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生气
郅夜正坐在座位百无聊赖踢着脚，他前两天偶然听见柯之祭提起他的星座。
柯之祭是狮子座，生日在八月二十一，本来应该是在暑假那会，可是高三要提前开学，那会他们应该可以在学校了。
虽然离柯之祭生日还远得很，但是郅夜已经开始盘算要准备什么礼物给他了，柯之祭好像什么都不缺，鞋子？衣服？好像太过简单？
首饰？柯之祭送过他了。
郅夜突然被魏雨情拍了拍，他们自从那天春游回来之后气氛就有点尴尬，魏雨情之前喜欢自言自语小嘴叭叭不停，但是回来之后清净了许多。
郅夜一脸不解，背后的潘捷又踹了他一凳子：“老师叫你。”
郅夜听见这句腾地一下站起来，如果换做是其他老师，可能不会管，毕竟郅夜上课摸鱼睡觉已经是常事，只不过这节是凌燕崎的课。
郅夜一时没注意，他乖乖站着，凌燕崎沉着脸肃然道：“你趴在桌子上扭来扭去干什么？”
我有吗？！？郅夜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他刚刚一下子没注意。
郅夜听见魏雨情笑了一声。
“你真想表演上讲台上，别在下面，埋没了你这个人才。”凌燕崎说完这话班里大部分同学都笑了，吴迪这个没良心笑得最大声。
郅夜默默在心里记仇。
“行了！以后上课别做那么多小动作！认真听讲。”凌燕崎说完压了压手，示意郅夜坐下。
其实这样的场景在郅夜身上时有发生，大多是郅夜回答不上问题在座位支支吾吾半天。
柯之祭一边端着两碗面出来，一边听郅夜讲今天这事，郅夜讲完还问一句：“你有什么缺的东西吗？”
这话题转变够快，柯之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拎了瓶醋，给郅夜加了一点：“嗯？够了吗？”
一个在说生日礼物一个在问醋够不够，简直无法交流。
“够了够了，我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郅夜目光追随着柯之祭。
“你给我买？”柯之祭把醋放下，往自己碗里挖了勺辣椒：“有啊。”
郅夜一下子竖起耳朵：“什么什么？”
还差点把面弄倒。
“明天去超市买瓶醋，醋没了。”柯之祭一脸认真：“行了，吃饭，待会给你样东西。”
“切。”郅夜拌了拌面，要是拿醋给柯之祭当生日礼物，不得给掐死？
两个人慢慢吞吞吃了面，柯之祭做饭，郅夜洗碗，但郅夜喜欢赖着，睡完午觉再洗，这样的下场是经常等到和晚饭的碗一起洗。
他这会就在沙发上瘫着，郅夜有个毛病，喜欢赖沙发上睡午觉。
突然，柯之祭拿什么东西戳了戳他。
郅夜睁眼一看，是一本厚厚的书，他有点不解，接过手来翻了翻。
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
这本厚厚的东西全都是笔记，密密麻麻，六科都有，他一下子看呆了，抖了下手：“这是什么意思？”
柯之祭一脸认真：“你之前不是说，上课听不懂，我教也听不会。”
“里面都是基础知识，我掰碎了写的。”柯之祭把目光放在笔记上：“只要你花时间，一定可以看懂。”
郅夜一瞬间有点感动，虽然他不学习，但是是个人都知道，这本厚厚的笔记要花多长时间多少心血。
“先把这些学会，接下来的我慢慢再写。”柯之祭补充这一句，郅夜终于明白柯之祭天天在他房间在忙什么东西。
原来不仅仅是准备考试。
还是在为了他。
郅夜接过笔记：“谢谢男朋友。”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可是我可能真的力不从心，你不要放太多期望在我身上。”
郅夜知道自己，他不是不想学，只是他没有一点系统的知识，小学、初中都没有，他连语言都是在潜移默化之后学会的，他也只是偶尔兴起会去学堂坐上两天，他一张符，小学的东西都不懂，高中的怎么可能学得懂？
他害怕柯之祭的期待落空，也害怕浪费他的心血。
柯之祭把目光挪到郅夜身上：“你没试试怎么知道？”
“我试过的。”既然今天刚好讲到这件事，郅夜干脆和柯之祭讲明白：“我强迫自己学习，好好听课，但是我怎么都听不懂，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里出问题。”
“柯之祭，以后别给我干这种事了，你会失望的，我不想你失望。”郅夜捏了捏他的手指：“你之前不是也试过了吗？帮我补课，给我讲题，最后不仅耽误我，也耽误你自己。”
“我耽误你了。”柯之祭抽回手：“我不觉得是耽误。”
郅夜又去寻他的手，然后双手捧住：“我说错了，不是耽误我，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不去去扶我这块烂泥。”
“那我们呢？”柯之祭看着郅夜的发旋：“你知不知道我们俩要找个交点有多难？”
郅夜一直知道，柯之祭的分可以报很好的双一流，郅夜的分估计好专科都难。
所以在同个城市的机会很小，在同个学校更是不可能。
他没想过柯之祭为他让步，这是他的前程，但郅夜又上不去，那结果要么就是异地，要么就是分开。
“我知道……”郅夜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在同一个地方呀，如果实在不在同个地方，一周你来看我一次，或者另一周我去看你一次。”
“你累吗。”柯之祭眼里藏着不知名的情绪，他见郅夜摇了摇头：“我会累。”
柯之祭松开郅夜的手：“我也怕你累。”
柯之祭说完拎着书包出去了，郅夜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笔记本还在他手上，攥得他手发疼。
门被柯之祭关上，郅夜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们俩在一起这段时间没吵过架，至少没有吵过这种柯之祭开门就走的架。
郅夜眼泪莫名其妙地往下砸，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机震了一下。
“这两天先各自冷静下吧，我回我婶婶那边住。”
柯之祭的信息。
郅夜眼前一片模糊，他捏着手机微微发抖，要打一些字，却不知道要怎么打。
他现在只会哭，柯之祭一直是纵容他的，实在没对他发过什么脾气，有过小打小闹，郅夜凑过去撒撒娇索索吻就好了。
也有过郅夜单方面冷战，但是郅夜气短，而且都是些小事。
柯之祭从来没有说过冷静冷静。
郅夜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一直到晚修还没回过魂来。
他问了潘捷和吴迪，朋友生了很大的气要怎么哄，吴迪问是男是女。
“男。”郅夜说完又补了一句：“很好很好的朋友。”
“看他平时缺什么？给他买？男生嘛，脾气都不会太长的，要我说买个限量皮肤就差不多了。”吴迪把自己代入了一下，想得都美了。
潘捷拍了他一脑袋：“真以为人人是你啊。”
吴迪揉揉脑袋：“那能怎么办啊。”
潘捷摸摸下巴：“肯定是想想怎么惹他生气的，然后解决。”
郅夜在脑子里盘了一波，能怎么解决？
好好学习，用他的笔记，然后提高成绩。
可是他做不到啊啊啊啊！他只是一张符纸，要怎么承担这些！！
好了，指望他们俩不行，郅夜按着脑袋开始愁。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这会下课还没结束，郅夜腾地从座位起来，往另一栋楼跑去。
之前柯之祭和许飞经常在一块，他们多熟啊，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郅夜跑得快，许飞在理科实验班，要爬三层楼，郅夜到了他们班差点撅过去。
他喘着气，偷偷往窗户里望了一眼，其实理科实验班大部分是之前郅夜他们班的同学，所以郅夜要是就这么进去也没什么。
他望了挺久，才看见许飞趴在不知道谁的桌子上给人讲题，屁股撅得老高，还微微露出点内裤边边。
郅夜犹豫了一番，压住进去提醒他的欲望，决定等他讲完题再进去。
还好许飞没耽误多久，就拆了包辣条开始吃，边吃边和他旁边的人开始吹牛逼，还好这会还没上课，郅夜咬咬牙，一把推开后门。
许飞背朝着后门，没看见郅夜，直到郅夜拍了拍他肩膀，他才从辣条中抽身，还露出一副被吓到的表情。
他辣条吃得满嘴都是红油，看着格外埋汰。
许飞愣了几秒，然后把辣条往郅夜面前凑了凑：“你吃不吃？”
郅夜看着这包只剩下几根的辣条没啃声，摇了摇头：“你……快吃完，我有事问你。”
许飞把辣条递给旁边的同学：“啥事啊？不能微信说，要当面说，我还挺害怕，你不会要和我绝交吧？”
许飞拉开椅子坐下：“我运动会没让着你们班的人？不至于吧？”
这是许飞唯一能想到的罪证。
郅夜坐下后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想什么呢？不是，就只是有事问你。”
许飞扯了张纸往嘴上一抹，红油掉了大半：“行，你问呗，咱俩这关系，我知道的全告诉你！”
郅夜绕了绕手指：“你之前不是和柯之祭关系很好吗？”
郅夜咽了口水，接着说：“你有没有惹过他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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