霁瞳孔骤缩，剑刃却微微偏离几分。
眼见李惟然和随善的剑擦脸而过，沈霁挑眉，心觉有趣，他的视线落在李惟然身上，片刻后又看向随善。季启明在一旁看的焦灼，下一刻，便见随善收了剑，身影消失在他眼前。
沈霁还没松一口气，余光见李惟然先软了腿。沈霁：“……”
他忽听天道嗤笑一声：“没骨气。”
沈霁内心回道：“你管我。”
天道：“……”
他道：“我没骂你。”
沈霁：“？”
季启明：“……”
这一过程他看的惊呆了，这孩子一脸天真懵懂，看上去不像是装出来的。沈霁心底估计以他那傻白甜的心态压根猜不到自己和随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想来这群孩子应当是出来历练的，宗门长辈不太放心，这才派了个剑侍一同出行护着。
沈霁面色如常对季启明道：“没事，我们闹着玩。”
季启明满脸不相信，道：“尊者都出剑了！这怎么可能是闹着玩！”
沈霁道：“尊者？”
季启明道：“对啊！”
沈霁若有所思，刚才那一瞬间，不仅季启明看呆了，就连围圈起阵的弟子也跟着惊讶，似乎没想到随善会出现的这么频繁，这可不正常。
要说是历练，随善应当是隐匿在暗处保护他们，如果顺利的话，他们可能一行人历练完都见不到随善几次。但今日，因为沈霁，随善屡屡现身，甚至还产生了杀意。这实在匪夷所思。
更匪夷所思的是，随善对上李惟然时，剑中的杀意减弱一瞬，灵力似乎有片刻停滞。
这些东西沈霁本不该注意到，但两世在这个世界里，他看过太多东西，特别是有关于修为方面，他几乎能用肉眼一扫便知晓到底如何。
沈霁内心思绪翻飞，面上却不动声色望着阵眼之中闭目起阵的萧漓。心道倘若他不是萧漓，沈霁可能会对他的印象很不错，但偏偏他就是萧漓，他是反派，沈霁才觉得好恐怖。
反派可不是好当的，身为反派，萧漓天分不低，修为将来也不低，现在模样虽然有些稚嫩，但不出几年，定出落成英年才俊，一想到他彻底长大以后的模样，沈霁有点头皮发麻。
身为剑侍，还是秦云笙的剑侍，沈霁注定和萧漓站在对立面，他们从某种意义上看，其实是敌人。或许从另一种角度看，萧漓的确很优秀，但算上前世种种，今世再次见面，沈霁觉得当头一棒。
似有所感，萧漓睁开眼睛正对上沈霁的视线，四目相对，萧漓冲他微微一笑，沈霁身体一僵，恍然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他想起淋雨来沈府的感觉，忽然心头无端难过。
因为这一刻，他记起，前世他刚开始不打算帮助秦云笙时，那时候和未黑化的萧漓走在一起，那时的萧漓神色和现在一般无二。
沈霁侧开视线，此时他们几个的阵法已经成形，季启明也闭了嘴。此时便显得安静许多，沈家院子里的气氛逐渐凝滞，周围无形的罡风逐渐环绕在每个人身侧，沈霁的衣服被吹的凌乱，忽然涌起的风四散，沈霁眸光一顿。
这时阵法进入最关键的时刻，所有人神经紧绷。
萧漓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作为阵眼，他所需要消耗的法力最多，承受的也是最多的，如果是上辈子最后的萧漓，这点灵力对他来说微乎其微，但现在不是。沈霁看着他身体慢慢透支，也跟着紧皱着眉。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他们身份对立，前世沈霁的死也和萧漓脱不了关系，现在看着萧漓这般虚耗灵力几近枯竭，沈霁却并未觉得高兴。
“西往北十刻钟。”
萧漓正全神贯注，忽听耳边一道声音。他一顿，往声源方向看去，沈霁神态自若抱臂眺望远方，他还穿着喜服，一身艳红在落日的照耀下增添了些许余韵，萧漓看愣了眼，因在阵法中不得耗费心神，沈霁只见萧漓的嘴唇动了动，看懂了，萧漓道：“多谢。”
这种阵法最关键的就是要找出邪气最重的地方，他们方才经历那么长时间，就是找这个。通过找到根源地直接镇压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而且不得有任何的偏差，稍有不慎，阵法会作废。
这种办法沈霁前世也用过，平常修士捉妖除邪祟，都是先把其引诱出来捉拿或诸之，而这个阵法，则略过了捉的过程。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这也算是一种“捷径”。
是为捷径，那必然会付出相应代价，眼下看萧漓的反应，沈霁估计他一个人就担下了所有的反噬。罡风阵阵，阵中的灵力凝聚越来越多，沈霁低头看着自己的指节，那里有风扫起过一丝很细的尘土，他垂眸轻轻一捻，那抹微尘便随风飘散。
阵法凝结，所有人体力透支大半，效果很好，沈霁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湿润的血气消散的一干二净，他粗略判断了阵法的方位，以沈家为中心，蔓延至周边二三十里，大概这个小镇都拢在这个阵法之中。
这群小孩子初出茅庐，心思还挺细腻。把能包裹的都给包进来了。
沈家是不能住了，他们打算找一家客栈把人送进去。除了季启明之外，其他弟子全数透支发力，瘫的瘫、残的残，更有人连话都说不出了，直接晕在地上。
没办法自己走，那只能靠人搬，季启明年纪小，但却因为从小修炼身体还可以，背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师兄完全没问题，却不想他背起人往后一看，就见沈霁左扛一个，右抱一个，跟拿沙袋似的绑起来，扛起来后觉得不舒服，又改为把两个人都放在肩膀上。
季启明：“……”
他震惊道：“你真是个凡人吗？”
沈霁的表情鄙夷。他好笑说：“我天生神力。”
季启明道：“沈公子你别骗我我还是个孩子，我真的信了。”
季启明又把视线落在半个人都搬不动的李惟然身上，李惟然的表情看起来很努力很认真，但已经站在原地一刻钟有余，就是搬不动。
季启明：“……”
沈霁却一笑而过。开玩笑，原主从小可是被当作下人一样使唤的，从小到大没有享受过公子的清福，能干的活他都干过，这才练就一身力气。别看他瘦着，但身上的肌肉还是有一层的。
再者，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都没长开，又常年修仙练剑长不胖，这么背下来也不重。就算有点重，那沈霁好歹也是个成熟的男人，又不是没扛过沙袋，重量如果略有偏差，能在自己接受的范围内不就可以了。
想着，沈霁扛着人抬步往外走，李惟然忽然道：“客栈我熟悉，我带你们去。”
沈霁看了他一眼，迈起脚步往门槛外跨，这次没再受到威胁，他吹了声口哨，走了出去。
季启明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活见鬼，他只背起一个人，跟在李惟然和沈霁身后，就见沈霁脚步生风，一瞬间把他和李惟然远远甩下。
李惟然：“？”说好的他带路呢？
季启明：“……”再跟他说一次这特么是个凡人？
讲点正经的，虽然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但好歹客栈在哪里沈霁还是知道的。沈家和石家出事还没传出去，可能是因为无妄宗的人来的及时，沈霁不知道他们具体什么时候来的，但大概也能估计到是在他上花轿前后，正值夜间，夜市就要开启，人也多了起来。
沈家石家结亲，请的几乎都是一些有钱人，剩下的没钱的人还有个别不爱看热闹的人依旧该干嘛干嘛。
有些人站在街边的小摊上看那些小玩意，忽然身边掠过一道疾风，吹的周边人发丝散乱，余光看过去，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再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个人，更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个红衣服的人身上扛着两个白衣服的人……
周围人：“……”
有人看着这如风般飞毛腿的背影愣愣道：“这青天白日的，我怎么好像是见到了沈家那出嫁的三公子？”
沈霁出身不行，在家里地位不行，学习不行，但这脸是真可以！就因为这张脸，才会被石家那个屠夫看上，明明是个男子却这么嫁了过去！
对于似乎看到沈霁，也有人表示赞同。
不过片刻后，他们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红色的身影跑过去不久后，又过来一个人，是个极其年轻的小公子，大概十二三岁，却身着不凡，引人注意的是，那位小公子背上背着一个和他衣服一样的人。
这衣服就很眼熟。
下一秒，他们就见那道红色的身影折了回来，就在要掠过小公子时忽然顿住，他停在小公子身前，忽然伸手接过小公子身上的人，转身又变成飞毛腿，往第一次方向去。
“……”
周围的人沉默。
那位小公子就是季启明，他也在沉默。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清了红衣的面容，分明就是那沈家三公子！
……可他不是今天正出嫁吗？
所谓出嫁当天新娘子只留夫家，进了门之后第二天都不带出的，怎么这进门一夜没过，就出门了？还穿着新娘服？
众人表情震惊加茫然，头顶问号看着这一插曲。
最重要的是，这沈霁，什么时候跑这么快了！？
季启明好不容易找到客栈，沈霁已经单腿横在板凳上，拿着茶壶饮了一大口水。刚迈步进门便见到他这豪迈的动作，季启明脚步一顿，生在仙门世家的他那一刻也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就仅仅几刻钟的时间，沈霁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先前客客气气，现在随随便便。不过好在扛过来的人被好好安置在另一张桌椅上。
见季启明一来，沈霁长腿一收，他对张着嘴的店小二指着季启明道：“开房，他结账。”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出门，再去扛第二拨人。
徒留季启明和店小二面面相觑。本地多的都是本地人，很少会来外地人，所以客栈生意萧条，小二常年摸鱼，就在他打盹时，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惊得店小二差点从椅子上滚落，还没缓过神就看一道红色的身影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沈霁豪横把人一放道：“住店。”
然后转身就走，留下做了个噩梦的店小二同款季启明嘴角抽搐。
此刻季启明和店小二对望，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相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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