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奇怪的梦

"圣祭司已经对这件事做出了最后的指示，英格拉姆。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会守住这堵墙，拼死一搏。"

        一个威严的声音震动了瑞德。在他面前，瑞德看到了一个他熟悉的场景。一片荒凉苍白的沙海，远远超出了他的眼睛所能看到的。金色的天空被没有原点的光线照亮。一个蔑视逻辑的世界。一个他认识的地方。

        "我又来了。"瑞德轻声说到。

        然而，这一次，瑞德并没有站在墙上。经过一番犹豫后低头，瑞德感到另一种恐惧袭击了他的脑海。他的脚下什么都没有。瑞德只是站在空中。即使他向远方看去，也没有墙的迹象，只有无尽的白色沙漠。瑞德感到喉咙收紧，但即使过了几秒钟，他发现自己仍然站在空中。

        "英格拉姆，你明白你的命令吗？"

        那个叫醒他的声音又开口了。回头一看，瑞德看到了声音的来源。一个留着细胡子、留着黑色长发的中年男子，表情严肃地看着瑞德。他的身材非常魁梧，散发着年轻人无法摆脱的巨大压力。战士穿着装饰精美的板甲，瑞德也从他以前的梦中认出了这一点。然而，仔细观察，瑞德注意到了一些事情。他以为是防护装备上的简单配件，却充满了一种似乎几乎从盔甲中流出的力量。

        一个强大的人物，这是瑞德的直觉告诉他的。比他能准确测量的还要强大，瑞德想。这个人正直视着他。他的思绪回想起所有这些梦是如何结束的。瑞德总是死去，虽然环顾四周，没有神秘的实体，没有战斗，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威胁他。

        只有他和这个人。

        "你要杀了我。"瑞德用一种他不认识的声音说出这句话，他不敢相信这种声音是自己的。

        那人的脸在震惊中扭曲。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杀意开始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这无形的光环压在了瑞德身上，他觉得那一刻连头都动不动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人问道。

        瑞德花了几秒钟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说话了，而且他面前的人听到了他的话。本来应该是正常的事情反而震惊了这个瑞德。他在这些梦境中的行动空间一直非常有限，在被毫不客气地杀死之前，他最多可以四处走动。

        他的大多数梦都发生在灾难性的场景中，对话并不常见。瑞德认为，在这些场景中，他必须环顾四周并采取行动是可笑的，这只是一种幻觉，与梦的最终结果无关紧要。无论他多么努力地移动或逃跑，一切都不会改变。

        瑞德的结论是，这种无法改变梦境的情况也适用于与其他人交谈，然而，情况显然并非如此。在这里，他正在与某人交流，这在梦中应该是不可能实现的。

        瑞德甚至一时忘记了，那个人还是想杀了他。这个瑞德有太多他想知道的东西。就像他在哪里，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能简单地站在空中。然而，很快，这些好奇心就安定下来了，瑞德恢复了一直让他活下去的平静。

        如果这个人告诉他，他不是他想杀的人，他会相信吗？不太可能，即使他这样做了，这还能让自己活着吗？同样，这是值得怀疑的。这取决于这个人有多想杀他，但是看起来这个人是想要迫切的杀了自己。

        也许逃避死亡是不可能的，但这不是他的第一个梦，他怀疑这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梦。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避免死亡，而是获取信息。不过，这名男子不太可能回答他问题，因为他想杀了他。所以瑞德别无选择，只能选择这样做。

        "我问了你一个问题！"那人不耐烦地咆哮着。"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觉得我是怎么样知道的？"瑞德再次用他完全陌生的声音问道。

        "嗯？"男人的眼睛眯了起来。"所以更多的老鼠在寺庙里偷偷摸摸获取信息，对吧？我们把你挖出来，我们会挖出剩下的，不管他们认为自己能躲得有多好！"

        "老鼠？我是间谍？"

        "就算你知道我要杀你，你又有什么办法呢？"那人问道，环顾四周。"附近没有人帮你，我确定那么，你真的认为你能阻止我杀死你吗？"

        瑞德感受到的压力突然增加了。他身体的每一寸都感到沉重，他甚至无法挣扎着说出一个字。

        "你很傲慢，叛徒。"那人继续说道。"在你出生之前，我就把我的名字刻在那个图腾上。那时候我可以用一只手杀了你。现在更是轻而易举"

        一团金色的能量雾开始笼罩着那人。

        "我甚至不需要全力来做这件事"

        能量的雾气开始慢慢膨胀，直到它到达了瑞德的身体。

        "哇-"

        这是瑞德在黑暗再次吞噬他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多么不合理"

        这是瑞德醒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紧接着，巨大的疼痛感向他袭来。然后是腿上又一次可怕的疼痛。瑞德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再次适应。

        他向一边看去，看到格鲁夫的脸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即使在死亡中，那个男人的表情似乎也扭曲了，仇恨地盯着瑞德。慢慢地，关于他昏倒前发生的事情的记忆开始淹没他。

        "我的腿"

        一伸到左腿，瑞德的双手被鲜血浸透。瑞德回头一看，看到大腿伤口下面形成了一个小水坑。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睡了多久。谢天谢地，格鲁夫似乎没有击中动脉，否则瑞德已经在睡梦中流血而死了。

        这并不意味着伤口不那么痛苦或严重，在这些洞穴中更是如此。瑞德需要立即止血，否则他仍然会死。瑞德试图站起来，但立即又跌倒了。他几乎无法将重量放在左腿上，他的整个身体仍然因早期的战斗而疼痛。无论瑞德在昏迷时休息了什么，对他的康复都没有多大帮助。

        爬过去，瑞德打开麻袋，在里面寻找药物。最后，瑞德想办法把药膏和绷带都拿出来了。瑞德背靠着墙坐起来，拉起裤子检查伤口。这次袭击击中了他膝盖以上的区域，随着格鲁夫扭动刀子，伤口已经严重扩大。

        瑞德用糊涂抹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它涂在伤口上。刺痛蔓延到他的大腿上，比他在肋骨上使用药物时更强烈。然而，瑞德很快就看到了这种物质的效果。大约半分钟后，出血大大减少，因为糊状物似乎粘在开放性伤口上。

        然后，瑞德用绷带覆盖伤口，并打一个紧密的结，以保持绷带不会在奔跑的过程中掉落。这是他和维兰一起学过的手法。显然，从表面上看，应该缝合像这样的伤口，这样它们就可以更快地愈合。然而，奴隶们没有任何线或针来完成这项工作。维兰表示，这种糊状物在愈合伤口方面同样有效。

        瑞德已经看到了这种药物的有效性，所以他不怀疑它是否会起作用。然而，唯一的问题是，伤口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完全愈合，以及他是否有足够的糊状物持续到那时。

        现在，瑞德需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怪物注定会被血腥味所吸引，到那时，瑞德不想在追逐中这条腿仍然是受伤状态。

        当年轻人试图再次站起来时，左腿的虚弱感突然冒出来，他最终再次摔倒在地上。带着痛苦的咕噜声，瑞德重复着他的努力，结果又一次失败了。最后，在第三次尝试中，在喘口气一分钟后，瑞德设法在石柱的支撑下站起来。

        然而，在吸取了教训之后，瑞德并没有立即尝试再次行走。他屏住呼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最重要的是，年轻人担心所有这些努力会导致伤口恶化并再次流血。不过，考虑到他的情况，他有什么选择呢？

        自己会不会因为走路流血或被巨型昆虫吃掉而留在原地？瑞德把头向后推到墙上，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我要死了，不是吗？"

        这是瑞德得出的显而易见的结论。当维兰带着他的死亡愿望离开他时，这个事实基本上没有被说出来。这个洞穴里到处都是怪物和可怕的生物，瑞德丝毫没有机会自己杀死它们。

        而且就像他从奴隶那里听到的那样，越深，生物就越强大，越可怕。

        在那一刻，瑞德回想起了那只人形怪物。洞穴的较低层会有像它一样强大的怪物吗？如果瑞德碰到其中一个，他别无选择，只能躺下接受他的死亡。他一开始做好的打算各个地方，就是依靠自己的隐身，不经意地通过。那是他最具有优势的地方，但腿受伤了，他还能剩下什么呢？

        即使在他的巅峰状态下，瑞德况且也已经没有多少信心来完成这项任务，现在他的机动性受到了损害？这是一个必然的事实：如果他深入洞穴，他会死的。

        当你拥有知道自己可以依赖的技能时，勇敢面对危险是一回事，即使任务证明多么困难。当你完全被剥夺了你所拥有的一切优势时，这样做是另一回事。

        瑞德感到沮丧。他是否需要在这里试图恢复，躲在这里静静等待昆虫吃掉其他奴隶的尸体然后离开？

        即使瑞德在这里可以设法不被注意，他还会再有机会再次逃离这个地方吗？当补给稀少，这些昆虫在这里筑巢时，他还能做到吗？这只是另一场赌博，也许比此刻深入矿井的危险要小。

        瑞德想逃跑。他想离开这个被诅咒的地方。他想探索他所听说过的世界。看太阳，看星星，月亮。这是这个瑞德在这里为生存而奋斗时所渴望和梦想的一切。现在，他的这个目标似乎一如既往地遥远。

        就在那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的朋友可能会给他带来一点帮助，瑞德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去拜访它了。

        看着通往巢穴入口的隧道，然后，他的目光又回到了他面前的格鲁夫的尸体上。

        瑞德又叹了口气。

        如果他要赌博，他总是会选择给他最大机会逃脱的那个。

        无论风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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