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第13章
黑色的飞行器穿梭在暗夜编织的樊笼里，像是一只失群的候鸟，在这茫茫天空中孤单游荡。
无法在透过夜光的卧室，那盏巴掌大小的床头灯，却努力的散发出足以照亮全屋的光亮，像是个替主人站岗的士兵一样敬业。
只是
窝在床上的黍苗前一秒还平静乖顺的睡颜，瞬间变得微妙的痛苦起来。
放在被子外面的右手，突然间攥紧柔软的被子，饱满的额头被细密的汗珠占领。
黍苗仿若遭受梦魇似得，开始两只脚还是一上一下的挣扎起来。
梦中的他，生出黑暗，眼前被迷上一层厚厚的灰雾。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
就在黍苗伸手正要拨开迷雾的时候，一个嘶哑的女人声音突然从他背后传入耳中。
那声音很近，似乎是贴着黍苗的背在说话。
黍苗：卧槽！不会是鬼吧！！！
胆小的黍苗当即被吓得僵直在原地，同时不停地咬着舌尖，还用手使劲儿的掐着大腿，妄图逼迫自己从着诡异的梦中醒来。
只不过自然是做无用功。
“救救我……救救我……”
那女人依旧在重复不断着几个字。
“美……美女，你要我怎么救？”黍苗尝试了好几种办法也没能醒来，便哆嗦着开口寻问。
女人：……
对方之后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久到黍苗以为对方已经离开了。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一字不差，甚至停顿都没有区别。
黍苗：……
黍苗：你搁这给我表演进入循环呢！
不过饶是这样，黍苗还是和女人对峙的勇气。
于是
黍苗凭借坚强的意志力一动不动的在梦里表演起了军姿。
开玩笑，站不够半小时都是对华国特产军训大礼包的不尊重！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就到梦里的黍苗也受不住那游荡在耳边的‘救救我’。
“你就算要我救你的话，好歹也得说清楚来龙去脉吧！”
女人安静了一会
黍苗趁着间隙，“还是说你只会说这几个字？”
“我，救救我，救救我……”
黍苗无语凝噎，还记得上一句差一个‘我’没说完，还会接着说。
si辣个ri都没有你严谨。
察觉到女人不太聪明的黍苗，猛地一下往身后看去。
？！
奇怪的是他背后空无一人，但是声音还在。
他低头往脚下看去。
！！！
“你就这么细也敢来吓我！”他的怒吼中带着三分质疑，七分懊悔，十分的自惭形秽！
因为
吓得他原地站军姿半天的家伙！竟然！连人都不是！
只不过是一株还没他手臂长的矮小树苗，上面还接着两颗一看就酸掉牙的棕皮果子。
再然后
或许是由于自己的愚蠢和胆小而气到的缘故，黍苗就这么给直接气醒了。
醒来的黍苗从床上弹起，皱着眉头，他扯过闹钟一看才六点钟。
可恶！
他又砸在枕头上，盖好被子：刚才没发挥好，再来一次！
等黍苗顶着黑眼圈，打着哈欠出现在控制室的时候，哈尔坐在驾驶座上。
也不知道盯着那红红绿绿的屏幕看了有多久。
“黍苗，今天你起的太晚了。”哈尔语气中满是无奈，但还有他也未曾察觉的宠溺。
明明昨天约好今早要早起练习和他一块儿练习精神力的。
“抱歉啊，哈尔。”，黍苗拉伸着后背，“昨晚我梦到一根说话的草，不停地打扰我。”
黍苗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哈尔抱怨起来。
“会说话的草？”哈尔紧接着眉头微微皱起，同时两只手按下几个按钮，“是长这样吗？”
黍苗顺着哈尔的话抬头看向屏幕。
！！！
只见屏幕上出现了正是那根搅人清梦的，还带两孩子的植物嘛！
“对对对，就是它。”黍苗辨认出来，那植物除了结了两果子以外，还开着几朵白紫相间的小花。
“哈尔，你怎么会有这张图？”
总不可能飞行器也梦到了吧。
或者哈尔也梦到，并且还飞快的临摹出来？
哈尔摇摇头，淡淡道出：“有东西入侵了飞船的系统，早上屏幕里一直出现着这植物的图片。”
“一直到二十分钟前，系统才恢复正常。”
黍苗不理解，就是联邦的科技再发达，也不可能无直接接触的情况下，进行网络攻击吧？
“说不定是附近有人？”哈尔猜测道。
黍苗迟疑的点点头，毕竟也没有别的解释能说服他们。
只是
他隐隐约约地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久违的阳光出现
为了去看看这世界在这场怪异的大雪下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将飞行器停在一个较为安全的山坡上后，黍苗和哈尔两人已穿好了防污染的隔离服，站在出口前。
“大黑，好好看家。”
黍苗在哈尔给他检查着防护服的时候，闷闷的声音隔着面罩对大黑说道。
在见识过吸血藤蔓后，黍苗也不敢让大黑随便跑去外面，只能将大黑这原本在天上撒野惯了的鸟兽养在飞行器上。
好在大黑这鸟很听话，外加天天守着小王霸等着对方果子熟，倒也没有做出拆家的行为。
准备妥当后，哈尔打开舱门。
黍苗终于在时隔五天后重新踏上这片土地。
一出去
即使隔着防护服，黍苗也能感受到化雪后的刺骨寒意。
脚下的土地湿漉漉的，有点泥泞。
他踩了几下，才找到一处勉强硬一点的落脚地。
“黍苗，开始了。”哈尔的声音通过安置在耳廓的通讯器传入他的耳中。
本就低沉性感的嗓音经过压缩更加的令人酥麻。
黍苗暗自提醒着自己：美色误人，正事要紧……
随后
他便照着和哈尔约定好的，释放出精神触手，开始试探着这个正在异变的世界。
精神触手蔓延的飞快，短短一分钟内
已经捕捉到方圆十公里的所有动静。
黍苗能感知到
大雪过后，至少有一半的植物都死亡，甚至和大黑同族的鸟兽也只剩下冻硬了的尸骸。
生命，在一切的灾害前都是渺小的。
支撑其活着的有且仅有只有生的意志，这也恰恰是不可摧毁的宝藏。
“救救我，救救我……”
熟悉的求救再一次出现在黍苗的脑海。
？！
他努力的继续发动精神力，开始寻找着向他们求救的来源。
终于
在最远处的高山边上，他能感知到有一株脆弱的小草在不停发出信号。
视线中的那株小草，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线条画，但是黍苗知道它为了抵御这场大雪，忍受着拔苗的痛苦努力的将原本细碎的根系拼命的往土壤下扎根去。
不堪一击的枝干即便让厚雪压弯，但却也坚强的为果子输送着营养。
躲藏在叶片下的花儿也依旧在好好的绽放!
“居然真的是一颗植物在呼唤我们！”黍苗不禁为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惊，他的心开始嘭嘭嘭的跳动起来。
“哈尔，真的是植物，是它在和我们求救。”黍苗立刻将所看到的一切告知哈尔。
而且黍苗还再三确认那就是一株植物，并不是其他人设置的陷阱之类的。
并没有全力探出精神力的哈尔，在得知此事后也很震惊。
“所以它的确有入侵断网系统的能力。”哈尔很快反应过来。
植物居然能联网，这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
不过要是是真的话，那就意味着哈尔他们有办法联系上外界。
他们就有办法离开这里。
“不过黍苗，”，哈尔考虑得很全面，“目前，我们并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好是坏，所以……”
黍苗理解哈尔的顾虑，“好的，哈尔，我会报以它善良的期望，但也有阻止它的果断。”
黍苗浅棕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坚毅，虽说前不久他才趴在哈尔的肩膀上哭过。
但这并不代表他是软弱的，他会敬畏生命，但也会学会接受生存的法则。
这是所有生灵都与生俱来的本能。
回到飞行器的两人，在经过消杀，脱下防护服后开始谈论。
滴滴——
哈尔手里传来响声
是他之前放入检测器中的土壤，检测报告恰好生成。
黍苗凑过头去，看着小屏幕上先是的那一长串的数据，以及有点类似华国文字的报告。
【检测样本：紫南星土壤
湿度：75
硬度：适中
……
内含高浓度可促进精神力增长成分，建议入库】
哈尔也没能料到这被联邦划入垃圾星的紫南星，其土壤居然在大雪后会生出类似高级精神药剂的物质。
“所以这场雪其实不光促进植物进化，还促进人类进化吗？”黍苗看着结果有点疑惑。
“啧，不对啊，可是按照吸血藤蔓的进化方向来看，进化方向怎么看都不想是很积极的亚子。”
还有点世界末日的feel！
不过随后他又转念一想，这星球至多也就他和哈尔两人，本土居民据哈尔所说是从未被发现的。
两个人的末日叫什么末日。
明明就是过日子才对。
“哈尔，我去厨房做饭了。”黍苗越想越开心，丝毫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哼着小曲就开心的离开。
而哈尔设置好飞行器的目的地后也进来帮忙。
哈尔瞧见黍苗在切着番茄，砧板旁放着两枚鸡蛋。
他洗了把手，就开始将鸡蛋打在碗里，并利落的用筷子散开。
颇有老夫老妻的味道。
黍苗接过哈尔递来的鸡蛋，倒入油锅瞬间炸成胖胖鼓鼓的太阳花。
诱人的香味勾着他肚里的馋虫
黍苗：害，而且还是过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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