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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下一个,是你


“你确定这里能进去?”

        郑烨平站在一堵墙前踌躇,注视着比自己高出两倍的墙面问我:“这上面长得是什么?青苔?爬山虎?”

        “是荆棘行不行,公主殿下。”我揶揄了他一句。

        这个角落正好冲着自省室的窗户,而且是监控死角,只要不找刺激,半夜是不会在这边出现人气,我提议从这个地方上去时,郑烨平就震惊三连地骂了我半分钟。

        “有没有别的办法?”郑烨平可怜巴巴地问。

        我叹息:“有。”

        郑烨平重新燃起希望,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转过来看着我:“什么?”

        我冲他一笑,“我踩着你上去。”

        郑烨平:“”

        “就是咱们俩个,总要一个摔死,一个被踩死呗。”

        “我觉得还是摔死好,体面。”我不和他废话,往前走了几步面对着墙,“快点,看着天气估计要下雨。”

        郑烨平无奈地仰头朝天,郊区的苍穹依晰能看见几颗明暗闪烁的星星,乌云随着气流游动,不一会儿就将星星遮了个干净,几滴冰凉的雨水坠在郑烨平的额头上,他轻轻吁出一口气,最终踩着陈迎生的肩膀上去了。

        赶鸭子上架。

        由于是私闯,郑烨平也不敢骂骂咧咧,他沉默着将全部重量压在我的身上,起身后整个身体控制不了平衡开始摇晃。

        郑烨平:“艹!”

        眼前有几粒瓦砾掉落,我难以置信,扶着郑烨平脚腕的手握紧,“你长这么大没爬过树啊?”

        “这跟树能一样吗!树好歹还有个弧度,这给我直接伸天上去了,真是,比我脊梁骨还直。”郑烨平心里委屈,他社会小海王的身份在海滨市孤儿院的一堵墙前,被葬送掉了“社会”。

        骑在墙沿上后,郑烨平上半身尽量俯下,这才看清长在上面的是绿萝,闻着满鼻子的草木香,他恍惚想起底下的陈迎生,压着嗓门问:“你怎么上来?”

        然后他看见陈迎生往左边的大树走过去,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我攀着树干往上爬,在一根粗壮的枝杈上停下来。

        离墙大概有一米的距离,跳一跳也能过去,我估量了一下,忽视了郑烨平劝我三思让我想想祝青的话,俯身一跃,手掌紧紧抓住墙沿,双脚靠着摩擦力攀附在墙壁上,靠着臂力一点一点地爬上去。

        成功和郑烨平对视后,他像是看鬼一样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就凭你这体力,是个姑娘都愿意和你睡。”

        我没理他,翻身跳进草坪中。

        走廊里漆黑一片,郑烨平挨着我,不时有塔塔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

        我瞟了眼郑烨平脚上那双骚气的皮鞋,十分诚恳地问他:“你想没想过我们会因为走路动静太大而被抓?”

        郑烨平微讪:“这也不能怪我,我那双球鞋洗了,只剩皮的了。”

        自省室还是老式的锁头,借着窗外的光,我看清了锈迹斑斑的锁头有被撬开的痕迹,从口袋掏出一次性手套递给郑烨平一双,我蹲下来拿起锁,刚抬起来,卡塔一声,锁把弹了出来。

        我皱起眉心,觉得不对劲。

        祝青回家后跟我提过,她们采访时有问到这间屋子,当时负责人只说被锁起来,自从有人在自省室自杀后,迫于流言,这一整栋楼都被封了起来,平时更不可能有人进来。

        我摁亮手机屏幕,郑烨平侧身挡在一边,“发现什么了?”

        “锁开了,而且,”我摸着锁身,看向郑烨平,“太干净了。”

        郑烨平转了转锁头,问:“还进不进去?”

        时间仿佛凝滞了,若不是个圈套,一切都是巧合在作祟,那一来我和郑烨平能囫囵个地回去,二来也只能说明里面没什么可寻找的线索。

        但就怕

        “进,错过这个机会下一个就难找了。”郑烨平将锁抽出来,手腕上挂着一条向日葵的手链,“你要是顾及祝青,那我来替你找这间,你去外面接应我。”

        他看着我,话说得仿佛诀别。

        我面无表情地从他脸上移开目光,推开门,年久失修,铁门吱呀作响,一股尘土腐朽气随即飘出来。

        入目所及,一室狼藉。

        一小扇窗户正对着我,阴森森地透入一些冷光。

        原来在屋子里面,窗户的位置也并不低,甚至比我还要高出很多。

        “你说他自杀会不会是因为精神分裂啊?”郑烨平也看出了这间屋子在构造上的诡异,他摩挲自己的双臂,冷飕飕地问我:“你小时候一次都没来过这里吗?”

        “没有。”

        “妈的,进来之后更冷了。”郑烨平将手电筒打开,甫一环顾四周,泛黄斑驳的墙面上黏着着一层层说不明白的沟壑。

        “我本来,应该来的。”

        “什么?”

        我走到书架前,灰尘随着我缓身的气流飞跃一圈,“我应该来受一些罪的。”

        郑烨平静了一瞬,开口:“说明白点,我听不懂。”

        隔着一层塑料手套,花名册在我手掌中滚烫,“你当时急匆匆地从主楼里出来,是不是看见了这个。”

        我背对着郑烨平,将其中一张撕下来的纸页递给他。

        脚步声没有响起,寂静的屋子像是一滩死水。

        “是。”郑烨平只看纸张边沿那一串高低不平的痕迹一眼,面容霎时阴沉下来,他语气冷硬地接着说:“真要是有这么回事,那帮老东西死一万次都不够!”

        我哼笑一声,花名册翻到了最后一张,厚重的包装落下,月光彻底被乌云掩盖,一切的一切,都抽丝剥茧地被解开。

        原来我不是不记得了,是我无法忘记,是痛苦强占了稚心,是闸刀劈开了童真,是母亲和父亲的精神病史保护了我,是祝家将火海推向了远处

        “死一万次?”我自言自语般说着,感觉冥冥中一股力量扼制住我的脖颈,“怎么够。”

        我笑出声,看着花名册上一张张稚嫩的脸,泛着泪光的,躺在泥土里,浑身不着寸缕地被侵犯,被虐待,被□□。他们的呐喊在那些只手遮天的大人眼里,是刺激,是情趣,是恶心而残忍的欲望。

        他们为什么要记录这些孩子的信息,是良心不安,还是某种炫耀。

        当很多年前,小小的我站在月光下时,暧昧的喘息声促使我往拐角处张望,我看见院长抚弄女孩的头发,看见女孩跪在男人身前痛苦而不安的发抖。

        我吓得魂不守舍,紧紧捂着自己的口鼻。

        一声浑厚的雷声响彻天际,闪电照亮了我和郑烨平对视的双眼。

        我记得,也是雷声,将害怕从囚笼里放出来,我开始放声尖叫,院长的一双眼睛凛冽而冰冷,他系好自己的扣子,朝我走过来。

        女孩在他身后直面仰躺在地。

        院长嘴角的微笑在月光中变成钉满利器的器皿,将一切想要撕开他美梦的人,生生斩断。

        “偷看的孩子可不乖。”

        “陈迎生啊,你的父母留给你好大一笔财产啊,不过,你没那个命花了,因为他们死了,像两只华丽的臭虫一样,在自己的地下室携手,共赴黄泉,啧啧啧,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多深情呢,其实只不过,是两个变态而已,”他看着我,在我瑟瑟发抖的肩膀处轻拍,“你,作为他们唯一的孩子,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你这一辈子,也都只是个变态而已。原本我拿了他们那么一大笔钱,是打算给你找个好人家,可惜没想到你这么调皮,半夜偷偷溜出来了,”院长的脸逐渐扭曲,眼泪模糊了视线,我看不清他狰狞双眸里的狠厉,在他一巴掌狠狠拍向我时,说:“那下一个,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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