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李莫
蔚酥家离郅夜家这不远，开小电瓶七八分钟就到了，郅夜看着眼前这三四层的大别墅，有点枉然。
蔚酥才是男主剧本吧？家里有钱，学习成绩又好，体育也很不错，人长得也还行。
郅夜觉得蔚酥和柯之祭要是认识肯定很有共同话题。
“进去啊，杵这干嘛。”蔚酥从后面拍了他一掌。
再加一个，力气大，那一掌差点给郅夜拍出内伤。
蔚酥的妈妈叫林娣，是个大眼睛，长得漂亮，又高，肤色偏黑，蔚酥的鼻子和肤色应该就是遗传了她的。郅夜赶紧弯了弯腰，喊了声：“阿姨好。”
“欸！！小夜来啦！快快快进来坐！”林娣从厨房急急忙忙跑出来：“你总算来了，都好长时间不见你了！”
郅夜被林娣捏了捏手臂，还听见她讲：“都瘦了！你这孩子！在那边不适应吧？没事没事，今天阿姨给你好好补一补，给你熬了最爱喝的乌鸡汤！”
“妈，你没把厨房炸了？”蔚酥有点怀疑，林娣十指不沾阳春水，还天天捣鼓那点东西，不是蛋糕做成饼就是炸鸡做成碳，炸厨房是早晚的事。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快带小夜进去坐坐，给人倒点水，我待会就好了哈！”林娣朝蔚酥说着，又进了厨房，还时不时回头：“进去坐哈，别客气！”
“我妈也就半年没见你，跟大半辈子没见一样。”郅夜脱着鞋，听见蔚酥吐槽。
郅夜尬笑，跟着蔚酥进了客厅，进了客厅才觉得气派，蔚酥家各种家具都是中式，看着颇为古老但又很豪气，还有个酒柜放了很多酒，一看就很贵。
郅夜吸了口凉气，刚刚只是猜测，现在他确定了，柯之祭一定可以和蔚酥聊得来。
蔚酥去冰箱掏了瓶冰水直接扔给郅夜，看看，都爱和冰水，都用扔！
郅夜觉得自己今天指定疯了，动不动就想到柯之祭。
“妈，爸今晚回来吃饭不？”蔚酥按了电视，里面在播选秀节目，林娣平时就爱看这些。
“他让我们先吃，局子里忙，最近估计又有什么案子，他忙着搞呢，也不知道过年有没有休假呢。”林娣把菜都端上来，手在围裙中擦了擦：“洗洗手来吃饭了。”
一桌子菜，有鱼有肉，蔚酥震惊得张大嘴巴：“妈？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别误会，这些菜都是阿姨做的，我只负责熬汤。”林娣指了指汤。
放在中间的汤卖相最差，枸杞浮在汤面上，还有诡异的一抹黑色。
“妈……这能吃吗？”蔚酥有点怀疑地提问，遭到林娣的一掌：“怎么不能吃！只不过是看着有点……但绝对是能吃的！而且我确定，是好吃。”
事实证明，这仅仅只是吃不死人，汤里面盐放多了，咸得发齁，枸杞放太多，乌鸡味全被枸杞味覆盖掉了。
但郅夜不想拂了林娣的面子，咕噜咕噜把汤一口气喝完了，蔚酥朝他比了个赞，也蒙头干了一碗。
林娣温柔地看着他们笑，还示意他们再来一碗，多补补，郅夜赶紧以吃饱了拒绝，他敢肯定，再喝下去他今晚估计得喝一桶水。
吃完饭蔚酥提出回小学散步，他们俩小学三年都在同个学校，郅夜那会还不怎么坏，不至于被退学，初中开始才抽烟喝酒不学好。
这里安安静静的，这会小学生都放假了，也的确不会有没事人来这里瞎逛，两个人这会踏在操场的草地上，郅夜心里莫名的放松，哪怕今晚他其实是第一次见蔚酥。
蔚酥给他丢了根烟，还有打火机，蔚酥烟瘾不大，但是会抽，刚开始只是和郅夜一样一起装酷，但他后面发现郅夜真的是有瘾的。
而且瘾很严重，所以他偶尔出门会带烟，和郅夜抽两根。
但没想到郅夜摆了摆手：“戒了。”
蔚酥似乎有点震惊，但还是把烟收回来放进口袋里，接着他听见郅夜说：“你也戒了吧，对身体不好。”
什么东西？这个老烟民劝他戒烟？？
有没有搞错啊？
“郅夜，你看着我。”蔚酥把他的肩膀移正：“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蔚酥从他变成人的第一天开始就在怀疑，越到后面他越觉得不对劲。
他一定不会把原因归结为灵魂不同，而是下意识觉得郅夜出什么事了。
郅夜淡淡的摇摇头，他能说什么呢？他代替了原身，其实他和原身不是同一个人。
他不能说，没有人信。
他也不敢说，万一被什么科学研究院拿去当活体解剖，那怎么办？他还没活够。
蔚酥看了他良久，突然放开他的肩膀，：“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的好朋友？”
郅夜点点头：“有，我把你当好朋友。”
其实不知道原身对他是什么感情，但在他心里，早就把蔚酥当成了一个可以信任的好朋友了。
“那你告诉我啊？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吗？”蔚酥眼里有乞求，郅夜还看见了隐隐约约的泪光。
郅夜叹了口气：“真的没什么，你知道吗，有时候人不用经历什么就可以长大。”
郅夜看着蔚酥掉眼泪，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有的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但你别担心，我会一直在的，我们永远是朋友。”
蔚酥掩面而泣，郅夜轻轻拍着他的背。
两个人都没带纸，蔚酥偏偏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强迫着郅夜和他拉勾说是一辈子的好朋友，郅夜看着他充满鼻涕的手，其实是有点嫌弃的，但还是迎难而上了。
蔚酥擦了一衣服，偏偏这会电话还响了，蔚酥看了一眼就把电话扔给郅夜：“快接。”
郅夜看了眼备注，真不愧是蔚酥，备注都这么花里胡哨。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仙女下凡的莫姐。
“喂？”郅夜刚开口，就听见对方愣了几秒。
“……郅夜？”虽然是问句，但语气里是肯定。
“恩，我是，蔚酥让我接电话。”郅夜如实回答，蔚酥在旁边揩鼻涕，声音很大，郅夜要认真听才能听见对面讲什么。
“你刚回来是吧？你们现在在哪呢？我过去找你们。”是个女生，声音很御姐。
郅夜看了眼四周，刚刚和蔚酥聊天，有聊到这是他们的小学：“在我们小学操场，运动器材这里，不用我们去接你吗？”
“接个屁啊，她家就在这附近。”蔚酥抢了电话：“赶紧的，来晚了我们就走了。”
“去你妈的。”郅夜听见对面的女生骂他。
来的是个齐刘海的长发女生，单眼皮，很高很瘦，嘴唇很薄看起来很不好惹，加上她的发型，看着很像学校里会欺负人的大姐头。
但李莫不欺负同学，她热衷于欺负蔚酥。
郅夜朝她微微笑了笑，没想到人直接把一本书甩蔚酥身上：“你这什么破书？全是一堆弱智题。”
蔚酥把书翻了翻然后扔回去：“弱智你还写！写完你还还我！你把我当垃圾桶啊！”
“哼，难道不是吗？”她在郅夜旁边坐下，然后以一个非常惬意的姿势躺下：“回来都不告诉我一声，你们俩可真够朋友。”
看来是生气了。
“李莫，是谁说着期中考完就过去找人吃饭的！你自己先放我们俩鸽子我们放你鸽子不也是应该的？”蔚酥收了书，忿忿不平道。
“没办法，姐有个英语竞赛推不掉。”李莫晃着腿说道。
看来成绩很好？
事实上，他们的三人小分队只有郅夜成绩烂，李莫和蔚酥都是竞赛选手，经常拿奖拿到手软，他们三能玩到一起有个共同的特征，就是都很混。
三个人一起偷摸着抽烟，一起偷摸着逃课，还一起商量过怎么整老师，譬如在老师的椅子上沾502，还有偷偷反锁办公室的门，几乎无恶不作。但到真正最后出事的只有郅夜，这俩只有警告。
李莫朝蔚酥伸了伸手，蔚酥很熟练地掏出烟和打火机扔过去，没一会，郅夜就闻见了烟味。
他今晚其实很谨慎，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他们俩，他只能沉默着，生怕说错什么话。
“新学校还行吗？”李莫吐出一个烟圈问道。
“还行。”郅夜回答。
“他都能做到去半年不被退学了，说明那学校是真的行啊！哎，你们学校是不是那种封闭式管理，然后男女分隔的那种？”蔚酥这会已经完全好了，小嘴又开始叭叭。
“那倒没有。”郅夜又如实回答。
李莫烟抽得很快，她把烟摁灭然后丢进垃圾桶：“你今晚怎么这么安静？”
完蛋，又一个也察觉了？
郅夜在心里冒冷汗，打着哈哈：“好久不见你们了，有点生疏。”
李莫挑了挑眉，然后从兜里摸出颗糖：“给。”
郅夜看了一眼，就拆了包装往嘴里含，很难吃的味道，好像是西瓜味的。
蔚酥张牙虎爪地要来抢，嘴里还喊着：“我怎么没有！你这不公平！”
下一秒，就听见李莫开口：“你不是郅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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