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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荒山古墓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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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草之中,白茫茫一片,如烟封雾绕,白绫乱舞,混沌迷蒙,什么也看不清楚。

  那白色水草一触及君宝,就好似被施了蛊术一般,群魔乱舞,纠缠不休,好似一条条白生生的女子手臂,将君宝环绕起来,有的则如魔刃利爪,死死扼住君宝的脖子。

  君宝困顿于水中,即找不到白猿,也看不清来时的路,几欲窒息,正焦急时,忽见头顶仿佛若有光,眼中一亮,便如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奋力向头顶游了过去。

  只听“哗……”的一阵水声,一个湿漉漉的光头忽而钻出水面。

  君宝恍惚之中扶住井缘,揉了揉眼睛一看,原来自己已游到了井口,只不过,这井口,却已不是君宝下水时的井口了。

  但见这个井口被生生横立起来,镶嵌到墙壁之中,君宝仍在神思恍惚之间,身子往前一探,登时摔了出去,滚落在地。

  “是谁?”

  君宝立足不稳,忽听见一声暴喝,一阵凉气迎面扑来,一把寒气涔涔的长剑已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君宝摔的晕头转向,不明就里,勉力定神一看,但见一少妇凤眼圆睁,柳眉倒竖,面含薄威,徐娘半老,手执一柄长剑,直指自己要害,样子十分强悍,正是瀛洲天姥派的顾依依。

  站在顾依依身旁的,是一名青衣男子,长身玉立,三十来岁的年纪,却老气横秋,长着一张生气的脸,吹着胡子,正是顾依依的夫婿顾谷风。

  君宝认得他俩,心中一喜,双手合十,低头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天姥派两位顾前辈。小僧是峨眉派弟子君宝,今日误打误撞,闯入此地,个中缘由,一言难尽,不想竟得遇故人。”

  顾氏夫妇见君宝从天而降,狼狈不堪,登时面露狐疑之色。顾谷风似笑非笑,反复琢磨起君宝的话来,缓缓道:“个中缘由,一言难尽?你有什么缘由?”

  君宝不解顾氏夫妇为何如此神色,一头雾水。

  顾依依眼珠一溜,阴阳怪气问道:“你说你误打误撞跑到这深山野林中来?”

  君宝听了顾依依这又尖又细的声音,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还未及回答,又听她断喝一声,厉声逼问:“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除了你,外头还埋伏着多少峨眉派的人?你若不说实话,我便一剑杀了你。”

  君宝见她声色俱厉,连忙摆手,语无伦次道:“不,不……顾前辈……是……你误会了……”

  “咳咳……人家一个小孩子,你又何苦为难人家。凶巴巴的,瞧,现在小和尚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墙角处忽然慢慢悠悠的传来一个声音。

  君宝扭头一看,但见墙角处,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懒懒的坐在地上,嘴角流着鲜血,脸色刷白,胸口起伏不定,奄奄一息,已然受了重创。但见他青衫白衣,手边搁着一柄太极剑,额角上虽有一道小小的刀疤,却仍是剑眉星目。

  “凌越师兄。”君宝欢喜不尽,大声叫道。

  凌越惨然一笑,道:“君宝,是我。”

  这受伤的青年名叫凌越,正是华山掌门赵步洲首席大弟子。

  华山派与峨眉派交情深厚,时常往来,凌越与君宝有过几面之缘,故而认得。顾氏夫妇眼高于顶,并未将君宝放在眼中,故而不认得。

  君宝只碍于顾依依的长剑还抵在自己脖子上,否则立即就朝凌越奔去了。如今这种情景,只得远远的询问道:“凌越师兄,你伤势怎么样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重伤?”

  顾依依面无表情,白了君宝一眼,冷不防的说道:“是我将他打成重伤的,你待如何?”

  “我……”君宝一时语塞,无可反驳。

  顾依依怒目圆睁,只一动不动的瞪着君宝,君宝被顾依依瞪得不知所措,只好低下头来。

  凌越望了顾依依一眼,有气无力哂笑道:“你多大年纪了,就会欺负老实人。亏得人家还叫你一声前辈。”这“前辈”二字又刻意加重了语调。

  顾依依今年三十岁整,最恨旁人提及自己的年纪,最不喜别人叫自己前辈。

  凌越不等顾依依回话,又悠悠然道:“诶,你千万不要生气,你若生我这小辈的气,眼角的细纹又该出来了。”

  “你这……”顾依依登时气得脸色发白,只恨得咬牙切齿,一句话也驳不出来。顾谷风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按住了妻子的肩,软言安慰道:“夫人不要动气。”又正色对凌越道:“小子休要胡说八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难道这些也是你师父教的吗?”

  凌越咳嗽了几声,只笑了笑,并不生气。转而对君宝招手道:“君宝,你过来。”

  “顾前辈,得罪,我凌越师兄唤我。”君宝轻轻将脖子上的剑挪开三寸,飞也似的朝凌越奔去。

  “凌越师兄,你还好么?”君宝见凌越胸口、左腿、左肩分别中了一剑,左腿剑伤深入腿骨,胸口一剑最为狠辣,不禁面露忧色。

  凌越笑道:“你放心,还死不了。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君宝便将自己如何掉下悬崖、如何在崖下养伤、如何遇到白猿、如何随白猿至此古墓,又如何从瓷井中游到此处,一一据实与凌越说了。

  顾氏夫妇在一旁侧耳倾听,心中却仍是半信半疑,顾谷风附于妻子耳边,做了个“杀”的手势,低声说道:“不管是什么缘由,到时候一并杀了。”

  君宝略略帮凌越包扎了伤口,询问道:“对了,师兄,你怎么会和两位顾前辈来到这里的?”

  凌越冷笑一声,故意提高声调,道:“他们两是来盗墓的,我是被他们抓来……迫不得已帮他们盗墓的。”

  顾谷风吹着胡子,义正言辞道:“我们是来拿回属于天姥派自己的东西,名正言顺,你休得诋毁。现在我若想杀你,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一语未了,长剑已直指凌越心口,没有谁看清他是如何飘身过来的,其身法诡异处,有如鬼魅幽灵。

  凌越啮齿冷笑,道:“现在就想杀人灭口了吗?”

  君宝夹在两人中间,急得团团转,有如陀螺,好生为难,一面央告顾谷风:“前辈,凌越师兄绝不是这意思。”一面又劝解凌越:“师兄,你消消气罢。”

  顾谷风铁青着脸,喝道:“无需多言,我现在就结果了这厮!”

  “咳咳咳……”凌越强撑着起来,突然将自己的身子送上前几分,直抵剑尖,不惊反怒,双目凶狠,厉声道:“杀啊,有种你就杀了我,这个墓穴我叫你们有来无回。你要想清楚了,是我将你们带进这座古墓的,若没有我的指引,你们休想活着出去。”

  顾谷风眉须掀动,双眼微颤,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凌越神色坚定,巍然不动,如一只猎豹般,恶狠狠盯住顾谷风,心口衣襟上,却早已渗出了点点鲜血。

  整座墓室中,一点响动也没有,君宝与顾依依两个人都盯着顾谷风手中长剑,紧张万分,君宝的额头更是渗出了涔涔汗珠,只待顾谷风一出手,便冲过去阻拦。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顾谷风即不杀凌越,也不撤剑,心中却纠结万分,转了无数个念头:若是杀了凌越,古墓遗书是休想再找到了,自己恐怕也要葬身在这机关重重的墓穴之中。如若不杀他,岂非让他得意?何况自己话已出口,若是反悔,当真是颜面无光,反倒叫凌越那小子笑话。只盼此时妻子过来劝解,自己也好下台。

  正踌躇间,只听君宝突然说道:“顾大侠,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凌越师兄现在身受重伤,大家和和气气的,先想办法如何出去罢。”

  顾谷风心中微喜,神色稍缓,得亏这小和尚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心中的怒气消了七八分,缓缓收回长剑,冷哼一声,大袖一拂,便转身朝顾依依走去。走到到妻子身旁时,把头一扭,瞧也不瞧她一眼,心中仍自气恼,暗道:自己相伴多年的夫人竟还比不上一个小和尚。

  顾依依见丈夫神情冷淡,登时不知所措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低眉顺眼轻轻地唤了声“谷风”,便不再言语。

  君宝忙撕下衣襟,包住凌越心口,扶住他身子。

  凌越微微扬起嘴角,悄声笑道:“君宝,你也忒好心了。我方才谅他也不敢杀我,才那般大胆,与他对峙。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想让他下不来台,挫挫他的威风,看看人家顾大侠气急败坏的样子……哈哈哈……”凌越大笑两声,牵扯心肺,忽又咳将起来。

  君宝连忙扶住了凌越,心中却觉这样不妥,低头念到:“阿弥陀佛,原来如此。”

  凌越笑了一会儿,忽而正色道:“君宝,我误探了他们天姥派的重大机密,哪有不死的道理。他们只等拿到了古墓遗书,出了这墓室,就杀人灭口。我有重伤在身,行动不便,待会儿你只管背负着我,听我指令,见机行事,我自有办法出去。”

  君宝大惊失色,小声说道:“两位前辈如何会杀我们,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何况八大门派同气连枝……”

  凌越不等君宝说完,一口气将他驳回,说道:“呸,什么狗屁同气连枝,表面上风风光光八大门派,说什么匡扶正义、平乱江湖,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说白了背后都是各怀鬼胎,各有图谋。你可知武当派为称雄武林干了些什么事情?这瀛洲天姥派若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又为什么跑到此处挖坟掘墓?你师父了空圣僧做了什么你又知道多少?明里是笑脸,暗里使绊子。哪一个不是笑里藏刀的小人,满口仁义道德,装腔作势,哪一个不是伪君子。”说完犹自愤愤。

  君宝从未听过这般激烈的言论,一听到自己师父的名字,更是有如五雷轰顶,连忙轻轻按住凌越的嘴巴,看顾氏夫妇不曾听到,这才悄声道:“凌越师兄,别说了,当心两位前辈听见,再生争端……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我从小就跟在师父身边,更不会相信师父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总有一天事情会水落石出,到时候我们再下定论也不迟。”

  凌越冷笑一声,质问道:“你从小跟随你师父修行,你是每时每刻、寸步不离的守在你师父身边吗?”

  君宝道:“那自然不是。”

  凌越冷哼一声,道:“你既不是每时每刻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师父,那就不要妄下论断,说你师父是个好人。你不在他左右的时候,你难道知道你师父干了什么不成?你知道他和谁往来吗?还是知道他到过什么地方?君宝我告诉你,这世上的人,你若不是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只要有片刻他不在你眼前,他就有可能去打家劫舍、去杀人放火。”

  君宝木讷愚钝,笨嘴拙舌,虽想替师父辩解,但听凌越说的实在有道理,也就无话可说了,默默沉思。

  顾氏夫妇听凌越与君宝两人低声耳语了许久,早就不耐烦了,顾谷风紧皱眉头,厌烦说道:“喂,你们俩倒是商量好对策对付我们没有?若是想不出计策杀我们夫妇两,就尽早想办法出这墓室,我好歹饶你们一命。”

  凌越歪起嘴角,不急不慢的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当初怎么进来的,现在就怎么出去呗。你一代大侠,难道还要我背你上去不成。”

  顾谷风勃然大怒,倏尔飘到凌越眼前,举掌便要从凌越头顶劈落,忽又念及,留着凌越这条贱命还有用处,蓄势待发的右掌硬生生在半空停住了,转了个方向,往墓穴墙壁拍去。

  凌越见他这一掌就要拍到墙壁瓷井上,无法收回,忽的大惊,双目圆睁,也不顾自身伤势,猛地朝顾谷风扑过去,将顾谷风推的踉跄几步,顾谷风发出去的一掌,也打偏了方向。

  凌越倏尔回头,见那一掌没有打中墓墙上的陶瓷井盖,立时呼出了一口气,双眼一翻,瘫倒在地。君宝见状,忙上前来搀扶。

  凌越强忍不适,双目紧闭,吐纳调息。

  顾谷风怒斥道:“小子,你作死不成?”

  凌越猛然睁开双眼,双目泛红,目眦欲裂,突然骂道:“你疯了吗?堂堂天姥派当家人,竟然连一个黄口小儿也不如。你不知道这瓷井盖直通上层墓室的‘腐尸水’吗?你要是一掌击碎了井盖,那七口井中的‘腐尸水’涌出,后果你想过吗?到时候我们都要命丧此地。”

  顾谷风被凌越如此一骂,登时有口难言,又羞又恼,恨不得将凌越千刀万剐,无奈还有用他之处,只得强忍心中怒火。心中却早将凌越暗骂了千百遍。暗道:我若不是忌惮井中那团白色水草,早已从井中游出去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如今无法,不得不委曲求全,才让你三分。保不得受这一时半会的气,等出了墓穴再收拾你。

  顾依依见丈夫受辱,不甘示弱,手中早已拈好了两柄柳叶飞刀,厉声道:“小子,你若再胆敢出言不逊,我立时割断你脖子。”

  顾谷风按下顾依依手中飞刀,强忍心中不快,对凌越道:“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出去?”

  凌越眉心一皱,道:“还能怎么出去?自然是从井中游出去。”

  君宝接口道:“可那水中……水中水草……是会缠人的。”

  顾氏夫妇心中一跳,他们所忌惮的,正是这个。

  凌越道:“我自然知道,所以,待我们游到水中时,千万不能挣扎,越是挣扎,水草缠的越紧。你若顺着它,它也就不会来缠你们了。”

  顾依依半信半疑,心中暗道:你诡计多端,三番五次设计陷害我们夫妇,谁知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凌越一瞥顾依依神色,便知她不信,道:“你若信不过我,便将一根绳子将我缚住,让我与君宝先去探路。你牵住绳头,若察觉我有不轨之心,只消一拉绳子,便能将我拉回里,岂不两妙。我有重伤在身,这小和尚又武功平平,你顾女侠难道还怕我俩跑了不成?”

  顾依依自然想得到这一层,也觉凌越说的有道理,当即望向君宝,道:“小和尚,你先背着他游上去。我有飞刀在手,你若是敢耍什么花招,我绝不手下留情。”

  君宝重重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将凌越背负到身上,如同背着一件珍世瓷器般,唯恐将他碰碎了。

  凌越经过此番大动,牵动伤口,又猛咳了一阵,出了一层冷汗,手臂无力的垂着,附在君宝耳边,道:“君宝,走慢些。你仔仔细细的听我说,咳咳咳咳……”

  君宝用力点了点头,一步一挪,朝墙壁上那横悬的井口走去。

  凌越头昏眼花,身体几欲散架,但仍强振精神,假装将头倒在君宝肩头,压低声音说道:“君宝,你听好了,这间墓室的墙壁上,各嵌有八口陶瓷古井,每一口古井都通向上一层墓室古井。其中,只有一口井是我们进墓时的入口,余下的七口井全是满满的“腐尸水”。倘若刚刚那姓顾的当真打破了其中一个,必然会牵动其中六口井,到时候“腐尸水”喷涌而出,我们谁也逃不出去。”

  君宝聚精会神听着,连连点头。

  凌越喘了一口气,又接着道:“他既让我们先去探路,这便是一个大好时机。你且不要慌张,待到将我背上井口时,我便立马发暗器将那七口井打破,触发机簧,引出“腐尸水”,将顾氏夫妇困死,一到那时,你只管背着我奋力游出去。切记,切记,事关我俩性命,不可回头。”

  君宝此时已走到墙壁瓷井之下,听得凌越如此说,终觉不妥,刚想开口阻止,只觉身子一轻,已经被顾氏夫妇抛到了镶嵌于墙壁上的井口中,耳中犹闻顾依依嗔道:“你们俩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快些探路。”忽又听她声音转柔,对顾谷风道:“谷风,我已在他们腰间系了两根绳,若是情况有变,就立马将他们拉回来,以防那小子耍诡计。”

  且说凌越一到井口,精神忽振,割断绳子,便朝井内一滚,忙按住君宝嘴巴,悄声道:“不要出声,背我游出去。”

  君宝见凌越并未向七口井盖发射暗器,催动机关,也就放下心来。暗中却捏了一把冷汗,心道:好在师兄没有铸下大错,顾前辈见我两游走了,自然也会跟上来的。于是一心背着凌越游了上去。

  话说顾氏夫妇在墓室中等了片刻,见井中毫无响动,心中隐隐不安起来。顾依依拉了拉绳子,见绳子仍拉的紧紧的,也就稍稍定了定心。

  “轰……轰……”

  顾氏夫妇正等待间,忽听得几声轰轰巨响,回身一看,只见七口陶井纷纷爆裂,滚滚“腐尸水”扑面袭来,可怖至极。

  两人吓得魂飞天外,身形一闪,连滚带爬的就往一丈高处的井口跳去。顾谷风更是大惊失色,也顾不上妻子,一马当先便跃了上去。

  井口之上,哪里还有君宝、凌越两人身影,想是早已潜入水中游走了。

  顾依依未及站定,但见绑在君宝与凌越两人腰间的绳索,此时早已偷梁换柱,绑在了一块巨石之上。

  夫妇两气得跳脚,不禁暗恨,凌越忒奸猾狡诈,一个不留神,便能让他逃了。顾谷风头顶更是快冒出烟来,狂叫一声,大步朝水中跑去,刚欲一头钻入水中时,只见一个湿哒哒的身子突然迎面冲过来,背后还背着一个人,和自己撞了一个满怀。定睛一看,正是君宝背负着凌越又回来了,只见君宝双眼发亮,急急说道:“幸而两位前辈没事,我也是突然听见爆破声才游回来的,两位前辈既然安好,那便快随我一齐游上去罢。”

  顾谷风却突然狞笑道:“来的正好。”一把抓住君宝衣襟,便往身后墓室中一推。

  君宝大惊失色,一个立足不稳,便与凌越双双滚入滔滔“腐尸水”中。

  顾谷风心中大快,恨意全消,拉着顾依依便顺着水流游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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