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店
一走进去，郅夜就感觉到热起来了，刚刚被冷风拍在脸上的痛感不复存在。
这家早餐店生意确实火热，和那天他和柯之祭去吃的那家牛肉面店一样，虽然装修简陋，但是生意却很好。
店主是个年轻女人，顶多25岁，她一头卷发，还带着点雾霾蓝，脸上是很精致的妆容，店主负责点餐和收钱，而旁边那个在忙的应该就是她老公了。
郅夜和柯之祭走到点餐台，柯之祭偏头问他：“吃什么？”
郅夜抽抽鼻子，摇了摇头。
“来了！这次还是和同学一起来的呢？”女人笑着接待了他们。
郅夜觉得柯之祭应该经常来这里，所以店长都认识他了。
女人随后转头向郅夜：“小帅哥？第一次来吧？来，给你推荐推荐哈，我们这里的肉夹馍特好吃！肉都是上好的猪肉，我们赶着一大早上集市买的，新鲜，从来不用隔天肉，馅又大又厚，还便宜！还有馄饨，个个都皮薄馅厚！嚼着特香！要是这些都不喜欢啊，来，还有这些，叉烧小笼包，麻婆豆腐脑，牛肉面，你看看你要哪个啊？”
郅夜有点纠结，他不知道什么好吃，所以他看了眼柯之祭，开口还带了重重的鼻音：“你吃什么？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柯之祭朝老板娘开口：“姐姐，要两份肉夹馍，再要一筐叉烧小笼包和两碗馄饨。”
“得嘞~肉夹馍和馄饨要辣吗？”老板娘记在小本本上，笑眯眯地问。
“要不要？”柯之祭问在一旁走神的郅夜。
郅夜摇摇头，他不吃辣。
其实大早上来这里吃早饭的年轻人不多，更多的是一些大爷大妈，可能是这老板娘嘴甜会做生意，很招老一辈人的欢心，而柯之祭看起来也和这些大爷大妈很熟，可能是吃早餐经常碰到，柯之祭都会和他们聊聊，聊成绩，聊生活，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很奇怪，柯之祭脸这么臭的人，却很招他们喜欢。
没想到郅夜才刚坐下，就有个大妈找他搭话：“小帅哥？和他一起来吃早饭啊！都是同学是吧？”
“是。”郅夜点点头笑了笑，大妈也笑起来：“太漂亮咯这小同学！我儿子当年也是，俊得很，班里好多小姑娘追他的勒！现在也是，但就是没个定心的，女朋友到现在都没带回家来认识认识，真不知道他今年过年回不回来，去年就没回来，说是去哪里做生意咯……”
郅夜听着大妈讲话，时不时点点头，他虽然听不太懂这里的方言，但管他讲什么，点点头笑一笑总没错。
可能是郅夜长得乖，可能是大妈天生热情话多，也可能是想念自己的孩子了，拉着郅夜讲了好久，很多方言郅夜都听不懂，只是懵懵地点头，等到大妈一拍脑袋：“哎哟！差点搞忘记要去买菜了！你们吃你们吃哈！我先走了！再见哈小伙砸！下次有空再一起过来塞~”
郅夜点点头朝她招了招手，看见一旁看他热闹的柯之祭。
他又在笑他。
“你还挺招人喜欢。”柯之祭这么说着，挨了郅夜一下打。
早餐上来了，热腾腾的肉夹馍，老板娘没有唬他，肉又厚又大，把整个馍撑得快掉了，还往外流着油，看着非常诱人。
小笼包一笼有6个，一个一个小小的，估计能一口一个。
馄饨冒着热汤，一碗清汤，一碗浮着辣椒油，应该是柯之祭的。
柯之祭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人无辣不欢，所以柯之祭也很嗜辣。
“夸你还不行。”郅夜没理柯之祭，他低头塞进一枚馄饨，馄饨确实皮薄馅厚，咬着很实，滑溜溜的，不咸也不淡，吃多了觉得腻的时候，喝一口汤就可以解腻，郅夜吃得美滋滋的，眉梢都染上了欢喜。
“好吃吗？”柯之祭问他，郅夜点了点头，一抬头，发现柯之祭带着笑意，刚刚是在笑吗？笑什么？笑自己吃得那么香？不至于吧？
“大妈一般比较喜欢长得乖的孩子。”柯之祭拿了个小笼包咬了一口，温馨提示他。
“我人可不乖，你别忘记我是打架转学。”郅夜莫名其妙觉得柯之祭就是在嘲笑他，于是他把原身的光辉事迹告诉他。
“对，以后我要是被欺负你得罩着我。”没想到柯之祭顺着郅夜的话，郅夜可不会打架，更不用说罩着他。不过他觉得，柯之祭应该不会被欺负，反倒是他欺负别人，他拿起肉夹馍，咬了一大口。
咦？怎么有点辣？
郅夜越吃越不对劲，他以为这是肉夹馍的特色，等到他吃了一半咬到辣椒时，他才意识到，他好像吃错了。
他吃得一脸鼻涕，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柯之祭。”
嗓子也哑了。
柯之祭正慢悠悠吃着他的小笼包，见郅夜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忍不住笑了：“怎么了？辣到了？”
“我吃错了……我可能吃了你加辣的那个。”郅夜把吃剩的一半递给柯之祭，这孩子也是迟钝，居然吃了一大半才发现不对劲。
柯之祭接过他咬了一半的肉夹馍，哭笑不得：“姐姐，要一瓶水。”
老板娘很快拿了一瓶水过来，郅夜一打开就猛喝了一大口，这里的辣椒是真的猛，他在郅行也那里的时候菜里几乎不会写辣椒，更别说这么辣的。
两个人吃完饭已经八点，这次是郅夜买的单，他嘴里嘀嘀咕咕着，还欠一次。
“知道了，上车。”柯之祭开了锁，骑上小电瓶，随后把钥匙插进，从车头拿了个头盔递给郅夜：“戴上。”
“不应该是开车的戴头盔吗？”郅夜没接，而是站着问。
“少废话。”柯之祭把头盔塞他手里，郅夜撇了撇嘴，还是戴上了。
这会没有刚刚冷了，但是风还是大，郅夜攥着柯之祭的羽绒服，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等拐进了一条巷子，柯之祭才开口问：“现在要去买？”
郅夜学乖了，这次虽然靠得很近，但也不越界，巷子里的风没有外面大，郅夜听得倒是清楚，他抽了抽鼻子，“对。”
两个人东拐西拐，郅夜觉得还好柯之祭认识路，要是让他自己来买，他买床被子估计都能被绕晕在这里。
店铺藏在小巷尽头，那店也没有什么招牌，只是在里面堆满了各种枕头被子之类的东西，店主是个大约50岁的妇人，头发还没有白，身材是有点胖，穿着很普通的妇女标准装，嘴里叼着个牙签守在店里，郅夜下车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店在哪里，直到柯之祭到了店门口，郅夜才明白。
原来这里是可以这样“摆摊”的啊？不用招牌，不用装修，就可以成功经营一家店铺？还不怕被城管赶？
“刘阿姨，早上好。”柯之祭一进门，那个被唤作刘阿姨的妇人就赶紧站起来：“哟？小祭来了！今天不用上课啊？”
柯之祭点了点头。
刘阿姨满脸笑意，看着柯之祭像在看亲生儿子，“怎么啦？有什么东西要买？随便看随便挑！阿姨都给你往便宜了算！”
柯之祭点头：“嗯，谢谢阿姨，今天带同学来买东西。”
郅夜见状站出：“阿姨你好。”
“小祭同学啊？真好真好，来，要买什么跟阿姨说？”
“我要一床棉被。”郅夜说完顿了顿：“对了，还有一个枕头，没什么要求，可以睡就行。”
“行，你要大概多少钱的勒？”刘阿姨往里走，似乎已经有了目标。
“……”郅夜看向柯之祭，柯之祭无奈开口：“贵的大概200到300，比较好睡，很适合多金的用脑人士。不贵的就100左右，也能睡，只不过没有贵的舒服。便宜的就几十块。”
“那我该买什么？”郅夜从来没买过这些东西。
“中间价的，差不多。”柯之祭说完，朝阿姨喊：“阿姨，100块左右就可以了。”
“行，你在这等一下啊，我去后面给你拿。”刘阿姨说完走向店铺深处，在那东翻西找起来。
“来了来了，我给你挑了个我自己都在用的！这个好！质量也行！”刘阿姨拿了个枕头过来，郅夜捏了捏，也捏不出来个所以然，觉得挺大挺舒服的，郅夜就点了点头：“好，那顺便给我拿床棉被吧。”
“被子没什么要求吗？”刘阿姨拿袋子装枕头问。
郅夜本想着被子能盖就行，能有什么要求？刚要开口，柯之祭开口：“单人床可以盖的，厚实一点的，最好是羽绒棉的。”
柯之祭真懂，难道他经常带人来挑棉被？郅夜忍不住想。
“好嘞，那这个我就给你装起来了，羽绒棉的在上面，我还没来得及拿下来，你在这先站一会儿啊，我去给你拿。”刘阿姨说完又来到了梯子面前，梯子是竹梯，就那么杵在地上，不牢固，看着也晃，感觉人站上去都能随时倒下来的样子。
“阿姨，我去帮你拿吧。”柯之祭正要上前，却被刘阿姨阻止：“别别别，你别过来哈，待会踩到我东西了，我都爬好几年了你还担心什么？真的是。”
阿姨上去上面捣鼓了一番，才拿下一床被子，郅夜看着人刚要下来，突然，她手不小心一滑，被子掉了下来，被子厚重，刘阿姨被带得往下面踩空，一踩空，刘阿姨结结实实地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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