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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暗度陈仓 真情或者假意


匆忙赶来的翠儿和兰香给她披上了外衣,刚收拾好就见二哥三哥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乔羽飒迟疑了一下。
这会儿人多嘴杂,再加上旁边还有个不明底细的雪环,有些事情还是不好说的太多,便开口道:“我刚在床上躺着,便瞧见有个白影从窗子里进来,一晃神又从大门出去了,我见那身影快的不似人,一惊慌便叫了出来。”
“白影?”
二哥嘴中重复着,回头瞧了一眼,黑暗中便刷的出现一个人影,在二哥耳边说了几句,又刷的一下不知蹿到哪儿去了。
二哥温声道:“飒飒可是瞧清楚了,当真是个人?”
乔羽飒点头:“瞧的真真的,浑身雪白,是个人。”
二哥皱眉不语,倒是三哥嘴快:“这大晚上的,穿一身白衣最是显眼,怎的这么多的大活人都没有瞧见?”
二哥若有所思地瞧了地上跪着的雪环一眼,想了想:“飒飒先好生歇着,一会儿哥哥便再调了人过来,放心,只要在我乔家,还没人动的了飒飒。”
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今晚上下夜的丫鬟婆子从上到下都换了罢,玩忽职守,连个人都瞧不见,好在这次小姐没事,否则……哼!”
又安慰了她几句,二哥便带着人走了,倒是三哥贼眉鼠眼地凑了上来:“飒飒瞧瞧告诉三哥,是不是在和哪家的小公子幽会?”
乔羽飒郁结,三哥便带着一脸果然如此的猥琐笑容走了。
回到永春谷之时月色依旧朦胧,旁边的两间房内早就熄了灯火。
嘲风蒲牢似乎是睡下多时了,谷内一片寂静,茭白的月光如薄凉的湖水淡淡地铺了一地,微凉的空气中有玉兰和月桂清雅的香。
白泽在软软的草地上站了一站,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轻轻推开自己的房门和衣躺了下来,脑海中闪来闪去的都是飒飒的脸。
算算倒是有段日子没有见着她了,如今刚刚回来,瞧她气色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这乔家人果真是对她不错的。
只是现在形式有些复杂,回来之时匆匆见了青丘一面,想不到这近千年过去了,她的执念竟是比当年还要深些,当年他一念之间救了青丘,不想却是惹出这般是非来。
正翻来覆去间,门扉轻响,一身青涩长袍的蒲牢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似乎是知道他还未睡,直接爬到他身边躺下,开口问道:“你可是去见她了?”
“是。”
蒲牢翻了个身面对他,一双温润的眼睛在屋内淡淡的月色下熠熠生辉:“她现在如何?”
白泽叹了口气:“果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青丘大抵是抽走了她一小部分的灵,虽说眼下看来是好事,只是我实在是想不通她究竟是什么心思。”
蒲牢冷笑:“有何看不懂,她早对你有意你又不是不知,早知当初便不该救她,平白的惹出这么些个事情来。”
“不过是一念之间,就如我救你和嘲风一般……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瑞兽,怎可见死不救。”
蒲牢沉默半晌:“那你可要瞧紧了她,她这一世本来就不太平,若是再出个什么乱子,便是你这般修为,也未必保得住她。”
白泽缓缓摇头:“飒飒生性干净纯良,若是当真引出她的负面倒也不易,况且只要苗刀不成形便不算绝路,怕只怕物极必反,她本是纯澈之魂,若真是破了至澈,变成了至邪……”
月色暗涌,白泽瞧着微微抖动的月光,音色平静。
“大不了我这几千年的修行,不要也罢,当初若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她现在魂魄初稳,我又不在身边,怕是压制不住苗刀的戾气。”
蒲牢一声冷哼:“那还不容易,阴阳调和。”
白泽支起身子来瞧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你在说什么,她现在还小。”
“十五岁可不小了,我不知你带着她去了哪里,只是我们这里女子最是重贞洁,你若是要了她,又可压制住她体内的戾气,又能娶了她,岂不是一举两得?左右她跟了你几千年,这会儿你倒是装着正人君子了,照我说,强要了她,不信她不嫁你。”
白泽眨眨眼,疑惑地瞧着他:“当真?飒飒的性子最是刚烈不过,我怕……”
“这种事情我自然是比你知道的多些,你若是不信,就当我没说过便是。”
白泽又躺下:“好主意,改日我再去找她。”
蒲牢忍了半晌才没有从鼻子里哼出来。
忽然一阵风响,门被人一脚踹开,龙三披头散发地赤脚站在皎皎的月色里:“你们有完没完,大半夜的嘀嘀咕咕让不让人睡了?”
白泽将蒲牢推到一边:“我们说完了,蒲牢,你回自己房里去,我不习惯和别人同榻。”
蒲牢从床上爬了起来,神色中又些冷笑:“我们同食同住一千年,这会儿倒成了别人了,怎的那时你和她便没有不习惯了?三哥你脸红什么……”
接着是兄弟两个回屋的声音,不多时四周安静了下来,白泽掏出藏在怀中的发簪放在唇边吻了吻,轻轻地叹了口气,一时间脑海中千回百转尽是他们往日的情景,倒是睡不着了,只是想起那时他瞧见是飒飒满身是血的躺在苍白的手术台上,满脸血泪地对他说,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心底便是一阵的抽痛。
当年若不是因为他,飒飒如今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造成了今日的场面。
昏昏沉沉睡去,恍惚间时光错转,飒飒还是当年那个陪他住在东海边的小姑娘,光着一双洁白的小脚坐在乌黑粗大的桃花树枝上,满头插着乱七八糟的粉色花朵俯下脸来对他微笑,郎君,你瞧我好不好看?
一梦千年,只是不知道梦醒之后,他的小小娘子,是不是也会如梦中般软软耨耨地叫着他,郎君。
乔府兰婷榭。
乔府大的惊人,虽说是行商世家,这府邸却并不比为仕人家的府邸小,单是乔大小姐的院子便占了中等人家一个堂屋那般大,此时听雨轩已是灯火漆黑,想必屋内的主人已是睡了,只是听雨轩周围的暗影之处却严严实实地有着多人把守,即使实在这深更的夜里也不见丝毫的松懈。
兰婷榭是乔家二小姐的院子,自乔四小姐五感归位,乔羽陌便隐约觉得这府中的守卫似乎比之前又严密了许多,特别是四姐的院子,几乎是层层把守,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她虽是五小姐,只是毕竟是庶出,院子里除了伺候的丫鬟婆子,倒是也没几个人,这会子整个院子里一片漆黑,主屋之中却隐约传出男女欢好的声音来。
乔羽陌闭着眼伏在尉迟骞怀中,大红的锦被盖在二人身上,只漏出一段雪白的手臂和肩膀来,尉迟骞单手抚摸着她微带着薄汗的柔嫩肌肤,心底又是一阵荡漾。
“十五郎,”乔羽陌伸出洁白如藕的手臂圈住他的脖颈,“明年春天我便要及笄了,你何时纳我进门?”
尉迟骞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低头吻了吻她柔顺的发丝:“你可地得先想办法说服你那爹爹,乔家人向来不与宗室通婚可是你家的家训。”
乔羽陌心底猛地一凉,脸色微变:“十五郎这般说,可是不准备让我进门?”
“自然不是。”尉迟骞的手指滑到她赤裸光洁的臀部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现在你们乔家的女儿我们便是敢娶也要掂量掂量,娶一个有着富可敌国的娘家的女子,不知我那皇帝哥哥会怎么想。”
乔羽陌心中忐忑:“十五郎,阿陌自知身份低微不配陪在你身边,只是阿陌身子都给你了,若是十五郎负我,阿陌只有一死了……”
尉迟骞忙捂住她的嘴:“阿陌,你这是不相信自己呢,还是不相信我?”
“可是……”
“你放心,等你及笄之后我便想办法和你爹爹见上一面,我既然要了你,自然不会弃你,只是你若是真进了王府,怕是不能用这乔家五小姐的身份进去了。”
乔羽陌心中微安,那日初遇清王,她便瞧得出清王看她的眼光是不同的,她还小,自然是对着清王这般风流倜傥的男子有着少女的崇拜和憧憬的,且乔家无人入仕,她若是跟了清王,是牵扯不到前朝的利益纷争的,她想不到太多,只是觉得,清王对她,大概真的是因为喜欢,而没有什么利益掺杂其中的。
她对清王是有真情的,若是有真情,即使是清王对她有些个别的心思,她真情付出,必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四姐曾经说过,水滴石能穿。
若是能跟了这天神般丰朗的男子,且不说此生无忧,却也是无憾了。所以这名头又算得了什么呢,是不是富可敌国的乔家的五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她摸索着扣住情郎的五指,声音低细:“阿陌此生能得十五郎垂青已是三生有幸,若是能此生伴着十五郎左右,便是为奴为婢,阿陌也此生无憾了。”
尉迟骞目光微闪,不得不说这乔羽陌虽是生于世家,却也是没有大家族那些个门户之中的腌臜心思,虽生母是徐氏那样心思厚重的妇人,是有些小小私心,却也算是心思单纯的,看来这乔家将女儿们保护的极好的。
心底不禁一软,低头吻了吻她馨香的发:“阿陌放心,不是万不得已,本王不会负你。”
乔羽陌面上一红,心底却是一股甜意慢慢地散发了出来,伸出一双柔软温香的双臂围住尉迟骞的腰身:“十五郎说话算话,定不可负了阿陌……”
女子身上特有的甜香温暖地扑了尉迟骞一脸,他只觉得身下一热,反手便将那柔软馨香的身子抱进了怀中。
屋内的温度似乎又是升高了稍许,锦被翻滚,隐隐的逸出娇娆的春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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