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老先生赠书

姝元被着突如其来的拉动吓了一跳，一看是水芝，水芝焦急的眼神看着她，也探下身子去看看刚刚那个洞口，人群已经都走光了，好似那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水芝立马牵起姝元的手往回走，严肃道：“大小姐切莫不要再乱走动了。”姝元被水芝的严肃镇的不敢说话，走到木廊的水芝又恢复了平日的亲切神态。

        “让大家久等了，真是抱歉。”齐赞善脚步匆匆赶过来，带着她们走了一会，终于走到一扇宫门前，宫门上烫金的大字“文渊阁”，这便是皇子贵胄们读书的地方了。

        进入其中，宽阔的前院铺着白净的鹅卵石，褐青色竹木搭建的学堂坐落眼前，从方形木窗里能看到学堂里素雅明净的韵味，书桌软垫皆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角落放着白玉垂头鹤，先生条案两边摆放着青玉缠枝莲纹瓶，瓶上几株雪白的梨花几株竹叶，想来也是精心搭配过的。

        “水芝姑娘，随我去那边的竹亭里歇息等待吧，林大小姐去吧，一会先生就要来了。”

        水芝将书袋递给姝元，姝元抱着书袋走进学堂找了一个最右第二排的位置坐下，看了周围一眼，有两个孩子来的比她早，正端坐在软垫上。

        “二皇子，三皇子到！”公公细长尖锐的声音从宫门外传来，一个身着澹金底刻金丝连珠袍，梳着半髻戴着绕金镶脂玉冠，大步流星走进书院，气势凌然，这位便是二皇子褚懿闳，后面一身银线云纹绉纱袍，戴着簇珠佛手提蓝冠，用银簪簪在束发中，少年缓缓走来，姿态闲雅，这位便是三皇子褚懿麒。

        学堂里的三人一同向窗外望去，都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在三皇子身上，直到两位皇子走进学堂，这三个孩子也依然没停止注视，二皇子径直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拿出自己的笔墨，三皇子慢慢悠悠坐到二皇子左侧，整理笔墨。

        学堂后面的竹树被风吹的簌簌作响，慢慢学堂里坐满了孩子，除了两位皇子，后面的孩子交头接耳，都好奇的低声交谈着，秦老先生一身藕素色收腰长衫手握两三本书籍，踏步走进学堂，孩子们立刻端坐好，瞬间学堂就安静下来，秦老先生先生开始授课……

        竹亭中等待孩子们散学的侍女们在谈论着郡中的奇闻雅事，徐风阵阵，风花变化，扶光渐隐。

        水芝跟着轿子顺着出宫的路线边走边拿出姝元的课堂上的日志随意翻看了一眼，笑着询问：“今日上课怎么样啊，秦老先生是否严厉，我瞧着你日志做的倒是很详细，是认真学了的。”

        轿中的姝元眉开眼笑道：“先生讲课特别有意思，很多我都不太懂，但是我特别喜欢先生念的诗词。”说完圆圆的眼睛完成了一道新月。

        “看来小姐跟老爷一样呢，老爷从前可是郡中诗词大家呢，每每一首诗词总会在大街小巷传唱”

        ”哇～”姝元拉开轿上的帷幔，瞳孔炯炯有神的望着水芝，“父亲这么厉害啊，回去我要叫父亲给我看看他写的诗。”

        水芝笑着将帷幔拉好“小姐这么好学，老爷知道了一定很欣慰的。”

        姝元回去缠着父亲询问了诗词之事，林老爷将自己曾经写的诗词本给了姝元，并且每日姝元散学，林老爷都会询问姝元功课，看得出姝元天资聪颖并且求职强烈，虽然不是男子，林老爷也是非常十分宽慰，林壑清年轻之时才兼文雅，学比山成，一举中第，当时也是兰都郡一代人物，为官一年多请愿调职光禄寺卿，掌祭祀、朝会之事，众人不理解林老爷此举，林老爷却乐享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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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去朝来，寒来暑往，五年后。

        “水芝，我托你在巧镶坊拿的东西可拿来了。”姝元起身对镜检查自己的衣饰妆容，今日姝元梳着垂鬟分肖髻镂空海棠步摇配着镶翠蝴蝶形发梳，发尾用杏色绘银丝带系着，着这一身水蓝白蝶穿花云缎裙，身姿绰约，娉婷大方。后面水芝拿出一方丝巾裹着一个雕花红木长盒递给姝元：“拿到了，小姐，您要不要打开检查一下。”

        姝元推开盒盖，里面放着一支半月形卷草狮子纹浮雕象牙簪，精致非常，簪子两头用红绸束着，姝元将盒盖关上笑到：“这巧镶坊的师傅技艺是愈发的好了，下次给母亲也订做套首饰。”说罢，姝元便出府坐轿入宫，今日是二皇子及笄之礼，也是她最后一天去文渊阁读书了，两位皇子如今都已及笄，为避嫌成年皇子不得与女子一同读书，秦老先生还留在文渊阁负责二位皇子的功课，今日秦老先生在课堂上教着最后一堂课，课程结束之后，孩子们一一向先生躬礼告别，只剩姝元一人之时，先生叫住姝元，摸了摸白须道：“如今你已结业，我有几句教诲，你可听得。”

        姝元拱手垂礼：“师傅授我学业，此恩深重，请师傅教诲，弟子一定谨记。”

        秦老先生点点头道：“你自小聪明伶俐，勤奋好学，不被女子身份所拘，你总向为师借读着一本通古博录，为师现在将它赠予你。”秦老先生从袖口掏出一本深蓝锦纹封皮的书，书页翻的有些褶皱，递给姝元。姝元欣喜若狂，接过书忍不住翻看了起来：“多谢师傅，只是这博古通录稀世罕见，回去我将它抄录一份，再将原本还给您。”

        “不用，这本书我已看过多遍其中内容都已烂熟于心，此书是为师赠予你，你无需归还，只是为师想赠你几句话。”

        姝元收好书，恭敬道：“请师傅赐教。”

        秦老先生点点头道：”今后你须得记住这三句话：学道须当猛烈，始终确守初心，纤毫物欲不相侵。”

        姝元又躬一礼：“谢师傅教诲，弟子定当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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