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鼓舞
郅夜微微愣神，反应过来才赶紧点点头：“你好，我是郅夜。”
“我知道，你爱坐飞机。”魏雨情红扑扑的小脸笑着。
怎么回事，都爱玩他坐飞机的梗？
坐飞机怎么了？不务实吗？
郅夜登时对她没什么好感，和当时对柯之祭一样。
“我刚刚看你发言，感觉很勇敢，你知道吗，凌姐是我们高二年级组这最凶的老师，还真的挺倒霉，没想到被我们撞见了。”魏雨情是个小话唠，哪怕郅夜没回她什么，她也能自顾自讲话。
“嗯，我不知道她很凶。”其实明眼人看也看得出来她很凶，只不过郅夜不想当体委的决心战胜了对她的恐惧而已。
“嘿嘿，以后别惹她就好啦。”魏雨情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给，我本来以为我同桌会是个女生，就准备了这个，但是是你也不错，我之前在贴吧上看到过你，就是你在国庆下的演讲。”
那算哪门子演讲……那叫读检讨。
郅夜觉得她更烦了，但还是接过她的巧克力对她笑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非常想念话少的柯之祭。
柯之祭现在在干嘛呢？他同桌会是谁？
郅夜把那块巧克力丢进嘴里，是苦的，黑巧，有夹心，但夹心更苦。
他开始怀疑她这同桌因为讨厌体育课想顺便把他这个体委一起谋杀。
放学，郅夜还趴在桌子上长睡不起，他真的受不住了，他终于知道魏雨情为什么成绩差了，一节课45分钟，她能自顾自巴拉巴拉40分钟，还不被老师发现，但是把在睡觉他的烦得要死，偏偏这家伙还很不要命，提醒郅夜不能睡觉，要起来听课，频率是一节课两次，定时叫醒。
柯之祭从来不管他睡不睡觉好吧？还轮的着你管！郅夜在心里不爽，他有严重的起床气，但又不能发给小姑娘，只能自己憋着，这会他觉得自己都快憋出内伤力气，这才第一天，以后要怎么熬……
突然，他感受到有人拍了拍他的头，这会都放学这么久了，谁还会来这啊。
“谁啊……”郅夜拖着半死不活的语气抱怨。
一抬头就对上那人的眼睛，他单肩背着包，看起来是早就料到他会在这不去食堂。
郅夜看到他莫名就难受，他还不太习惯同桌不是他。
他当人之后的第一个同桌就是他。
他又趴下，声音变得闷闷的：“找我干嘛啊不去吃饭。”
“你怎么了。”柯之祭拉开椅子坐下，班里这会就剩他们两个人。
“没事，就是有点困，许飞呢，你快去吧他要等急了，不用管我。”郅夜没抬头他说完这话就被柯之祭拎起来。
“许飞这会不知道在哪把妹了。”柯之祭说完，郅夜从意识到许飞已经不和他们一个班了。
“我想我要换个饭友了。”柯之祭说道，郅夜见他意有所指，就指了指自己：“我？”
他还真没否认，但郅夜赶紧先摇摇头：“我可不行，我排不来饭，我动作慢，跑也跑不过人家。”
“用不着你跑。”柯之祭拿起他的书包：“走了，我再不过去就真没饭了。”
郅夜不情不愿地跟上，他们俩要是天天这种速度，都只能上赶着去啃盘子。
“你会觉得难过吗？”郅夜说完又补充：“和许飞当了那么久的饭友，现在却不是了。”
柯之祭倒是一脸淡然：“聚散有常，聚在一起就珍惜，散了就铭记，也没必要难过。”
“但你会难过我是料到了。”柯之祭说完看了他一眼，郅夜满脸不解，这家伙，跟他有多了解他一样。
“为什么？”他走得快，郅夜拉着他的书包带子以防跟不上。
柯之祭只是笑笑，没有回答他。
两个人就一直这么当着饭友，柯之祭习惯他动作慢吞吞，就会拎着本单词本边背边等他，郅夜也熟悉他喜欢站在哪里等，通常人流量小的时候出去一眼就能看到他，等到到食堂的时候运气好就有好吃的，运气不好就没有，他们俩都不喜欢太快，其实这么过也挺好。
开学第六周，体育老师拿着个名单在操场宣布，一年一度的校运会，就要拉开序幕了。
精英中学只有高一和高二可以参加校运会，高三则好好学习，认真备考，校运会安排在第二学期，天气渐渐回暖，夏天快来的时候，校运会也就开始了。
“我们班一直以来，学习上比不过其他班，纪律上比不过其他班，连卫生上也比不过其他班。”凌燕崎趁着班会课给大家做思想工作：“所以我希望，我们的体育可以比过其他班，我们班男生是文科班中最多的，我希望每个男生都可以上场，大家端正态度，这是高中最后一次校运会！”
班里人噼里啪啦鼓掌，虽然他们班男生是文科班中男生最多，可是文科班毕竟女生多男生少，凑凑人头也就刚好能报满，有的人还得一个人参加两项。
郅夜本来觉得这种活动和他没什么关系，毕竟他四肢不协调，走路都能平地摔，还能指望他干嘛？
可惜凌燕崎打破他的幻想：“郅夜，班里的登记工作就交给你了，尽量劝每个同学都参与项目，哪怕最后没拿奖，参与也是好的。”
郅夜点点头，他能怎么劝？他自己都不想参加。
“对了，体委是必须上场的，好像各个班的体委还有个友谊赛。”凌燕崎说完，郅夜捏着刚发下来的表就开始恍惚。
他没听错吧！？他也要上？
还有友谊赛？
有病吧？！开学不是凌燕崎自己说的体委和运动能力无关吗？合着是耍他的？
于是一下课，郅夜就追了上去。
“老师，我参加不了。”郅夜直接开口。
“理由。”凌燕崎没看他，在收拾桌子上的教案。
“我运动能力几乎为零。”郅夜真诚地望着她，不要啊，他真的不想在运动会上丢人现眼，毕竟还是代表班级出战。
“据我所知运动会开始在两个星期后，你有足够的时间，悄悄告诉你。”凌燕崎收了扩音器：“友谊赛是两人三足，不用跑不用跳，用不着什么运动能力。”
凌燕崎说话不留余地，郅夜在脑子里绕了半圈，只憋出一句：“我真不想上。”
“行。”凌燕崎淡淡应一句，就在郅夜要为她的突然松口感恩戴德时，她拎起自己的小挎包：“你去找年级组长，跟他说你不想去，看看人同不同意。”
说完这话，凌燕崎拍了拍他的肩膀踩着高跟鞋走了，郅夜狠狠抓了把头发，看来是非去不可。
一放学郅夜就跟柯之祭抱怨，把自己说得像个半身不遂，惹得柯之祭发笑。
他们俩不仅局限于当饭友，柯之祭还会和他一起放学，一起上学，一起去晚修，总结起来就是两个人除了上课时间一直呆在一起。
柯之祭有他的目的，郅夜就是单纯觉得他没朋友，加上自己之前过年那会给人承诺说可以陪他，也不能食言，就一直陪着。
可是他们俩一起待这么久，都是郅夜跟柯之祭讲自己的烦恼，柯之祭闭口不谈他有什么心事，今天开不开心，今天上课有没有学到新知识，通通没有，他听着郅夜的抱怨，当着他的垃圾桶，好像不会厌烦。
郅夜意识到这点就是在今天，他反射弧长，过了这么久才发现，于是在他抱怨了一半的级长后，突然闭了嘴。
柯之祭正走着，发现他不说话了，瞟了他一眼。
“接着讲，还没听够。”柯之祭开口，没想到郅夜还是不讲话。
柯之祭停下脚步来看他的表情，郅夜却抬起头来：“你不觉得我烦吗？”
他和魏雨情坐的时候，魏雨情天天自言自语给不停，而且讲的话不是什么抱怨，他都觉得受不了，他这样天天就跟柯之祭念叨，是不是很不好。
他真蠢，等到现在才在意起别人的感受。
“有可能吗？”柯之祭早就接受了他其实话很多这个标签，之前不熟的时候不开口，其实是偷摸着在心里骂人，这会开口了，只不过是把话放到嘴边了。
那不是更好了，他还省时间去读心。
“我偶然看见一篇文章。”郅夜拉起他的书包带接着往前走，柯之祭也跟上，静静听着：“天天和一个人讲生活上的不如意，讲自己吃过的苦，抱怨现状，以后这个人想起来我的时候。”
他顿了顿，“全都是糟糕的东西，没有美好。”
他讲不出这种话，这是他读过的，大意还记得一点。
“我天天跟你抱怨这抱怨那的，你以后想起我来，会不会全是……”
郅夜还没说完，就被柯之祭捂住嘴：“嘘。”
郅夜不解，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可以闻见柯之祭熟悉的味道，那股熟悉的薰衣草薄荷味。
“不会。”柯之祭摇摇头，放开他的手：“你本身就是美好的，我不会记得你的糟糕。”
这话重重砸在郅夜心里，其实刚见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肯定很嘴贱，不会讲话到处得罪人，其实不是，柯之祭这人其实温柔又带有力量，给他很大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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