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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慰


“殿下!”

        再次看到他,她内心的委屈喷涌而出,如洪水般泛滥,满眼噙着晶莹的泪水,他看着她,手指轻轻抚摸她苍白的面颊,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果然她这段时间憔悴了不少,瘦了很多,难道真如她刚刚所说,继母妹妹设计陷害奸污她,还把她送入妓院之中?真不敢相信,世间竟还有如此狠心恶毒之人。

        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她,如若当初他再谨慎一点、果断一些,她是否就能免遭厄运,今日就不会有过去的阴影和如今撕心裂肺的悲伤。

        他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心隐隐作痛,“棠梨,你受苦了。”

        他将她拥入怀中,她伏在他肩膀之上,暂时寻觅到一个温暖的港湾。

        “从今天起,我不会让其他人再欺负你,我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必定护你周全。”

        寥寥数语,重如泰山,如同给她吃了一剂强力的定心丸。她听后,凄婉的面容瞬间浮上了笑意,可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笑意顿时僵在了脸上。

        “棠梨,在想什么?”察觉她没了动静,周锦殷关怀问道。

        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这一个英俊的青年,一股无奈的辛酸苦楚让她喉咙哽咽,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他曾给予她世间无可比拟的关心、鼓励、支持和珍爱,然而她连那对自己未来夫婿最原始的忠诚都拿不出来。那个夜晚,在她喝下那碗花蟹煲粥后,她不省人事,丧失意识,浑身无法动弹,醒来后发现已经物是人非,她莫名其妙丢了世间女子最宝贵的东西,受到了娘家所有人的殴打、谩骂和耻笑,更可笑的是,她至今仍不知道那个践踏她生命尊严的男人到底是谁。

        她觉得她是个肮脏的女人,她很脏,她根本配不上眼前这个亮眼优秀的俊俏王爷。

        周锦殷非常着急,他看出贺棠梨眼神中的不对劲,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贺棠梨苦笑道:“殿下,棠梨此身,肮脏污秽,恐怕从今往后,再没有任何颜面面对殿下了。还请殿下成全,向皇上解除婚约,棠梨愿意从此一生身居佛堂,常伴于青灯古佛之下,为殿下祷告祈福。”

        “你要抛下我一人,狠心出家?”周锦殷听到这里,握住她的手,连忙挽留:“棠梨,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当它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好不好?忘记这一切,跟我在一起,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男人深情的眼神,简直要把她的心都融化了,她的心更痛了,她无数次梦到她坐着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成为他的侧王妃,与他洞房花烛夜,相夫教子,一家人一齐生活在一起,其乐融融。

        然而这个美丽的梦终究还是破碎了,终究还是被那些坏人无情地破坏了。她满腔悲愤,同时伤心不已,他将她拥入怀中,她再也难以抑制,放声嚎啕大哭。

        贺棠梨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只见四周全部换了光景。

        古色古香的庭院,齐臻臻碧瓦朱甍,宽绰绰罗帏绣成栊,郁巍巍画梁雕栋,所见之处,皆是金碧辉煌,耀眼夺目。

        她这是来到了天堂?

        昨日依稀记得躺在他温热的怀里,无比眷恋,舍不得放开,不知怎的睡着了。殿下呢?她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心里一阵后怕。

        只听门吱呀一声,一群侍女走了进来,她们穿着碧绿色的服装,见她已起身,全部恭敬跪下,齐声说道:“奴婢们给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娘娘?为何叫我娘娘?”

        为首的侍女,长相斯文秀气,细眉细眼,浑身上下彰显着一股活泼灵泛劲,她站出来主动说道:“回禀娘娘,这是殿下吩咐的,从今天起,你就是王宫的侧妃娘娘了。”

        王宫!这是英王宫!在她流落街头、无家可归之时,他毅然决然选择收留她,还向下人承认了她的身份,她心匪石,焉能不被感动?

        “你们起来吧,快起来。”贺棠梨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刚刚答话的侍女。

        “回禀娘娘,奴婢名叫紫遥。”

        “紫遥?”

        “对,奴婢是‘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中的紫遥。”

        “哦?”见她会吟诗作对,贺棠梨不由得来了兴致,“你懂得诗句?还懂得其他的吗?”

        “当然,奴婢还会很多诗句呢!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野渡无人舟自横,春潮带雨晚来急……怎么样,娘娘,奴婢很厉害吧!”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贺棠梨忍不住称赞:“没想到,你竟然读过那么多的书,你这些诗词,都是哪儿学的啊?”

        “都是本王教她的。”

        周锦殷不知何时立在门口,他穿着一袭紫色蟒袍,竖着一顶汉白玉冠,双手负立,俊郎非凡。他笑嘻嘻走到她身旁,抚摸她的发丝,关切问道:“用过早膳了吗?”

        “还没。”贺棠梨说道。

        “紫遥,快去给娘娘备膳,你们其他的都退下,准备给娘娘梳洗打扮。”

        “是。”

        大家纷纷退了下去。

        贺棠梨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大方承认她的身份,毕竟,她在外面早已经声名狼藉,早在百花楼时,她曾听过不少嫖客议论过她,都说她淫乱放荡,行为不检,在得到赐婚圣旨后非但不珍惜幸福,还偷偷与贱奴私通。她却不能正大光明地反驳,一旦那些嫖客得知她在百花楼那种风月场所,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乱呢!

        可是,他却一如既往地相信她,从不误会她,甚至给予了她这世间从未有过的温暖。他真心喜欢她,愿意做别人根本办不到的事情。自从棠梨园中初见,他一步一步引导她如何自立自强,如何实现自己的价值,甚至不惜降低身份屈尊求旨迎娶她,这样好的男子,她除了用一生投以回报,再也不知道拿什么来报答了。

        “紫遥的诗,真的都是你教的?”

        “嗯,她是王宫里最聪明的侍女,小时候我每读一本书,她非常容易记住,长此以往,她竟无师自通起来。你在宰相府时,也读过不少诗词吧,我安排她来伺候你,你也不会无趣。”

        竟是想得如此贴心周到,贺棠梨心里偷着乐,“殿下,我们都还未成亲,先前我的事情又传得沸沸扬扬,此时你要求她们唤我一声‘娘娘’,恐怕不太好吧!”

        “这有何不可,棠梨,你别想太多,世人的议论那是他们的事,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够了。你也不要再耿耿于怀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知道那并不是你的错,你也没必要为此伤感、内疚,它已经过去了,你只需要开心快乐,剩下的事情无论天塌下来我帮你扛住。我并不介意你失去的东西,相反,正是因为你的遭遇,反而让我知道,我更应该珍惜你,好好爱你,呵护你,保护你。”

        一番柔情似水的告白,贺棠梨的内心变得豁然开朗。她攥紧他的衣袍,表情羞涩,他会意,将她搂进怀中,渐渐贴上她的红唇,细细亲吻。两人如火如荼,偏偏紫遥不知好歹闯进来打搅了他们两个的好事。

        主要是她没那个眼力劲,本来可以悄悄退出来把门阖上,非要受到惊吓似的叫出声来。

        “哎呀!”

        这个叫声彻底把情意绵绵的两人拉回了清醒的现实之中,两人连忙分开,露出十足的尴尬。

        “对……对不起……殿下,娘娘,早膳已经做好了。”

        “我来吧,你出去,把门阖上。”

        把门阖上……

        这下紫遥倒是通透了,连忙跑了出去,将门关的死死的,贺棠梨心里就犯了嘀咕,回味着刚刚那句话,貌似,他难道想……

        “张口!”

        这是一道鲜嫩爽滑的燕窝鸡肉羹,味道芳香扑鼻,十分鲜美,光是闻着气味她就已经快留出口水。没想到他还记着她的喜好,她心里美滋滋的,张开嘴,他喂了她满满一大口。

        “再来!”他又舀了一大勺,贺棠梨觉得太过幼稚,她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还要被喂。

        “我来吧!”她伸手去夺他手中的碗,却被他无情地拒绝开来。

        “本王要亲自喂你,快点,听话!”没办法,一勺羹汤又被喂入嘴中。

        一勺接一勺,贺棠梨已经吃饱了,他笑吟吟问她:“吃饱了吗?”

        贺棠梨点点头。

        他伸手擦去她嘴角的羹汤残余,“你看看你,吃东西这么不注意。”

        “还有吗?”她拿出袖帕,轻轻擦了擦。

        “再来,还有最后一口。”喂下她吃完最后一口,他蹙了蹙眉,“嘴角上又沾到了。”

        “啊,哪里?左边吗?”贺棠梨问,用锦帕擦了擦。

        周锦殷摇摇头。

        “那是右边咯?”她又用帕子擦了擦右边,谁料周锦殷又摇了摇头。

        左边不是右边也不是,那是?

        “我来帮你擦。”周锦殷拿过她的锦帕,细细帮她擦拭着,可是哪还有什么脏东西啊,这完全就是他设下的陷阱。

        “擦干净了吗?”贺棠梨问。

        “没有,还差一点。”

        怎么会这么难擦?贺棠梨正纳闷着,嘴角却猝不及防被他亲了一口。

        浑身像被电击了一般,她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随后他捧着她的脸,继续深入亲吻。

        吻越来越深,两人的呼吸也愈发沉重,他将她压至身下,贺棠梨清晰地感觉到了他身体明显的变化。

        “殿下……”

        此刻的他不受控制,径直脱下她的衣裳,看着身下娇滴滴的女子,他心跳的厉害,情不自已。

        他吻得越来越深,她险些窒息,她闭上眼睛,默默承受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谁料,天公不作美,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殿下,殿下,贵妃娘娘来了,娘娘马上要见您!”这是王宫贴身太监小顺子的声音。

        好事再次被打扰了。

        他的母亲,容德贵妃,是齐恒帝宠爱的妃子之一,他的母亲生性敏感,对他的事情尤为上心,同时,她也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女人,绝不能让她知道贺棠梨在王宫中的存在,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周锦殷不得已放弃了这美好的时机。

        他起身,整理好衣裳,抱歉说道:“母妃找我,我去去就回。棠梨,母妃在的时候,你切记莫要出门。”

        “我知道了。”贺棠梨捂住半开的胸口,羞涩地点点头。

        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大步流星地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她只觉得格外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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