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话蛊惑咒体
第44话蛊惑咒体
一个俊美的少年坐在房间内，遥望着格子窗，格子窗用木栓支撑着打开了，坐在房中可以轻易看到室外的景色。他身上穿着水干的服饰，头上结着角发，皮肤白皙，只是脸色不太好，略显苍白。这个少年非常俊美，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冷漠，淡淡的忧郁，他是高岳。
高岳望着格子窗外，看着翠儿、竹子离开。确认了院中没有人。确认了翠儿、竹子都已经离开。
高岳急不及待，将桌布揭开，趴在榻上，将水、粥和汤，放在金蛇脸前。轻轻的抚摸着，呼唤着：“小金金，喝点水，吃点东西吧。”
金蛇在高岳的抚摸下，蠕动着身体，慢慢觉醒。疲惫的金蛇，将头伸入水杯中，喝水。然后又盘旋着身体，回到金瓶上，身体始终没有离开金瓶。
这次高岳看得很清楚，金蛇的头上的确有犄角，没错。这对犄角不是很长，末端有分叉，高岳心中疑惑：这是……？这是蛇……吗？没有见过它的舌头……金蛇吐信？没有吖，没见过……
高岳心中奇怪：“怎么没见过金蛇伸出蛇舌？”这是蛇吗？蛇……必定会伸出舌头。蛇是靠舌头，来感受周围的环境。“如果不是蛇……？小金金又是什么……？”高岳趴在榻上，双手支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小金金喝水之后，再次进入休眠中。
“金蛇有角是真的吖，不过没看到金蛇有爪子，可是……只有龙才有角”，高岳心中带着疑惑。“难道金蛇是……难道是龙……？金龙？！”，高岳有点难以置信，又有点兴奋。“吖，我竟然救了一条龙。”
高岳心里禁不住的高兴，脸上再次展现微笑。
“嘘……！秘密哦！”高岳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向“小金金”做了一个禁止说话的手势。
高岳温柔的笑脸，真的醉人！与平常冷静的样子很不相同。看着他俊美的脸是一种幸福。
见小金金闭着眼休息，高岳没有再打扰它，默默的看护着……趴着真累，侧身躺着，用手臂支撑着头，看着……守护着……看着……看着……高岳竟然也睡着了……
横梁上，樑上君子轻轻滑落，无声无息，轻轻的飘飘到高岳的身旁。他望向座榻底下，那里除了一杯水、一碗粥、一碗汤，什么也没有……脸巾之下的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神情？是惊讶……还是怀疑……？
难道，高岳是在自言自语吗？明明亲眼看到，高岳将金瓶和金蛇抱回来，放在座榻下面。明明在樑上看着，高岳在座榻下与金蛇说话。此刻，却什么都没有……都消失了吗……？生生的，在眼皮底下消失了吗？难道，都是高岳的自言自语、疯人梦话？
樑上君子，衣袍皆白的白衣隐身人，轻轻的，飘出了房间，向外院的客厅而去。
东瀛的房子兼备起居与寝室的功能。湘北亭这个客厅晚上就是田井的寝室。在湘北亭之外，已经可以听到翠儿的声音，她说道：“这么说内里发生了大事。”
“是的，正子内亲王大人受到袭击，是十四日晚的事了，距今已经有两天”，回答翠儿的是田井的声音——他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宫中有事，这时候觉哥哥应该是最繁忙，多亏他还记挂着这里，否则高岳的性命就……我们必定受牵连”，翠儿心中很是感激。
“只怕鹊神医会受责罚了……昨日风灾，内里也受损严重，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鹊神医不在，只怕天皇会责怪”，田井一边说，一边暗暗为本觉担忧。
“擅离职守……”，的确难辞其咎……，但事已至此，翠儿知道担心也无用。翠儿转了个话题，问道：“我吩咐你的事怎么样了？”
田井咧嘴一笑，答道：“放心吧，已经通知了安倍家的族人，藤原冬嗣大人那边也通知了。”
“嗯”——翠儿若有所思。
见翠儿愁眉不展，田井就问道：“鹊神医，是不是已经回内里了？宗长大人的情况怎样？”
“不乐观”，翠儿心不在焉的回答，她的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鹊神医也没办法吗？鹊神医怎么说？”，田井很关心高岳的情况，毕竟高岳的事，关系着翠儿的安危。
“鹊神医说，宗长的蛊惑咒已经潜伏了很长时间，深入骨髓。蛊惑咒已经与他血脉交融。无法可解”，翠儿将觉哥哥的话转述给田井。
“潜伏了很长时间……？”田井心中很是好奇。
“是，鹊神医说以这种深入骨髓的程度看，已经潜伏了12年。”翠儿的语气中有点无奈。
想到高岳的蛊惑咒不能医治，这样就不能强行向他施行读心术，姐姐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出，翠儿的心情无法好起来。
田井动了动手指，数了数，说道：“12年，那是说蛊惑咒，是与高岳与生俱来……？”
“不是的……蛊惑咒是不可能由母胎而来”，翠儿说道：“鹊神医说，施行蛊、咒之术都需要有实质性的对象，不可能单独对未出生，还在母胎中的婴儿施行。若是对怀孕的人施行这种邪术，则高岳的母妃早就出事，蛊惑咒早就被人发现了。”
“不是与生俱来，那……那就是说——在高岳出生后，就已经有人对他下咒”，田井说到此处，不由得有点心寒。接着田井就问道：“刚才，你叫我送出去的书信，就是为了此事？”
翠儿说道：“宫廷之内的斗争很残酷，互相之间的陷害、攻击是常有的事。但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下毒手，也未免太狠毒。这个婴儿，还是天皇的皇子，毒害皇子的人，居心叵测。蛊惑咒，并不是寻常人会使用的，宫廷之内隐藏着阴险的高手。高岳身中蛊惑咒这件事，必须禀告天皇，否则高岳再有不测，我们必受连累。此外，还需通知安倍家族，安倍家族族人倍受皇室宠爱，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眼红，安倍家族中在朝中为官者众，必需加以防范。还有，藤原冬嗣大人那边也要通知。”
田井点头认同，说道：“因此，你听到鹊神医的话之后，就马上修书让我送出去。”
翠儿继续说道：“嗯，此事必须尽快禀告天皇，为求自保，为保家族，还为了天皇的安全，此事必须尽快上禀。”
田井说道：“书信我已经送达，此刻想必现在已经传达到天皇手上了。鹊神医找到化解的方法吗？”
翠儿摇了摇头说道：“鹊神医说，暂时没有办法，因为无法找到蛊惑咒的本体。”
田井说道：“为何会找不到？所有蛊术必定有本体，如毒虫、毒蛇等不同毒物。”
翠儿说道：“鹊神医说高岳身上的蛊惑咒，本体不是毒虫、毒兽等有形毒物，也即没本体。”
田井不解的思索着，他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说道：“不是毒虫、毒兽……没有形态……没有本体，如何下蛊？”
翠儿的表情也是疑惑不解的，她说道：“现在还未查出本体是什么？但一定不是有形的毒物。”
田井喃喃的重复着：“那是——无形的毒物？”
“是”，翠儿说道：“鹊神医说，这种毒物已经与高岳的身体互相融合了。要找出破解的方法，必须先找出本体是什么，才能想办法分离。”
田井说道：“没想到，后宫之内，有这样的高手。那，到底高岳的蛊惑咒，引发的条件是什么？”
翠儿说道：“鹊神医说，这个蛊惑咒很奇怪，由阴邪寒气组成，一旦发作起来，全身都冰寒，会腐蚀身上的阳气。更像是将一个股阴邪黑暗的力量，注入高岳的身体内。但，只要不与之对抗，蛊惑咒就会停止。”
田井显然听得糊涂了：“黑暗力量？不与之对抗？什么意思？”
翠儿解释说道：“这种蛊惑咒的黑暗会与身体的光明互相作用，令人感到很难受。”
田井听得糊涂了，他说道：“怎么这么复杂，听着都头疼，是什么意思啊？”
翠儿说道：“就是说，下咒的人要高岳永远堕落。只要他身体内有光明的正能量，蛊惑咒就会发作。”
田井说道：“慢着，之前你进入高岳心识第六层，蛊惑咒就引发了。那是不是代表，高岳的潜意识中潜藏有光明力量。”
翠儿说道：“嗯，鹊神医说，高岳的宿世记忆内，潜藏了一些对方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和力量，所以才向他下了这个蛊惑咒。”
田井又再疑惑不解，摸着下巴，问道：“不想令高岳知道的东西、力量……？那是什么啊……？”
翠儿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田井关心的是，安子是否会对高岳再施行读心术，他说道：“那，只要不进入高岳的心识中，只有高岳忘记宿世的记忆，不揭示潜藏的力量，是不是就不会引发蛊惑咒？”
翠儿叹了口气，有点无奈，说道：“这个蛊惑咒封住他的宿世记忆，同时损耗他身体的阳气，长久之下，必阴盛阳衰，命不久矣。”
高岳可不能早死，叛逆之罪、姐死因之谜、姐姐蒙受的不白之冤……这一切都没有头绪，翠儿就如同被猫儿的利爪在心中抓出条条血痕，却始终没有找到猫儿的踪迹一样。
田井追问道：“连鹊神医也没办法吗？”
翠儿有点气馁，说道：“嗯，我见觉哥哥的确也是一副是无计可施的样子。”
田井语气中带着担忧，说道：“这样啊，鹊神医也无计可施。”田井不知道是否应该高兴，翠儿无法读取高岳的心，没法报仇就不用害怕她会出事。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样的话，翠儿的报仇计划就会推迟，不知道她又会做出什么事来？田井唯有以又心痛，又担心，又不想翠儿知道自己心思的目光，望向翠儿——那目光中酝蕴着的，尽是一言难尽的复杂。
翠儿心思重重，现在的她，并没有心思去解读田井眼中的复杂与多情。最后翠儿说道：“鹊神医说，这个蛊惑咒很特别，他会好好研究救治之法。”
的确，要提升高岳的阳气，就会引发体内的蛊惑咒阴气。蛊惑咒一旦被引发，阴阳相冲，身体无法承受，就好像今天一样失去呼吸。如果不增加高岳体内的阳气，身体阳气耗损也是死路一条。
高岳的潜意识中蕴含了什么？被封住了的是什么？该如何是好呢？然而，这一切高岳自己却仍懵然不知……
白衣人听完二人的对话，转身离去。
翠儿、田井二人皆不是平庸之辈，却没有发现这个隐身人。
这个白衣人——樑上君子到底是何来历？有何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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