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针锋相对
还有两个时辰就要日落，杨宁馨不再耽搁，带着何管事一行人去往琳琅阁。
醒目的招牌进入视线，还不等王府的马车靠近，她就听到了一阵喧闹的叫嚷。
“琳琅阁欠债不还，东家以权压人，我等就算在不做生意，也要把银子要回来！”
杨宁馨不愉快的拧眉，这些人应该不是程研那个女人派来的，如今京城中关于她的闲言碎语还没有停歇，她不会这个时候给自己留下把柄，那么会是谁呢？
“何管事，他们显然有所图谋，还是请你出面帮我探探虚实。”
经过刚才的事，何管事以为王妃是个爽快的性子，没想到她的心思竟然如此细腻，一眼瞧出了其中的猫腻。
领了命，何管事从暗处走上前去，只见琳琅阁门口除了几个穿长褂的掌柜，剩下的都是五大三粗的打手。
“你就是琳琅阁的新东家？”
其中一个小眼宽嘴的中年人开口说话，神情里满是怀疑。
“正是，不知诸位在此处是所为何事？”
“哼！少在那儿装腔作势！我等都是为了讨债！况且你并非这里的主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中年人两句话就让不远处马车上的杨宁馨唇边溢出冷笑，看来派他们来的人显然看走了眼，这眯眯眼已经说漏了嘴。
当日杨宁馨与程研一事虽然闹得不小，但是他为何能够如此笃定何管事不是琳琅阁的东家，就算她把铺子卖了一般人也不会了解，他们不仅在此处逗留了多日，还很清楚铺子的状况……
“既然是债，可有签字画押的欠条？可有当日在场的证人？”
何管事效力王府不知见过多少大风大浪，岂能被这几个乌合之众吓到，言语间依旧面无表情。
“当然有！”
中年人从袖中翻出了页边泛黄的纸张，十分警惕的命人呈给何管事看，生怕他有什么其他动作。
细细查看一番，何管事面色微凝。
这份欠条内容写得清楚，落款手印都十分清晰，签字处赫然留着杨宁馨的名字。
这……
杨宁馨将一切收入眼中，再看何管事迟迟不动，心知有异，当即下了马车，不急不徐的带着秋月走上前。
“王妃，欠条确实属实。”
中年人闻言一声笑，目光中满是得意。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本妃从未亲手在这份欠条上留过名字，你有何办法证明这是真的呢？”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中年人大手一挥，一个壮汉推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走了过来。
女子还算白皙的面容上浮着几片瘀伤，行走间踉踉跄跄，好不可怜。
“春月？！”
原本跟在杨宁馨身后的秋月吃惊的上前一步，看着迎面而来的少女不禁唤了一声。
听到这个名字，杨宁馨在原有的记忆中搜索了一下，丝毫没有任何印象。
“她原先是夫人屋里的，但后来被夫人送给了小姐，因为做错了事被派到院子里洒扫，平日里不在小姐面前露面。”
秋月见她面露疑惑便低声解释了一番，没想到名为春月的女子看见杨宁馨便直直跪了下来，额头磕在地上生生作响。
“求大小姐放过奴婢！奴婢不过是一个被赶出府的下人，因为您欠债不还才被抓起来的……放过奴婢吧！”
此番变故一出，四周很快就有人闻声驻足。
“小姐自嫁入秦王府，就未曾再见过你，你为何要这么说？”
春月两眼含泪，眼中哀怨分明。
“这债是大小姐在娘家就欠下的，我自然知晓，还请大小姐饶了奴婢一条贱命，家里还有老父老母等着我赡养！”
这话令旁人听了都闻之落泪，见者伤心，杨宁馨心中的疑窦却越来越大。
既然是她院子里低等的洒扫丫鬟，为什么会轻易通晓这些事情？
唯一的可能便是她清楚的知晓程研将铺子交给自己的时间，看来这个春月倒真有可能是程研的人……
“她可是尚书府里的人，她说的话你们还能如何不信？”
中年人冷冷一笑，一把扯住春月的头发将人拖走，众人见到如此情形，纷纷对着杨宁馨等人指指点点起来。
“王妃，若此人所言为实，就将此事交给属下处理。”
杨宁馨却直接摇了摇头，唇边也带了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
“本妃没有做过的事，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债是本妃欠下的，那么本妃就与你们好好理论一番！”
言罢，她眼带犀利的将目光投向春月，就见少女瑟缩了一下身子，接着便垂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何管事方才说的中间人不知你们可有带来？”
中年人不屑地扬着头，似乎根本就不把杨宁馨这个秦王妃放在眼中。
“杨府的人证便足够说明一切！”
“怕不是你们找不到所谓的证人，随便找了一个被发落出去的奴才来敷衍吧！”
被对面少女漫不经心的语调激怒，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将手中的欠条对着众人展开。
“光天化日之下，这签字画押的东西可抵赖不了！”
“只要是文书就可以作假，不如请一个有经验的人前来验验！”
杨宁馨话头捏得很紧，丝毫不肯给对方一丝机会，她说的话找不出任何没有道理的地方，四周众人也纷纷点头认可。
“既然大小姐不肯承认，我这就请个人来！”
不等中年人动作，杨宁馨便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慢着，这人可不能由你掌柜一个人来选，一起选才能公平。”
处处被堵了动手脚的缝隙，中年人面上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一个眼神，几个壮汉就要向杨宁馨靠拢，正当王府众人都十分戒备时，一袭青衣插进对峙双方中间，带起一阵微风。
“既然二位各执一词，不如就由我来当这个检验之人如何？”
来人的气质如同化雨春风，声线清朗温和，杨宁馨只注意到了他腰间那枚洁白无瑕的玉佩，眉头一皱。
“在下林宇溪。”男人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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