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惩罚
宴会结束后，众人退散，云妩毕竟年纪不大，一早便没了兴致，靠在母亲怀里昏昏沉沉。
回到府上后，宁国公思及今日云妩在宫内的行为举止，觉得甚是不妥，女孩子虽骄纵些没什么，但是基本的礼仪不可荒废，便令云妩在前厅站着。
许久之后。
“云妩，你可知错？”
云妩见父亲少见的叫着自己的大名，心中咯噔一下，反复思索着，本着只要认错认的快惩罚就会少的思想，很快便说：“父亲，沅沅知错。”
“那你告诉父亲，错在何处？”
“沅沅沅沅”想了半天，实在不知自己错在何处的云妩，索性就破罐破摔，“父亲偏心！上次大姐姐摔坏了外祖母给我的玉佩，父亲也未曾让大姐姐罚站！”
宁国公看着女孩梗着脖子，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重重的放下茶盏说道：“来人，二姑娘骄纵任性，不知反省，带去祠堂，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父亲坏！父亲坏！”云妩大声喊叫着。
云妩被下人抱走时，冯氏匆匆赶到，看着女儿又哭又喊，心疼极了，上前质问国公爷：“沅沅不过五岁孩童，她能知道什么？况且她生来体弱，若是跪出什么好歹老爷此番，是想罚她还是想罚我？”
“教儿婴孩的道理，歌儿难道不知？”说着国公爷缓缓坐下。
“可沅沅从未独自一人过过夜，更何况是祠堂。”见他不为所动，又喊着：“老爷！”
“歌儿莫要多言，我意已决！”说完叫来冯氏的大丫头，“扶夫人下去休息。”
冯氏回到院内，实在放心不下幼女，带着红莹往祠堂去，还未靠近，便被国公的侍从拦下：“夫人还是回吧，小的会照看好姑娘。”
“姑娘尚且年幼，怕是受不了这苦，志勇小哥便通融一回吧。”红莹上前与其周旋，“况且，夫人只是想瞧一眼姑娘。”
“这”
见他有些犹豫，红莹又说：“国公爷终究是疼姑娘的，你说是否？”
志勇刚想让开身子，便有小厮前来传话：“国公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听了这话，冯氏只得返回如意院，担忧着云妩，一夜辗转难眠。
再说祠堂这边，云妩哭喊了半天嗓子都快哑了，都不见父亲心软，只得颓败的坐在团蒲上，看着列祖列宗的灵位，小手合十，嘴中嘀咕着：“曾祖父，曾曾祖父”喊了一连串的人，还未开始深切的交流，祠堂大门被推开，云妩骤地回头，便见父亲缓缓步入。
“哼！”云妩将头转了回去，心里默默起誓：我再也不要理父亲了。
宁国公见着女儿小小的一只，被烛光照映着，甚是乖巧的跪坐在那，走上前缓缓蹲下在她面前，“沅沅，你可怪父亲？”
见云妩不说话，他自顾自的回着：“定是怪的。”说着拿出帕子将云妩的脸擦了下，“沅沅，父亲并非无辜责罚与你，今日在宫中，你那般行径，可还有世家女的模样？”
“诚然你还年幼，可常言道，不规矩无方圆，你不识得皇长孙殿下，所以你并不知要向他行礼，这一事虽不合礼节但事出有因，父亲理解。”
“可你在宴席上，怎可对殿下那般评头论足，再有，女孩子家怎能与人打架？”
云妩抬首看着父亲回到：“可我最初不知他是皇长孙，与之打架也是因为他先解了我的发髻，并非是我先开的头。”略微停顿了会，又说：“而且，沅沅只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比哥哥还好看，我才一直看着他的，父亲，是沅沅错了，对不起。”
“父亲没有站在沅沅的角度思考，父亲也有错，沅沅可能原谅我？”见女儿点了点头，宁国公拍了拍女儿的头，“另外，你大姐姐摔碎你玉佩一事，父亲并不是偏心包庇你大姐姐。”
云妩点点头说道：“我晓得的，父亲曾经说过，大姐姐是二叔的女儿，做错了事，自有二叔教导，父亲作为大伯，只可略微引导，不能过于管教，否则，若心存芥蒂，则家宅不睦。”云妩歪了歪头想了会，“父亲，我在前厅说的话，并不是有意的。”
“父亲明了，沅沅最是懂事了。”
“那父亲，沅沅可以去找母亲了吗？”
“有错当罚，沅沅今夜便在祠堂将这三字经抄写五遍吧。”说着起身在另一个团蒲上跪下，“子不教，父之过，既然沅沅犯了错，做父亲的也当罚，为父便在这陪着沅沅，如何？”
云妩一想，既然都要罚，且自己的确做了错事，那有人陪着总好过自己一人呆着，随即快速的点了点头。
祠堂内烛火通明，偶有风吹动灯苗，一大一小的影子随着光影浮动，女童认真的提笔誊抄，男子手中捧着书册，偶尔侧头指点女童。
第二日，冯氏一早便醒了，侍女红莹进来伺候时便告知昨日祠堂之内的事，冯氏快速洗漱完便赶往祠堂。
一踏入内，便见一大一小靠躺在案桌旁，大的那位还将小的紧紧抱在怀中。
“老爷，老爷。”
宁国公缓缓睁开眼，见着爱妻露出了笑：“你怎么来了？”
冯氏将女儿抱入怀中，见她睡得香便小声嘀咕道：“多大的人了，困了难道不知回房睡吗？”
“无事，你带沅沅回去吧，我还得去趟东宫，太子殿下昨夜已经回宫了。”
等云妩醒来时，已近中午，一睁眼便见着熟悉的帐顶，身下是软乎又清凉的床榻，开心极了，便对着门外唤道：“绿沫！知画！”
不一会，房门被推开，打头的妇人出口道：“姑娘醒啦？正好，起来便能吃饭了，我去给姑娘准备着。”
刘妈妈退下后，俩小丫鬟才进来，年纪比云妩大些。将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后，一个伺候着洗漱，一个整理床榻，顺带说些自门房处听到的八卦。
“姑娘，外头都说您昨日在宫里得罪了皇长孙，将陛下气坏了！”知画整理着床榻说道。
“胡说，陛下才没有生气！”云妩说完便去换衣服。
绿沫怕云妩不高兴，安慰着：“姑娘别介意，外头的人都是不知道胡说的。”
“就是，还说我们姑娘跋扈，要我说，我们姑娘可是这天底下最最和善的。”
云妩听着这话便笑说“我才不在意外头的人呢，我快饿死了，今日有些什么好吃的。”边说边往外走，
“今日有姑娘最爱的水煮鱼、龙井竹荪，还有荷花粥！”
听见这些菜名，云妩咽了咽口水，带着俩小丫鬟小跑着往膳厅去。
府内的人欢欢喜喜的用着膳，外头的人伸着脑袋想看笑话，不想，笑话没看着，先等来了东宫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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