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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师徒情深


“你师傅一直在等着你成魔,好将你诛杀,还天下一个太平!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多久?”

        刚听这话的时候,玉临渊还有些诧异和疑惑,现在多听几遍,就没什么新意了。

        她一向谨慎,不会听信一家之言。在短短的十来天里,这是她从第三个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事到如今,算是尘埃落定。

        元浅月每每欲言又止的态度,青长时避之不及的神色,当日入门大殿上即使面对群情激奋,白宏也留了她一命。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只是垂眸说道:“果然如此。”

        这样一说,全都说得通了。

        她本来就是十恶不赦之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九岭一反常态,没有将她除之而后快,反而收入门下。元浅月说与她有缘,对她百般纵容,这种突如其来的天降幸运让她心生疑云,日夜困扰,甚至还真生出过一分忐忑不安的动摇。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以为自己迎来了上天的垂怜,甚至软弱到心生侥幸,幻想臣服于命运的安排,隐隐生出对元浅月的依恋,想要不顾一切将自己剖白于她,祈求她救赎自己这早已扭曲不堪的灵魂。

        原来真是骗她的。

        果然只是骗她的。

        到现在水落石出,她倒是安心多了。

        既然是有所图谋,那她就心安理得。

        手臂上缠绕的纱布下,传来尖锐的疼痛,叫人无时无刻不清醒,容不下一分糊涂美梦。

        玉临渊站起身来,拍了拍浅蓝色裙裾上的灰尘,仔仔细细地掸净了身上的衣裳,话语间每个字都好像是在唇齿间碾过一遍,轻轻笑着说道:“同我说命中注定,师徒情深,永远保护我。”

        “师傅,你真不了解我这个人有多贪心,对我说过的话,假的我也要让它成真。”她站在夜风里,拍了拍手上的灰,仰望着天空,语气轻柔而甜蜜,像是在同情人的耳边呢喃细语。

        夜风微凉,拂过她的黑发,月光下她身上笼着一层莹白轻纱,如此摄人心魄的美丽,又古怪的令人脊背生寒。

        不知何时,连风也停止了。

        四周忽然陷入极度诡异的安静,连草丛里的蚊虫蛐蛐都好似感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可怕气息,顷刻敛声。

        万籁俱寂,天地无声。

        太好了,她终于可以彻底放下那一丝因为朝夕相处而产生的犹豫和侥幸,彻头彻尾地遵循她的本性行事。

        玉临渊歪着头,嘴角勾着一个诡异的弧度,她慢慢地抬起手,捧着脸,呼吸粗重,脸上浮现病态的红晕,莹白的耳垂红的像是能滴血。

        那张容貌姝丽而总是保持着温和无害的脸上,好似所有伪装都破碎裂开,寸寸冰面融化,露出底下隐忍,深埋,压抑着的可怖扭曲深渊。

        摈弃最后一点动摇后,从心底中涌出的喜悦彻底吞没了她。

        一想到元浅月羞涩迟疑地对她撒谎,一想到元浅月脸庞微红地替她戴上天机锁,一想到元浅月今天持剑挡在她的面前,一想到元浅月将会义正言辞地将她镇压诛杀,玉临渊从没有这样兴奋而疯狂过,四肢百骸都涌上难以形容的快感和战栗。

        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由内而外的颤抖,连双手都在微颤。

        自她有记忆开始,她常年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却从不会有任何失态。她生来就被命运碾压,如同一块烂泥,挣扎求生,行走于深渊一线,细细一线,稍有差池就会跌落深渊。

        她一直自持心思沉稳诡谲,哪怕是被人摁在桌上活生生掰掉两颗牙齿,在酒桶里重伤垂死等待,或是自己拿匕首划开致命的伤口,她都用强大的自控力去维持着身心魂灵的平衡,从不软弱求饶或哭泣。

        她如此得心应手,习以为常地承受着一切痛苦,在她弱小的时候死里逃生时她不会激动,在她得偿夙愿放火烧死林家时她甚至懒得开心,扔了火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连睫毛都懒得抬一下,就径直离开了。

        她控制好了自己的每一丝表情,每一个举动,从没有意外。

        但在这本该感到欺骗和痛苦的时刻,她竟然只剩下无法承受的狂热愉悦,身体里几乎燃烧起来的鲜血流过身体上淡青色的血管,每一寸肌肤都炙热发烫。

        元浅月对她的所有怜惜爱护,让玉临渊心中有所动摇的说辞,那只纤细却有着毋庸置疑的温暖的手,原来都是骗她的。

        元浅月要同她虚与委蛇,要与她朝夕相处,是为了要镇压她,要诛杀她。

        玉临渊的脸上是一副痴迷而扭曲的神情,仿佛是炼狱中受尽煎熬却不渴望救赎的厉鬼,只拼尽全力妄图将高高在上的圣人也拉入黑暗,眼里透出的贪婪和疯狂令人触目惊心,喉咙沙哑得不像话,声音狂热而疯魔地说道:“师傅,我太幸福了,我就喜欢师傅欺骗我,玩弄我,禁锢我,折磨我,同我永远纠缠在一起。”

        江承恩听不清她在低声说些什么,但看到她笑容那一刹那,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即便是亲眼见过死相凄惨的冤魂厉鬼,也不及眼前玉临渊这幅表情万分之一的恐怖。

        那是无可比拟,忘却一切的疯狂。

        灭顶的恐惧让他脑子一片空白,一瞬间真有魂飞魄散之感,往常的面子和矜傲全都抛之脑后,吓得竟然连呼吸都停止了。

        顷刻后,玉临渊脸上的怪异神情忽然又散了。几乎是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她又恢复了平常温和从容的模样,朝江承恩转过头来,抬起一根手指,在嫣红美好的薄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件事。不过,今天我同你说过的任何话,都不要告诉别人哦。”

        江承恩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拎高了的心这才落了地,甚至要无声地长舒一口气——即使羞于承认,但真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今天会死在玉临渊手里,他几乎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弧度虽然轻微,但玉临渊显然看出来了。

        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刚刚那一瞬间的诡异表情好似只是江承恩的幻觉。

        这里再没有旁人,江承恩心中又是懊恼又是苦闷,只能分出一分神,警惕又紧张地盯着她,乔凌箫紧紧地挨着他,害怕的身子犹如筛糠,微微瑟缩。

        不得不承认,玉临渊真的可怕——明明她生得单薄,如此弱不禁风,还是个总挂着柔和笑靥的绝色美人。

        但被玉临渊那双甚至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睛盯着,一向心高气傲的江承恩感到了一阵惊惧和余悸,犹如远远窥探过深不可测的深渊一眼,即使远离,也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劫后余生般的眩晕。

        旁边乔凌箫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玉临渊朝他看了一眼,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又是那个柔和无害的清丽美人,露出个愉悦的微笑:“我还不知道师傅对我有这么高的期望呢。”

        “既然大家都这么热情地盼着我成魔,那我只好叫大家失望了。”

        想要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她宁可毁了,也不要叫旁人得到。

        她的手指搭在自己脖子上的玉白项圈上,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月光下,她容色倾城,笑容浅淡,眼里晦暗幽深:“可惜了师傅费尽心思送给我的礼物,注定派不上用场了。唉,可惜了,真想早点看看他们失望的眼神。”

        天边挂着一轮弯月,向人间洒下淡淡银辉。玉临渊站在原地,神态闲散,微风轻拂过她的发丝,白皙的脸上有着嫣红的嘴唇,盈盈一握的腰肢像是平地生出的一棵青竹,随风舒展着枝叶。

        旁边仍在跪着的江承恩忍不住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临渊尊者身边的人尽数成魔,这是各大仙门都知道的事情。就算你如今不成,日后总归也会成魔。”

        这话竟然带了一丝小心翼翼。

        玉临渊想了想,嘴角轻勾,桀骜又散漫:“命中注定?我的命我自己注定。不过,要是整个仙门都给我跪下磕头,我就可以勉为其难考虑考虑。”

        好像这话语间谈论的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生死大事,语气轻巧地仿佛是在说明天吃什么比较好。

        江承恩不吭声了,他知道玉临渊疯的很,没必要再跟她多言。

        玉临渊望向头顶看不到尽头的青石阶,似乎在琢磨什么。她忽然又跪下来,懒散地说道:“跪了一天也累了,这么多阶,实在是懒得走了。”

        这山道上施了法术,只能徒步走上去。

        旁边乔凌箫壮着胆子问道:“你为什么今天才来这里受罚?”

        玉临渊朝她微笑:“谁告诉你我来这里是受罚的?”

        乔凌箫和江承恩都是一愣,两人对视片刻,这才满脸震惊地说道:“那你来这里跪了一天,是什么意思?”

        玉临渊跪在地上,手指拨了拨自己面前的黑发,弄出一点凌乱姿态,颇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做戏要做全套,哪里能半途而废呢,我这个人,一直都很有耐心。”

        望不见尽头的山门,很快出现了一个漆黑的人影。

        在皎洁月光下,万物寂静,只有夜风拂过时枝叶轻摇,窸窸窣窣作响。虫蚁蛐蛐在草丛中奏响了初夏的静谧时光。

        元浅月顺着山门一步步走下来,玉临渊跪在青石阶上,低垂着头,谁也看不清她的神情。

        旁边江承恩和乔凌箫知道来人肯定地位非凡,发觉她是个女子,借着如雾般浅浅浮动的月色,光看周身气度就明白多半是那位临渊尊者。

        他俩都默不作声。

        元浅月的脚步停顿,站在玉临渊面前。

        玉临渊垂着头,她跪在地上,像条被赶出家门后垂头丧气的小狗,单薄的肩膀瑟缩着。

        微风送来元浅月身上淡淡的青竹雪松香,似乎此刻才发觉元浅月站在自己的面前,玉临渊抬起头,语气害怕又惶恐的低低地唤了一声:“师傅。”

        漆黑的眼睛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水光还是月色。

        元浅月叹了口气,今天她跟清水音在灵药峰的校场大打了一场,碍着情分,她始终没有使出全力,跟清水音打了个不分伯仲。要不是白宏派出的大弟子及时赶到了灵药峰将她们制止,估计两人还得继续打个天昏地暗。

        两个尊者各自领了一鞭子,象征性地过了道惩罚,只是白宏那副郁闷的样子倒是有些难见。

        她跟清水音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元浅月眼角余光瞥到了旁边的江承恩和乔凌箫,知道这两人的身份。既然有外人在场,那她也不能下了玉临渊的面子,只能压下了心头的不悦,朝玉临渊说道:“你不在山上好好休养,怎么来这里跪着了?”

        玉临渊一脸真切地说道:“弟子有错,想自罚受刑忏悔。”

        装,你继续装。

        元浅月心里腹诽,却还是没有戳穿她。玉临渊脸上好像真就那么真心实意似的,伸手握住元浅月的手,又是凄惶又是瑟缩,喃喃道:“师傅为了我跟清水音师叔大打出手,弟子心里过意不去。”

        旁边江承恩和乔凌箫的身子同时僵硬了,这话在他们头顶无疑是炸开了的晴天霹雳,在夜色里两人好像变成了两块被下了定身诀后一动也不能动的石雕。

        要知道,仙门多矜骄,两位尊者会为了门下的弟子大打出手,那可真是旷世奇闻了。

        除了临渊派只有一个弟子,其他几峰都是上千弟子。他俩到现在都没怎么见过清水音,都是上一届的师兄们在教授他们道法,除了被审问的那天外,其余时间连清水音的衣角都没看清楚过。

        何况玉临渊的身份如此……

        元浅月的手温热又细腻,明明是一只腥风血雨中执剑斩尽天下邪祟的手,却没有一点伤痕。

        玉临渊忽然想笑,有那么一刻,残存着的渴望死灰复燃,如潮水席卷而来,噬咬着心脏的怨恨几乎让她神魂都作痛,让她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她拯救过那么多人,却不肯拯救我。

        只会将我陷入虚假的美梦中,教我放下戒心,再抽身离去,将我彻底摧毁。

        玉临渊眼眸里划过一丝贪婪和怨恨,如获至宝一般地握住她的手,动作轻柔地将元浅月的手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嗅着空气中那股缠绵萦绕的青竹雪松淡香,语气里充满了自责地说道:“弟子惶恐,给师傅添了这么多麻烦,所以才来这里自罚。”

        旁边江承恩和乔凌箫好像被人攥住了喉咙,听着这话,震惊之下连呼吸都忘了。

        元浅月心头复杂,她知道这事是因为江承恩他们主动上门挑衅而起,此时看见他们在场,便不由自主想要护短。顿了顿,她还是没有抽回手,反而安慰似的反握住玉临渊的手,低声道:“没事了,此事与你无关,你没有任何过错。你身体还未痊愈,回去好好休息吧。”

        旁边江承恩一脸憋得通红,欲言又止,这对师傅虚情假意的场面让他背后忍不住蹿起了一排鸡皮疙瘩,有一瞬间都分不清到底这一幕到底是师徒友爱还是虚与委蛇。

        在明知道仙门将她收留做徒,是为了让她日后成魔好一举消灭后,为什么玉临渊还能做出这样处变不惊,万分依赖的举动?

        难道她不在乎?

        而这个临渊尊者又是为什么会对一个未来魔神这样和颜悦色,百般纵容啊?难道临渊尊者不知道玉临渊私底下有多疯狂?她是受了玉临渊欺骗吗?

        江承恩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个为什么,想说又不敢,只得干瞪眼。

        旁边乔凌箫束手束脚,又往角落里挪了挪,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玉临渊乖巧地点点头,她刚站起身,身子却一歪,往元浅月的身上栽了一栽,依靠在她的身上,喉间溢出一丝闷哼。

        元浅月看了一眼玉临渊微微屈着的膝盖,嗓音微微沙哑,关心地问道:“你膝盖受伤了?”

        玉临渊小脸煞白,吃痛地揉了揉膝盖,一脸懂事地摇头:“只是跪久了,有些麻了。”

        她咬住下唇,好像要强撑着起身。元浅月明知道她是装的,但往来时看不见尽头的山路看了看,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过身,在她面前屈膝弯下腰来:“我背你回去。”

        江承恩和乔凌箫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好似白日见了鬼一样,嘴张大的像是被人卸了下颌,能活活塞进一个拳头。

        玉临渊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元浅月毫不设防地背对着她,纤细的脊梁挺得笔直,让她感到了愈发难言的渴望和贪婪,夹杂着扭曲的憎恶与厌恨。

        她确实不需要设防,有仙门剑尊之名的元浅月,浑身气势威压比当初她在入门大殿上领略过的白宏更甚。只是她向来性子柔和,刻意收敛,否则身边的人根本喘不过气。

        就算是再来十个玉临渊以命相搏,都不可能碰得到元浅月的衣角。

        明明是盼着自己化神成魔后不得好死,却又要百般温柔相对。

        正如太阳会西沉,阳光并不是时刻能在她从黑暗中死里逃生的余下生命中普照,她仍要在黑夜里孑然一身,孤独前行。

        身处深渊之下的人,怎么能妄想自己污秽扭曲的生命中真能紧攥住一束阳光?

        这一束短暂的阳光,只是为了照亮她的肮脏不堪,而后抽身离去,让她独自在黑暗中溃烂腐化。

        但她玉临渊不一样,她贪婪,明知不可为,折了骨头也要为。

        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要紧紧地攥住这一束阳光,哪怕是被她灼伤,被她煎熬,被她折磨,也要将她绞碎,拆分,吞吃,与她纠缠,让她的温热永远留在自己扭曲肮脏的生命里。

        玉临渊陶醉于这样急切到近乎滚烫的念头里,眼里深深浅浅,晦暗幽深。

        玉临渊脸上浮现一个愉悦而清浅的笑容,她老老实实地趴在了元浅月的背上,嘴角微翘,像是走丢了的小狗重新回到了主人的怀抱,带着一丝鼻音,柔声说道:“师傅,你对我真好。”

        来日方长,不急。

        元浅月将她背起来,一步一步沿着来时的长阶往回走。

        枝头挂着一轮满月,如梦似幻,倾泻如瀑的皎洁月光下,玉临渊的胳膊搂在元浅月的脖子上,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她的颈脖上动脉跳动,一下又一下,坚定而温和。

        两人紧紧相贴的地方隔着衣裳,传来元浅月温热的体温,青竹挟裹着雪松的气息将她包围,温柔缱绻,让她窒息般沉醉其中。

        玉临渊轻声问道:“师傅,我重吗?”

        元浅月背着她,尽管她是女子身段,但身为化神期的剑尊,就算是背上个千斤的青铜鼎也照样面不改色。她气息匀净,毫无压力,听见玉临渊这样问,有些好笑似的,反问道:“你觉得你重吗?”

        玉临渊搂紧了她的脖子,略带凉意的呼吸掠过元浅月黑发下的耳垂,借着朦朦月色,玉临渊的笑声充满了轻佻:“我想应该很轻。”

        明明卑贱轻如草芥,却要承受万钧命运之重。

        元浅月偏了偏头,耳垂上擦过的气息让她有一阵不适的酥麻,好像拂过一只冰凉的手。她抬了抬手,将玉临渊往上掂了掂,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过了辟谷,但偶尔吃点膳食也无妨。你也可以多去灵药峰拿拿滋补的药膳,瞧你瘦的,轻的像片羽毛似的。”

        玉临渊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师傅是喜欢丰满的?”

        元浅月摇了摇头,她细细思索了一下,说道:“也不能说是喜欢丰满,只是希望你身体健康,平安顺遂。”

        玉临渊趴在她的肩上,月色下,元浅月的黑发如绸缎一般乌黑光亮,浓密又柔顺。玉临渊说道:“好,弟子会养好身体,好常伴师傅左右,永远做师傅的徒弟。”

        她明显感觉到元浅月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来,略带沙哑的嗓子在如雾浮动的月色中,宛若叹息一般轻声说道:“我也希望我永远能做你的师傅。”

        即使肩膀上依旧疼痛,玉临渊还是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笑,在不真切的幻想中,溢出一声近乎满足的叹息。

        师傅,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无论我去往何方,青山碧湖,幽冥九泉,就算是下地狱,我也会将你一同拽下,共赴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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