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异变
不知过了多久，沉寂的意识又有了清晰的感觉。
他的身躯仍不能动，一切都还静止着，苏墨突然感觉到一片浓郁至极的灵气，从油灯之中涌入体内，蓦地将他淹没。
这股灵气的浓郁程度，甚至超过了苏墨体内的灵力总量，此刻在他的经脉中爆开，磅礴灵力的横冲直撞，让苏墨嘴角溢出鲜血，浑身颤抖！
在苏墨的咬牙坚持中，他的经脉不断拓展，体内的灵力更是疯狂蹿动。
每次的经脉拓展，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剧痛，那种疼痛的程度，远远超出了雷霆淬炼以及练习绝元指时的痛感，苏墨无法发出惨叫，只能拼命忍受。
与此同时，随着那股浩瀚的灵气从油灯上涌入，使得苏墨在这痛苦中，隐隐感受到了修为的突飞猛进，那种灵力增加的感觉，一直在持续……
时间慢慢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股灵气仍然没有枯竭或停止的迹象……苏墨感受着修为逐渐攀升，不仅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有些恐慌，如果再这样下去，他非得被这股灵力撑爆，最终化为飞灰！
而令他不安的是，此刻体内的灵力已经趋于饱和，体内经脉逐渐出现了轻微的胀痛！
就在此时，那盏铜灯仿佛有灵性一般，疯狂的灵力戛然而止，如潮水般退去，接着骤然散发出炙热而强烈的光芒。
苏墨的双眼一阵刺痛，待得那股炫目的光芒消失后，苏墨发现他的瞳孔竟然能动了。
他惊魂未定的看着四周，还是那座破败的阁楼，还是那些破败的兵器，一切都回归了原本的样子。
尘土在飞扬，鸟兽在翱翔，蚊蚁在觅食！
柔和的风，飘絮的云彩，深蓝色的天穹！
这就没错了！
世界原本就该是这副模样的！
恐惧的情绪仍在蔓延！
苏墨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他这才后知后觉的看着右手......
那盏青铜古灯，消失了，那根诡异的树苗，也不见了！
如果不是嘴角还流淌着鲜血，石台上仍然摆放着那杆方天画戟的碎片，苏墨甚至会觉得这只是一场梦幻。
他震惊的发现，自己身体中那十几道血线已经消失，然而这具肉身，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悍。
那种感觉，如同自己吸收了磅礴的生机，每寸血肉都受到了洗礼，散发出浓郁至极的气血之感。
苏墨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自己的寿命似乎在这磅礴生机的加持下，延长了不少！
而他体内，磅礴的灵力翻滚咆哮，修为竟然攀升到了凝气三层的巅峰。
而且随着肉身的强悍，他的经脉远比常人更加粗壮，所能容纳的灵力总量，更为雄厚！
他身体表面隐隐有霞光流转，连头发都变得乌黑许多，那种羸弱的观感早已消散，隐隐变得有些修长。
却没想到，刚才那种命悬一线的生死危机，竟然为他带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造化！
然而即便是修为大进，苏墨依旧没有太多喜悦。
那盏古怪的铜灯，那棵妖异的树苗，那禁锢时空的神秘力量，仍盘旋在脑海中。
苏墨突然抬头望去，他的视野竟然无限辽阔，仿佛天宇苍穹，尽在眼中！
无边无际的云海，宛若世间的云彩，都从他的眼眸中闪过。
天澜五峰的峰顶，果然像传说的那样，那里白雪皑皑，灵气泊泊。
他看到了山涧里的雾气，平原上的锦絮，瀚海中的生灵......
而当他看向天澜五峰后端的山脉之时，似乎触碰到一层壁障，阻挡了他的视线。
从那股壁障之上，苏墨感受到了一股苍凉磅礴的气息……类似的气息他并不陌生，甚至是刻骨铭心。
那青铜古灯散发的，也是类似的气息！
直至某刻，苏墨骤然感觉脑海中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猝然滋生，他蓦地收回视线，脑海中轰鸣回荡！
过了许久，那种猛烈的痛感才逐渐减弱，苏墨面色惨白，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如同经历了场大战，一种酸涩无力的感觉遍布全身。
当他再次抬头望去，却仍是山谷、飞鸟、天空，仿佛刚才那些浩瀚辽阔的画面，只是蜃景！
再没有片刻犹豫，苏墨踉跄走出了这片山谷，没心情理会姜云和瘦猴儿的惊诧，直接回到了第五峰的住所。
之后的几天里，苏墨无心修行，他每时每刻都在集中精力感知体内有无异常。
他也没有出去，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不能。
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清香，赫然是跟那妖异树苗散发的一模一样！
虽然那种陌生的香味随着时间的流逝在逐渐减弱，但到如今依然有淡淡的异香环绕……倘若他现在出去，还不知道会被嘲笑成什么样！
“难道那棵树苗跑到我的身体里来了？”
苏墨有些担忧，即便他已经可以确定，那盏青铜古灯必然不是凡物，而作为灯芯的妖异树苗，应该也是极为珍贵的天材地宝！
可对于那树苗的作用效果......他全然不知！
“还有我当时竟然连海底的凶兽都能清晰地看到，就算是筑基修士都没有那么恐怖的视力，难道是我的神识？不对，凝气境修士的神识感知，最多不过数十丈！而那天看到的，距离何止千万丈！”
“怕就算是筑基之后的开阳境大能，也同样办不到吧？”
“还有五峰之后那散发着古老气息的禁制，难道那是阵法？可是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苏墨曾在深夜去过当天感受到禁制的地方观察过，可那里除了长着些繁茂的参天古树，没有任何异常。
“应该是我的实力还不够吧……”
“而且那奇异古灯树苗，说不定对我来说是场天大的造化，就算不是，可到现在为止，除了这烦人的异香，并未对我造成损伤！”
既然想不通，索性也懒得去想了。
苏墨闭上眼，抛下诸般繁杂念头，沉浸在打坐之中。
一晃数日，他已经彻底掌控了凝气三层巅峰的力量。
更让苏墨惊喜的是，他在修炼绝元指之时，竟然前所未有的顺畅，那些以前晦涩难解的地方，此刻修炼起来竟然念头通达，就像是整套武技对他来说不存在瓶颈。
而究其根本，是因为苏墨感知到，自己在修炼武技时，会进入一种奇异的状态……洞澈而灵明！
就好像心境空明，浑然忘我，在那种状态下，修炼绝元指有如神助！
“应该不是我的资质提升了！”看着指尖浮现的灵力丝线，苏墨这般想到，而且语气很坚定。
资质是与生俱来的，除非遇到逆天的机缘，又或者以大神通移换筋骨、改造血肉，否则难以被改变。
但是却可以通过一些通天法宝，或者修炼秘境，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而那神秘的古灯树苗，既然拥有禁锢时空的力量，如果说有着等同于提升资质的逆天之效，苏墨也不会觉得太过惊奇。
......
秋风瑟瑟，枯叶潇潇落下，凛冽的寒风肆意吹拂，漫山遍野覆盖了一层金黄之色。
然而就是在这种严寒之中，苏墨的身体却冒着丝丝热气，看上去竟然有种燥热之感。
寒风拂过，他额头上凝聚的汗珠随即消散，一阵舒爽的凉意袭来，让苏墨原本沉寂的呼吸也有规律的随之起伏，似乎与外界浑然相融，隐隐有种出尘之意。
这时，原本静立的苏墨双眼蓦然开阖，眼中闪过精芒的同时，右掌猛地伸出，晶莹的汗珠霎时抖落，苏墨立时五指并拢变掌成拳。
一个散发着威严之感的拳影迅速凝聚而成，苏墨侧首弯肱，以一种奔雷般的速度，猛地轰出。
“砰......”
沉闷的炸裂声陡然响起，前方一颗巨木在拳劲之下先是扭曲，旋即轰然爆裂，那道灵力拳影攻击竟然如此强悍，就连苏墨都是微感惊诧。
这套武技名为“灵影拳”，是苏墨前两天刚到藏经阁挑选的武技，除此之外，他还尝试着练习了几种武技，谈不上精通，却让苏墨确认了一件事。
每当他修炼功法武技时，都会不知觉间进入那种空明的状态！！
不然无法在短短几天时间内便将这灵影拳练至大成。
至于产生这种奇异状态的源头，苏墨水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因为那古怪的铜灯，要么是因为那柱诡异的树苗。
而他更倾向于那株妖异的树苗，因为他的身体到如今依旧时常发出那种奇异的清香，苏墨猜测那株树苗应该在自己的体内。
只有修为达到凝气七层，方能神识入体，所以他现在还查探不到自己的身体有无异常！
至于找人帮忙，苏墨没有想过，以他谨慎的性格，绝不会将此事轻易泄露出去。
这种状态的出现，令苏墨极为惊喜，这对他无论是境界的提升还是功法武技的修炼，都大有裨益。
苏墨回到住处，休息片刻之后，便直奔试炼之路而去。
他打算去闯试炼之路，成为外门弟子，以他如今的实力闯过试炼之路毫无难度，让他心动的不是外门弟子的身份，而是晋升外门弟子的奖励！
就在苏墨动身之后，一名弟子便立刻将苏墨前往试炼之路的消息，传给了在姜云手下受辱的内门弟子，赵麟！
“他终于要去闯试炼之路了吗？通知郭鹏，等苏墨顺利成为外门弟子之时，给他一个血的教训，我要让他在所有人的面前，颜面尽失！”
赵麟的眼眸中寒光散发，嘴角更是勾勒出残忍的弧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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