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悦城虽然是斗城，但严谨私下动手，甚至把药店都统一收购，仅在比斗场出售药材。
栗汘玥时不时会受伤，有的时候受伤严重些，得于比斗场合理的价格，栗汘玥连胜了八场都没有存下钱来。
随着她的连胜场数越多，战胜她能够获得的比斗币也水涨船高，导致每一次她去比斗场时都会有人蹲点。
她遇到的对手依然层次不齐，虽然她现在打架越来越熟练，但是她向来速战速决，能一剑拍晕的就不会用两刀收场。
给任何人一丝希望，这就是她的剑。
不知不觉，栗汘玥已经连胜了20场，成为比斗场里最年轻的连胜20场的人。
这中途有人觊觎她的剑，有人愤恨她打破了自己的连胜，有人纯粹是想报复她。路上埋伏也好，家里放毒也好，不管是哪种，都没得逞。
每天栗汘玥回家还会特意去张婶儿那里给旁边房子的孤儿带一点东西，总算是把他养的有了一点肉。
今天她按照惯例给觅星带了两个肉包。
觅星一边啃着包子，一边说：“姐姐，我父亲来找我了，他想请你吃饭嘞。”
父亲？
栗汘玥把手上的伤随便缠上绑带：“见我做什么？”
“这段时间他太忙了都没有时间来看我，他很谢谢你一直照顾我，所以想要请你吃饭呢！”
男孩显而易见的比平时更开心。
“东街食逸轩的东西可好吃了！”
觅星一直没有在她面前提过父亲，她还以为……
“什么时候？”
少年的嘴角能扬到天花板：“就今天晚上！”
栗汘玥压下心里那股奇异感，跟着觅星出了西巷，往东街走。
一路上，觅星的嘴就没有停过。
“父亲他一直都在东街，这还是他这三个月第一次来看我。”
“给我带了好多好多好玩的玩具。”
“姐姐，你有玩过风筝吗？”
“能飞好高好高！”
“还有螳螂样子的灯笼！”
“而且他还说想要认识我的新朋友！”
栗汘玥一直默默听着。
这样的父亲，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
栗汘玥走到城墙角，停住了脚步。
觅星回过头，疑惑：“姐姐，怎么了？”
栗汘玥紧了紧下颌：“你父亲亲自叫你来这儿的？”
“嗯。”男孩很开心，“食逸轩里面的东西超级好吃的，之前他们给我打包了一些，香的我几天吃其他的都没味道！”
栗汘玥实在是无法忽视越来越强的危机感：“我看那边的糖人也不错，你帮我买个过来。”
觅星不可置信：“不是吧姐姐，有食逸轩了你还想吃糖人？”
栗汘玥点他的脑袋：“糖人可好吃了！”
栗汘玥时不时就露出的娇纵脾气觅星早已习惯，无奈道：“好吧好吧！”
“要大龙人！”
“知道啦！”
栗汘玥看着觅星走远，视线移到眼前的食楼上，冷笑。
她提步走进食逸轩。
按理来说口碑这样好的食楼应该人声鼎沸，人来人往，此刻正是饭点时却只有寥寥几桌。
“别装了。”栗汘玥靠在柱子上，“直接说事。”
大堂中正在吃饭的三桌人相互对上视线，但无一人起身。
栗汘玥直起身，往外走：“一群怂包。”
“你胆子真是大。”
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从二楼包间走出来，叫住了栗汘玥。
他的模样与觅星足有七分像。
“你是自己废一条腿，还是我帮你？”
“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儿子冒险？”
华服见她真心实意在问，一声嗤笑，却并不回答：“我数三个数。”
“虎毒不食子，你还是人吗？”
华服一掌拍在栏杆上：“一个贱婢生的而已，这种儿子我要多少有多少。”
“倒是你，现在还有心情管这些？”
原来真的有这样的父亲。
栗汘玥回头看了眼，还好男孩还在盯着糖人。
“给我上！”
华服一声令下，三桌人同时起身，拿起放在身边、凳子上的武器，一人后撤去关门，其他人齐齐向栗汘玥奔来。
栗汘玥自从来了这里之后楼妄就没有离身过，今天也是如此。她从腰间抽出楼妄，手腕翻飞，一剑挑落又放袭来的剑，一剑与后面两人的刀剑相接，发出“噌——”与“叮——”交织的声响。
持刀这人与栗汘玥打的来往几回之后却是主动向后退了几步，旁边的人立马补上。
栗汘玥一边接招，一边盯着持刀人的方向：“这刀，不错嘛。”
楼妄根本不是寻常刀剑，能正面接上楼妄一剑而不损的兵器，栗汘玥还是第一次在这里见到。
后面拿刀那人神情不变，但他在发颤的右手表明了他并没有那么坦然。
栗汘玥笑的了然。
看着栗汘玥游刃有余的样子，华服冷笑一声：“给我继续打！废不了她的腿，就拿你们的来抵！”
众人的攻势愈发凶猛。
栗汘玥也逐渐正色起来。
只不过这里的人身法有限，功夫也算不上好，一直被栗汘玥死死压制。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响。
栗汘玥想回头，却被一剑扰乱视线。
当她再次敲晕一人时，后面传来声响：“你别动！”
“乖乖放下你手中的剑！”
栗汘玥回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华服男人已经找到了男孩。
他死死抱住想要往外跑的觅星。
觅星挣扎之际见栗汘玥已经发现了他，大声喊到：“姐姐，别管我！”
“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华服男人大骂，复而又对着栗汘玥说，“你把剑放下！否则他怎么样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栗汘玥气笑了：“你用觅星来威胁我？”
她反手一剑挑断两个人的剑：“实属有病。”
华服见她不仅不停手，反而越发狠厉，拿起腰间的匕首。
鲜血绽开。
觅星死死咬住嘴巴，小脸上是痛到极致后的扭曲，腿上已经被扎了一刀了。
即使这样他依然咬牙不吭声。
栗汘玥的眼神冷下来。
禽兽不如的狗东西。
“想我停下来？”
栗汘玥身上的气势愈发强烈，楼妄的剑身上出现淡淡白色流光。
那是杀意凝为实质。
栗汘玥原本不想这样做，但她实在是不想放过这个狗东西。
“你知道，我是喂了他多少东西，才养起来的肉吗？”
栗汘玥丝毫不管身后追来的剑，直直朝华服奔去。
华服哪里是她的对手。
哪怕是用觅星挡在自己身前，他的全身依然像个筛子，哪里都是漏洞。
不过三招，华服就已经痛到在地上打滚。
“这一剑，是你还他的。”
身后的人见华服都已经倒地不起，一时间楞在原地，不知道是先救人还是继续围攻栗汘玥。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打也打不过。
栗汘玥抱起地上早已昏迷的觅星。
身后的人亦步亦趋，但谁也没有先动手。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栗汘玥抱着男孩，眼神冷漠地看着来的人。
那是一张熟面孔，是老在比斗场巡逻的护卫小队的队长陈南，他陪着小心：“栗小姐，城里可不允许私自斗殴的啊……”
“我这是私自斗殴？”
陈南在栗汘玥的注视下，讪笑几下：“那是，自动防卫？”
“后面的呢？”
“”陈南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寻衅滋事？”
栗汘玥点点头，离开。
还能听到陈南在后面大吼：“把这些不遵守悦城规矩的都给我抓起来！”
“还有那个腿破了的！”
“真晦气。”
“那么多人，就你有口子，你说是不是晦气。”
栗汘玥这个时候想起了栗水被处置的时候，父曾增对自己说过的：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就是对自己残忍。
回到房里，栗汘玥把自己常用的伤药拿出来给觅星敷上。
直到晚上，觅星才醒，一睁眼就发现栗汘玥坐在一旁。
他语气急促：“姐姐，你没事吧？”
栗汘玥扫了眼他想动却没动起来的右腿：“我能有什么事？”
栗汘玥看他确实没有大碍，离开之前跟他说：“自己一定要先保护自己。”
觅星摸摸头，想着：那不是因为你先保护了我嘛。
但看着栗汘玥实在不太好的表情，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你父亲……”
觅星脸上的神色一僵，其他情绪骤然消失，只剩下懊悔：“对不起啊姐姐，我不知道他会那么做。”
“想不想学武功？”
觅星脸上的懊恼消失不见：“我可以吗？”
“等你伤好了，我教你。”
“谢谢姐姐！”
九天殿的功法不适合他，但她在栗家接触了很多武技和灵技，让他防身是完全够用了。
随着栗汘玥连胜的场数越来越多，比斗场中逐渐出现了奇怪的现象。
大多要打比赛的人都会在报名区组队，向来不会落单报名，甚至她报名之后若是单数的话，要很久才会有人报名，甚至还会出现她报名之后无人再报的情况。
而她在场上遇到的对手越来越强，甚至在路上劫杀她的人也越来越多。
众人发现，那个女杀神越来越狠了。
可是她的赔率也水涨船高，时不时就会有亡命之徒想要来一搏的。
所以她的比赛虽然要隔好久才可以打，但每一场都是生死之局。
就算如此，栗汘玥也保持了连胜，今天，是她打完的第49场。
“姐姐，你要走了？”
觅星跟着栗汘玥，一点一点变得正常起来，再也不是四个月前看到的那样面黄肌瘦。加上这几个月一直在练剑，他个头窜得猛高，已经快赶上栗汘玥了。
栗汘玥点点头。
觅星的天赋出乎意外的好，其实她还想带着他再学一本灵技。
虽然这里没有灵力发挥不出来，但是也比一般的武技要厉害许多。
可是要是再晚，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栗汘玥把自己的比斗币给他：“以后自己要保护好自己。”
觅星眼里包着泪。
“我不能跟着你走吗？”
“不能。”
“是不是我太弱了？”
“不是。”
见着觅星越发急促委屈的模样，栗汘玥说道：“我在九天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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