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地狱之门
“当人生的中路，我迷失在一个黑暗的森林之中。要说明那个森林的荒野、严肃，和广漠，是多么的困难呀！
我一想到它心里就一阵害怕：不下于死的光临。在叙述我遇着救护人之前，且先把触目惊心的景象说一番。”
荒野，严肃，广漠。
高大的，悬浮在林风眠头顶的山，拖着圣城亚西赞比，遮蔽了日光，这片土地似乎没有生灵。
靠近那裂隙，好像在山崖之上，地狱就是悬崖之下的死亡光景。
两人走近，慢慢接近悬崖的边缘。
地狱之门出现了，在林风眠一眨眼之间，那是一道黑色的门。
灰尘布满门的每一处，好像这扇门从来就没有打开过。
一行小字：
“但丁到此一游。”
这……原来但丁当成也是从这里进入地狱的，在另一位诗人维吉尔的灵魂的带领下。
而现在，带领林风眠走向地狱的，是这个叫做路西法的男人。
一个声音传来，似乎是这扇门在开口说话：
“进入地狱，必须有所付出——”
地狱之门长出眼睛和嘴巴，甚至伸出一只长着五指的手——门之恶魔“伊戈尔”。
林风眠猜到了，地狱之门没这么好过。
这扇门千年来都没有客人光顾，好不容易来了个冤大头，这不得好好宰上一笔？
“好久不见，伊戈尔——”
“路西法——你怎么在这？”
“说来话长……”
路西法和眼前的门之恶魔好像认识。
“但丁当初付出了什么？”
“但丁……他是以灵魂的形态进入的，自然不需要付出。”
“灵魂？你是说但丁的肉身从未到达过地狱？”
“你是第一个以肉身投入地狱的人。”
听到地狱之门这样说，林风眠有些紧张，肉身……要是进入地狱后回不来怎么办？
“地狱之门，我回来的时候也会一直敞开吗？”
“那取决于你付出了什么——”
“什么东西才算是珍贵？”
“在地狱，最珍贵的当然是灵魂。”
“那在地狱边界呢？”
“自然是人界和地狱两个世界的通货。”
“如果我给你自由呢？”
“你说什么？年轻人，你在开玩笑吗？”
“我能看出来你被这里的结界所控制，在这人间和地狱交界之处做看守之人。”
“……”
“我也许能打破这个结界——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哈哈——痴人说梦，这可是恶魔之王亲自设下的结界。”
“如果我打破了结界，你必须保证我之后能从地狱回来——当我来到这边界之时。”
门之恶魔虽然不信，但看看林风眠身边站着的那个沉默寡言的路西法，还是动摇了。
如果只是区区一个凡人，不可能让路西法跟随其后，还默不作声。
“我可以答应你。”
自从门之恶魔“伊戈尔”在地狱犯下大错，就被恶魔之王卢齐菲罗用结界封印在此处，当了近千年的守门人。
自由，是伊戈尔渴望的东西，对他来说，比几百几千个灵魂还要珍贵。
哪怕是一天，能让伊戈尔自由地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哪怕第二天就被拉回地狱遭受比之前更严厉的惩罚——伊戈尔也愿意。
“我只负责开门，能不能从那里活着回来——就看你自己了，年轻人。”
“不用你担心我——”
“使用神器【净化之缄印】”
颜色：白色
稀有度：稀有
效能：牺牲【净化之缄印】，消灭目标神器或结界。
「吾乃净化之源，是为驱离所以暗影之明光。」——缄印铭文。
金色光芒四散而开，就像当初林风眠在教堂之内一样。
门之恶魔“伊戈尔”只觉得压在自己背后的那无比沉重的，像山脉一样的力量，正在慢慢消失。
终于不用再背负惩罚，可以自由活动了。
“不愧是把路西法收为小跟班的人！”
“我劝你闭嘴，好好享受你的自由时光，不然我等会就到卢齐菲罗面前告发你——”
“你还是这么可恶，路西法。”
林风眠对门之恶魔说道：
“好了，你自由了。”
“等你出来时，召唤我，我就会回来。”
地狱之门上的眼睛和嘴慢慢消失，它又变成了一道了无生气的黑色的门。
林风眠走上前，轻轻一推。
“吱呀——”
一阵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饶人心智的窃语。
林风眠面前的，就是恶魔的源头——地狱。
踏入，第一步。
灼烧感，魔力的混乱感，对感官的刺激感。
一阵一阵，在林风眠体内蔓延。
“使用结界【内心圣殿】！”
颜色：白色
稀有度：稀有
效能：防止对你造成的所有精神伤害。
「我心中有片敌人无法入侵，暴君不能征服的圣地。」——北境神武士之灵。
瞬间，一道光圈从林风眠体内发出，环绕在他周围。
而刚刚的混乱感和刺激，也逐渐消失了。
剩下的就是高温对身体的影响。
即使有着【不灭】的属性，但这种灼烧感通过感官，影响着林风眠的思考。
“使用结界【不坏之身】！”
颜色：白色
稀有度：非普通
效能：结附于生物。结附的生物免疫一起讲对他造成的伤害。
「尽管放马过来。」
又是一道金光，这下，林风眠连由炙热之火造成的灼烧感也完全感觉不到了。
紧随林风眠之后，路西法也步入了地狱。
他倒是早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毕竟此刻的他，具有恶魔之身，来到地狱就像回到了家。
“地狱之旅，正式开始——”
路西法走到林风眠前面，弯腰，伸手比出一个“请”的姿势。
“请跟我来，林少爷。”
林风眠此刻被地狱景象所吸引，也顾不上路西法这个千岁老头在自己面前耍宝了。
一整恶心，林风眠感到想吐。
即使有结界【心灵圣地】的加持，这样血淋淋的场景近在咫尺，还是对林风眠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还想忍住，可再看一眼周围的景象，林风眠还是弯腰吐了出来。
“怎么了，林少爷，后悔了？”
“咳咳咳——”
“这里可没有人服侍你。”
“……走，往前走。”
林风眠尽量不去想那飞舞在空中的残肢断臂，满地翻滚的头颅——不论是新鲜的，还是已经被蛆虫啃食一半的，又或者是只剩下骨头的……
这里远比林风眠料想的更加恐怖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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