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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马车一路平稳地停在了宫外,墨云早早地就等在外面,侍卫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人我帮你送来了。”

        沈思雪掀开帘子下马,抿唇朝将领一笑:“是我们添麻烦了。”

        将领抬手,止住了沈思雪的话头。

        “沈老将军护国有功,在下当初就是由老将军一手从军营里面带出来的,如今将军府式微,在下不过是能帮一把是一把,以尽绵薄之力罢了。”

        说罢,他就牵着马告辞了。

        而墨云也领着沈思雪进宫。

        墨云:“沈小姐今日误了些许时辰,可是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沈思雪正愁不知道怎么让乔娇的事“不经意”地传入裴湛的耳中,而墨云这一问,正是瞌睡送来枕头。

        沈思雪面上依旧温和,只是普普通通地回答道:“路上遇到被马贼追赶的女子,让侍卫出手救下她们,可能耽搁了些时间。”

        墨云本来也是例行公事一问,但不知道沈思雪那句话触动了他,他的脚步凝滞了半晌,才重新恢复正常。

        若是往常听见这件事,他定会马上想到那求救的两人是否是有意为之,故意接近沈思雪,虽然将军府已经死得只剩下沈思雪一人了,名存实亡,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有些居心叵测的人以为自己可以从中捞点儿好处。

        但是……墨云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腰间利刃的刀柄,又是马贼么?

        他唯一一起处理过有关“马贼”的事务,便是因为乔娇。

        天子脚下,哪来那么多马贼横行霸道,若不是一些不成气候的流民,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借着马贼流寇的名义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乔娇就是个例子。

        他受王爷的命令重新调查乔家一案,待出了结果后,自然是把当初下手之人抓出来灭了个干净。而那所谓连官府都抓不住的,行踪莫测的马贼,不过是几个赌坊里面的地痞无赖,还有……某户人家圈养的家臣罢了。

        墨云还记得那天,去府邸讨要人,在把人交出来之后,手起刀落,血流了满地,所有人都面色煞白,却无一人敢出言。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青楼的妓子会有如此能耐。

        墨云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怎么就从一个词想到那些事。

        墨云带着沈思雪来到仪芳宫,对沈思雪道:“小姐进去吧。”

        沈思雪朝墨云温声道谢,进去了。

        墨云候在外面,召来手下,叫他们把今天沈思雪路上遇到的那两人好好查一查,若真的是什么有心之人,那依照过去的例子,都得清理干净。

        不过这些脏污的事就不必让沈思雪知道了。这是裴湛亲口吩咐过他的。

        墨云一边候在宫外,一边等待属下复命,可足足过去一个下午,不单止里面的人没有出来的意思,他的下属一个也没有回来。

        墨云不自觉地皱起了眉,他底下的这群人办事的速度越来越差劲了?

        直到他的耐心即将耗尽之际,一个下属才匆匆忙忙回来禀报,墨云的眉非但没有松开,反倒皱得更紧了。

        墨云是裴湛的贴身侍卫,没有宫人敢阻拦,墨云一路入到了仪贵妃的殿中。只是刚一入门,墨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裴湛面色阴沉得宛如滴出了墨汁,仪贵妃端坐在主位,看不出什么情绪。

        唯独沈思雪一脸茫然,眼眶泛红:“湛哥哥是不想见到雪儿吗?雪儿已经让湛哥哥厌恶至此了么?”

        墨云不知他们在唱什么大戏,不敢多看,只是尽职地完成自己的职责,把方才属下传来的消息尽数低声禀报给裴湛。

        “啪!”瓷杯被用力地投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仪贵妃蹙眉,“湛儿是在给母妃我摆脸色吗?”

        裴湛起身,一双漆黑的眸子盯住仪贵妃,仪贵妃对上这双漆黑不见光的眸子,竟然在心底忍不住寒颤。

        即便她清楚,这是她的孩儿。

        终是裴湛开口打破这僵直的气氛,冷硬道:“若母妃闲来无事,可以多邀请姐妹赏花闲谈,儿臣的后院就不劳母妃费心了。”

        这话可以说是毫不客气。

        “裴湛!”

        又是一声脆响,仪贵妃也气得摔碎了一只瓷杯。

        这一声动静,彻底惊得沈思雪的低泣声消失殆尽。

        裴湛看了碎片一眼,接着又把目光转回仪贵妃上,面无惧色,恭敬地行了一礼:“若母妃再无他事,儿臣先行告退。”

        “裴湛你敢!”

        身后传来仪贵妃不死心的声音,但裴湛已经分不出丝毫的心神。

        待彻底避开宫中的耳目,裴湛才彻底撕下冷静自持面具,双目赤红,腕上的青筋狰狞地鼓起:“乔娇她——可好?”

        裴湛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墨云大惊,他从来没有看过王爷如此失态,但他很快便收敛好心神:“乔姨娘已经平安到府。”

        听到这个结果,裴湛心底几不可闻地松了一下,恢复以往的些许冷静:“立刻封锁消息,把……”

        “王爷,”墨云打断他,“后事已经尽数处理完毕,消息已经封锁,在场的人也都封了口。”

        裴湛眉心稍霁,可还不等他放松片刻,墨云下一句话便让他咬牙切齿。

        ——“也正是因为如此,属下查明真相花费不少时间。”

        “什么意思?”裴湛已经想到一个可能,这个可能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咬死乔娇。

        “在属下动手之前,已经有人为乔姨娘摆平了一切。”

        “是盛家第三子——盛余容。”

        ……

        乔娇完全不知道裴湛那边的腥风血雨。

        一路上遇到不少下人向乔娇行礼,他们看见桂枝瑟缩的模样的时候有些奇怪,可乔娇面上却镇定得很,如往常一般领着桂枝回院。

        待到了只剩下主仆二人的时候,桂枝终于撑不住了,她梗咽地握住乔娇的裙摆,恳求道:“小姐,王爷一定会杀了我们的,我们、我们……逃吧!”

        说罢,她抬起眼充满希望地看着乔娇,仿佛只要乔娇一声令下,她就马上回去收拾包袱。

        逃?能逃去哪里?乔娇心里冷嘲一声。

        后退一步,把自己的裙摆从桂枝手中抽了出来。

        “小姐?”桂枝脸色煞白。

        乔娇往日上挑的媚眼向下压,竟然显得有几分压迫,“你若想走,马上收拾包袱离开,如果需要银两,我身旁还有不少。给裴湛丢人的是我,要杀的也是我,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下人,不会有人费尽心思追杀。”

        “不行!”桂枝摇摇头,再次求道:“小姐你跟我一块逃吧,小姐不是说过,最重要的是活下来……无论怎么样,活下来就好吗?”

        桂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姐……”

        乔娇蹲下看着桂枝,抬手用帕子搽去桂枝的眼泪,依旧艳丽逼人的面容难得带上几分柔软,“这次不一样。”

        “我走不了了。”

        若她走了,那乔家的绣庄该怎么办?

        裴湛一定会迁怒他们的吧。从把绣庄赎回的那一刻,乔娇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爹娘的心血再次毁于一旦。

        即便,是她死。

        桂枝从乔娇坚定的眼神中看出了乔娇最后的决定,啜泣的声音慢慢消失,逐渐变得坚定起来“那小姐,奴婢陪着你。”

        乔娇摸了摸桂枝的头发,站直了身子,垂眼看着桂枝,“那么,你去守着王爷什么时候回府,若看见了,就来告诉我。”

        “好。”桂枝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桂枝离开后,乔娇跌坐在床上,其实她哪里来什么办法,只不过……乔娇苦笑,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罢了。

        漫长的等待宛若酷刑。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外头的花草都落了一层霜。

        乔娇受了惊,还带着伤,身体已经接近崩溃,可偏生撑着一口气等着裴湛。

        忽而,房门被敲了敲。

        乔娇脑子昏沉疼痛,被声响带回些许清明,意识到那并非裴湛。

        那会是谁?

        但乔娇已经没有再猜测的心思了,揉了揉眉心,胡乱应了一声:“进。”

        无论是谁都好,也不会更糟了。

        但看清人之后,着实让乔娇惊讶了,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婢女。

        “你是何人?”

        婢女把端着的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回答:“我方才在外面看见桂枝姐姐,见她行动不便还端着汤想给您送来,正巧奴婢的活计干完了,顺手帮她把东西送过来。”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等乔娇看清碗里头的东西的时候,就冷了脸。

        她从来不吃淮山,桂枝绝不可能给她送这种东西过来!

        “你——”

        乔娇正想质问,却被婢女先一步堵住了话头。

        “乔姑娘,先好生用膳才是,姑娘您今日是不会出事的。”

        乔娇脸色大变,好似一向完美的面具终于有了裂痕,透露出几分生动出来。

        婢女态度依旧温顺而恭敬,指着那只碗道:“就以此为信,如何?今日就让奴婢在外头代替桂枝姐姐守着姑娘,若发出什么动静声响,自是随叫随到。

        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就离开了,留给乔娇消化的时间。

        乔娇看着碗里泛着白的淮山,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这世上,只有一人会唤她,“乔姑娘”。

        就好似,她从来不是什么青楼妓子一般。

        乔娇捂着脑袋坐在床边,此时窗户大开着,一阵阵的冷风吹得她刺骨,可脑袋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倒像点着了火,灼热得吓人。

        盛余容。

        这个名字仅出现了一瞬,乔娇咬破舌尖,用疼痛把它逼了下去。她不敢去深思背后的用意,逼着自己分开心神。

        起码现在不用死了,不是吗?

        乔娇把脸埋在臂弯中,额角的冷汗没入乌黑的发丝,唇瓣被咬得尽失血色,可却透露出一种骇人的坚韧,就像桂枝所说的一样,只要活下去,什么都好。

        像是说服了自己,乔娇的意识终于松懈下来,而后陷入黑暗之中。

        直到她被外头的轻响吵醒。

        美人的额间的秀眉轻蹙,似乎彰显着睡得并不安稳。乔娇挣扎着挣脱梦魇醒来,下意识地大口呼吸,冷汗浸透衣袍贴着身体,被晚风一吹,又打了寒颤。

        “笃笃。”

        乔娇迟钝地看向门外,才意识到有人在敲门。

        “是谁?”

        “是属下,墨云。”

        乔娇扶着床沿起身,腿脚酸麻得厉害,她活动了一下,走到桌边,那碗汤已经结上了白色的油块,黏糊糊地贴着碗沿。

        乔娇移开视线,稍微整理了仪态,语气漠然:“进来。”

        墨云推开了门。

        乔娇:“你有何事。”

        墨云没想到乔娇还那么冷静,反问:“姨娘干了什么好事,自己还不清楚吗?”

        墨云故意拖长了音调,一点点地观察乔娇的神色,只可惜美人神色不变,依旧冷漠地看着他。

        仿佛在看一个无关之人。

        墨云心里突然烧起一股无名之火,一个妓子,怎么敢用这种眼神看他。

        他迫切地想做些什么把乔娇这张淡然的脸撕碎。

        墨云怀着恶意开口:“昨日属下才送走了罗姨娘,没想到今天就轮到姨娘你了。但是——”他故意吊着乔娇的胃口,“也并非没有办法。”

        乔娇懒懒地掀开眼皮,似是施舍,又似怜悯般看了他一眼。

        墨云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比起他在暗卫营打败了其它暗卫,赢得出现在王爷身边时还要令他兴奋。

        他道:“属下跟着王爷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向王爷讨要一小宠,想必王爷不会拒绝。”

        说罢,墨云直勾勾盯着乔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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