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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言为定


延晚被他抱着,双手慢慢地绕到他身后。她也紧紧地抱住了萧原。两个人在门口,上头是温柔的月色,静谧地笼罩着他们。

        外头的风钻进来,钻到萧原的领子里。

        延晚从他怀里抽身出来,看着他。青年那双明媚的眼睛此刻正带着笑意望着她,彷佛藏满了闪耀的星辰。那些无数个午后和深夜朝思暮想的脸如今浮现在近前,她伸手去摸,是萧原,在她眼前。她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他的温度。

        “天冷了,我把门关上。”延晚绕到他身后关了门,“进来吧。”

        萧原被她拉着进了屋,“你穿太少了,”他摸了摸她单薄的外衫,“快到床上去,我坐在旁边陪着你。”

        延晚很听他的话,乖乖地钻到被子里。萧原笑着坐在她身旁,将被子拉上去,延晚拨开他的手,撑起来说,“我不想躺着,我想坐着跟你说说话。”

        “好,”萧原摸着她的头发,“那我把衣服给你披上,你不要着凉了,”说着,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褪下,盖在她身上,将延晚上半身严严实实地围起来,“这样就暖和了。”

        延晚的手从衣服下头伸出来,抓住他的手。她蜷缩起膝盖,将他的手拉到膝盖上面,“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没什么要紧的事,”萧原笑着,“府上大多事务还是家父和大哥在打理着,我时不时给出些主意,除此之外,就剩下笔墨书画打发日子了。近日江家又安静得突然,我左思右想,心里有些慌,想着赶紧过来看看你,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延晚抓着他的手,“我过得很舒服的,现在什么活儿都不用做,还有丫鬟照顾着,你放心。”

        “真的,”萧原问,“他不让你忙前忙后了?”

        延晚摇摇头,“萧原,其实我一直都不曾告诉你,我是偶然,到了江府,成了他们口中所谓的丫鬟,我,”

        萧原专注地望着她,“延晚,你说的,是真的?”

        “是,”她点着头,“但我没有同你说过,因为,因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我,”

        萧原抱住了她,“延晚,没事的,其实,”他慢慢说道,“你的曾经,我也略知一二,所以,你不要害怕,你想说的,我都愿意听,你不愿意说的,我也不会勉强的。”

        他把延晚紧紧地抱着,“你什么都不要怕,跟我说,我能尽我所能地帮你,好不好?”

        延晚在他怀里死死地点头。

        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了,有了萧原这些话,心里变得异常踏实。萧原从来没有逼过她,每次都很尊重她的选择,包括随了她的心意,让她继续在江府待着,等到完全接受自己,再去谈婚论嫁。

        延晚心里也很清楚,不论是萧原,还是她自己,都还需要时日。

        萧原需要的是,是更加坚定自己的心,去磨合包容,还有和家父家母的坦白。而她需要的,是尽快找到办法,解开自己身上的毒,重新变回那个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延晚。然后毫无顾虑地离开江府,和萧原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他们都还需要时间,去促成最后的心愿。

        延晚彻底对江淮景恭恭敬敬了。不论他对自己是好是坏,是若有若无的关心,还是蓄意而为的刁难,延晚都礼貌地应对,并且视而不见江淮景那些有些落寞失望的眼神。

        江淮景能感觉到,他不死心。他一次次地主动,然后在那些若有若无的游离气息间被婉拒。

        外面下起了暴雨。

        也是早春的兆头。府上池塘里的水面被滂沱大雨冲击着,春雷滚滚。

        延晚披了外衫,将门敞开。风钻了进来,将案上压着的宣纸吹的呼啦作响。她迎着风,慢慢张开双臂,让风肆意地绕过自己的衣袖。

        她感受到了早春寒冷中迸发出来的,那些富有生机的事物。带着残缺的身体,她感觉心在变得越发自由。慢慢万物复苏,周遭的一切变得温暖起来后,她也一定会变得更好。

        小侍女端着托盘进来,“小姐,怎么不把门关上,多冷啊?”说着,放下手中的东西,哆嗦着关门,“一路上走过来都要冻死了。”

        延晚笑着转身,来到桌前,“正好,今日外头风紧,你就乖乖待着,看我作画可好?”

        小侍女听了,高高兴兴地来到她身侧,抱膝坐下。

        延晚抬腕,不慌不忙地磨墨,轻轻打湿笔端。随后,便在洁白的纸面上,行云流水。她近日来都在进行山水画的创作,晚上会临摹些花鸟工笔的写意。偶尔看过她作画的人,都会像江淮景初见时那样惊叹,觉得她老道,而又富有天赋。

        而他们不曾知晓的是,延晚未曾来到楚国访亲之前,就已经是闻名城间街坊的才女了。家世显赫,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

        后来宋国朝政紊乱,大将军兵变。她的叔父和兄长都卷入了这场纷争之中,那时天真烂漫的她第一次知道了人性,战争的险恶残酷。家族里不断的内乱争斗,也让她逐渐看清楚了,那些近亲丑陋的嘴脸。

        她便逐渐学会了封闭自己,学会了珍惜自己身边最珍贵的人,把仅有的好,给自己的父母和兄长。

        她才女的名头越来越大,城中许多公子都慕名登门提亲。可是历经世事的她都知道,有多少人是因为她家世的显赫,父兄的权贵而图谋不轨。但是偏偏他们家在朝堂之上地位特殊,因此比他们权高位重的名门也下了通缉书。母亲知道这都是□□裸的阴谋,所以她找了个契机,让延晚逃了。

        延晚打着寻访邻国邵国公的幌子躲了出去,漫无目的地逃跑了。她带着盘缠进了楚国,打着探亲的名义去了府邸,本是想隐姓埋名一段日子,等政局太平了再过去。

        谁知落到了如今的处境,寄人篱下,还要提心吊胆地想着对策。

        不过,所幸是大难不死,她躲过了许多险境。还遇到了一个,看来可以依托终身的人。她更要下好后头的每一步棋,让自己获得真正的自由,重新回到宋国。

        或是和萧原能够在一起,那样的话,即使到了天涯海角也无所畏惧了。

        延晚专心致志地作画,那些描摹精美的画完成后便被小丫鬟收整起来,存放在木匣之中。她从不曾给府上旁人看过,怕再引起口舌,让自己陷入不利之地。她还怕那些人对自己再起疑心,议论纷纷,打扰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清净。

        她近日有些不舒服,不断咳嗽着,还坚持着想再画一副完整的花鸟图出来。因为这副画是要赠予萧原的,栩栩如生的一对鸳鸯跃然纸上,在池塘间追逐嬉戏。

        她强撑着身子,俯身细细描摹着,却浑然不知身后有人,悄悄地踏了进来。江淮景悄无声息地关上门,带了轻微的气息进来,弥漫进空荡的屋中。

        他看向桌前的女子,毫无察觉,正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创作之中。

        江淮景的心跳快了起来,向来从不怕顾虑什么的人,如今变得缩手缩脚。他麻木地望着延晚的背影,却害怕了。

        害怕她又惊慌失措地回应自己,又畏畏缩缩地客气地同自己讲话。

        他回头,看到茶几上,应该是侍女方才刚烧好的水,还冒着热气。他想起从前的日子,延晚端着茶盘,一言不发地僵持在身后。他走过去,拿起壶泡茶,发呆地等着茶叶慢慢地跟水融合在一起。

        “公子。”身后清冷的声音响起,他措不及防地回头。

        这次算是轮到江淮景将慌失措了,延晚沉静的目光慢慢地扫在他身上。他别过脸,小声地解释道,“我看你画的专注,就不好意思打扰你。”

        延晚没有作声,继续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江淮景犹豫了一下,转身过去,提起茶壶想要倒茶出来。延晚愣了一下,赶忙去抢,“公子,这不合礼数,”两人一争,滚烫的茶水翻在延晚手上,她“啊”得一声缩了回去。

        江淮景连忙放下茶壶,拽过她的手,“怎么样,我看看严不严重?”

        延晚慌乱地将手抽回来,摇着头,“没什么大碍。”

        “怎么没有,”江淮景急了,“这么烫的水,你别闹,给我看看。”

        延晚死死压着手收在身后,全是抗拒,“公子我没事。”

        她挣脱开,向后退了两步,看着江淮景。江淮景感受到了那些扑面迎来的,他害怕的那些气息后,僵住了。他慢慢失落地收回了袖子,有些尴尬地说,“那我待会儿去请大夫给你看好不好?”

        到了这一步,他们二人才心照不宣地发现,那条横在中间的裂缝,已经像鸿沟一样,变成非常遥远的距离了。

        而江淮景,在心里,还奢望着那些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你躲什么,”他看向眼前人,“延晚,你在躲什么?”

        “我说过,”他拉过延晚的衣袖,“我有愧于你,所以剩下的,对你的,都是想还你的。可是我不知道,你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

        他说话的时候,死死抓紧了延晚的袖子,像是一从手中抽离,就会随风飘散那样。

        “我已经在努力改了,”他声音有些哽咽,“在想着不惊扰你,对你好一点,我,”

        延晚这时将袖子从他手中干脆地抽出来,“多谢公子,心意延晚领了,如今若是没什么事,就不劳烦公子费心了。”

        江淮景还要再说些什么,还不等他开口,延晚打断他,“公子,若你还对我有愧意,”她轻叹了一口气,“眼看又要到月底了,公子若是心怀愧疚,便遣人将解药尽快送来吧。”

        这句话出口后,两人间便只剩下了沉默。江淮景嘴边的话艰难地卡断了,他眼睛有些发红,沉默地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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