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几十年的小黑屋

傲海看着默默流泪的蛇妖，突兀说道：“威廉，看她样子，也是来自东方，要不，你收养她算了，就当可怜可怜她。”

        威廉不以为然，他家又不是纽特的那个魔兽收容站，什么都可以装。万一不小心失控，威廉不得后悔死。

        傲海特意强调道：“别看蛇精是冷血动物，但这些化形魔兽其实比人类更加的忠心，要不然当年许仙和白素贞就不会这么轰轰烈烈了。”

        威廉缓缓向后退却，闻言停了一下，才说道：“我马上就要去霍格沃兹了，学校不可能同意我带着这么一条危险的巨蟒进入的。”

        远离冬青树后，威廉转身，驾驭扫帚向城区方向飞去。

        傲海叹口气，“威廉，再考虑一下吧。”

        威廉说：“等过几年吧，到时候她还在，我就连这棵冬青树一起打包带走。”

        傲海说：“几年后未必还在，说不定就晚了。”

        威廉没有理会傲海经常会突发的“老乡善心”。

        抵达巴依拉姆楚里城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这个小镇只有一家看起来勉强还可以的小旅馆。威廉也不挑剔，用准备好的美元挑了一间带阳台的卧室，掏出携带的食物，烧开一壶水，就简单应付下。

        傲海嘲笑威廉的过于多疑，威廉懒得解释自己的谨慎行为。现在的阿尔巴尼亚可不太平，被大国幕后操纵的民族矛盾，始终悬挂上这片不断流血的土地上。

        到了第二天，走出城镇，威廉刚准备在一处无人注意的镇外小树林飞回地拉那。

        “威廉，等下，那个蛇妖过来了。”傲海心下有点高兴道，心中再次确信威廉是阳刃带桃花，渡劫贪狼星。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威廉为何能在心境驳杂时修为精进如此。

        威廉全力放开感知，果然看到蛇妖从后面快步跑过来。

        他转身等待对方，蛇妖担心威廉离开，启动了魔纹飞行。

        这件威廉制作的飞行裙是采用龙皮制作的，类似飞行斗篷，可以凭意念操纵飞行，只要扣子上的魔力没有消耗完毕和龙皮魔纹完整。

        这件飞行裙在对角巷卖给那些不差钱的纯血巫师或者妖精们，可以卖到上千加隆。而且威廉还施加了收缩咒，可以自动根据宿主身体调整大小。

        这本是为了参考紧身皮甲制作的，威廉试图用来加强凯瑟琳对艾伦的诱惑。

        女蛇精穿上后，一下子就把自身优美的曲线展露出来，s曲线外加前凸后翘，也难怪都说美女蛇是一种仅次于妖狐的美丽生物。

        “你为什么跟着我？”威廉皱眉道，其实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对方东方的娇媚面容，让他很容易想到自己的过去，但昨天差点死亡的可怕阴影，又在不断提醒他对方很危险。

        “先生，我请求你的帮助。”出乎威廉的预料，对方英语很标准。

        “你会说话？”威廉坐在扫帚上，右手放在皮带上。

        那里距离口袋中的魔杖只有几厘米远。

        “我叫纳吉尼，是个人类，因为患有血魔病，所以才会被身体中蛇类意识控制，失去人的形态。昨天攻击你并不是我的本意，你的灵魂魔法对我很有用，能够加强我的意识，让我压制住我身体中的魔蛇意识。”

        可能是很久没有说话，纳吉尼一下子说了很多，双眼紧紧地看着威廉。

        这种眼光，威廉很熟悉，他在刚毕业的时候，在江城肿瘤医院宣传科工作，看到过很多癌症病人对某类救命药的期盼眼光，这给了他无比深刻的印象。

        但威廉更深刻的是病人得知药物高价格后的绝望。

        那份工作他没有做满一年，就是因为自己内心无法忍受这种恐怖的影响，中年后他转学道家经典，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人性中希望的目光最美丽，人性中绝望的目光最恐怖。

        “纳吉尼，1945年的纳吉尼？这不可能，你如果是纳吉尼，那你现在至少有90岁，怎么可能看起来像30岁？”

        威廉闻言后，快速反应过来，立刻找到其中漏洞。

        “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不能怪他，为了自己的安全，他需要知道邓布利多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收集了大量的资料。

        而邓布利多的小团队，自然是他其次关注的对象。

        这些人的下落，关系到威廉决定是否和邓布利多组队打怪。

        “我变身的魔法蟒是印尼蟒，拥有300到500年的长远寿命。当我在1945年以后病情越来越严重，打算返回亚洲的时候，已经无法阻止蛇类意识占据我的身体。

        只能偷偷下船，从地中海游到这里，最终化作一条蛇。四五十年的时间，对于变身巨蟒的我来说，其实只是过去了十分之一不到的寿命。”

        纳吉尼站在树荫下，神情哀婉。

        “你想让我帮你压制蛇的意识？”威廉轻声问道。

        “是的，你无法感受那种意识深陷在无尽黑暗中，却偏偏能看到自己吞食人类、野兽的可怕场景。”

        纳吉尼想起过去的悲惨遭遇，身子微微颤抖，竭力不让自己流出泪水。

        “你觉得她在说谎吗？”威廉心中问道。

        “感觉不太像。”傲海回答。

        “说法对的上各种资料，无法辨别对方是否在说谎。”智脑信息反馈。

        傲海轻声念叨：“神解篇有言，邪由一性，贞由一性，是以生死动静邪贞，吾皆以神而解之。腾起，神魂不定，念头分化，神精凝邪，孕而化魔。可借助光明观想法，神解邪灵，凝神聚魄。”

        威廉知道血魔症，这是一种天生遗传阿尼玛格斯变形魔法的病。

        患者可以不用学习阿尼玛格斯高级变身魔法，就可以变形成一种动物。但后果是随着自身魔力不断越强，最终人性意识会被汲取魔力成长的兽性灵魂压制。

        在接下来的时光里，患者会被兽性变成动物，人性会被黑暗笼罩几十年。就像是人类中了狼毒，在圆月之夜变成狼。

        不过前者是剩余的人生被兽性压制，无法反抗，无法挣脱，无法自杀，这是一种堪比小黑屋的可怕折磨。

        后世有人说，囚犯关在小黑屋里超24小时就会急出毛病，48小时会失常，72小时一定疯或者死掉。

        那么，被魔蛇意识占据身体几十年的纳吉尼，现在真的人性完好吗？

        威廉看着女巫，顿时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如此坚定同意自己的条件。他甚至怀疑，如果自己拒绝，她会立刻自杀。

        此刻的她，或许距离彻底发疯只有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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