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躲避球
他们到了亭子里。
“坐。”柯之祭指了指椅子对郅夜说。
椅子是长石椅，可以躺一个人，郅夜明白了，柯之祭打算让他在这睡觉。
“外套脱下来。”柯之祭接过他的书包放在石桌上。
郅夜乖乖脱了校服外套，露出里面单薄的卫衣。
墨绿色的卫衣，和树林黄色的树叶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像秋天，一个像夏天。
柯之祭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刷刷刷把他的外套包在一起，把外套变成了一个枕头。
“睡这上面。”柯之祭把外套递给他。
“怎么做到的，可以教教我吗？”郅夜拿着他递过来的枕头，觉得很惊讶。
“魔术，一般人学不会。”柯之祭脱了他的校服外套扔给他：“睡觉，盖着。”
“那你怎么办？”校服刚好扔在郅夜头上，盖住了他的头，郅夜扒拉下外套问他。
“一中午不睡觉影响不了我考第一，瞎操心什么。”柯之祭按开手机：“你还有半个小时的午觉时间。”
郅夜没再磨蹭，躺上他做的枕头，盖着他的外套，风凉凉的但不冷，他莫名其妙就睡着了。
柯之祭把书包里随手塞的试卷拿出来，开始做试卷。
一阵大风，把亭子外的树叶扬起，一片微黄的树叶从树上逃窜，落在郅夜的嘴上。
郅夜不舒服地动了动，但树叶没掉。
柯之祭没多久就写完了选择题，他按回笔芯，起身。
郅夜睡得很熟，眉毛眼睛都舒展着，嘴巴被树叶盖着，像在被亲吻。
柯之祭把落叶轻轻拿下，郅夜微张的嘴露出来，他的上牙和下牙没有完全闭合在一起，被牵引出了一丝唾液。
他的唇嫣红，和洁白的牙齿形成鲜明的对比。
柯之祭从他脸上移开目光，把从他脸上捡的落叶放在了桌子上。
柯之祭觉得他一定是疯了，因为他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桌子上的落叶孤零零的，柯之祭从书包里拿出本书，把落叶轻轻夹了进去，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郅夜醒的时候依旧很懵，他差点对叫醒他的柯之祭发脾气。
“有水吗？”郅夜的声音微哑。
柯之祭把已经不冰的水扔给他，郅夜咕噜咕噜没几口就把水喝完了，还打了个响嗝。
“走了，回教室。”柯之祭把书包扔给他，顺便拿走了他手里空空的矿泉水瓶。
“我头好痛。”郅夜把校服还给柯之祭，并且把枕头展开。
“正常，待会就好了。”柯之祭穿上校服，把书包往肩上斜背着。
郅夜穿好衣服背好书包跟在他后面，他们又走过那条小道，落叶飘在小道上，踩上去嘎吱嘎吱地碎掉，郅夜挑着落叶踩，柯之祭又给他贴上幼稚鬼的标签。
“你经常去那午睡吗？”他们从小道出来，郅夜跟上柯之祭问。
“我有宿舍为什么要去那？”柯之祭终于看见垃圾桶，把矿泉水瓶以漂亮的平抛投进了垃圾桶。
“那你怎么知道那里的？你还会做枕头。”郅夜这会已经清醒了。
“别问，问就是天生的。”柯之祭看着他说。
郅夜觉得他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告诉他。
来到了班里，许飞跟他们打招呼，中午有体育课，许飞和柯之祭商量着要去打篮球还是羽毛球。
只不过没想到，篮球和羽毛球都打不成，体育老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说要和大家玩躲避球。
许飞扯着嘴骂骂咧咧：“有病吧，一个星期就一节体育课，还玩这种弱智游戏。”
但郅夜不这么觉得，他既不会打篮球，也不会打羽毛球，在山上的时候，人们常玩的体育项目就是踢毽子，但踢毽子一般都是女生在玩，他觉得怪怪的。
所以体育老师说玩躲避球的时候，他眼睛都亮了。
虽然他没有听过这个游戏。
体育老师说着游戏规则，柯之祭非常不爽地把篮球往旁边一扔。
“要不咱找体育委员？问问能不能放我们俩走？”许飞提议。
柯之祭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自己去。
许飞开始抱怨他就是跑腿的命，但最后还是单枪匹马去找了体委。
郅夜站在他旁边，柯之祭束了发带，他头发太久没剪了，不束发带头发会扎到眼睛。
“我好像听不懂规则。”郅夜拉了拉柯之祭说道。
柯之祭扬了扬眉：“试玩两局就知道了。”
“你会玩吗？”郅夜刚问完，许飞就咋咋呼呼地跑过来：“体委说可以，只要别惊动太多人。”
“玩两局。”许飞听见柯之祭这么说。
“你有病啊柯之祭？？”许飞虽怒，但也只能无能狂怒。
于是他们开始了第一局躲避球。
全班被分成两队，单号为躲避方，双号为扔球方，全班刚好40个人，分成两对，恰好一队20人。
郅夜是单号，他跟着一大群人走到被围起来的圆圈之中，他既兴奋又紧张，因为他没有玩过躲避球。
柯之祭是双号，所以他是扔球方。
共8颗球，20个扔球方接到球就扔，许飞朝柯之祭比了比拳，示意他手下留情，体育老师吹吹哨子。
比赛，开始。
他们班男女比例接近1：1，但是双号多为男生，单号多为女生，女生更加灵活，所以躲得很快。
郅夜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要不碰到球就好了，他伴随着女生的尖叫声奔跑，有好几个人一下子就被砸到，被砸到的人直接变成扔球方，于是，扔球的人越来越多，郅夜居然活到了仅剩三个人。
郅夜已经很满足了，他笑着，一颗球朝他砸过来郅夜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这球却被另一颗球截胡。
全场都沸腾了，虽然这球并不是郅夜躲开的。
最后郅夜还是被砸中了，不过郅夜很开心，因为他学会了怎么玩躲避球。
游戏结束，单号坚持了19分钟。
休息片刻，等待第二局开场，郅夜的脸因为跑动变得红扑扑的，他一下场就找到柯之祭，兴奋地分享他刚刚的mvp瞬间。
然而许飞现在想掐死柯之祭，这狗日的好像还觉得挺好玩？
“你知道吗，我就差一点点就被砸中了，还好有那颗球，不然我没法坚持到最后！”郅夜从下场就开始喋喋不休，他流了很多汗，刘海都湿了。
“我知道，我看见了。”柯之祭从兜里拿了张纸给他，真有他的，玩个小游戏这么兴奋。
果然是幼稚。
第二局准备要开始，这回换了下角色，许飞全程瞄着柯之祭打，不过一直失败，柯之祭这狗东西拿别人当挡箭靶，连他根头发都碰不到。
许飞联合着班里的男生，决定围攻柯之祭，但柯之祭反应太快了，同时被几颗球夹击都没什么事，看起来格外嘚瑟。
郅夜觉得自己还是比较适合当躲的人，因为他一颗都没砸到。
最后，还剩下五六个人，柯之祭笑得各位张扬，躲避球？他可是高手，从小玩到大的好吧。
郅夜也瞄着柯之祭打，终于，柯之祭败下阵来。
第二局耗时15分钟，很显然，单号赢了。
“会玩了吧？”柯之祭刚下来，郅夜就抱着球屁颠屁颠跑过去了。
“会了，我觉得我比较适合当躲的。”郅夜把球递给柯之祭。
“恩，可能是因为你矮吧。”柯之祭把球扔给体委，体育老师宣布，比赛结束，剩下的时间自由活动，刚刚比赛输的那一队要请赢的那一队喝水，体委待会凑钱。
柯之祭无语，这是什么鸡肋奖励和惩罚。
许飞把篮球扔向柯之祭，示意他赶紧走。
柯之祭接过篮球，扯起他单薄的白t擦了擦汗：“你先回班。”
“你要去打篮球吗？”郅夜问他。
“恩。”柯之祭扬了扬手，留给他一个背影。
于是双号的人每个人凑了几块钱，给单号的每个人买了个冰激凌。
体育老师甚至跟卢龙反响，这样的比赛应该经常举行，大家热情高涨，也是丰富课余生活的好活动。卢龙也非常赞同，毕竟等到了高三，没有体育课，他们运动的时间就会更少。
郅夜正坐在教室吃冰激凌，这会教室人很少，毕竟这是最后一节课，上完体育课同学们都回去了。
郅夜只是懒得动而已，他有点无聊，开始想附身这件事。
以他现在这样，学习肯定是搞不了，但是他也不知道他会呆在这个人身上多久，可能是几年，可能是一辈子，都不好说，如果真让他呆太久，以后的日子，郅夜单枪匹马肯定过不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换回来，当了这么多天人类，郅夜也当够了，原身应该也挺着急的，所以他得想办法换回来，那也就是先找到那山，再找到符纸，不知道相互触碰会不会换回来？
可是天底下的山那么多，他要去哪座山找，对他们那座山的印象，也实在是知之甚少。
郅夜拿了张纸，开始回忆那座山的特点。
符纸的家在半山腰偏上一点，房子很简单，山上几乎没有几户人家，就算有，也都是道士，道士世世代代都住在那里，一代接着一代，所以房子已经非常古老了。
山顶上修了道观，他每天都会去那里，那座观，叫做什么，郅夜硬是想不起来了。
这是他仅有的记忆，他太过专注了，没有注意到冰激凌正慢慢融化，等到他被门外的声音惊扰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冰激凌化了他一手。
他很奇怪，下课铃估计已经打了有一会了，他们班门口怎么还有人。
他站起来，小心翼翼往门口走去。
“哼，让他不知好歹，这次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一个女生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很大，郅夜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她说的内容。
走廊上站着三个女生，不知道在聊什么，郅夜有点好奇，突然就听见很大的一声：“柯之祭又怎么样？我怕了他啊！”
“嘘！你说那么大声干嘛！让人听见怎么办？”另一个女生赶紧捂住其中一个人的嘴。
“彤彤！你忘了他怎么在那么多人面前拒绝你的吗？光考试成绩好有什么用？人品不好一切白搭！我们耍耍他怎么了！让他平时摆着他那张破脸。”那个说话很大声的女生愤愤不平道。
那个被称为彤彤的女生赶紧看了看周围，郅夜赶在她看见他自己就把头缩了回去，确认没人她才把手放下。
“他人品很好，你们不要这样说，他拒绝我…可能真的是因为我不够漂亮吧，我也没办法改变的，可是，他怎么能那么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我？”那个彤彤看起来委屈极了，她长着一副好面孔，委屈的时候会让人心生怜爱。
“你又要哭？彤彤，坚强起来，你别心软，你这么好看，这次一定可以的！”另一个在旁边女生赶紧说，然后抬手擦了擦她的眼角。
“对啊，你哪里不漂亮了？是他没眼光！我告诉你，女人一定要狠！说不定这次之后，他就喜欢上你了呢？你相信我，真的。”说话大声的女孩附议，那个彤彤看起来有点心软了，但还是犹豫着开口：“真的可以吗？”
“你是不是傻啊？不就个期中考试吗？他平时成绩那么好，不可能在乎这些的，你就放心吧啊！”说话大声的女生边说边摇了摇她，好像是想让她“清醒”，最后，那个彤彤还是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你是谁！！！”突然，那个说话很大声的女生看见了锁在一边偷听的郅夜，大声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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