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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山一程又水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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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溪出奇的好脾气,我要打他,他便不躲不闪任由我打。我要骂他,他便温顺乖巧任由我骂。后来我没有力气了,便只能蹲在地上看着那模糊的尘土抽抽噎噎。

  我不知道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究竟怪谁,可是一想到竟然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误会让我们陷入这样的境地,心里便难受的要命。我喜欢的人好不容易向我告白了,我该高兴才是,可是此时此地,已经答应了跟徐阳在一起的我,又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我从来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加气恼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气恼林溪。如果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小曼姐,心里尽管难过,至少不会觉得遗恨,可是现在,他却告诉我,我所以为的一切都不过是误会一场,我爱的是他,他爱的是我,可是我们竟然就因为那样一个乌龙的误会生生错过。

  林溪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我也曾经想过要向你告白,可是每一次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优柔寡断,是我太谨慎小心,是我的错……”

  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心里仿佛有无数只蜘蛛在争先恐后地盘丝结网,蛛网交错相织,将我的心缠得密不透风、暗无天日,我找不到出口在哪里,只是不停地伸手去拔脚边的草,翠绿的汁液与浓厚的黄土掺杂在一起,不一会儿便把我的手指弄得色彩斑斓。然而我却看不清楚,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淌,周遭的一切都是混沌一片。

  林溪伸出左手笨拙地帮我擦着眼泪,低声诱哄,“好了一一,你不要哭,我不逼你。我们先去洗把脸,以后再说,嗯?”

  我却没有抬头看他。我觉得我要疯掉了,我想和林溪在一起,这个我喜欢了这么久的人,我做梦都想跟他在一起,可是怎么办,我已经有了徐阳,他那么好,我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地伤害他?我的心里恐慌地厉害,突然站起身来就要走开,林溪正蹲在我的身侧,我猛地直起身子来,立即便撞上了他的下巴。额头有点疼,却突然间让我清醒了一些,我透过眼眶里的泪水愣了半晌,倏忽便撒腿跑开。

  我听到林溪慌乱的声音,“一一!”

  可我却没有停下脚步。我不想面对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与他之间的这段感情纠葛。他刚伤了腿,追不上我的,我只要拼命往前跑,就可以摆脱他!

  他的声音却越来越近,我的视野却越来越暗。我想我是起得太猛,没有关系的,一会儿就会好的。可是我的视野还没有来得及明亮起来,却觉得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山里的路上各种大小的沙石数不胜数,我跑得匆忙而又急切,这一摔,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天昏地暗。矮坡并不险峻,我便如被狗追那日一般滚了下去,就这样滚下去也好,再也不用想这些恼人的事情了。我突然有些释然。

  可是我终究没有这样滚下去,抱着我的怀抱温暖有力,我的头顶处有着急促的喘息。我听到林溪慌乱的声音,“一一!你怎么样?”

  我睁开双眼,便看到林溪眉头紧锁地将我看着,他的手臂温热有力,温厚的手掌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我甚至觉得有些疼。我突然有些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呆怔着将他望着。

  林溪双唇紧抿,咬着牙将我扶起,我看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连许久,似是确定我没事,这才微微舒展了眉头。可是不过片刻,他的周身便冷凝了起来,“这样的地方也是说跑就跑的?不过多大点事,你就连命都不顾了?”

  “我哪有?”我下意识反驳出声。我只是没想好怎么面对你而已,我这么怕死,怎么会因为这么点事就不顾自己的性命?林溪握着我的手臂的手渐渐收紧,我只觉得疼得厉害,终于甩了甩胳膊示意他放开。

  他手上力气松了许多,却依旧没有放开。待过了半晌,他终于放手,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轻道,“我说了不逼你,你又何必……我又不是什么毒蛇猛兽,你至于逃得这么快吗?”

  我低下头去,没有做声,周围一片静默,良久我才听到他的声音,透着些无奈与决然,“好了,一一,我明白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明白了什么,就见他自嘲而又凄然般地笑了笑,“今天是我唐突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我发烧了说的胡话,你就当笑话听一听,回去以后,依旧跟徐阳继续你们的美好未来,我绝对不再掺和进去。”

  “林溪你——”我蓦地抬起头来,咬着唇颤抖了许久,这才终于接下去,“你就是一个混蛋!”

  “对!我就是一个混蛋,要不然也不至于……”他惨然一笑,突然伸出左手去拉我,“走吧,一一,回去吧,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不要怕我。今天的事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后……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我突然无可遏制地扬起手来,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在跟我说了这么多之后,突然就这样若无其事地放手?!当作玩笑话……明明是这么正经的告白,他竟然让我当他在开玩笑,可是这怎么可能是在开玩笑?!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里带着一种毅然决然的绝望,我突然下不去手来,只是哆嗦地看了他半晌,这才道,“林溪你就是一个懦夫!”

  林溪沉默无语,神色极为黯然。我愈发气结,忍不住使了力气甩去他落在我胳膊上的手,愤愤出声,“我跑了,你就不能把我追回来?!你这样说放手就放手,觉得很潇洒么?”

  林溪的眸光骤然放亮,看了我半晌才欣喜地开口,“一一你的意思是……”

  眼前的林溪比我认识的林溪要痴傻得多,我有些不认识他。我摇了摇头,就要转身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他手上微微使力,一把将我带进他的怀里,我听到他胸膛的心跳声,极为有力。

  “好,我来把你追回来,”林溪单手抱着我,声音透着十足的欣喜,“一一你别哭,我来把你追回来……”

  他的声音柔和得紧,简直带着些蛊惑的感觉。我呆怔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一时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是好。

  良久,我听到林溪的声音,“一一,等回去之后,我们找个时间去龙王庙里拜拜龙王吧!”

  冷不防听他这么说,我有些懵,“嗯?”

  “你这动不动就哭的习惯可真是不好,你看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他说着,突然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道,“你本该像史湘云,天真无邪,无忧无虑,这样才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林黛玉的风格不好,也不适合你。”

  我抬眼看他,微微拧眉,“你嫌弃我?”

  “怎么会?”他矢口否认,“我是看你泪流得太多,怕伤身体。”

  他很少这样直接地表达对我的关心,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撇撇嘴,“还不都是你害的……”

  “嗯,都是我害的,是我不好,”林溪好脾气地刮了刮我的鼻尖,有些宠溺地笑了笑,“以后,我再不害你了,再不惹你哭了,嗯?”

  “嗯,”我想想自己曾经为他神伤的那几次,瓮声瓮气地问道,“你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

  我抬头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正想开口,就被他拉住了手。他掌心温热,拉着我的力度不重,却也坚实有力。我看到他宠溺地笑了笑,“走,我们去河边洗把脸,瞧你哭的,跟大花猫似的。回头给人看到了,都以为我欺负你……”

  我眉毛一挑,反驳道,“本来就是你欺负我。”说罢,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怎样的境地,便狠狠地甩了甩自己的手,故意冷声道,“你放开,我还没有答应你。”

  许是我的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撞上了受伤的右手,他的面色突然间苍白起来,豆大的汗珠仿佛在顷刻间爬上了他的额头,那拧作一团的眉头看得我的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我赶紧凑近了搀扶着他,“林溪你怎么了?我刚打着你伤处了?”

  他摇了摇头,几乎是呲牙咧嘴地朝我笑了笑,罢了却抬了抬自己的右手,有气无力道,“一一你乖一点,我缓一缓。”

  我这才注意到他那包扎着的右手,之前一直低着头做鸵鸟,所以没有注意,现下一看,才发现他手上的白纱布已经变得灰蒙蒙一片,在一片灰雾之下还盖着几处晕红的鲜血,想是刚才来救我的时候伤着了。现下又被我发了狠力一撞,也不知里面情况怎么样。我突然开始后悔自己的任性,是的,我想跟他在一起,哪怕毁天灭地,我都想跟他在一起。可我为什么要让他痛苦让他难过呢?他痛一毫,我就痛一分,我恨不得替他痛!我宁愿伤了自己都不愿意伤了他,可是现在,我又在做什么呢?

  “林溪,你还好吗?很疼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额上依旧在源源不断地冒着汗珠,紧锁着的眉头没有一丝的放松,分明已是疼极。

  我突然害怕得厉害,凑近了抱住他,慌乱道,“林溪你别吓我,很疼吗?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打你的……你等着,我去找苏晴,去找医生……”

  可是林溪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怎么都不松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睁开眼睛抬起头来看我,他的神色依旧苍白,却是带了些血色,我看到他在唇角扯出一抹笑来,“傻丫头,这是苦肉计,你怎么这么好骗?走吧,我们洗把脸回家,别让苏晴担心,嗯?”

  苦肉计……么?

  我心里一噎,再也不去看他,自顾自地走到河边洗了把脸。山涧溪流清澈凉爽,沁凉的河水扑在脸上,不一会儿便让我觉得清醒了不少。

  那天回去的时候,夕阳正在不情不愿地往山下爬。苏晴看着我俩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样子,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看着林溪伤着的右手皱着眉头,“怎么弄成这样了?”

  我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衣角,不自在地张口道,“苏晴,医药箱在哪里?”

  待给林溪重新消毒上药包扎好,天色早已暗了,我们围在一起吃了饭,相对无言。

  气氛……是有些尴尬的,可是谁也没有打破这层尴尬。直到晚上洗漱好了躺在床上,苏晴才开口问我,“你和林溪……今天发生了什么?”

  我心里正是烦闷而无处发泄,听苏晴这么一问,立即便如倒豆子一般把一切都倒了出来。

  最后,我还颇是文艺地总结了一句,“想想这个世界真是玄幻,觉得亲密无间时偏偏隔阂如山,以为要分道扬镳了,却又突然百川归海、殊途同归了。”

  苏晴闻言笑了笑,纤手一指,就戳到了我的脑门上,“别跟我拽成语,你俩原本就该是一对,哪里来的这么多歪理?!”

  “哪有!”我不好意思地撇撇嘴,想到徐阳,心里到底还是不安,忍不住嘟囔道,“苏晴,我现在心里真的乱得很。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可是我是有男朋友的人啊……我这样始乱终弃,对徐阳来说……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一切,事情怎么就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苏晴似是怔了许久,这才轻笑出声来,“傻瓜,男女朋友分分合合本就是常事,又没有规定成了男女朋友之后就一定得在一起……”

  苏晴说话的时候明明带着笑,可是我却从中看出了些凄惨的味道,我突然想到了陈晓曦和霍明远,心里顿时一慌,急忙去扯苏晴的袖子,“苏晴……”

  苏晴却一把反握住了我的手,眸子里的笑意坚定却毫不凄惨,“是的,没有爱情的婚姻未必就不幸福,可是一一,既然能够鱼和熊掌兼得,又为什么要拒绝呢?更何况,也许这样,对于徐阳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娶了一个心里有别人的人,无论如何,都是很痛苦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我不了解你说的徐阳,也不能说很了解林溪。但我总觉得,你和林溪更合适一点。就拿你这次来云南的事说……两个人在一起,是要相互包容,这样才能和睦长久。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能遇到一个能为自己奋不顾身的人太难了,能遇到一个自己爱得死心塌地而对方又能为自己肝脑涂地的人太难了。遇不上或是得不到的时候,我们才会退而求其次,可是既然遇上了,既然是可以得到的,一一,你说,为什么要将其拒之千里呢?”

  夜色很深,寂静辽远。不知聊了多久,苏晴突然轻笑着开口,“这下你就不用遗憾了,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就去给你作伴娘。”

  良久,我才出声应道,“那我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早在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们便嚷着要去当对方的伴娘,那时候总说,谁结婚迟,谁就要去给对方做伴娘。那时候我看着苏晴和霍明远恩恩爱爱,总是很伤感自己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势必要比苏晴结婚得晚。为了安慰我,霍明远曾经答应过我,到时候要给我包一个大大的红包。苏晴也笑着向我承诺,“没关系的,一一,到时候我可以让我的孩子去给你做花童,也是一样的。”

  没想到,上天给我们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

  我犹自沉浸在对霍明远的伤怀之中,便听到苏晴温柔的声音,“等到四五年之后,也许你已经有了一双儿女,正好可以去给我做花童。”

  我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嗯。”

  两天后,我和林溪辞别了苏晴,一起踏上了我们的彩云之旅。

  我不知道林溪总共请了多少天的假,但他说,既然受了那么多苦才来到这个地方,不如痛痛快快玩两天再走。

  我自然欣然同意,我早想看看《还珠格格》里面那个美轮美奂、超凡脱俗的大理,听说,苍山横亘在洱海西岸,就像一对情侣在相依相伴。

  况且,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本就是风花雪月的好去处。

  我们先是到天龙八部影视基地看了看仙女姐姐,下山的时候,在山腰处的园子里赏了许久的花,品了半晌的茶。

  那个园子里,种着大片的曼珠沙华。八月份的时候,正是曼珠沙华盛开的好时节。火红火红的一片,有着一种凄美决然的惊艳。

  我看着那片迎风摇曳的花,开口问林溪,“你知道吗?曼珠沙华还有一个名字,叫作彼岸花。彼岸花,花开彼岸,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它……代表的是最绝望的爱。”

  林溪笑了,“傻丫头,一朵花而已,哪儿来的那么多歪理。它还有一个名字,叫作蒜头草,只是石蒜的一个品种而已,哪儿来的那么多名堂?!”

  我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又实在憋闷得紧,只好对他翻了个白眼,埋怨道,“你怎么一点情调也没有……”

  “说了多少遍了,女孩子家不要老是翻白眼……”林溪似是无奈地笑了笑,牵着我的手,引我向前走,“一一,你一定知道,有一种树,叫英雄树。在盛开的最旺盛、最绚烂的时候,整朵整朵地坠落,像是英雄在迎接死亡,从容不迫,毅然决然。”

  “嗯。”

  “可是每年春天到了的时候,它还是会朝气蓬勃地开花,满树通红,像是燃烧的火焰。”林溪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抬头看他,他正笑意盈盈地将我望着,“所以说,我们万事万物,都自有自己的一套法则。彼岸花凄美,英雄树壮烈,可它们本身并不绝望,它们活得很好。”

  我看着林溪那张明媚的脸,还有异常温柔与认真的神色,突然怔怔地开口道,“算了,你还是不要有情调了!太吓人了……”

  话还没说完,头顶便结结实实吃了林溪一记敲。

  傍晚时分,我们去了洱海。我早听说那洱海是情侣幽会的绝妙之所,据说那里的月亮格外的亮,在湖面上寂静闪耀,光华流转,甚是好看。我急于看那洱海月,早早央林溪吃了饭,在洱海边上翘首以待。百般想,千般念,万没料到那晚是阴天,月亮羞羞答答,怎么也不肯出来。

  也许是我那失落的思绪表现得实在过于明显,林溪安慰我说,“没关系,没有月亮,我们在这里走走也好。”

  我实在是想不出走走有什么好,走了一天,早已累了。

  似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林溪突然指了指一边的游船,笑道,“要不我们去坐船,洱海上还有一艘歌舞船,我们可以到湖中看歌舞。”

  我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厮一定是故意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晕船,晕得比晕车都厉害。

  “回去吧。”我兴致缺缺。

  林溪却没有回应,只是突然间蹲下身子去。

  “你干嘛?”我疑惑。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话间带着股视死如归的调调,“上来吧!我背你。”

  古人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想我得做个聪明人,兵不厌诈才好。

  于是便没有搭理他,神色淡然地径直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干嘛?!”冷不防吓了一跳,我下意识大叫出声。

  “背你啊!”他回答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么紧张干嘛?!怎么?你怕我把你吃了?还是怕我把你卖了?”

  我撇撇嘴,说,“那还真说不定。”

  “我在你心中,就这形象?”林溪语调幽怨,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考虑到在没有月亮的夜晚,视野总不是太好。我挺直了腰板,使劲地点了点头。

  却听林溪轻笑出声,“好了,傻丫头,脚不疼?”

  “也不是很疼……”

  “不用我背?”

  “不用。”

  “好吧,是我没事找事,瞎操心,”林溪长叹一口气,“想我上次背你的时候,你才上小学,我还是你的邻家哥哥。转眼,你这么大了,竟然嫌弃我背不动你。可怜我操碎了心,好心竟然被当成驴肝肺……”

  我正想反悔,就听他接口道,“算了,那我们回去吧!”

  我赶紧追上去,“别啊。”

  “你不是说回去?”

  “你不是说背我?”

  “你不是说不用?”

  “我!我不管,你背我!”

  “你不是脚不疼?”

  “有免费的车夫为什么不用?”

  “哦,车夫不干了。”

  “你!我不管,你背我!”

  ……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蹲了下来,把我背在背上,沿着洱海走了许久。

  林溪的背很坚实,很温暖。

  第二天早上,我们去了苍山。经夏不消的苍山雪,素来是苍山景观中的一绝。我们去的时候,远远望去,山腰上分明苍翠欲滴,山顶,却依然萦云载雪,甚是美丽。

  听人说,苍山有着十九峰和十八溪。听说这是自然界最独特的恋爱方式——总有一个失恋者。

  对于那十九峰,我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是那十八溪,听说,水尽清冽,潭极秀美,其中最具盛名的十八溪之首——清碧溪,素来有“碧溪归来不看水”之称。

  我扯扯林溪的袖子,笑道,“走,我们去瞧瞧,究竟是这清碧溪美,还是林溪美?”

  林溪难得地没有回嘴,只是笑了笑,非常乖顺地说道,“行,那我们就看看去。”

  我对他这样乖顺可人的样子甚是满意,满心欢喜地与他一起跋山涉水,看了那深青色的下潭水,又去看了那鸦青色的中潭水。看过那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的下潭水,又看过那飞流直下、飞花点翠的中潭水,林溪终于问我,“怎么样?我俩谁更美?”

  我看着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没忍心打击他,很是委婉地说了句,“高山之水不染尘俗,你嘛,身居闹市,难免风尘味重了些……”

  林溪闻言十分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笑里藏刀地问我,“你说,什么味?”

  我想了想,很识相地改口道,“男人味。”

  他似是十分满意,很是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只是那感觉,像极了在给宠物顺毛。

  我突然问他,“林溪,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林叔叔会给你取名叫‘林溪’?”

  他的眸光说不出的温柔宠溺,薄唇微启,声音轻似湖中漂浮的羽毛,只是说出的话却极为俗气,“好像是说我五行缺水……”

  “真俗,还五行缺水,我们家就不看这个!”我故意做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须臾又扬了扬眉,得意笑道,“我这名字,可是有典故的!”

  “哦?”林溪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抬手捏了捏我的鼻尖,笑道,“什么典故啊?”

  “你可知道,清代有个词人,叫作纳兰性德的?”虽是问句,我却不等他回应,便自顾自地讲了下去,“他有一首《长相思》,开头就是‘山一程,水一程’。我的名字,就是取自这里。”

  “山一程,水一程?”林溪重复道。

  我得意地将头高高扬起,“对!山一程,水一程。程一一。”

  “真是一个好名字……”林溪把我揽在怀里,笑道,“既然这样,以后,我们孩子的名字,就交给你了……”

  “好啊好啊,”我满口应道,却突然间反应过来,不觉羞红了脸,“哪里来的孩子……”

  “一一,”林溪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等回去之后,我们就结婚吧!”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没有说话。

  “一一?”他作势要把我推开,我像一个磁铁一样紧紧抱着他,一动不动。

  “我还没有答应你……”

  “那你现在正好可以考虑考虑。”

  “你这样的求婚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等回去之后,我再补一个给你。”

  “我……”我顿了顿,“我爸说,要再留我几年。”

  “嫁给我也是一样的啊,我们可以先不搬出去,楼上楼下都是我们的家,程叔一定同意。”

  “我……我还小……”

  “你嫌弃我比你老?”

  “我们才刚在一起。”

  “二十多年了,还叫‘刚在一起’?”

  “……”

  “结婚之后你就不用去蹭饭了,我天天做好吃的给你。”

  “……”

  “我学会了那家店里的红烧狮子头。”

  “……”

  “一一,一一你松松手,你就是不同意,也没必要谋杀亲夫啊!”

  我闻言手头一松,就被他拉开了距离,他凝神看我许久,笑出声来,“一一,你在害羞?”

  “才没有呢!”我嘴硬着,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热得要命。

  “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脸红什么?”

  “都说了我没有……”我抬起头来,正想反驳,却被他攫住了双唇。

  林溪的薄唇温软,带着清新的薄荷香。

  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好一场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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