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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西南水 军中皇


乔羽飒从安王府中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阴沉。
柳襄冉倒是没受多大的委屈,在狱中也不曾受刑,只是形容有些萎靡,见乔羽飒这般神情便有些惭愧,轻声道:“乔姐姐,襄冉给你惹麻烦了。”
乔羽飒见她这般神情,知自己脸色定然是不好看的,于是忙开口安慰道:“不妨,不关你的事。”
倒是乔三怒气冲冲:“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在外面乱跑什么?!还巴巴地被人拿了去,若不是飒飒去得及时,只怕你的小命早就不成了!”
柳襄冉见乔羽飒别过脸去看车窗外的行人,脸色依旧阴沉,只觉得更是愧疚,也不搭理乔三,只拉着乔羽飒的手道:“乔姐姐,我离开绣鸢城便是了,定不会再给你们惹麻烦了。”
乔羽飒回过头来看她,皱眉道:“你一个小姑娘家,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待回去以后你就好好地待在家中,莫要再任性了。”
柳襄冉还想说什么,乔三在一旁皱眉开口了:“让你待着你便待着,哪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柳襄冉不说话了。
乔羽飒又将脸转了过去。
两人带着柳襄冉出门之前,安王在他们身后阴森森地说了一句:“只怕你那夫君,不一定能从战场上回来了。”
白泽修为高深,一般凡人哪里能奈何得了他?且又有蒲牢在旁协助,安王那句话,便明说了,这场战事,只怕是不简单。
白泽在接到乔宇澈来信之时并不曾将信笺递于她,只怕这中间,还有些她不知道的门道。
西南……乔羽飒目光一缩。
她不是没有遣乔家暗卫去探过消息,只是暗卫似乎是得了消息,只给了她战事消息,其余的,却什么都不告诉她。
她得到的消息,只有家人想让她知道的。
乔三还在一旁喋喋不休,乔羽飒忽然回头:“哥哥,我要去西南。”
乔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要去西南,”乔羽飒深吸了一口气,“若只是西南各部族联合造反,这场战事也不会这般迟迟不停,这军中大有能人在,怎么尉迟烨还巴巴地来将白泽请走?”
此节一想通,许多之前想不明白的倒是拨云见日了。
只怕是不止西南部落联合这么简单,若不是其中有异兽相助,只怕尉迟烨也不会这般俯下姿态来请白泽。
青丘,郁婞,饕餮。
“不成!”乔三摇头,神情坚决,“那战场哪里便是女人能去的地方?白泽走之前再三嘱咐让你安生待在家中,你若是去了,只怕又会让他挂心。”
乔羽飒又转过脸去:“哥哥还是答应我的好,你若是不让我去,我自然是有办法的,以哥哥今时今日,只怕也拦不住妹妹。”
乔三皱着眉瞧着她。
恍恍惚惚便想起飒飒十几岁的时候,只是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什么也不会,什么都要依赖他,这时候,却不是了。
那个拉着他衣角软软糯糯叫他哥哥的小女孩,终于还是长大了。
只得一声叹气:“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也用不到哥哥了。”
乔羽飒垂下眼眸笑道:“哥哥哪里的话,飒飒就是长大,也是要仰仗哥哥的。”
八月初,西南前朝余孽反扑,各部族以区区三万人之力,倚靠地势,打退大熹五万军力。
乔羽飒不敢大张旗鼓地过去,若是让白泽知道了,只怕是半路上就被他给拦回来了,所以只能随军。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西南入冬较早,又气候太过湿潮,所以这批军资之中,也又少量的冬衣。
乔三劝不住乔羽飒,便只能让她多等两日。
十日后,一批军资要送往前线,他们便混入军中,也可避人耳目。
第九日,一行人策马进入绣鸢城,除了带队之人,剩下的人衣饰古怪,不似中原人士,倒像是胡人。
江南虽然富庶,但极少见胡人,一时间整个街头巷尾都传遍有胡人进城,只见那一行人行色匆匆,停在了白府门口。
乔羽飒听到消息之时便知定是家中派人来了,早早的和乔三一起在门口等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瞧见几人策马而来,为首那人一身青灰色锦衣,面如冠玉,墨发高束,一双眼睛流光溢彩,说不出的好看。
乔羽飒知道三哥定然是告知家中,也想到家里会来人,只是没想到,大哥竟会亲自前来。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大哥,这时候见他亲自前来,不等他下马站稳身子,便猛地扑到他怀中:“大哥!”
头顶忽然轻飘飘地传来一声冷哼。
乔羽飒心底一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却感觉一双手搭在她的肩头,将她慢慢地推了出去。
乔羽飒抬头,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她明明记得,大哥看她的时候,那目光从来都是温暖如春的。
她站直了身子,眯眼仰脸看着站在她面前之人,声线微冷:“骁儿和大哥长得是越来越像了。”
来人果真是乔宇骁,他也不低头,只低眼看着乔羽飒,那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神气:“那我倒是要谢谢四姐夸奖了。”
乔羽飒微笑:“只是长得像而已,不然四姐也不会这么快就认出来。”
乔三连忙上前,伸手一拳捶在乔宇骁肩膀上:“怎么就知道和你四姐姐说话,将三哥忘了?”
乔宇骁见到乔三眼中才放出光来,对着他做了一揖:“三哥。”
乔三伸手便将他拉了起来:“骁儿又不知不知道哥哥最讨厌这些个繁文缛节,你从西域赶来,定然是累了,我们也不在门口啰嗦,还是进去说。”
乔宇骁接管暗卫已经多年,这次来中原,便是隐藏在暗,专门护送他们去西南。
第二日乔三与乔羽飒便乔装打扮混进护送粮草的军营之中,乔宇骁在暗中跟随,一路护送。
西南多时丛林树木,又大有高山丘陵,气候闷热,乔三在途中买了许多药草粉末,以便一路上驱蛇赶虫之用。乔羽飒大抵是天生血甜,这整个军营之中,属她被叮咬得最多,只进入西南一日,整个人的血几乎都要被吸干了。
当日军队便在山林之中宿下,半夜的时候乔宇骁出现,将一个瓷瓶抛入乔羽飒怀中。
乔羽飒打开闻了闻,只觉得臭气冲天,差点就把瓶子给扔了出去。
捂住口鼻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乔宇骁冷笑:“将这个抹在脸庞脖颈双手之上,免得你还没到地方,就变作一具干尸了。”
乔三在一旁揉着眼睛醒过来,看了看她手中的瓷瓶,声音中睡意浓重:“骁儿说得对,你体内的血可比我们的金贵,蚊子自然是喜欢些,若是不抹些东西在身上,只怕是真的要被吸干了。”
说完咕哝一声,又翻个身睡去了。
乔羽飒抬头想道谢,却见黑影一闪,乔宇骁便不见了人影。
第二日那蚊虫还是前赴后继地冲乔羽飒扑过来,只是刚一碰到她,便落地而死了。
也不知乔宇骁给她的什么药,毒性倒是真大,也不知会不会对身体有害。
军务紧急,行程倒也极快,几乎是日夜兼程,每夜乔宇骁派暗卫传来前方战事,在他们到达军中的前两日,白泽与蒲牢失踪,木族圣地近日防守甚严,怕是拘了什么人在里面,大熹军队西下,不少军士感染热疫,死伤过半。
他们一路行来,见有军队安营扎寨,军士大多精神萎靡,想来是这热疫所致,但是沿路城镇还算是安宁,不受战事所伤,只是略显萧条罢了。
到达西南三日,战事吃紧见两方开战各有伤亡或进或退,却依旧没有白泽与蒲牢的一丝消息,乔羽飒便越发的心急起来,只是这木族之地本是偏远,她乔家在此安插的影卫不多,军队又是重地,哪里就这般容易打探消息的?
第四日热疫在军士之中大范围爆发,西苗趁机进攻,仰仗地利将大熹军士打的节节败退,经此一战,大熹军心更是涣散。
与此同时,新进的军资到了西南。
乔羽飒坐立不安,最终还是找了乔三出来商量,她有术法在身,若是亲自潜入军中,大抵不那么容易被发现,旁人不知白泽的下落,尉迟烨作为统帅定然是知道的,消息传不出来,她便亲自去问他。
乔三哪里容的她这般胡闹,且不说孤身潜入军营凶险万分,又有热疫横行,就是见了尉迟烨,有之前的那些纠葛在,他怎么会轻易地放了乔羽飒?
乔羽飒望着桌上跳动的烛火,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尉迟烨是尉迟烨,但是苏寒,是苏寒。
尉迟烨此人,心思极深,喜怒不形于色,一般人难以揣透他的心思,若是说有故情,与她有故情的是苏寒,不是尉迟烨。
她若是孤身前去,定然是冒险。
押送军资之中有乔家暗卫,全靠他们,乔家兄妹二人才混入押送的军士之中,乔羽飒身形矮小又骨骼纤瘦,衣服之中便装了塞了木块的布屐和布头,显得整个人壮实了些,她又将脸涂黑,眉毛化浓,倒也是瞧不出来是个女子的。
只是西南气候湿热,每日下来一身的衣衫尽是湿的透透的,路途中不得讲究,只觉得身上的味道都有些酸臭了。
三日后她与乔三便押送着粮草进了军营,也不知暗卫如何运作,押送军退去之时,单单留了她二人下来,说是做军医的助手。
放眼望去军营中四处都是巡逻站岗之人,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军医在各个营帐之间穿梭,间或抬出几个已经不中用的军士来,也不知怎么处理这些个尸体。
乔羽飒虽然颠沛,但也从未见过这等景象,在一旁瞧着只觉得触目惊心,军帐之外极少见鲜血,但是那些隐隐的呻吟喊痛的声音却是让人很是抑郁,当下也不敢多看,正巧一个军医大吼着让她去打水,她匆匆忙忙地拿了铜盆便去了。
尉迟烨的军帐在军营正中,又有重兵把守,莫说是她一个小小的军医助手,就是将军觐见也是先要通报的,她若是就这般冒失地跑了过去,只怕是还未接进主账便被人乱刀给砍了。
她在军营之中转悠了两日,却也从未正面见过尉迟烨,每次他出门,总是前呼后拥,根本近不得身。
这两日在军营中待着,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见多了倒也比之前好些了,乔三从来养尊处优,哪里受的这般的苦楚?只是看着乔羽飒不曾有怨言,自己也咬牙忍住了。
乔羽飒与乔三一同在一般兵士的大通铺里面住着,乔三好说歹说地给她找了个最里面的位置,他在她旁边挡着,只是这帐中全是男人,夜间鼾声四起不说,只那鞋袜一脱,那气味便熏得两人差点晕过去,乔羽飒最终还是没有在里面住下,夜夜便在账外靠着柱子休息。
到了第三日深夜,总算是见尉迟烨孤身出了主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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