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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还是不怕


地牢她进过很次,却没有哪些像这般痛不欲生,在钟府有父亲暗中护着,他们不敢真的伤她,在这里,没人护着,自然是要吃苦头的。

        这些她心里早有准备,可真动起刑来,她还是没顶住。

        眼睛像被头上流下的鲜血黏住,怎么都睁不开,身上挨了几鞭子,疼得说不出话。

        渐渐的,伢子们的声音也都听不见了。

        “去,拿桶水来!”

        一阵寒意侵袭,她从窒息中被惊醒,费力睁开眼睛,还在牢房中。那冰冷的水,从头顶向浇下,全身的伤口都被它造访了一遍,生生体会了一把千刀万剐的滋味。

        她像死了一般,毫无反应,伢子吓了一跳,上前踢了她一脚,疑惑道:“糟了,不会死了吧?”

        另一个伢子一听,立刻上前冲他头顶狠狠拍了一巴掌,道:“蠢材!那位娘娘让你弄死她,你当真弄死她啊!她要是死了,你的死期也不远了!”

        “那,那怎么办?”伢子一慌,手伸到她鼻子底下,虽已气若游丝,但也还尚在人间,放了心,才道:“我没下狠手,谁知道她这么不禁打。”

        那个伢子从腰间解下一个半大不小的葫芦,喝了口酒,砸了咂嘴,道:“这后宫的夫人,那个不是细皮嫩肉的,禁得住你这般打?她能挨下这几鞭子,已算她命大了!”又喝一口酒,道:“她招了没有?”

        伢子垂头丧气地摇摇头,忽然看见他的酒壶,又涎着脸讨酒喝,那人顺手把葫芦递给他,他喝了几口,才道:“她这嘴可是够硬的,硬说火不是她放的,我那羊皮鞭是开得玩笑的么,沾了水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没打几下,她就半死不活的了。”

        “你刚来的,不懂其中世故,收了钱也不好敷衍了事,这打是不能免的,但要掌握好火候,她要是哪天出去了,有你受的!”

        “哼!那我便挣了这一笔钱,拖个法儿出宫不做了,她上哪儿找我?”

        “你当这些娘娘的钱是好挣的,既收了钱,命也就交到她们手上了,有她们盯着,你这一辈子就别想清静,除非你死,否则余生都只能待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咱们这个行当,又不是什么市井买卖,去留生死,全看上面的意思,你啊,还是别妄想了,自求多福吧!”

        伢子一想,觉得说的有理,又慌起来,怪不得那几个都不愿动手,钱都对半分了,只有他豁出性命,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另一方面,确实也怕钟褚灵东山再起,便不敢再动手,反而伺候得十分殷勤。

        见她醒了,他一个劲的赔礼道歉,又不厌其烦地把前因后果说了,褚灵有气无力地说不怪他,他才彻底放了心,依然好饭好菜的伺候,不但如此,还买药给她敷。

        不过敷了几天,伤口丝毫没有好转,伢子也束手无策了,道:“这是上等的金疮药,怎么对娘娘这伤不起作用?”

        褚灵得他周到伺候,养了几天,依然浑身疼痛,指无余力,但脑子好歹是清楚了。

        以前她也受过外伤,但从没这种情况发生,她觉得可能跟墨夷旻禛那一掌有关。

        挨那一掌的当天,左肩就长出了可怕的闪电纹,她吓得半死,把施隰送的药丸吃了一颗,第二天便消退了许多,但过去月余,始终有指甲盖大小的残留,她手中的药丸并不多,所以不舍得再吃第二颗,那印记也留到了现在。

        “我再去找别的药来。”伢子说着径自跑了出去,但只片刻又跑回来,焦急道:“娘娘,那位娘娘来了。”

        她知道,是那位花钱让他们杀她的人来了,估计是几天过去,迟迟等不来她的死讯,有些坐不住了。

        伢子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出现在自己面前,伢子识相地离开,还“好心”地关上门。

        钟褚烟何曾见过如此狼狈的钟褚灵,不禁放声大笑,“这里的伙食,姐姐可还吃得惯?”

        褚灵费力吸了口气,道:“你来尝尝就知道了。”

        “呵,我可没这个福分了,你好好享受。”

        “游湖那日,我跟你说过,你我不再是姐妹,肖梦莹死那日,我让你安分守己,别再害人,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是一点儿也没记住。”

        一年前,先王突然下旨,将钟褚灵指给墨夷宥禛,钟褚烟指给墨夷旻禛,钟家两位公子对墨夷宥禛的为人言辞颇多,从此不愿意与他往来,一心想让王上收回成命。

        宥禛气不过,去找哥哥旻禛大倒苦水,恰逢裴霖也在场,裴霖好心想消除双方成见,便约双方在王上祭祀大典那天,同去凤凰河游船赏景。

        那日是个盛大的节日,游人如织,热闹非凡,钟褚烟早就决定这天动手杀了褚灵,在钟府有父亲庇佑,总是小打小闹,始终无法除掉这个眼中钉。

        她便趁着游街逛巷之际,收买了两个凶徒,准备除之而后快。

        她设计把钟褚灵引到凶徒藏匿的暗巷,自己则躲在别处,预备帮褚灵收尸。

        可等了半晌,却见她满身是血,失魂落魄地跑了出来,慌慌张张地走了。

        褚烟到那暗巷一看,两个凶徒皆已死了,手中还牢牢抓着一把金钗珠花,那是钟褚灵早上戴出来的珠花,再一瞧,他们脖颈上的伤,还在往外渗着血,其中一人的伤口还插着根折断的木枝,细看之下还有几分眼熟。

        那不是钟褚灵常戴在头上的木钗,又是什么?

        她倒从不知道她如此狡猾,显然,这两人都死于自己的贪欲之下,她用贵重的首饰讨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再趁其不备,用木钗杀了他们。

        但单凭这支木钗很难做到一招毙命,除非那木钗上有剧毒。

        果然,不消一会儿,那两人便周身青紫了,她吃惊,这样的毒除了施隰,绝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制得出来。

        现在想起来,那句话大约是在她跳湖前,这样跟自己说过,什么姐妹情谊到此为止,笑话,她们何曾有过什么姐妹情谊!

        钟褚烟讥笑道:“没有做到你所期望的,抱歉,但很不幸,我自打出生就讨厌你,忍不住要跟你作对,忍不住想要你死!”

        褚灵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气喘,稍微平缓了一下,又道:“你尽管放马过来,我还是不怕,这么多年来,我不是依然活得好好的么?”

        怀疑她是神志不清,钟褚烟难得没跟她斗嘴,突然心平气和道:“是,你是赢了,至少能比我早去投胎。”说完,又忍不住捂着嘴笑。

        “你过于高估了对后宫的驾驭能力,你过去的所作所为,都是孤军作战,一旦陷入危机,便九死一生。不修私德,气焰过盛,四处树敌,人人得而诛之,即使我不动手,你也活不长久。”

        “我最烦的,就是你满嘴的大道理!你告诉我,谁不是像我这般?后宫之中,本就是你死我活的觊觎!”

        “你说得没错,我并没有责怪你,只是提醒你,你的资质平庸,夹起尾巴做人最为适合你。”

        “哼!别以为你什么都懂,你不过是观天听鸡,想当然耳!事到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你还要嘴硬么?”

        褚灵不回答,就这样看着她,她从怀里拿出一把寒光逼人的匕首,阴冷道:“今日,我便你一程!”

        未等她下手,屋外吵吵闹闹,像有什么人闯进,她耳边一动,就听见伢子们一口一个三公主的叫着,心虽不甘,但也不得不溜出门先隐藏起来。

        “三公主!不可硬闯啊!”

        “滚开!整个王宫就没我墨夷沁湉去不了的地方!快带路,不然要你狗命!”

        伢子收了钱,眼尖看到钟褚烟躲在一边,有意护了她一把,侧身挡住烛光,把公主让进屋子。

        沁湉打眼一瞧并未发现人,以为伢子骗她,劈头盖脸就把伢子好一顿骂。

        褚灵听在耳里,奄奄一息地唤她,“沁湉,我在这儿。”

        寻声望去,只见褚灵遍体鳞伤,身上破衣烂衫,浑身血痕,像一缕孤魂一般歪在角落,她忙往角落去,“灵姐姐,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若鹿挤过人群,见了褚灵,登时哭得死去活来,“小姐!”她想抱她,又怕碰到她的伤口,只能干看着,声嘶力竭的哭。

        “别哭了,我没事。”

        “来人!扶王妃回宫!”沁湉吩咐道。

        伢子们一听,都齐刷刷跪下,道:“公主殿下,这地牢抓人放人都要君上首肯,除非公主有君上口谕,否则小的们,万死也不敢放人!”

        “这有何难,你们守在这里,好生照顾,待我去找王兄!”

        ————

        沁湉带着怒气,她陪武安侯夫人去法兴寺上香,走前她是怎么交代王兄的?指名道姓让他照看好褚灵姐姐,可转眼,他就把人下了大狱,还被打去半条命,她今天就过来跟他理论理论!

        鹤龄宫中,不管是侍卫还是内侍婢女,见了沁湉,没有不怕的,重重宫门,她势如破竹的闯到正殿前,抬脚就进。

        “公主!公主!君上正在议事,不可打扰。”

        殿门口,区区两个人斗胆上前阻拦,可哪里能拦得住她。

        “四哥!为何要把灵姐姐关起来?”她三步两步走上前来,像声讨一般,站在御案前叉着腰道。

        大臣们见她气势汹汹地进来,便知趣地集体告退。

        墨夷旻禛料到她会来,却并不似从前那般娇惯她,“大臣面前,大吼大叫成何体统!”

        沁湉一愣,底气短了一截,声音小了许多,但并未忘记自己因何而来,道:“灵姐姐犯了什么罪?”

        没等他开口,无影便道:“灵妃娘娘擅自在宫中烧纸钱。”

        “这也并不是什么大错,为何要将她打成那样?”一想起褚灵已是去了半条命,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又不自觉的放大,好像声音越大占的理越多。

        墨夷旻禛道:“寡人可没让人打她。”

        “没让人打,那她怎么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好的,刚才我在狱中看见,还只当她已经死了,幸而上天保佑,还有一口气在!”沁湉进一步指控道。

        看她那气得通红的小脸,不像是在危言耸听,旻禛才道“无影,去看看。”

        这个去看看,便是默许她出狱了,无影不敢耽搁,便先公主一步,飞檐走壁往地牢去。

        过了许久,无影才回来,把情况仔仔细细禀了一遍。

        “这么恨她的,想必也只有钟褚烟了。”旻禛把玩着手里的坠子,幽幽道。

        “灵妃娘娘伤得很重,医官说得静养两三个月。”无影想起那伤,着实佩服她,挨打到上药,愣是没哼过一声,衣服跟伤口长在了一起,撕减的时候,又留了好多血,婢女在一旁都直哭,她却一声不吭地看着。

        旻禛又想起她脖颈处的疤,道:“让人去白府取些上好的膏药来,别让她留下疤来。”抬头,看见无影意味不明的眼神,又道:“免得碍眼。”

        无影点头称是,继续道:“我询问过伢子和宫人,稍微调查了一下。原来,肖夫人是被烟妃娘娘害死的,灵妃娘娘知道了,曾去云岫宫训斥过烟妃娘娘,所以她才总是找她麻烦。灵妃娘娘可怜肖夫人,便去给她烧头七,又被烟妃娘娘窥见机会,闹了这么一出。地牢里,也是她买通伢子下的毒手。”

        “钟家的人,都是一丘之貉。”

        一听这话,无影倒猜不透了,他分明是在替灵妃说话,他家君上是一句好话没听进去,这感叹听着横竖不是什么好话,自己看来是又白忙活了。

        “君上,灵妃娘娘到底哪里不好了?”他不明白,娘娘多好的人啊,长得又美,心又善,怎么君上就是不喜欢她呢?就算钟丞相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娘娘是无辜的,而且对那恶贯满盈的钟褚烟,他都能逢场作戏敷衍两句,怎么到了灵娘娘这里,就这么不可饶恕了呢?

        墨夷旻禛手上一滞,才道:“哪儿都不好。”

        无影垂肩叹气,帝王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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