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红莲质问
团子嘴巴张了张，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得守在他们身边。
差不多两个多时辰，天边出现鱼肚白。
上界和尚终于慢慢眨巴着他长长的睫毛睁开眼。
此时的他满头细汗，面色也带着不健康的苍白。
但他还是看了眼一边团子双手合十长出口气，“呼，出来了。”
团子急忙起身上前看着依然盘坐的他道，“确实时间久了些。”看他脸色很不好关切询问，“大和尚，你没事吧？”
大和尚侧头看了眼身边躺在地上的白谅谅，神色平静道，“只是在白姑娘的幻景中些微耗费了些灵力。贫僧调息片刻自然没事。她很快就醒了。”
听他说白谅谅已经没事了，团子长出口气。
还是上前伸手把了把白谅谅的脉，确定她已无大碍，他才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递向他道，“那就好。这里有瓶补气固元的药，要不你吃两颗？”
大和尚看着他手中的药瓶，眉头蹙了蹙，终究摇头拒绝，“不用了，多谢了。既然她没事了，贫僧还得去找穷奇的下落，就不陪你们一起去京了。”说着起身站起，向他辞行。
虽清楚白姐姐对他的成见，团子看他这般，忍不住也看了眼身边的白谅谅问道，“这，大和尚，你真不等他们醒来再走吗？”
上界和尚摇头，“不了。”
又看了眼身边的白谅谅，回头对团子交代，“等顺安醒来，你告诉他，就说我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若他真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这是可以连续我的佛铃。只要遇到危险摇铃，我听到自会快速赶到。”说完，从怀中掏出个上面带着个佛珠的铃铛。
“这，好吧。”看他执意要走，团子也不知该劝他留下也是该接受。
低落点头，伸手接下那铃铛。
看他接下，上界和尚双唇微抿，对他交代，“你好好照顾他们，很快白姑娘就会醒来。我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低声双手合十对他念了声，“阿弥陀佛，”转身走了。
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团子伸手向阻止他，却不知该说什么阻止。
终究他还是收回手，低叹看着大和尚越来越远去的身影道，“唉。其实这和尚人也不错的，为何白姐姐一直针对他呢？大人之间的事真让人费解。”
却没人知道，大和尚出了树林。
正向前走的身影一顿，“呜”得他跟着吐出一口血。
硬着脖子他咽下喉头泛上来的腥甜，抬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
看着手掌上的血，他苦涩一笑，跟着踉跄向前。
没人知道他在白谅谅的梦境中遭遇到什么。
但一想到她让自己走，甚至最后用匕首刺入他胸口的疼痛，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一抽抽得疼。
自问他和白谅谅之前并没见过，怪异的面对梦境中她的依恋，他并没一点推开她的想法，反而很欣慰她对自己的靠近。
那是段他从没有体验过也从没有经历过的梦。
虽是梦，却让他感受到不止一次的生死相随和彼此付出的爱怜。
在那梦境中他隐约好像懂得了什么是爱，什么是付出。
虽然那梦中的人只是跟他长相一样和法号一样的冷无炎。
他为她不惜犯戒，而她却为了他不惜妖化化身恶梦，差点屠杀全城之人。
最后他更是为了她亲手挖心致死，在那一刻，他深深的感觉到冷无炎对这小狐狸的深情。
这深情超脱信仰，甚至超脱了生死。
在里面他感受着冷无炎的情绪波动，有那么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冷无炎还是自己。
只是顺着本能的跟随她梦境的设计上前。
但突然她发现了他，她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冷无炎。
那一刻她暴怒，他脑海中清晰浮现着她知道自己不是冷无炎时的恼火和冰冷。
她几乎是赤红着眼问他，为何他要假扮冷无炎，装成他的样子来骗她。
她还愤怒用自己的长尾巴缠着他的脖子，含泪斥问他，为何他连她这点奢望都要破坏。
他可知道她很想他，想到做梦时常会看到他。
这一切他无话可说，也不知如何解释。他只觉得自己红口白牙难以说清。
有那么瞬间他甚至想过他就是冷无炎，为何她就不相信他。
然后他就被盛怒的白谅谅伤了，她刺了他一刀。
那疼一下把他整个神智都疼的清醒过来。
想着他进入她梦中的目的，他咬牙带她出去。
虽然她挣扎，甚至用狠毒的语言骂他，他还是强行带她出去了。
但出来的那一刻，他除了感觉心底陌名的空虚，更诡异的伤到了真元。
他来自西天梵境，按理说根本不能伤得那么深，他却伤了。
出来的瞬间，他对她梦中的执着很无奈，更多的是自己在里面反应的懊恼。
亏他自问自己是来自上界的佛界使者，却差点沉浸在那样的梦中。
所以他一醒来就想着要离开。
他是佛门中人，按理说他不该动这样的红尘之心，他却动了。
他伤的那么重，他也只认为是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佛祖给他的惩罚。
所以他一路前行，直走的累了实在走不动，他才颓然跌坐在地上。
此时他正坐在一个河边。
却没人知道，正有个身影悄悄从水中浮出来。
“无炎……”那身影赫然上前，喊醒走累闭目养神的他。
“你……”赫然睁眼，上界和尚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女子，神色跟着凝重起来。
这女子他认识正是上界跟他一同在阿难法师那里修行的红莲。
她本身是他们佛界，佛祖经常讲经的莲池中一珠红莲。
听说是犯了戒，曾被佛祖罚到下界历劫。
然后她回去了，却三魂七魄少了一半。
也多亏阿难法师慈悲，用佛法禁锢住了她的魂魄，强化了她的元神才能让她继续在佛界修行，继续完善自己。
这还是他跟着阿难法师一起去修复她的元神时知道的。
哪知他却能在这里见到她。
如果白谅谅在，她也一定能认出这女子是谁。
这女子就是开始她和冷无炎在人类历劫时遇到的山中医女红莲。
样子一样，只是她身上此时带了些微的佛性，没有人类中的红尘气和小家气。
两人是熟人，他也直接询问，“红莲，你不是正在上界调养元神吗？怎么到了这里？”
红莲蹙眉，他还是对自己这般冷清。
但想到自己曾为他做的事，她苦涩一笑，柔声问他，“无炎。我之前的伤到底怎么来的，你不清楚吗？”
上界和尚纳闷，她的伤不是她历劫时伤了元神吗？跟自己有啥关系，但两人毕竟来自一个地方，他还是有礼询问，“怎么来的？”
红莲讪笑，一步步从河边到前问，“呵呵，你跟之前一样还是那么冷清。其实我们不但在西天梵境常见，人类我们也一同到来过。你不记得了吗？”
“我不是一直待在西天梵境吗？”上界和尚诧异。
自己好像并没有离开过西天梵境，什么时候到来人类过的。
他的茫然，红莲表情黯然，还是皮笑肉不笑道，“你可真够无情的，也难怪白谅谅如今不喜欢你，甚至看到你就厌烦。”
看她连白谅谅都知道，上界和尚不觉心生好奇，清淡看着她道，“你知道什么，不妨直说。”
“唉。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红莲低叹，跟着上前。
“你还是坐一边吧。”看她要向自己身边坐，上界和尚想都没想出声提醒。
“对我就这么绝情。”红莲面带愠色，还是讪讪坐在一边。
低声向他说道，“我跟你不止在这人类两世经历。”
“哦，”上界和尚挑眉，他倒想听听她怎么说。
“第一世，我是医女。跟白谅谅你们都很熟悉。出生我就发不了声，但给我算命的一个大师说了，除非我遇到我梦中注定的那个人我才能发声，成为正常人。”
“就在有一天我上山采药，我救了你。那是我第一次发出声音，从此你在我心中就是我命定的夫君。可你对我只有感激之情，就算我最后要要你的命，你心中也只有白谅谅那个妖女。你知道吗？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们就会立刻回去，那因缘还是佛祖看我可怜，给我的一个梦。也因这梦，你也跟着下凡。”
“第二次，我被妖物附身，为了救你和白谅谅，我跟妖怪最后同归于尽。然后我用我自己的莲心又得到一次机会，我成为圣宗门弟子。结果却被那里的宗主暗算，当我从这世上消失不得不回去复命，我还是用我的莲心救了你。那莲心你不信可以问白谅谅，还是我给她的。”
红莲低声向他说着这些。
“这，这……”她这话，上界和尚再说不出其他。
这些他在白谅谅的梦境中都见到过。
一时让他不理解眼前是幻景又是真的。
“你不相信我的话？”红莲看自己说完，他蹙眉不语，忍不住问。
“我没有不相信，只是这些我根本没一点记忆。”纵然自己亲眼在白谅谅的幻景中见到这些，她的质问，上界和尚还是摇头低道。
红莲转头，恼羞成怒连问着他，“我不明白，我有什么不好。你心中只有那个狐狸精。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呀，我们也相处了那么多年，你对我就没一点点动心吗？”
“我，我没有。这些记忆我真的记不得了……”被她质问，上界和尚心虚狡辩。
红莲依然难消心中的怒意质问，“不记得了？你的心到底是怎么做的，你不是得道高僧吗？普度众生，为何你就不能度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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