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特殊待遇

江宁市的夜生活灯红酒绿，对于高中生来说，这一切好像都距离他们好远。每天两点一线，回家就是学习、作业、吃饭、睡觉，冷不丁被哥哥带出来，小豆还有些兴奋。可哪能高兴得起来，哥哥黑着脸，根本没有消气。

        两人来到了饭店，一进包间，小豆彻底蒙了。各科老师齐聚一堂，对，就差化学老师，其他都全了。魏大勋见小北来了，上前挎着小北的脖子，就安排他坐下。

        哥哥就像参加朋友聚会一样，并没有对所有老师都毕恭毕敬，而是轻松地打着招呼、开着玩笑。哥哥的到来，好像又带起了酒桌上的一波高潮，小豆头一次见哥哥喝酒，心想“妈妈要是知道了，不会骂嘛？”大家喝得高兴，竟没人注意躲在角落里的小豆，这时魏大勋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是，兄弟，米豆呢？你给我带来了嘛？”

        “那呢？”哥哥根本没有要好好介绍豆豆的意思，明显还在气头上，根本不想护着豆豆。可是这么多老师，豆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况且自己根本就是问题学生，只有被集体数落的份。

        小豆马上回忆着，“今天数学作业没交，英语作业是抄的，传纸条被地理老师抓包，化学因为纪律被骂，幸好化学老师没来，这就是今天的一些事情，一些事情~对，还有魏大勋，罚站，找家长~我真的要疯了~”

        小豆皱着眉头，细数着今天的错误，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刚挨了打，屁股还痛着，又要到这里遭这份罪，豆豆感觉自己今天真的倒霉到了极点。

        “米豆，你给我过来！”魏大勋喊着。

        小豆无奈地低着头，终于还是走到所有老师都能看到的地方，她十分尴尬。

        “你给老师说说，你那些手机是哪弄的，说明白了，老师把没收的手机都给你！”魏大勋醉醺醺地问道。

        小豆瞟了一眼哥哥，根本就不敢说话，她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好认错，“老师，我错了，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一定改”，为了借此机会讨好哥哥，接着说道，“我哥已经教育我了，我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一定听老师们的话，听哥哥的话，再也不会违反纪律了”，为了说得更透彻些，她细想想，接着说，

        “还有，还有那个传纸条、交头接耳、玩手机，我都不会再犯了，作业也好好做，好好交~”

        豆豆沦落到这个地步，也就不怕在大庭广众之下，向所有老师公开道歉了，反正今天老师们也都会告状，不如自己提前坦白更占据主动，能不能从宽就完全没有把握了。

        她偷瞄着哥哥，估计哥哥免疫力也是提高了，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为啥还那么冷漠呢？”豆豆突然想得难受，鼻头一酸，又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怎么了？米豆，别哭啊！你是小北的妹妹，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妹妹，别怕！”魏大勋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地理老师见小北哭得厉害，马上给孩子找个位置坐下，安排服务员上点孩子能吃的、不辣的，又点了些米饭。小豆哪吃得下，直接就被这场面给吓饱了。

        感受到地理老师的关心，小豆很不好意思：“老师，那个，我今天不该传纸条，对不起~”

        没想到地理老师竟然一改平时的严格模样，笑着回道，“没事，小豆，过去了~”

        小豆拿着筷子，一边低着头，往嘴里扒拉着米饭，一边听着老师们兴致盎然地讨论起自己的事情，还不停地拿哥哥和自己做做比较。

        小豆安慰自己全当是听别人的故事，不然还能怎样，今天，就今天，在学校、家、饭店，就在自己最在意的哥哥面前，这脸全部都丢尽了，还能怎样~

        “你说，米豆吧，”数学老师看着米豆，饶有兴致地说着，“成绩还不差，就是这自制力，真是不够，哎，小北，你们家那点自制力的基因是不是都跑到你身上去了！”

        “也别这么说，”英语老师插话道，英语老师也就刚刚30吧，长得清秀可人，是豆豆最喜欢的老师，“孩子是好孩子，就是淘气了些，不过活泼可爱啊！你别说这么一看，长得和小北还真有些相像！”英语老师一手挝着耳边的头发，一手夹菜放到豆豆的碗里，笑着说。

        “对对对，扎着马尾的q版小北，哈哈哈”，老师们哄堂大笑，小北也不禁笑了出来。

        物理老师还是那副要紧的面孔，托着个眼镜，严肃地问，“小北啊，你平时是不是不太管你妹妹的啊，放纵，绝对的放纵！这孩子一看就没什么怕的嘛，骂两句，跟没事人一样，心态老好了啊，怎么说呢，事情也都要一分为二的看的啊，这也是个”物理老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接着说道，“是个优点，也算是个优点！”听到物理老师在最后硬贴上的优点，小豆差点没被一口水呛到。

        “慢点，慢点，急什么！”老师们的一波关心，没有让豆豆缓解半分。

        这阵，魏大勋不太说话了，估计喝到位了。

        小北忙着应付大家提出的各种问题和中肯建议，倒算是应对自如，并没有显得怎么尴尬。唯独一点啊，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才开学几个月啊，老师们对豆豆的印象就如此深刻，看来这些日子自己真的是掉以轻心了。

        突然，物理老师像发现了什么，疑惑地问道，“哎？你们兄妹俩为什么不是一个姓呢”，屋子里大家聊天的声音很大，都没太听到这个疑问，小北礼貌地笑了一下，借口去下卫生间，混了出去了，豆豆也跟了出来，乖乖跟着哥哥。

        小北看豆豆也确实是知错了，问上了一句，“还疼吗？”听到哥哥开始关心自己了，丫头的眼泪又没出息地往外冒。

        “哥，那个手机，是我用攒的压岁钱买的”，她说出了实情，顿了一下，随后小手举高，摆出发誓的模样，“不过，我保证不贪玩了，不偷偷买手机了，一定！”小眼睛闪着光，小北不由觉得可爱。

        小北也不准备再追究了，只怪自己没有管好妹妹，孩子偷偷买这么多次手机，自己竟然浑然不知。

        “好了，摸摸头，不哭了，哥哥知道了”，小北稍微缓和了一点，想想刚才确实打得太重了，不知道会不会给孩子留下阴影，不过既然动了手，自己也要认，一切后果自负吧。

        两人回到包房，大家也都喝得差不多了，谁知魏大勋竟提议道，“小北，你加到高一三班这个教师群里，你进来，”说着就把哥哥拉了进去。“那个，米豆，你也加进去，这样方便管理，方便对你的专项管理，怎么样？快说说，哥哥好不好？”

        “哥哥？你是哪门子哥哥，今天这么倒霉，不都是拜你所赐！”小豆心里想着，也极不情愿地加了进去。

        豆豆丧得很，本以为熬过今晚就能结束噩梦，没想到又进了这个群，老师们的集体训话将长久的在手机上开展，还有哥哥盯着，自己顿时感觉命不久矣。

        小北忙着照顾老师们，找代驾的代驾，打车的打车，都安顿好了，又把魏大勋塞进出租车，三个人就这么先到了他的家，哥哥和豆豆左右搀扶着，强算是把魏大勋送进了屋，小北把他扶到床上，拖了鞋，盖上了被，到厨房找到水壶烧了热水，凉得能喝了，喂着魏大勋喝下。屋里很大的烟味，他把其他房间的窗子打开，放了一会。看魏大勋再没有要吐的意思，才一一关上窗，留了床头灯亮着，带着豆豆离开。

        魏大勋的房子装修得大气简约，一看便家境不凡，但重重的烟味，让小豆有些不适，房间摆设过于简单了，根本没有生活气息，氛围中透出的莫名的冰冷，让豆豆对这个老师私下的生活有些好奇。

        坐在出租车上，豆豆问道。

        “哥哥，魏老师平时都不是这样，他这是怎么了，今天好失态啊！”

        “终于叫老师了，没白打！还挺管用。”小北终于不再绷着了，有劲头逗孩子了。

        “不许说这个！”豆豆看了一眼司机，快速打住了哥哥的话。看哥哥不气了，自己的气焰也逐渐回来了。

        “你们老师，这两天跟女朋友分手了，处了八年了。老师没有什么失态的，最多算在你面前失态吧，这几个老师都非常熟了，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张罗出来吃饭，也是硬拉他出来的，他成天低气压，想着让他放松一下。”

        “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好厉害！”

        “这不是天天在办公室混的吗？”小北看向窗外，专注地盯着远处的光影。

        “老师之间还能有这样的友谊？”豆豆有些不信，在她眼里，老师怎么可能这样温暖呢？这不符合角色定位。

        “嗯，老师也是人啊，也会有不开心，是不是？”

        下了车，到了家楼下，小北酒意微醺，多少有些上头。

        他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心中满是疼爱，不由自主地拉起了豆豆的手，牵着她上楼。

        小豆有些纳闷，这是哥哥头一次主动牵着自己。

        小北微微的醉意，让他放松了下来，这一刻他没有用哥哥的标签约束自己，给了自己短暂的自由。

        “哥，一会妈要是在屋，我给你打掩护，你直接洗漱睡觉，别多说话，听到没？”小孩认真地说。

        “怎么了？”

        “你喝酒了，怎么了？不怕挨骂啊！”

        “没事！”小北不禁乐了。

        “你笑什么？我说真的呢！”

        “哦，豆豆知道护着哥哥了，哥哥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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