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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命运之轮


钟褚烟畏罪自杀的消息传到鹤龄宫,墨夷旻禛吩咐封锁消息。

        那个“疏于看守”的狱卒很快便从人间消失了,他直到死,也一口咬定钟褚烟是畏罪自杀,但明眼人只要看过尸体,就会轻易看出那是谋杀。

        最后,他们在他的遗物中搜到了一支做工精细的流珠发簪,不敢隐瞒,呈给了墨夷旻禛。

        “这……这不是……”述季瞧着有几分眼熟。

        上次君上陪褚灵娘娘回钟府探望钟丞相时,头上戴着的正是这把金钗。

        旻禛眼底透出一丝精明,果然没让他白等,“她还是动手了。”

        “只是,这么贵重钗子,算得上是娘娘的信物了,她这样做,十分冒险。”这要落在别人手里,她就成众矢之的了。

        旻禛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她大概也没什么别的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回府省亲那日,她穿的华服,也是思俭送的,这倒是好久以后,才听绸伶说的。

        “君上打算如何处置?”这次可是证据确凿,她是百口莫辩,在后宫之中动用私刑,擅自杀害王妃,君上要如何惩罚她都不为过,述季有些担心。

        摩挲了几下发簪,突然,旻禛满意地笑了笑,道:“宣她来。”

        ——

        相伴十几载,若鹿从未见过如此快乐的钟褚灵,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

        比如眼下,鹤龄宫的述大人已在宫外等候多时,她却还在慢条斯理地描眉,这要是从前,是万万不可能的,芮儿第三次在门外催促时,她依然没有回应。

        拿着一袭天水碧色长裙的手已略微有些沉不住气了,若鹿上前轻声道:“娘娘,快些吧,别惹君上气恼。”

        闻言,褚灵这才将青黛放下,拢了拢发髻,起身更衣。

        白幼虚果然手段高超,擦过舒痕膏,伤口愈合得很快,褚灵不禁对他说的“肤凝玉脂,冰肌袭人”之效果,有了几分期待。

        这是进宫快一年来,墨夷旻禛首次宣她去鹤龄宫,若鹿她们不解其中缘故,加之君上一向对主子冷淡中总透着些许恶意,都提心吊胆的,一直劝诫褚灵要小心应对,尤其是别言语冒犯了君上。

        若鹿跟芮儿起先催促个不停,这会儿收拾好了,又没完没了地给她整理衣襟发饰,“娘娘,我总放不下心,不知君上会不会难为你,不会是出事吧?”

        褚灵拉了拉她的手,道:“为了小七,我必须要去。”

        出了宫门,述季见了她,倒吃了一惊。

        印象中,她从不刻意涂脂抹粉的,即使回钟府,也是极其寻常的装扮,平日穿戴也都极为素净,衣裙非白即灰,加上脸色或者皮肤里的白,像一直罩在雪中一般。

        如今这般装扮一番,倒似画中仙跃然而出,道不尽的灵动出尘。

        忍不住避重就轻,道:“娘娘这衣裙的颜色倒极少见。”想起回钟府那次,她穿得是一身绯红襦裙,又道:“微臣还以为娘娘中意红色。”

        他们打过几次照面,褚灵虽在他面前从来少言寡语,但说起话来,却落落大方,既亲疏尊卑有别,又态度温和,让他很是受用。

        褚灵笑了笑,道:“那并不是我的衣裙。”

        对了,是云思俭送的,她这身已是非常出众,但相比于那件华服,还是有一定的差距。难怪,后来思俭要送她,她却不肯再收受,衣服华贵是其一,这其二便是那衣裙,并不合她的意。

        ——

        述季引她进了殿,料定墨夷旻禛见了今天的她,必定会有所改观,谁知进殿禀报,他只抬眼略看了眼,就让她候在一旁,埋头继续看着奏折。

        如此美色立于前,丝毫不为所动,述季自叹不如,合门而出。

        站着等了不知多久,她的伤都隐隐作痛了,头上开始冒了虚汗,才听得他说:“灵妃好大的架子。”

        挪了挪脚,对上他戏谑的目光,笑道:“君上说笑了,臣妾哪有什么架子,不过由人呼来喝去,要是宣了不来,才算得上架子大。”

        话脱口而出,把若鹿和芮儿的话尽数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墨夷旻禛冷笑道:“以你的卑位,目下只能听人呼来喝去。”

        褚灵生气,一时半刻想不出应对之话,憋气别过眼,不再说话。

        方才一眼,确实有些不一样,看见她眼神中似乎有些志得意满,他就忍不住要浇盆冷水,他只一句话便将她打回原形,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方道:“穿成这样,意欲何为?”

        “臣妾有一事相求。”此刻冷静下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说来听听。”

        还以为他会先羞辱她一番,说些极不中听的,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不想他这么好说话,便一口气将小七的事说了,忍着伤痛,跪拜在地,“请君上开恩,救她一命!”

        “可以,作为交换条件,你要以王妃的身份,跟寡人共赴离伏。”

        她错愕,杏眼圆睁,忙道:“离伏,为何是我?”

        “武安侯力荐的你,你该感谢他老人家。”

        主意是述季出的,他一直不采纳,她太过软弱,战场上若对敌人存有仁慈之念,必会感情用事,徒留祸患。钟褚烟的事,倒是个试探,他略推波助澜了一下,她果真痛下杀手。

        于是,便把想法跟武安侯一说,他极力赞成,还说后宫之中除了她,没人能完成这个任务,墨夷旻禛这才最终选定了她。

        对于他而言,最优人选是云思俭,她跟随自己多年,历经过各种困苦艰难,警惕心高,跟他及身边的人都熟识,很有默契,只是这次毕竟是到别国领土作战,环境复杂,很需要很强的应变能力。另外,就是舍不得云思俭受伤。

        相比之下,显然钟褚灵的好处更多,其一,出身高贵,知书识礼,除了在自己面前,其余时候的表现都过得去;其二,她的两位哥哥正在前线作战,若居心不良,可以她为人质,控制其兄;其三,她的武功虽远不及他,但必要时防身逃脱应该不成问题,他不必为了救她而受人牵制;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万一她死在离伏,自己并不爱她,不会觉得可怜惋惜,还可以以此为名出兵伐战。

        搬出武安侯,看来这事已经没有回还的余地了。眼下看来战急,他才非要到前线坐镇不可,此去万险,自己独身一人,只怕艰难异常。何况墨夷旻禛对自己又没半分感情,若遇事不顺,他一定会眼都不眨一下地牺牲她。

        仿佛天已塌了一半,那种手刃仇人的快感已荡然无存,只剩漫漫无边的恐惧裹挟着她。

        发了半晌的呆,不死心道:“可是,臣妾旧伤未愈,只怕力不从心。”

        “你不必压力过大,只当出个远门,不过目的地有些危险,寡人会派人护你周全的。”

        看来答应救小七,是他顺水推舟送的人情,还是斗不过他,垂肩认命道:“君上要臣妾怎么做?”

        目前为止,他看到她的第一个优点,就是识时务。

        “一,当好王妃;二,无条件服从寡人的命令。仅此两条。做好这两条,保你安全返国。”

        “是。”

        这一条好说,但这第二条实属霸王条款,但转念一想,他对自己并无兴趣,许是自己曲解了他的意思,没再多想,便欣然允诺。

        两位哥哥也在战区,若知道她去了,必定也会设法保护她的,这般想着,心里安慰了许多。

        “你回宫好生准备,三日后出发。”

        “那小七……”

        “明日定把人还你。”

        这下放了心,“谢君上!”行礼准备退下。

        “并非建立在实力之上对抗,只能是百害而无一利。”墨夷旻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回头,这话显然是说给她听的。

        “领君上教诲!”

        抬脚出了殿门,疑惑,这人还有好为人师的毛病?

        ——

        回到宫里,很是后悔,早知道,她应该让他把玉玺也一同还给她才是。

        不过,他得到玉玺也快一年了,对丞相府似乎并没什么苛责,若此刻兀自提起,只怕倒提醒了他,既然引火线未点着,自己何必去做那递火石的人呢?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他周旋,不如姑且趁此机遇取信于他,再计玉玺之事。

        墨夷旻禛让她回宫准备,她委实不知该准备什么?

        眼下,只等小七回来,再把她们仨安顿一下。思来想去,只有云思俭那里是个安全的去处,便去找云思俭一说,一时间,她脸上表情可谓千变万化,显然,她还不知道墨夷旻禛要去离伏的事,更不知道他居然让钟褚灵一道去。

        干笑几声,道:“君上也不顾忌你身上的伤,离伏虽是近邻,但此去千里迢迢,少不得要受许多罪。”

        她的心思已经全写在脸上了,褚灵怎会看不出,当初瑶弋封了妃位,她就每日唉声叹气,煞为不快,这次大约觉得又让自己捡了“便宜”。

        褚灵瘪瘪嘴,佯装委屈道:“姐姐有所不知,我被委以此番重任,皆是因为姐姐。”

        果然,云思俭一脸茫然道:“妹妹何出此言?”

        按云思俭的性子,总不敢直接问墨夷旻禛的,褚灵便说谎道:“君上原本是打算让姐姐去的,可是舍不得姐姐吃那劳顿之苦,便听了武安侯的话,这才退而求其次,命我代替姐姐陪君上一道去。”

        云思俭听了,笑着安慰,褚灵乘胜追击道:“姐姐这笔账我可记着,我不在宫中的这段日子,姐姐可得帮我好好照看若鹿她们。”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云思俭理所应当答应了,还不忘做做面子,道:“君上也是,后宫这么多夫人,何必偏叫你这个有伤之人去蹚这趟浑水。”

        “还不是因为,姐姐时常在君上面前替我说好话。”

        “倒是我把你害了,对不住,对不住。”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打消了云思俭的顾虑,她便可以安心上路了,一切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人,她得设法帮她解围才好。

        第二日黄昏时分,小七果然被送回,只是她不知受到什么惊吓,情绪很不稳定,人也很虚弱,面黄肌瘦的,手腕脚腕上还有伤。

        褚灵问侍卫在哪里找到她的,只说在云卧园的古树下,看来这幕后黑手只有等她好一点儿再细问了,现在着手查是来不及了,便交代若鹿,好好照顾小七,等她好些,就一起搬到云思俭宫中去,至于掳走小七的人,一定等她回来再细查。

        第二天黄昏时分,玉牒所抬了许多东西到青梧宫,什么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应有尽有。

        “明日便要出发,宫里无人居住,放置这么多的好东西,若丢了岂不可惜?”便要退回。

        “娘娘,这些都是君上御赐的,怎好退回?莫为难老奴。”领头的宫人为难道。

        “这些都是赏你的,明日将作为一国王妃去他国,面子排场都要给足,不能丢了越竞的脸面。”墨夷旻禛抬脚进来,挥了挥手,宫人们将箱子和托盘一一摆定,躬身退下。

        述季紧随其后,身边还跟着个跟若鹿年纪相仿,不苟言笑的女子。

        “娘娘,这是君上派来伺候您的婢女,唤作飞霜。”述季指着身边的女子道。

        褚灵暗想,果然人如其名。

        女子上前,躬身施礼,道:“娘娘。”

        褚灵点点头,拉她起来。

        旻禛让她看看还缺什么,现在去备还来得及。她并没细看,只要了十箱青黛和十箱剪翎香,此两物都是越竞声名远播的特产。

        虽不知用意,但旻禛还是吩咐备下了。

        沁湉的事她也斗胆提了一嘴,旻禛果然不给面子一口回绝,“她的事不劳你操心。”

        除了刚赐下的东西,她自己只收拾了一个小锦盒,里面只有舒痕膏、玉清还魂丹和几件中意的珠钗。

        一切就绪,只等明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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