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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0


周莫尔推着她进到车里。

        “不是说不用接吗?我们打个车就行。”颜斌大咧咧地蹿上车,“还老板亲自来,这像话吗?”

        “闭嘴吧你,你以为周莫尔是来接你的?”张玑特意选了远离颜斌的副驾驶座,幽幽道。

        “不是吗?”

        “是是是——我对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周莫尔字正腔圆,皮笑肉不笑。

        “滚——真恶心!”颜斌骂骂咧咧,又冲着前面的人喊道:“循蹈,你坐过来。”

        “我不喜欢坐后面。”

        “快点!”颜斌咂着嘴,已经拱到循蹈身旁。

        “你干嘛呀?我要和隋妍坐一排。”

        周莫尔最后上车,见状,拽着循蹈往后面挪。

        “烦死了,我不喜欢坐后面。”她还在挣扎。

        “后面宽敞,你都能躺着睡会儿了。”周莫尔安慰着,把她拉近按倒。

        和隋妍挂了电话,发现身边换了人,她回头瞧瞧,心领神会。侧脸看到颜斌,正深情款款凝视着自己。

        她呆滞了一会儿,“你——”颜斌立即双目紧闭,和隋妍嘴角向上扯了扯,便不再理他。

        车子晃动,倦意袭来,循蹈蜷在座椅上,头下垫着叠成块状的外套。

        周莫尔轻拍她,“你可以枕在我腿上。”

        “不要。”

        “师傅,把空调调小一点。”周莫尔喊道。

        “不要,太热了。”张玑和颜斌异口同声,音吐鸿畅。

        司机师傅将刚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周莫尔知道再说也是白费口舌,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短袖t恤,不再犹豫,伸手抬起循蹈的头,扯出她的外套。

        循蹈撑起颈部,眯着眼,一脸疑惑地盯着周莫尔。

        他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轻轻一拽一抚,她的头就落在了他的腿上,他将外套散开,盖在她身上。

        瞬间,一股热流流遍全身,循蹈屏住呼吸,心跳还在不断加速,她欲起身,被周莫尔一只手臂用力环住。未免动静太大,她只好缓缓翻身,转了一百八十度,将面部朝向前方,这样似乎好一些。

        周莫尔见她安静下来,把盖着的衣服重新整理好,手仍然搭在她的胳膊上。

        车子向古香古色的民宿驰去。

        “小蹈,醒醒,到了。”

        循蹈睡眼惺忪,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夜班后遗症真的厉害。

        “所以说人以群分啊!看看,周总的朋友都这么优秀!”老项来分公司时间不久,委实第一次见周莫尔的伙伴们。

        谢助理最年轻,两个中干年纪也不算大,和一群风华正茂的才子佳人围绕在一起,老项不禁飘飘然,摇晃起青春的尾巴。

        黄昏的节目,是游览莫高窟前,推荐观赏的经典演出——《又见敦煌》。多租了一辆车,大妖非赖着和循蹈换,说是上一车的人她都腻了,要换口味,循蹈只好答应她。

        剧场外部形似水立方,寓意为沙漠的“一滴水”。《又见敦煌》是大型实景演艺,整个演出为一小时步行观赏,加半小时坐看舞台表演。

        铿锵的音乐,一个个鲜活、近在咫尺的历史人物隆重登场,瞬间进入高潮,亢奋着人们的交感神经。循蹈站在t形舞台下,目不转睛,心脏剧烈跳动,周莫尔立在她身侧,拉着她,设法隔离挤在一起的人群,他不时看看循蹈,被她入迷的神情逗笑。

        形容枯槁的老人——张骞,在台上大声问众人:“请问此地是敦煌吗?这里是敦煌吗?我想问问这个地方是敦煌吗?”在得到肯定回答后,老人举起颤抖的双手,激动呼喊,“我回来了!我终于又回到大汉的土地上了!”

        循蹈眼眶湿润。

        场景切换,大家急急冲向下一幕,周莫尔拉着循蹈挤在观众席的一侧,旁边有几个游客正蹲着休息。

        “累不累?”他低头温柔地问她,循蹈摇了摇头。

        “累了就靠在我身上。”

        “他们呢?”

        “挤散了,一会儿再找吧。”

        道士王圆箓,出卖莫高窟文物的千古罪人。众人搬运装满宝物的箱子,偷运给外国人时,问:“我们这就搬了?”王圆箓面带苦色,答:“脸上抹了红再搬吧!抹吧,抹吧,抹上红,老天爷就认不得咱,抹上红,老祖宗就认不得咱!”

        敦煌的研究员穿越而至。王道士无奈、羞愧,面对质问,他道出苦衷,涕泗横流。突然间天色大变,菩萨显灵,他惊慌无措,哭喊着向菩萨忏悔,菩萨原谅了他,并道出佑护天下苍生的真言。

        循蹈热泪盈眶。

        场景又转去一个个密室,透明的玻璃地面下,是一幕幕活生生的当年情景再现。一封粟特女子写信泣诉丈夫遗弃了她和女儿,丈夫未收到的这封信,如今存放在大英博物馆。壁画中的人物活了起来,她们纷纷炫耀美丽将永存,却得知经历了历史巨变后壁画的损毁。

        一出出千年而来的幽怨、悲伤、担忧、哀愁,令人动容。

        循蹈默然不语。

        周莫尔拉着她的手腕,转去了舞台区,大妖在坐席间挥手,他们走过去,和同伴们坐在一起。

        唐朝将领张义潮打下了沦陷七十年的沙洲,他派出十队人马,翻越崇山峻岭、茫茫大漠,前往长安报信。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敌人的围追堵截,信使们艰苦跋涉了整整两年,最终只剩下一队人马,仅存七人,到达长安,把沙洲光复的消息带给唐宣宗。

        《新唐书》里记录了这一次壮烈的觐见,他们默默无闻,没有人记住他们的名字,但他们是英勇和忠诚的化身。

        中华民族的历史长河中,多少艰难和不易,却总有英雄砥砺前行。

        循蹈泪流满面。

        “一瞬间,就在一瞬间。

        一场梦,梦了一千年。

        一转眼,只是一转眼。

        梦已醒,却过了一千年。”

        主题音乐缱绻,心境毫无防备地被拉入历史的长河,被撞击、被感染、被释放,血液在体内沸腾,久久不能释怀。

        周莫尔眨了眨潮湿的双眼,转头,循蹈眼眶、鼻头微微红着,一改顽皮,楚楚可人。他递上纸巾,不想另有一只手越过循蹈,也伸过来,他再递上一张。

        “大妖,你也——”周莫尔欲言又止,别过头,抿着嘴,掩盖嘴角扯出的纹路。

        “干嘛!我不能感动啊?”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不是,我只是没见过你——这样。”周莫尔暖洋洋地笑着,脸部线条微微变化。

        “真是的,难道我只能嚣张跋扈吗?”大妖快速擦拭完脸上的痕迹,已恢复如常,可以谈笑风生了。

        “妖姐还是有柔情似水的一面。”谢助理在偷笑。

        颜斌见状,转身对着同样正在泪腺分泌的和隋妍,“我只有袖子,你用不?”

        和隋妍用手指蹭了蹭鼻子,擦到了颜斌袖子上,颜斌站起身,又递上另一支手臂。

        大家随着人群向出口走去,“太好哭了!我衣服都哭湿了!”循蹈挽着大妖的臂弯,仍在回味。

        “我最后也破防了,歌挺好听的。”

        和隋妍上前挽住大妖的另一侧臂弯,眼睛雾蒙蒙的,“我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

        她们不会表现出“我没有想哭,我就是没哭”的样子,她们不爱逞强,不掩盖情绪,不像那帮男人。

        “你湿身了?”大妖话锋转到循蹈一开始说的。

        “你有没有点文学造诣,夸张!懂吗?修辞手法!”循蹈故意把“诣”发成“指”的音。

        “谁干的?也不挑场合,太不文明了。”

        循蹈终于反应过来,“去你的!”

        “我可没有文学造‘指’,我只会喝‘加’啡、抽雪‘茄(qié)’,过我的‘差(chā)它’岁月。”大妖一本正经,其他人已笑作一团。

        老项闻语发了愣,寻思半天,才晓得是白字小姐在胡说八道。

        ————

        敦煌地处河西走廊的最西端,东面三危山;南面鸣沙山;西面沙漠,与塔克拉玛干相连;北面戈壁,与天山余脉相接。

        这座城最为鼎鼎大名的,非“莫高窟”莫属,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地,被冠以“一生必来一次”之地。

        公元三六六年开凿,直到元代停止,整个莫高窟共有七百三十五个洞窟,常年对外开放约七十个,窟内有些壁画为后人所修补,时隔千年的匠人,同台竞技。

        当下是莫高窟旺季,周莫尔一行人到得不算晚,可购票广场已人山人海,幸而提前在网上购了票,可以迈着悠哉的步子在人潮中穿行。

        先看了两场电影,主题数字《千年莫高》及球幕《梦幻佛宫》,精美、壮观、神秘、梦幻,如身临其境,仿佛触手可及。看罢电影,搭乘摆渡车,终于来到莫高窟原址。

        莫高窟历经千年,由于自然和人为的因素,许多珍贵的壁画雕塑已遭到严重破坏。讲解员对比了唐清两朝修补的工艺,唐朝使用的颜料乃珍贵宝石研磨而成,颜色通透细腻灵动,到清朝时,只能称之为画蛇添足的修补,确实大煞风景。

        “用多少真材实料,得多少精品,看来哪行都一样。”老项亲眼所见修补之差距,触动很深。

        九十六号窟,九层楼北大像窟《弥勒大佛》,建造于武则天登基年,形似武则天化身,通高三十五点二米,是国内仅次于乐山大佛和荣县大佛的第三大坐佛,世界上现存最大的大佛窟。

        二五七号窟《九色鹿本生全图》,记录了善良的九色鹿救起一落水者,此人获救之后却忘恩负义向宫廷告密,带领国王一行捉捕九色鹿,最终受到惩罚的因果报应故事。

        每个窟都有自己的传说,它带着神秘的面纱,等待着后来人。它的精美,展示着非凡的匠心、匠艺;它的破败,深深刺痛世人的双眼。

        循蹈的整颗心被感化,想着做一名历史研究员是极享受的事。

        她道出自己的想法,周莫尔提醒她:“你所想的,大概只是做一名历史爱好者。”

        “怎么说?”

        “研究,是在一个生僻、晦涩、深奥的领域倾尽所有默默耕耘,你所享受的,应该是研究的成果吧。”

        循蹈耐心地支棱着耳朵,点头赞同。

        “真难得,不反驳,也没有心浮气躁!”窟内狭窄,周莫尔靠近循蹈,说话间轻抚她的长发,循蹈欲回头,却又被他推着往窟外走,她摆正身体,跟上讲解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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