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早上。
叶沛辰和陈泽星两个人到了学校，走到走廊时，就看见闻郁洲和于瑾站在护栏那里聊天。
于瑾正对着楼梯口，看见了两个人，挥了挥手，“嗨，这。”
两个人走了过去，于瑾说道，“刚刚还在说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怎么了？”叶沛辰问道。
于瑾：“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那边收获怎么样？”
一说，两个人都懂了，叶沛辰说道，“不少人都愿意帮忙，结果还算不错。”
“那我呢？”于瑾指了指自己。
闻郁洲：“着什么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闭嘴。”于瑾没搭理闻郁洲的话，“我什么时候啊？”
叶沛辰想了想，说道：“等事情出来，就需要你推波助澜了。”
“是啊，”陈泽星拍了拍于瑾，笑说：“你可是很重要的，你现在就想想怎么做？别着急。”
“yes。”于瑾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妥妥的。”
事情一点点地往好的方面发展，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大课间。
叶沛辰站在队伍后面，百无聊赖的划着水，十点多的太阳，刺得人眼睛疼，眯着眼抬头往上看，叶沛辰瞳孔猛地睁大。
楼顶确实站着一个人，叶沛辰立马往主席台跑，其他的同学狐疑的看着他的动作。
台上的老师看着底下有个同学往前跑，大喊道：“干什么你？赶紧回去。”
叶沛辰三步并两步跑，值班老师看着人不打算停下来，低声咕哝道，“你个兔崽子。”老师气势汹汹的走了下去，打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同学，“你怎么”
叶沛辰猛地抓住老师，气喘吁吁地大喊：“老师，天台有人，有人跳楼。”
“什么？”值班老师猛地转过头，往上看去，然后拔腿就跑，叶沛辰紧跟其后。
站在两个人附近的同学，纷纷停下了动作，小声议论。
“说什么？谁，谁要跳楼？”“假的吧。”“在哪呢？”“真的假的？”“不能吧。”
“唉，怎么回事啊？”
正在做操的同学，看着狂奔两个人，不明所以。
不一会，消息就传遍了，同学们乱成一团，看着上面的人，小声议论。
“快看，快看。”“看什么？”“在楼顶，在楼顶。”“有人要跳楼了。”“卧槽，真的假的，怎么回事？”“不会是博眼球吧？”
“真跳假跳啊。”“我看啊，他没那个胆，就是装装样子。”“等会啊，还是得乖乖滚下来。”
“就是，不会是作秀吧。”“也有可能啊，之前网络上不是还有人传这种视频？周围的人都劝他跳下来。”
“那跳了吗？跳了吗？”“没有，人被救下来了，怎么可能真跳。”
“也是啊，还是想想中午吃什么？”“唉，放学出去嗨啊，怎么样？”
“行啊？去哪？”“游戏城啊，打游戏啊。”
“唉，你看看我的妆好看吗？”“挺好看的啊，这人到底要干嘛，跳不跳啊，烦死了。”
……
周围的窃窃私语让闻郁洲内心愈发烦躁，闭嘴吧，太吵了，都不能闭嘴吗？他心里止不住得想。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台。
于瑾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忍不住低声吐槽道：“怎么这么说话。”
“是啊。”听见于瑾的咕哝，肖呈附和道，“怎么说也是同学啊。”
站在一起的众人叹了叹气，摇了摇头，张浩望向天台，说道：“沛辰没事吧。”
“不知道。”知道叶沛辰泡上了天台，陈泽星的内心只剩下了担心。
听到叶沛辰的名字，闻郁洲的脸色愈发难看，他不关心跳楼的是谁，但不想那个少年难过。
闻郁洲伸手拽着于瑾的后衣领把他拽到了一边，于瑾正要骂人，看着脸色阴沉的闻郁洲，乖乖闭上嘴巴。
看着离开的两个人，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今天的闻郁洲也很反常，脸色阴沉，全然不见平时的模样。
天台上的同学看着底下混乱的人群，露出了一个微笑。
“同学，别冲动。”值班老师跑上天台，看着背对着他的学生，立马大喊道。
男孩转过身来，看着弯着腰，累的气喘吁吁地老师，隐隐还有“蹬蹬蹬的声音”，出现了另外一个男生。
叶沛辰跑了上来站在值班老师的旁边，两个人站在天台上的护栏旁边，距离男生有一段距离。
男孩站在护栏外面的位置，两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转过来的同学，值班老师觉得还有机会，立马说道：“同学，你先过来，咱们谈谈。”
男孩微笑的摇摇头，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叠好的纸，弯下腰，把它放在地面上。
看着男孩的动作，两个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值班老师赶紧说道：“你有时候困难跟学校说，学校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千万别做傻事。”
男孩置若罔闻，放好东西，慢慢的站了起来，微笑的看着两个人，开始小幅度的往后退。
察觉到男孩的意图，叶沛辰立马往前冲过去。
但男孩立马转身跳了下去，叶沛辰连男孩的衣角都没碰到，趴在了护栏上。
站在下面看热闹的同学，都没反应过来，男孩就跳了下来。
“啊，啊！！啊！！！”刺耳的尖叫声此起披伏，四周的同学像受惊的鸟一眼，四下逃窜。
站在前面的同学，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男孩，有不少直接晕了过去，也有不少当场吐了一地，场面彻底控制不住了。
一时间校园都是一片尖叫声，震破耳膜。
从发现到结束，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天台上。
叶沛辰的手还伸在半空中，愣愣地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
男孩跳楼之前的微笑还印刻在他的脑海里，那是一种解脱的微笑，是对死亡的向往。
校长和其他领导跑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像雕塑的两个人，校长走过去拍了拍两个人，语气沉重，“起来吧。”
“昂，哦”叶沛辰有些恍惚，刚刚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梦幻，实在是难以置信。
“校长我没把那孩子”值班老师语气掩不住的低落，校长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说了。其他老师看着叶沛辰依旧一动不动，想走上去安慰，被校长伸出手阻止了。
过了一会，回过神来，叶沛辰看到地上的纸，伸手捡了起来，走到了校长面前。
“这是？”校长看着叶沛辰手心里叠好的纸。
“应该是遗书。”叶沛辰说的很轻，语气有点飘忽。
校长正要伸手去拿，警车的鸣笛声响彻整个校园，落在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来。
“等会交给警方吧。”一边说一边往下走去，“这孩子是哪班的？联系家长了吗？”
“是七班的，这孩子叫黄轩，已经联系家长了。”其中一位老师跟着校长后面说道。
叶沛辰眸子没有聚焦，木然地跟着老师们走了下去。
警车开进校园的时候，楼底下的同学依旧像个无头苍蝇死的乱窜。
开门，下了车，看着混乱的校园，负责人迅速指挥手下拉起了警戒线，转身从警车里拿出了个大喇叭。
“喂，喂，喂”“滋呲呲”
或许是很久不用的原因，声音十分刺耳，在场的不少人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拿着喇叭的人根本不在意，站在警戒线外围，喊道，“同学们，静一静，静一静”
吵闹的声音减少了不少，有不少同学看向他，他清了清嗓音，继续，“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官，我叫韩铭。我知道现在的你们心里一定的很害怕，你们也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害怕是很正常的。”
听着韩警官的话语，同学们内心的慌乱慢慢平息下来。
“现在我们来了，就一会解决好这件事情；这是你们的同学，朋友，你们也想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们现在聚在这里，会妨碍我们的调查，甚至有可能会破坏掉现场的一些证据，所以请大家听老师安排，先回到自己的班级，配合我们的工作。”
“如果你们有人知道与这件事情有关的线索，记得告诉我们；等会我们的警官，如果有询问你们的，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害怕。”
说完，就朝旁边维持秩序的老师使了个眼色，“来来来，同学们现在开始回班，注意，离警戒线远一点。”
站在外围的同学们开始往教学楼走，整体慢慢的开始推搡着往前走。
因着有些同学视力好的原因，很快大家知道了当事人是谁。
徐勇经过警戒线的时候，眼睛躲躲闪闪，飘忽不定，心里十分没底；但是想到初中的事情，又暗暗告诉自己没事，能解决。
等到学生都离开了，校长带着叶沛辰朝韩警官的方向走去，“韩警官，你好，我是这个学校的校长，我姓杜志国。”
韩铭：“您好，杜校长，这个孩子的有关基本信息我都看完了，接下来我们想询问一下他的老师以及同学，请您配合一下。”
“这是？”注意到校长旁边还有个学生，韩铭问道。
“这是我的学生，叶沛辰，在天台上发现了那孩子的遗书。”杜校长说道。
“遗书？”韩铭的脸色一变，叶沛辰把遗书递到了他的面前。
韩铭带上胶皮手套，从下属那里拿过了一个防水袋，把折好的遗书打开，放了进去。
细细地看完遗书之后，韩铭的脸色愈发沉重，看向叶沛辰问道：“认识一个叫徐勇的学生吗？”
“认识。”在天台上有一些猜测，这下叶沛辰彻底确信这件事跟徐勇脱不了干系。
叶沛辰双手紧握，控制着不让自己失态。
韩铭把遗书交给了下属，对校长说道：“我现在需要单独询问徐勇，还有黄轩的老师和同学们，学校有没有地方可以给我们使用？”
“可以，我马上去安排。”校长招了招手，一个老师走了过来，“等会你配合警方的工作。”
“王哲，过来。”韩铭大声喊道。
“好。”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跑了过来。
“等会，你带着”“好，队长。”
“这位老师，跟我来吧。”
“哎，好。”
“那校长您先忙，我再问这个小同学一些事。”韩铭对校长说道。
“好。”说完，校长转身离去。
韩铭把人拉倒角落里，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知道。”叶沛辰说道，“但是我想知道16岁应该负责的法律责任能逃掉吗？”
“不能。”韩铭语气既严肃又郑重，“如果你觉得能逃掉，那是对我们执法能力的亵渎。”
“好，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是16岁之前故意致人伤残呢？需要负责任吗？”叶沛辰定定的看着韩铭。
“如果满14岁，就需要。”听着少年的话，韩铭有些心惊。
“好。”叶沛辰点了点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行。”韩铭看了看时间，说道：“找个凉快的地方，我估计你要说挺长时间。”
少年点了点头，两个人在楼梯口坐下，韩铭掏出手机，“不介意我录音吧。”
“不介意。”韩铭点开了录音，“开始吧。”
叶沛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大概说了快有半个小时，从初中到高中，没有一点遗漏。
听完，韩铭神色变得凝重，说道：“你是说你手里有证据。”
叶沛辰：“对。”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跟学校反映？”韩铭问道。
“学校只会以为是小打小闹，而且徐勇家里有钱，他专挑家庭条件不好的欺负”叶沛辰继续说道，“我本来是想着等到合适的时机，但没想到”
“不是你的错。”看着少年低落的模样，韩铭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已经做了很多。”
韩铭从口袋里找出个笔记本，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了少年，“这是我的电话也是微信，回去吧，你的朋友们会担心的。”
“今天晚上之前，我会给你的。”叶沛辰接过纸条，紧紧地握着。
韩铭笑了笑，站起来转身离开了。
叶沛辰回到班级，就感受到一阵乌云笼罩在班级上空，班里的同学大都在出神或窃窃私语。出了这么大的事，换谁谁都没法淡定。
闻郁洲看见叶沛辰一回来什么都没说，往他的桌子上放了些零食，“吃吧。”
“谢谢。”叶沛辰打开了一瓶饮料喝了起来。
肖呈和邬孟听到了后面的动静，纷纷转过来，问道：“沛辰，你没事吧。”
“没事。”叶沛辰合上了饮料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肖呈拍了拍自己胸脯说道，“当时我们几个看见你往前跑都懵了，后来还是闻哥提醒我们看天台，我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当时应该早点说的。”
“当时情况太紧急，而且广播的声音很大，如果大喊只会引起骚乱。”叶沛辰解释道。
“那你怎么回来这么晚？”邬孟问道。
“配合做个笔录。”
“沛辰你应该不知道吧。”“什么？”叶沛辰一脸疑问。
肖呈一边说一边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学校校园网内网有人爆料说徐勇之前初中故意打残过学生，只不过被压下来了。”
“而且啊，”肖呈偷偷摸摸的看了看外面，压低声音说道，“这次这个男生就是因为长期被徐勇欺负，校园暴力，受不了才跳楼自杀的。现在校园网上面都是这些，贴吧被学校封了，不能讨论。”
听完，叶沛辰看了眼闻郁洲，拿出手机，“我上去看看。”
说是看校园网帖子，实际上是给闻郁洲发消息，“你做的？”
“我说不是，你信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嘴？”
“压力别那么大，不是你的错。”
看到这条消息，叶沛辰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叶沛辰赶紧低下头看手机。
“说正事。”
“是我让于瑾放出来的，这次正好，只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嗯，你说的不是我们的错。”
闻郁洲轻轻勾了勾唇角，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不是。”
“怎么样？怎么样？看完了吧。”肖呈问道。
叶沛辰点点头，收起了手机；“你说是不是真的跟徐勇有关？”邬孟问道。
“别乱说话。”闻郁洲严肃道，“事情没结束之前，别乱说话。”
“好。”邬孟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如果有警员询问，如实说就行。”叶沛辰看着二人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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