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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神魔之战·胶着


芦苇荡中,天地萧索,无声无息。

        满天满地的灰影倒映在乌缇娜的双瞳中,熟悉又陌生。她似被这景象死死钳住,一时间动弹不得。

        忽然,希苑抖出一柄亮剑,猝不及防地向乌缇娜狠狠刺去。

        乌缇娜终于还是及时“醒来”,却已失去了闪避的最佳时机,虽躲过了致命一击,却免不了被剑锋划伤左肩。

        希苑泣不成声:“魔主魔主”

        乌缇娜捂着流血的肩膀,镇定下来,轻声道:“你们被人控制了,对不对?”

        希苑点点头,又举起了剑,带着满面泪流向乌缇娜砍去。

        乌缇娜扫过宁波枪,欲打掉她的剑,却不想那剑也似魂灵般不可捉摸,枪身穿透剑身,打了个空。乌缇娜急急后翻几个筋斗,将将避开她的剑招,而灰压压的幽魂大军,已剑拔弩张地向她袭来。

        在一群没有实体的游魂面前,任何攻击都将扑空,但他们的进攻却能奏效,加上神魔大军火上浇油的攻击,将乌缇娜拖入了相当被动的境地,在刀光剑影中一路躲避一路逃。

        魔界最强的水魔军,哪一次出战不是意气风发,威震八方。他们从未打过这样的仗,所有人神色悲伤,如提线木偶般施法、挥剑、开弓多少招数乌缇娜都熟悉得很,因为那都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昔日操练时辛苦却愉悦的共同记忆在来来回回的斧钺声中割裂着每个人的心。

        此时希苑注意到,乌缇娜并非束手无策,她逃避的路径,一点点移向魔界的方阵。终于在他们第十次群攻之时,她一个巧妙的仰面下腰,让希苑手中的冰炼飞刀从她鼻尖擦过,贯穿多恩的喉咙!

        乌缇娜不停不息,双掌向上抬升,大地震颤,一桩桩冰柱拔地而起,顶天立地。冰柱之间冰晶随彩光流动,是为结界,将她和水魔军一同隔离于神魔大军的包围之外。

        多恩倒下时,希苑露出久违的笑容,恢复了花容月貌。

        但这笑容转瞬又被辛酸融化,她对乌缇娜跪下,流泪呢喃:“魔主”

        乌缇娜下意识要扶起她,双手却穿过了她的双臂。她一转头,见众魔军皆跪地不起。

        她颤声道:“起来。”

        众魂灵不为所动。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突然洪亮而严肃:“我最后一次,以水魔主领使之名命令你们,站起来!”

        水魔军们立时齐刷刷站起立定,收整武器,瞬时竖于胸前。其声如洪,齐整而雄浑;其姿如树,笔挺而英武。

        在场神魔皆为之震撼,水魔乌缇娜麾下水魔军之威凛,名不虚传。

        希苑似乎还想同乌缇娜说些什么,却突感心脏一震,恐慌再次漫上花容,“魔主!多恩的法术并未失效!你要当心!”

        乌缇娜一惊,又迅速藏起神色,转头对水魔军温柔一笑:“莫要慌张。我已想到如何处理。尔等宽心,我会给你们……一个安宁的结局。”

        萤从未见过乌缇娜这样的笑颜。乌缇娜的笑,永远带着或嘲或讥或轻蔑或阴森的色彩。这一度的温柔似水,令她惊奇的同时,也感到了长久以来对乌缇娜的恐惧,似有消融之势。

        只有沐风,从乌缇娜这样的神情中,看出了一种悲壮。她似在告别,又似在预言,预言她即将赴身一场惨烈的战斗。

        不出所料,水魔军再度被控制,这一次,他们的进攻更为密集,乌缇娜再想祸水东引,却已寻不到机会。

        “哈哈哈……你以为杀了多恩,这‘凝魂作傀’的术法就会中止?”维络的大笑在厮杀声中肆意放浪,“我告诉你,多恩已是魔界最好的魇术师。他能将魂魄凝聚、塑形,纵如傀儡。这三百水魔军,是他从你那破败的瀚澜宫中精挑细选的猛将。即使他身死,他们也永无自由!只要你不死,他们绝不会停止行动!”

        “你利用水魔军的魂魄来激怒我,实在失智!”乌缇娜一面应战,一面怒斥:“我本想留你一命,换一个真相。但如今,你必死无疑!”

        “待你活着离开这里,再跟我大言不惭罢!”维络尚未说完,水魔军万箭齐发。乌缇娜在前方的厮杀中左闪右避,仍要费尽心力,设法躲开后方飞来的利箭。

        终于,在躲过一大片箭雨之后,她被逼到了一处土丘前,退无可退,被三支箭洞穿了身体。

        三支箭,一支中右肩,一支中左胁,一支正中腹部,皆一中即隐没不见。

        而此刻,一个水魔军手中的长戟又已逼近她的咽喉,她急急侧身,长戟从她右侧锁骨下刺入。

        她喷出一口血,冷汗淋漓,却一咬牙,笑了:“我认得你………你这戟上的功夫是我教的,看来你……你已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那人是个九尺大汉,此时已哭得不能自已,却无法停下手中刺向乌缇娜的戟。

        她面前,众魂灵已哭声四起。

        好在箭已停发,乌缇娜拖着剧痛的身躯,勉强躲过这一招,厉声暴喝:“不许哭!”

        她这一躲,再支撑不住,跌倒地上。又一吼,几处伤口一齐裂开,疼得她紧蹙双眉。

        但同时,她骤然倒下,那长戟战士也反应不及,一个趔趄,摔在那土丘上。

        趁他摔倒的空隙,乌缇娜手心焕发红光,红光又聚合成一条长长的绳。她奋力一甩,那红光的绳索向着长戟战士飞去,将他五花大绑。

        乌缇娜以手拍地,腾飞空中。红光化作绳索,一条接着一条从她手心喷薄而出,似夜里的流星雨爆发,准确命中每一个水魔军,将其捆缚在地。其速之疾,只在一念之间,足以中断他们的进攻。

        阵阵欢呼遍地升起,来自芦苇丛中动弹不得的三百水魔军。

        乌缇娜雪白的战袍已被染红四处。擦伤的左肩血流不止,顺着手臂淋漓而下。她收了法力,红光褪去之后,才见左手似从血水中捞出一般。

        希苑抬头看着冰柱间的光影,已薄如蝉翼,敌人要破开不过时间问题。他们的魔主若非重伤,绝不可能无力维持结界。

        希苑大声呼唤:“魔主!别管我们了!快撤退!留得青山在!”

        “我没事。”乌缇娜捂着右肩的伤处,一点点喘\匀气息,“但我无法将你们送回魔界了只好委屈你们,在人间的海底将就将就好在此处有湖,可借水道送你们去”

        她疲惫地笑着,脸上全无血色。地上的魂灵都闪着泪光,却咬牙压住哭声——他们仍记得在魔界时,魔主下过的命令:任何情况下,水魔流血不流泪。

        乌缇娜闭上眼睛,屏息凝神,双手合十,再分开,湖水已倒流至结界中,化作一块巨大如山的水幕。她并指向前一点,在水幕上点开一个圆,圆中,正是人间某处深海之底。

        整个湖面已成为硕大无朋的漩涡,正汹涌地旋转于天地之间,似大地长出的眼睛。

        火神炎融看出这漩涡有蹊跷,欲前去破坏,却被水神凌清拦住。

        “别去!”凌清道,“结界中的水幕不过一个通道,那漩涡才是是封印术本身,一旦靠近,就会被吸入海底封印。”

        一切就绪。乌缇娜垂下手,默默须臾,终于道:“我很抱歉。”

        水魔军将士齐齐抬头望向她。

        “那时候我无力保你们一命。而如今,我也不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如果我在被抓走的第一天就遭处决,你们就不会有今天了”

        “不,魔主!”希苑抬头,展笑宽慰道,“对我们行刑的人,曾一度不敢动手。他们始终忌惮您,怕您东山再起时不会放过他们。直到第二日,他们的主子维络亲自来督刑,他们才敢动手。但我们都知道,他们畏缩了多久,维络也就折磨了您多久。所以,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我们延迟了一日的死期。”她顿了顿,突然大声呼号:“三界万灵!水为至韧!无坚不摧!无往不胜!”

        众魂灵振声齐呼:“三界万灵!水为至韧!无坚不摧!无往不胜!”

        这是瀚澜宫水魔军出征时的口号,层层叠叠,此起彼伏。其雄壮之势似万人行军,悲壮之情令万古同秋。神族已有人不禁动容。

        乌缇娜在这不断不绝的震天怒吼中,施法托起一个个轻飘飘的魂灵,往水幕中渡去。

        随着魂灵一个接着一个被封印,那响彻云际的吼声,音量渐渐变小。最后一个被渡入水幕的魂灵,正是希苑,她未放弃呼号,一直到半身没入水幕中央的圆圈中,她孤单却气势依旧的喊声仍回荡在风中。

        只剩头颅在外时,她终于停止呼号,留下最美的笑容向着乌缇娜,和一句逐渐消散的话。

        “谢谢您,魔主……”

        沐风站在踪奁前,久久不语。

        连他自己,都□□不出这样的队伍。今日他所见,那震天动地的气势,誓天指日的忠诚,出自三百轻轻魂灵,此数此量,仅昔日千分之一。而那十万水魔,浩浩荡荡,仅凭权威与武力绝无可能驾驭。故魔界有乌缇娜一人,便可万世无忧。

        今日众魔徒在场,沐风看得愈发真切,乌缇娜与他们有着天壤之别。她虽同样残忍嗜血,却比他们多了一分情与义。从前他未能确定,如今却深信不疑:比起任何力量,这一分情义,才真正令她三界无敌。

        现出海底的圆圈慢慢闭合,水幕随之退下。湖中硕大无朋的漩涡在旋转中渐渐拢起消失,留下满湖激荡的波涛。

        乌缇娜停了手,再支撑不住,仰面倒下,从空中重重摔下。落地瞬间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唇周白皙的皮肤,顺着耳边淌下颈部。

        “乌缇娜,我们敬你为魔中豪杰。”雷神威霆叹道,“你若肯放了沐风,交出混元石,神界或能放你一马。”

        乌缇娜平躺地上,轻闭双眼,胸膛一起一伏,咳血一声复一声,却道:“你们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我何需你们放过……”

        “既然如此,你便坐以待毙罢!”檀殷早知威霆之语不过钓鱼话术,他根本没想放过她,手中神渠已槌蓄势待发。

        神魔大军齐力冲击结界。乌缇娜拄着宁波枪,踉踉跄跄地站起,立定之后,竟笑了。

        “你们果然……沉不住气。”

        众神魔只见她双手按住腹部,以为她试图止住伤口的疼痛,却见她手心再度迸发红光。红色的水滴状斑点从她双手开始出现,蔓延进袖管,逐渐遍布全身,直到漫过了颈部,停在双颊边缘。

        在场神魔都道情况不妙,却不想那结界竟越冲击越坚固,方知乌缇娜的身体正在飞速复原。

        果不其然,她身上斑点的颜色越来越深,她的面色随之恢复血气。不稍片刻,斑点淡化,待到彻底消失时,她全身四处创口已悉数愈合。从战袍上那四个破裂的口子中看去,不复见血肉模糊,唯余雪白肌肤上,微红的疤痕。

        她猛地睁开眼,满目怒火再压抑不住,目眦尽裂。

        宁波枪再度挥下,撩起烈烈枪风向四面八方冲击而去,直将结界从内爆破开,震得一众神魔猝不及防飞将出去。

        乌缇娜仍不顾神族,只含着满腔怨恨向着众魔奔去。神将们欲进攻,却被凌清拦住,“莫去。她既执着于此,我们何不坐收渔翁之利?待她除掉这些魔徒,就无人与我们争夺混元石了。”

        她一跺脚,腾跃空中,暴怒长喝:“纳命来——!”舞枪若棍,当空劈下,却未击中敌人,而是打在地上,枪头整个嵌入土中,掀起泥土万丈万顷,化作巨龙,张口向魔族众人吞噬而去,一口即下数十人。

        泥土有形亦无形,刀剑纵能劈断巨龙,其断截复又成形,为龙为蛇。魔徒们越是反击,龙蛇就越多,最终多到拥挤在他们之间,无缝无隙。魔徒已剩不多,在鼓动的泥土中被挤压到动弹不得。

        此时乌缇娜又已挑起山一般体量的土石,向他们倾泻而下。

        “此处就是你们的坟墓!”

        他们最后听到的,只有乌缇娜这句冰冷的话。

        无边无际的芦苇荡,耸立着一座高高的丘陵。黑色的泥石,一层压过一层,不见一处空隙。这座丘陵静若死坟,埋葬了魔族大军最后存活的三十个魔徒。无论多少撕心裂肺的挣扎,都被死死压进其中,溢不出丝毫动静。

        乌缇娜飞身丘陵之顶,冷眼俯视脚下的坟丘,手指凭空一挑,维络被拖了出来,摔落地上,不省人事。

        “如此死法,太便宜你了”

        她反手将宁波枪倒竖,魇山冰髓的锋芒对着坟丘。手起手落,她戮力朝下一掷,冰髓牢牢扎入土中。

        一时,无尽的冰裂之声在坟中响起,传出已成轰隆之声,宛如闷雷,隐约可闻众魔嘶鸣

        土地女神坤境不知何时已返回,目睹完这一切,她纳闷不已,“她是水魔,何来这纵土之术?”

        檀殷为她解答:“莫忘了这是在水边,泥土较为湿润。故而那并非纵土之术,而是她精准地控制了泥土中的水分,以此操纵泥土活埋众魔。但据我对她的了解,即使她是最强的水魔,也未听闻她有如此可怕的纵水之力”

        “不止如此。”凌清道,“彼时她已重伤在身,何来那红色的法力束缚水魔魂灵,之后那速度惊人的疗愈之术也是水系法术绝不会呈现红色的形态,她的力量源自何处?而且我们打到现在,都已疲惫不堪,她何故能够不休不止,精力源源不断?”

        “且为何,她原本的法力对水魔魂灵皆无用,那红色的力量却能接触到没有实体的魂灵?魂魄本无根,但归于三界之内,三界之内……”檀殷心中冒出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猜想,“难道……”

        “不妙!”沐风在踪奁前失声道。

        萤闻之不解:“有何不妙?她不是赢了魔族一方吗?”

        “她暴露了一件最该保密的事:混元石不在他处,而在她体内!”沐风皱眉道,“这下神魔两界绝不会善罢甘休!只要制服她,就等于拥有混元石。他们会不择手段!”

        萤思忖着,心中已忐忑:“我在她身边这么久,这不像她会犯的错误。”

        “这不是错误。是她无可奈何。那时她身负重伤,无力将过于强大的混元石之力伪装成水系法术的形态,但又不得不借助混元石克敌求生。”

        萤恍然,隐约的担忧从心海深处浮出水面,直觉今日乌缇娜就要在她眼前堙灭。她抬头急切问道:“他们要做什么?抓住她开膛破肚吗?!”

        沐风摇头,缓缓叹道:“那还是比较好的情况。从她今日对混元石操纵自如的情况来看,恐怕混元石已经化为流态,融入她全身经脉。若要取出,只怕痛苦远非我们所能想象”

        维络醒来时,乌缇娜已飞落她跟前。她直起上身,却被她当胸一脚,狠狠踩回地上,直碾得肋骨尽碎。

        乌缇娜看着她蠕动呻/吟,像看着一具死尸。她一俯身,批过她十个耳光。每一掌都灌注十成法力,高举重落,一掌更比一掌迅疾狠厉。十个巴掌过后,维络在她冰封三尺的锐利目光下,再做不出任何表情,双颊皮肉皆尽,白骨历历在目。她两颗眼球已被掴出,仅以丝丝筋肉系在眼眶内。乌缇娜左手按住她的脑门,右手托起这两颗血淋淋的眼球,攥于掌心,生生往外拽。

        “呀啊——!!!!!”维络爆发出惨烈的呼叫,只觉整个脑子都要被乌缇娜拽出。她早被之前那一脚踩散了法力,只能双手拼命打着乌缇娜的手,却是蚍蜉撼树。

        突然,她闻得一声湿濡的断裂声——乌缇娜的手臂似弹簧般弹起,紧握的双拳中,血流如注,来自两颗眼珠子。

        维络再发不出声音,唯余苟延残喘。乌缇娜抓起她黑色的衣领,靠近她挂着半截筋肉的眼眶,并指勾起银白的光,欲从她的眼眶探入脑中,索取她被诬陷,被折磨至今的真相。

        她法力尚未施出,即感觉脚下异动,一只漆黑的手破土而出,一把攥住她的足踝!

        战况又起,她举□□向那只手。此时她才看清,那根本不是手,而是一副手骨。

        就在这副手骨被宁波□□中、散架的同时同刻,乌缇娜突感后腰被割裂的剧痛,转身舞枪劈去,一具手持大刀的森森白骨被她拦腰劈成两半,落地散架。

        她捂住后腰的伤口,血已将整条腰带濡湿。

        远处,坤境正盘坐在太极法阵中聚精会神,法阵中还坐有两人,正是冥府的黑白无常。三人盘坐成一个等边三角。

        檀殷上前抱拳道:“老夫代神界感谢二位鬼神倾力襄助!”

        “无妨。”黑无常笑道:“我等既为鬼神,自然归属神族。今日之事,不过本职。且乌缇娜曾与我等有过一战,此行正好一报昔日之辱!”

        白无常道:“今日我三人所施“影障之术”,乃冥界秘术,至今无人能破,定能败之!”

        维络不知何时已撑着最后一口气遁逃。而乌缇娜脚下又有一具黑色的骷髅鬼兵破土而出,挥刀向她劈去。她空手接白刃,将鬼刀轻轻一托,反刺进骷髅鬼兵的颈椎。但和之前一样,她动手的同时同刻,身后白色的骷髅兵又劈下一刀,砍在她后背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腰。

        乌缇娜转身杀了白色的骷髅兵,终于看出这一术法的本质。两具骷髅,黑为影子,白为实体。黑者声东,待她反击的同时,白者击西。只要她□□无术、没有三头六臂,就绝躲不过任何一次攻击。

        此刻她只觉后背两处创口的剧痛远超预料,痛得她直不起身。更要命的是,她头昏脑胀,目之所及渐渐模糊。这个术法似有夺人意识之效。

        她再度按住腹部,被坤境看在眼里,“她的疗愈之术太过厉害!绝不能让她有时间施法自愈!”黑白无常得令,三人变换手印,加大了施法力度。

        混元石的力量尚未催动,地上已如雨后春笋般破出一具又一具骷髅鬼兵!方圆三丈之内,密密麻麻,似蜂拥巢穴,向着乌缇娜包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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