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摆烂第一天
卫禾也不跟见今假客气了，放下扫帚和簸箕就把见今推倒在地上。
见今哪知道卫禾真的敢对她动手，又不敢真的跟卫禾打架，只能坐在地上无能狂怒。
“我阿玛的广储司的六库郎中，你敢打我？我阿玛知道了，一定叫你阿玛好看！”
见景听到动静，赶紧过来扶起了见今，劝她道：“你别跟卫禾一般见识，咱们的阿玛为咱们进宫的事儿也废了不少功夫呢，你别因小失大。”
见今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见今的话没错，她们的阿玛们为了她们进宫的事都废了不少功夫。
宫女都是从上三旗包衣出身的女孩儿们中间选，虽然都是上三旗出身，但宫女也会被分成两种。
如果阿玛和兄弟有官职在身，那就会被选到皇后、妃嫔的宫中去。
如果阿玛和兄弟是披甲人、参领或者护军，就会被分给位份在贵人以下的主子。
这些宫女们分在妃嫔宫中伺候，若是能得到上差，就可以贴身伺候主子，自然就有了接触皇上的机会。
理论上，主子越得宠，宫女见到皇上的次数也就越多。
宫中的庶妃兆佳氏就是包衣出身，机缘巧合之下被康熙帝收为了庶妃。
有她这个现成的例子，也怪不得卫禾的阿玛会做美梦，非要把女儿卫禾送进宫。
原主也争气，巴掌大的小脸，皮肤如白瓷一样，两双眼睛又黑又亮，像两颗深紫色的葡萄。说不定还真有机会得到圣眷。
可惜卫禾没有这个志向。
开什么玩笑？从宫女升到主子，多难呀，而且不可避免地要生孩子。
在这个没有抗生素，医疗条件有限的世界生孩子，相当于过鬼门关。
卫禾记得康熙的第一个皇后赫舍里氏就是在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去世的。
堂堂皇后都过不了这一关，何况是她呢？
卫禾更加坚定了要装笨离开皇宫的决心，她埋头苦干，费劲地打扫着。
半个时辰的期限快到了，卫禾终于把自己的那一块地打扫得干干净净。
两个教习姑姑一一检视着小宫女们的成果，好在打扫的活计并不难，大家都通过了检视。
卫禾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过关了。
正当教习姑姑要带着她们离开的时候，管事太监高顺年走了进来，他正巧站到了卫禾打扫的地面上。
卫禾紧张地看着他，只见他弯腰下去，用食指和大拇指从地上捻起了一根头发。
“这是谁打扫的地方？这么长的一根头发竟没有看见。”高顺年环顾四周，被他冰冷目光波及到的小宫女都忍不住低下头去。
见今强忍住笑意，大声答到：“高公公，这是卫禾打扫的。”
此语一出，两位教习姑姑的脸色微变。
教习姑姑如意先反应过来：“许是我方才看花了眼，还是高公公眼力好。”
卫禾飞速地思索着，她明明打扫得很干净，没道理会漏了这么长的一根头发。
教习姑姑如意检视的时候，也没看见。
这根头发一定是有人故意放上去的。
高顺年正打算借机发作，他昨天与谙达们赌钱，输了好些。之前，卫禾隔三差五就要给他贡献银钱，就借这个机会找卫禾要钱吧。
反正她阿玛那个痴人，肯拿出大把的钱来，要给女儿谋个上差。
谁知高顺年还没开口，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高公公，是我方才在那里站着，掉下来的头发。”
卫禾也回身看去，只见果儿恭恭敬敬地垂下头去，打算替自己背锅。
这孩子心也太善了，卫禾暗暗发誓要好好回报果儿。
卫禾向高顺年祈求道：“高公公，这是我的不是，请您把头发给我去处理。”
高顺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心里正不快。看卫禾也打算把过错认下来，他这才畅快了些。
卫禾从高顺年手里拿东西的时候，顺手一滑，就把一块碎银子滑进了高顺年的手心里。
高顺年不紧不慢地把碎银子收起来，丝毫不忌讳其他人都看着他受贿。
卫禾接过高顺年手里的头发细看，她一看就看出了端倪，高声道：“公公，这不是果儿的头发。这根发丝柔软油亮，果儿的头发却粗糙发黄，一看就知道不是她的。”
那会是谁的呢？
卫禾要诈一诈见今和见景两个姐妹，故意说：“我看这发丝上涂的是玫瑰花油，不是桂花油，所以才这么亮呢。”
见今做贼心虚，立刻嚷道：“卫禾你红口白牙地胡说什么？什么玫瑰花油？你上下嘴唇一碰，这就是玫瑰花油了？”
一个身材高挑的宫女忍不住发话了：“见今，你急什么？我和时云姐姐用的也是玫瑰花油。”
时云是个又些丰腴的美人，她喝止妹妹时雨：“时雨，不许在这里造次。”
高顺年得了银钱，本来就不欲再深究此事，他摆摆手说：“你们自行解决吧，做事都当点心才是。”
说完便离开了废弃库房。
两位教习姑姑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了主意。
吉祥姑姑板着脸孔，训斥道：“你们都是一起做事的宫女，本应该互相描补别人的过失。哪知道你们这般眼皮子浅，都只想推别人出去受过。”
“我可告诉你们，以后分了宫，一个宫里的宫女都是一起受赏，一起受罚的。”
这一番话，让小宫女们都有些汗颜。
好在她们是初犯，如意姑姑出来打了个圆场，吉祥故意才没有真的罚她们。
打扫完了以后，姑姑又带着她们去做针线活儿。
卫禾是真干不来这个活儿，虽然原主的技能还在她身上，可她非常排斥做针线。
面对着一堆衣料，卫禾犯了难。
原主会双面绣，不过选宫女不是选绣娘，对刺绣的要求不高，关键是能缝补。
缝补衣料是个精细活儿，要做到针脚细密又整齐，非常费神。
卫禾看到针线就头疼，果断开始摆烂，把针脚缝得歪歪扭扭，像小孩子没长好的牙齿。
每个宫女都分到了三块衣料，明天教习姑姑们会来检查。
一直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卫禾还没缝完三块衣料。
送晚膳的小太监给她们送来了食盒，卫禾立刻扔下衣料，吃饭要紧。
打开食盒，卫禾才发现其中的猫腻。
她的食盒里都是素菜，绿油油的，还有几块零碎的豆腐，一看就是边角料。
见今拿着自己的食盒在卫禾面前炫耀：“呦，卫美人就吃这个呀？有钱送给高公公，怎么没钱给自己加餐呢？”
见今的食盒里除了素菜以外，还有两块鱼，一块鸡肉。
等卫禾把见今的饭菜看清楚，见今才盖上食盒的盖子。
“我忘了，你和果儿是好姐妹，自然要吃一样的东西了。”见今笑着肆无忌惮。
卫禾看向果儿，又看看其他小宫女。
果然在这里十几个宫女中间，只有她们两个人没有贿赂送膳太监，吃的全是最差的菜。
原主也太抠门儿了，卫禾气得放下食盒，从怀里把荷包掏出来。
荷包里还有最后几块碎银子和几吊铜钱。
卫禾把铜钱全部拿出来，打算送给太监，换点好菜来吃。
却不小心把荷包里的一张纸条翻了出来，卫禾连忙弯腰去捡，没想到见景眼疾手快，抢在卫禾前面把纸条捡了起来。
见景看着纸条上歪歪斜斜的几个大字，热情地招呼妹妹见今来看：“见今快来呀，你看看卫美人志气可真大！”
见今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凑过来，大声地念出了纸条上的内容：“我卫禾一定要分到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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