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礼堂
“登登登登~~”
郅夜又听见手机的声音的，刚刚他躺着躺着，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可能晚安这两个字真的有什么魔力吧。
是蔚酥的视频电话，郅夜猛然看见自己出现在屏幕上，他觉得神奇，也挺害怕的，他犹豫了一会，按下绿色的按键。
“接了？怎么那么晚才接？”蔚酥的声音从话筒传出，他的脸也出现在屏幕上，吊儿郎当地笑。
太神奇了，和他一样年纪的人。
这儿子长挺快啊！
“我在睡觉，你有什么事？”郅夜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行。
“卧槽，你怎么那么早就睡了？sorry啊~我不知道你这么早，我怕你寂寞想给你打个电话问候问候。”蔚酥吃了块什么东西，嚼起来咯吱咯吱的，听着很难听。
“我没有寂寞，你在做什么？”郅夜挠了挠头，肚子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要是蔚酥不打电话过来，他估计能撑过今晚的。
“我在写作业呗，我这才刚刷两道题。”蔚酥继续说。
“恩。”郅夜回他。
“郅大爷，你有啥心事没，我觉得你怪怪的。”蔚酥说出了他打电话的真实目的，作为从小和他穿同条裤子长大的朋友，郅夜哪里不对劲，他一下子就发现了。
“有点饿。”郅夜如实回答，这确实是他的心事。
“傻逼，饿就吃啊，还得别人喂你？”蔚酥又咬了口雪花酥：“好香啊，我妈做的，等下次去你那我给你带点。”
真行，儿子还会骂他傻逼。
“再见。”郅夜真的饿了，他要去找东西吃，于是他一点没犹豫，挂了电话。
他还是有经验的，如果别人开始说下次，那就应该是告别了。
不过蔚酥倒是实实在在的下次，他很无语，但见郅夜精神状态好好的，他还是摇摇头，估计是去新环境还没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
郅夜的房间没有食物，他只好出门去找。
郅夜让前台帮忙点了外卖，大概30分钟后，郅夜就得到了他的晚餐，前台很懂客户的需求，看郅夜的样子，她就知道郅夜来着江南一类的地方，所以她点的菜都是江浙菜。
不过郅夜并不挑食，只要能填饱肚子，无论什么他都照吃不误。
郅夜被狠狠宰了一笔，但他吃得很饱，幸福100分，还是美美睡下了。
他第一次做梦，梦里他又坐上飞机，这飞机还是露天飞机，个个都在外面飘着，好生刺激，他旁边还坐着他的便宜儿子，一口一个爸爸，叫得他风风光光的，下一秒郅行也开始撒钱，紧接着酒店前台开始送菜上来。
他像皇帝一样，躺在飞机上，还有人给他捏腿。
他不禁感慨，做人真爽！
然而第二天在酒店醒来的时候，他看着周围的陌生，觉得脑子都乱了，没有露天飞机，没有美丽的云海，什么都没有。
第一次做梦，他不知道原来梦醒是难受的，特别是美梦。
他洗漱完就出了酒店，前台换了人，但郅夜还是朝她笑了笑。
他打开导航，他见过别人用这个，他也学会了，他输入学校的名字，离酒店不远，步行15分钟到，看来是郅行也刻意安排的。
他决定沿着走，看看附近有没有能吃早餐的地方，顺便进去吃早餐。
可惜并没有，他跟着导航到了学校门口，比预估的早，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好饿。
他非常怀疑原身是个饭桶，不然怎么动不动就饿？
他看了眼校门口，锁着。
没有道理，已经6点了，怎么还会锁着，他怀疑自己走错了，但是他反复确认了一下，这里只有一所精英中学，没有可能走错。
“大叔，开门。”郅夜走近门口，喊了声躺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的保安。
“又给我迟到！说了7点20分关门！啷个就是不听！”保安一口口音愣是把郅夜吓了一跳，他只好指了手机说：“大叔，现在还没7点。”
原来有人和他一样吗，还没有学会看时间。
那他怎么当上保安的，郅夜疑惑。
保安拍了拍脑瓜：“忘记了！害惨咯！是我忘记开门了！”
保安大叔给郅夜开了门，不好意思地笑着，门刚开，郅夜就被他拦住，：“不对啊，你这脸看着很面生啊！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同学！”
“我是新来的，今天刚来。”郅夜赶紧解释，感觉下一秒保安就会把他拎起来然后扔出去。
“噢这样啊，那你进去吧。”许是看郅夜乖，面相好，保安选择相信他。
郅夜的衣领被放开，他朝保安点点头，刚走两步却又转头问他：“大叔，请问高二教学楼在哪里？”
保安指了个方向给他，郅夜大概听懂了，但是大概也没有听懂。
于是他沿着保安指的方向，迷路了。
这是哪里犄角旮旯暂且不提，问题是他遇不到半个人。
终于，在他绕了几大圈快要放弃给郅行也给他的班主任电话打电话时，终于遇到了两个人。
不过他运气不太好，那两个人在吵架。
郅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等他们吵完，说实话是因为他好久没看见别人吵架了，他想看热闹。
这里应该是礼堂什么的地方，有很多椅子，那两个人，一男一女站在台上，吵得很激烈，郅夜缩在一张椅子上，听他们愈吵愈烈，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因为他很怕他们会打起来，到时候可就不是看热闹的，万一被发现，误伤了他怎么办。
但郅夜还是安静听着他们的争吵，因为他腿蹲麻了，暂时站不起来。
“你给我放手！！！罗斯！我真的受够你了！！”
“你听我解释安琪！那天……那天只是意外！我没想让那个女人爬上我的床！噢天啊！你不要离开我！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你打我吧！你恨我吧！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你上次也是这样对我承诺！可是……噢我就不该相信你！我明知道的，你不会回头的！”
那个女生准备离开，可男生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还把她揽入怀里。
“不要离开我安琪！我……”
“你个傻逼玩意！！人渣！”
郅夜再想起那天来还是觉得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听了那些话后冲出去，为什么会骂那个人，好像是突然的失控，但是在郅夜锁住那个男生的喉之后，郅夜突然回归了意识，刚刚的一切，似乎都不是他的主导。
“！！快住手啊！别这样！”那个女生喊起来，想把他们拉开，郅夜回归了意识，意识到自己正锁着那个男生的喉，他吓了一大跳，赶紧放开了。
男生被他拽到了地上，头还在他的脚上，他冷冷地将目光投在郅夜身上，一言不发。
郅夜很害怕，他没有见过这种眼神。
“同学，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在演话剧，不是你想的那样。”旁边的女生赶紧说道，边说边蹲下去，想把男生扶起来。
郅夜也赶紧蹲下去扶那个男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刚那短暂的几秒，他似乎无法控制这个身体，但是他不能讲出来，没有人会信的。
“对不起，我误会了，是我太冲动了。”郅夜试探地伸出手，又被他的目光烫得缩了缩。
完蛋，他好像彻彻底底把人给得罪了。
地上的男生没伸手，双手撑着地站了起来，然后双手拍了拍全身上下，没再看郅夜。
但是郅夜听见他开口：“多管闲事。”
他看见女生悄悄按了下那个男生，郅夜明白了，这两个人是情侣。
但是男生又挣开了。
好像不是？
“不好意思…我刚刚太冲动了。”郅夜朝着女生道歉，女生看起来脾气比他更好一点。
“没关系没关系！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现在这的，是不是我们排练太吵了？不好意思啊，一大清早来这里排练也是因为时间紧迫没办法，我们以后会控制音量的。”女生笑着道歉，接着说：“我叫安语，他是柯之祭。”
郅夜朝他们点点头：“我是郅夜。”
还是这个女生好相处，这男的跟欠了他二五八万一样，啥脸色啊，不就锁你下喉吗？郅夜在心里骂他，但是表面还是笑嘻嘻的。
“嗯嗯好，那很期待你到时候来看我们的表演噢。”安语笑眯眯地说。
“最好别来。”看来柯之祭还在为郅夜莫名其妙锁他喉而不爽，安语拍了拍他，又朝郅夜笑了笑。
妈蛋，谁稀罕来了一样！谁乐意看你的破表演谁看！郅夜又在心里骂他，但他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他整理了一个微笑，面对安语。
“请问高二的教学楼在哪里？”郅夜朝安语提出了请求。
“恩？教学楼，时间也不早了，我带你过去吧。”安语朝郅夜讲道，又转过身朝柯之祭：“今天要不先到这吧？我带他去教学楼，你要一起吗？”
柯之祭把卷起的袖子放下：“不了。”然后转身进了后台。
安语朝郅夜笑笑：“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要见怪。”
“没有。”郅夜摇摇头。
安语和他边走边聊着：“看你很面生，你应该是新来的？”
“是的，你猜到了。”
“恩，因为没有人会这么早就来到教室哈哈哈。”安语笑着说道。
安语给郅夜的感觉很好，她讲话温声细语的，时不时会笑一下，郅夜觉得没什么好笑的时候，安语总会笑。
像一缕春风，也像一抹阳光，事实上，安语长得也很讨喜。安语虽然谈不上是他们学校的校花，但是班花绝对是妥妥的，安语有漂亮的鹅蛋脸，脸上一颗痘痘都没有，毛孔都细得看不见，她的肌肤有细细的绒毛，阳光撒在她脸上的时候，绒毛被镀上一层金光，看着好像是她在发光一般。
安语笑起来翘起的嘴角非常温柔，恰到好处的弧度没有一点世俗感，弯弯的眼睛告诉你，她真的在笑。
于是在一句一句闲聊下，办公室到了，郅夜向安语道谢，安语点点头，跟他挥了挥手。
郅夜敲开了门，办公室有两三个老师，郅夜并不确定是哪一个，郅行也没有给他照片。
于是他顺便抓了个老师问：“老师您好。”
那个老师正在搞课件，看到郅夜，下意识就回答他：“补办饭卡是不？饭卡补办时间还没到，12点再过去食堂，别抄近道来我这补哈，现在的小孩真的是，饭卡老丢。”
郅夜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东西？什么饭卡？难道又走错了？没错啊，办公室。
“不是的，我想问卢龙老师坐在哪里。”郅夜回答他。
“龙龙啊，你学生找你。”那老师声音大而洪亮，一下子跑了整个办公室。
他喊的声音，郅夜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咖啡味，香香浓浓的，是昨天他在飞机上闻到的味道，他最爱的飞机。
于是他回头，刚好看见一个人在泡咖啡。
噢，这就是他班主任。
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看起来顶多30岁的样子，还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结果他一开口，郅夜有点颠覆了。
“郅夜是吧？来来来跟我来。”一口纯正的口音，郅夜觉得还挺有趣的，跟在他后面。
到了卢龙的位置，他在抽屉掏了一把，然后拿出一张表：“来坐，顺便填一下。”
郅夜乖乖坐下，但是他发现，这些信息他都不知道。
身份证，电话，家庭住址。
他通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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