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大小姐，栗生求见。”已是灵尉境的栗生说完便低头垂眸站在门外等候消息，毕恭毕敬。
在灵澜大陆，哪怕是刚刚觉醒的灵徒，也是受人尊敬的，更别说高了一个大境界的灵尉——灵使的境界以官职命名，灵尉已经等同于县级地方官。
可见屋里人的身份。
话音刚落不久，里面传来一声：“进。”
稚嫩清脆，仅一个字也已有威严，没有丝毫病态。
“是。”栗生推门而入。
这是他第一次进到栗汘玥的房间里。
只见一个明眸黑发，唇红齿白的小女孩倚靠在精致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随意翻着。
这便是不到四岁就隐现灵力的天才大小姐——栗汘玥。
栗生的目光仅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低下头。
他跟在栗北商身边四年，眼光远比常人毒辣，凭着刚刚抬头那一眼，及垂眸时目光所及之处，就看出这间房里的不同寻常。
千年寻昉玉石做床，冬暖夏凉蕴养经脉；万年才得的灵髓做枕，调和气血祛病延年；百年沉香木桌配上千金难求一把的黑漆柃木椅，净气养神；以生而就是三级灵兽的苏摩灵兽毛做得一地地毯，驱浊虫逐污秽，就连栗汘玥身上日常穿着的服饰都附带着挲零族一年仅产一车的挲零线，水火难侵刀枪难入。
样样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如今在一间屋子里面全都见到了。
栗北商是栗家的大少爷，与栗汘玥一母同胞，更是修炼天才，年青一代南郡第一人，屋内装饰也没有如此奢华。可栗生并无他想，毕竟这房间里多少东西还是大少爷亲自收整的。
栗生再往前走几步，跨过一层无形的阻隔，立马感受到束灵罩对他灵力和五感的压制，脚步略有不稳。
他强忍着被束灵罩覆盖带来的不适，恭敬行礼：“大小姐。”
“嗯，什么事？”
“大少爷知道大小姐每隔两日就会去药园，如今栗惜回家省亲，不在西苑，便安排栗生来陪大小姐一同前去。”
栗家药园养了颇多灵兽和灵植，旁人不得允许不得随意进出，进入需要拿到特制的令牌。
栗汘玥也有一块：栗世胤专门命人用上等司甲玉石给她打造的，整个栗家仅此一枚。但是她毕竟没有开始修炼，所以大少爷吩咐了，若是要进药园，定要灵使陪同而行。
“哥哥不是在修炼室闭关么？”
灵使修炼自灵徒境界起，灵徒大圆满之后才是灵尉境。栗北商为了冲击灵尉境界，五日前闭关去了。
栗家世代修炼，血统不凡，族中子弟往往比常人要早些修炼。常人十二岁左右进行洗礼，而栗家人大多九岁进行洗礼，十岁觉醒，十五六岁便能进入灵尉境。
例如栗生，便是十五岁的灵尉中期。
而栗北商才十一岁，就已经在冲击灵尉。
可想而知，若是他此次成功突破，栗家又会在灵澜国内引起一场巨大的轰动：十一岁的灵尉，前所未有。
为了让栗北商安心闭关，栗世胤下令栗家影卫在修炼室外守护，任何人不得打扰。
“大少爷还未出关。”看着栗汘玥疑惑，栗生解释道，“大少爷出关时日不定，便吩咐栗生，断不可让大小姐独自去药园。今日得知栗惜要回家，栗生便自己过来了。”
栗汘玥心中划过一丝暖流，不过……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行。”
“这……”
“我带上风雨鸟。”
风雨鸟是栗家特有的驯化灵兽，用作飞行坐骑。它的攻击不怎么样，但是速度和敏捷是一流，飞行平稳，高度佳，特别适合栗家这样范围广、高度差距大的世家使用。
“大小姐，让栗生送你过去吧。”
栗家药园涵盖了整个第九峰，所以第九峰又称药峰。
里面的灵兽大多是栗家强者从魑魅森林里抓来的，种类繁多，且都是放养。灵兽的攻击力可是同种普通兽类的数倍，更遑论还有不少已具灵智、攻击性强或是带有剧毒的灵植。
说是药园，其实是一个小型生态园。
栗惜好歹也是灵徒大圆满，栗汘玥用束灵罩与之配合，一二阶的灵兽拿她们没办法。遇上等级高的打不过，用圣乐灵衣做好防御，扛到守门者过来也是可以的。
但如果大小姐只身进入，太危险。
哪怕两年前便知道栗汘玥的独立自主的行事风格与娇小的身子存在的违和感，可这次是栗北商亲自吩咐的事情，他不可以有任何懈怠。
栗汘玥看着眼前稳重却执着的少年，沉默。
灵使本就地位尊崇，天赋好些的更难免骄傲，栗生还成了栗家大少爷的心腹，他身上竟然并无那些自满之气。哥哥让他做什么，他定会尽全力做到。
她叹了口气，想着要不要跟他说自己已经偷偷跑进药园很多次的事实。
栗生看着栗汘玥没有出声，也低下头不再说话，却一直在一旁站着，室内就这么安静起来。
良久。
稚嫩的女童声在屋里响起：“那你去准备吧，我换个衣服就来。”
栗生舒了一口气：“是，大小姐。”
趁着栗汘钥换衣服的时间，栗生去驯兽屋牵来栗汘玥专属的风雨鸟。
风雨鸟鸟头上具有漂亮的羽冠，嘴较细小而呈圆锥状，翅膀尖长，尾较翅为短，后爪又长又直，能从地面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栗家重要位置之间都有空间灵道联通，但启动空间灵道需要耗费大量灵石。灵石要形成极难，所以数量越来越少。栗家便决定把灵石分给族人辅助修炼，强大自身，减少这些日常消耗，才有了替代空间灵道的风雨鸟。
第九峰上草木郁郁葱葱，百花争奇斗艳，是培养灵植、灵兽的风水宝地。峰上人迹罕至，但鸟语花香，时不时能听到一声兽吼传来。
进入药园，栗生浑身不自在到有一丝微风他都要四处警惕。
栗汘玥无奈：“栗生，你可以稍微离的远一点。”
她身上随身带着束灵罩，收缩到身周三米便是极限。栗生要近身保护她就一定会在束灵罩的覆盖范围之内。
束灵罩隔绝了大部分灵力素，灵使离了灵力素就像普通人到了饭点没饭吃，稍微闻到点菜香都心痒难耐。
“大小姐……”
“你不习惯是正常的。”
栗生不像栗惜，天天跟在她身边。
栗汘玥的声音脆生生的：“更何况天赋好，束灵罩的影响更大，你若坚持这样，等你察觉到危险，都晚了。”
栗生沉默，他现在的灵力仅能支持他感知十米内的事物。
十米，对于某些速度快的灵兽也就是两个眨眼间的事情。
栗生终是退出了束灵罩的覆盖范围。
隐灵阵能掩盖栗汘玥的气息，普通的三阶以下的灵兽察觉不了她。但是隐灵阵的范围比束灵罩的范围更小一些，脱离了隐灵阵的栗生一路上时不时被一些灵兽骚扰。虽说他解决的速度不慢，也远超过栗汘玥一个人来时花的时间。
看在栗生一个灵尉中期能同时对抗三头一阶灵兽的实力上，栗汘玥并没有说什么，并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耐心一点。
时间过快些吧。
等自己长大了，身子骨强些，能修炼了，一个人也能解决这些事。
半个时辰后，栗汘玥终于来到灵泉旁。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冷意，而灵泉附近地热，不断蒸发灵泉中的水分，使得一直有些轻烟飘在空中。雾蒙蒙的，似仙境一般。
“你先去一旁等我。”
栗生灵识探出，确定附近的确没有什么灵兽的痕迹，才道：“大小姐，栗生就在旁边那棵树下。”
栗生指了指一旁的甲翊铁树。
泡个蛋能有什么事情啊。
有些无奈他们总是把还没修炼的她当成瓷娃娃一样的照看，早就习惯的栗汘玥心里吐槽，嘴上丝毫不显：“嗯，行。”
这一处灵泉名为弯月泉。
它是纯天然的灵泉，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少年，三年前偶然间才被栗汘玥的母亲温晗发现。
可是弯月泉的水量太小，位置也太过偏僻，加上灵泉在栗家并不少见，所以这一处天然灵泉并不会在栗家引起多大的在意。
弯月泉逐渐无人问津。
如果不是偶然发现只有这一处泉水对她的灵兽蛋有用的话，她根本不会大费周章来这泡蛋，门口那处灵泉水品质可更好。
栗汘玥从空间项链里拿出一枚白色的灵兽蛋，这是温晗送给她的生辰礼物，里面孕育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以后很大可能会成为她的灵脉兽的生命。
要陪伴灵使一生的灵脉兽啊。
栗汘玥一直很宝贝它。
她顺着灵泉的细小支流走到灵泉泉眼旁，想把这枚灵兽蛋放下去，却没想到泉眼里已经有了另一枚灵兽蛋。
栗汘玥愣了，手上的动作一顿。
据她所知，栗家对灵兽蛋的管控很严格，有专属的一个灵泉群落滋养灵兽蛋。
这里莫不是真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是栗汘玥的第一反应。
栗汘玥抬眼看了看灵泉周围。
有点不对劲。
这是栗汘玥的第二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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