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献祭
这几乎跟之前长胜所说的一致了，听到此处，风落离连忙一把将长胜怀里的孩子抢了过来，搂在自己怀里，还狠狠地踹了他们一脚，将他们踹下树干。
“真是一群渣滓！”
“你以为我们想这样吗？那可是我亲生的孩子，眼睁睁看着他被妖怪吃掉，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们逃不出去又无力反抗，我们有什么错？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吃人的明明是他们，而我只不过是投胎投在了黎族，从生下来就要背负这诅咒，为什么我也要遭受这样的惩罚？”
长胜面对一双双厌恶的眼睛，坐在泥浆里大吼为自己辩解，而她的妻子也只是默默流泪，孩子哭着朝他们伸出手臂，却谁也没有抱他。
仅仅看外貌难以看出黎族人的年纪，但是听长胜话里的意思，当时的他还没有出生。
“哼，你们没错？真是把自己当做盛世白莲淤泥不染，你们朝爷爷下手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像现在这样无辜！”
小青苗听着他的辩解丝毫没有同情，而是冷笑道，大约是牵扯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你，你，你怎么……”
听到她的话，长胜脸色一变，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充满了震惊。
“对，我看到了！”
长胜由惊讶变成阴鸷，眼看他脸色变化，眼里充满狠毒，分明是想要对小青苗出手，名鹿卿想要立即控制他，但是抽剑的手却被人拦了下来。
紧接着，金光一闪，长胜被捆了起来，倒在地上拼命挣扎着，怒视小青苗，睚眦欲裂，似乎非常想要让她住口。
名鹿卿不解地看向白临羿，不明白他为何要拦住自己。
白临羿缓声道，“在西泽你就照看好自己和风落离就好了，其他的有我们。”
绯虞听完小青苗的话皱了皱眉，有一丝不解，“你说你看到了，你看到了什么？”
小青苗收回目光道，“是他们！是他们自己吃了孩子！”
她的控诉让在场的人皆是呼吸一滞。
“我跟族里其他的孩子一样，从小就被关在那房子里，但是我爷爷看得不严，所以我经常偷偷跑出去，有一天回来的晚了，就发现夜枭和两位长老带着一个浑身长满水泡的怪物，去了悬崖底下，我好奇跟了上去，就看见那个怪物吃了那个曾经被吊下悬崖献给地王的孩子，吃完之后，他就慢慢变回了正常人。”
“夜枭还拍着他的肩膀说，下一次就轮到你了。起初我还不懂什么意思，直到下一个被选中献祭的，就是他的孩子。”
“所以他们根本就是在说谎！根本就没有什么地王，也没有什么协议！一切都不过是夜枭的谎言，每一年献出的孩子，全都是被他们自己吃掉的！”
绯虞强忍着心底的厌恶，“他们对你爷爷下手，就是因为你呗他们发现了？”
小青苗重重地摇头，浑身笼罩着一层悲伤，“不是，是因为诅咒从来没在我爷爷身上发作过，夜枭就怀疑我爷爷知道什么，经常来逼问他，但是后来他们发现我爷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没再来过了。”
“昨天他突然到我家问我来葵水没有，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我爷爷就连忙说没有没有，后来爷爷就让我跑，能跑多远跑多远，再也不要回来了。”
“我跑到一半放心不下，又返了回去，就看见……”
似乎不愿回忆那段情形，小青苗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情绪。
听完，绯虞拧了拧眉，“你爷爷没有再活过来？”
小青苗点头道，“没有。”
绯虞更是不解，“是因为当年他没有吃不死族吗？还是后来他有了解除诅咒的办法？”
小青苗还是摇头，“他吃了，他只是跟我说，这不是诅咒，这是惩罚，鹿南枝心善，只要真心悔过，她会原谅那个人的。”
“胡说八道！鹿南枝是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毒妇！她若是心善，我们就不会被活生生逼疯杀死自己的亲生孩子！当初吃人的又不是我们，为什么我们也要承受这样的惩罚？她就是歹毒，她就是死了丈夫恨不得整个西泽都给她丈夫陪葬！”
一旁被束缚的长胜双眼充满怨恨，咬牙切齿地大声咒骂。
“我胡说？你以为我看见的那个怪物是谁？就是她！”小青苗一边说着，一边指向长胜的妻子，“她为什么会发病，你最清楚，你们从每年献祭一个孩子变成每个月献祭一个孩子，不就是因为你们每个月都有人开始发病？而只有这些孩子的心才可以缓解你们的痛苦！”
长胜一下子没了底气，开始躲闪，“不是，我们明明没过错事，没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是下一秒已身首异处，喷涌的血溅了一地，混在泥浆里,形成一片小水洼,那颗头跟着脖子上的玉环滚出去许远。
他的妻子惊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僵在那里手脚冰凉。
白临羿收回长剑，冷眼看着他倒下的躯体，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其他的人也没想到他出手这么突然又这么狠厉，纷纷惊得捂住嘴巴，咽了口口水，抹了抹脖子。
风落离一直见他温雅和气，没料到比自己大人狠得多，惊得许久回过神来才想起怀里的孩子，见他已经睡着了并没有看见刚刚那一幕，这才松了口气，拿衣服盖住他的头。
“他他他他他，他的头！”
刚松口气，一抬头却看见地上鲜血淋漓的头正在往回滚，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颤抖着手拉过名鹿卿挡在自己身前。
绯虞皱了皱眉头，直接一脚狠狠踩在那颗头上，让他无法靠近他的躯干，这才继续看向小青苗还想继续问，白临羿却沉着脸上前，双手掐住她的腰,将她抱开，随意地将脚下那颗头踢开，微微皱眉，似有不悦。
“脏。”
其他人见状连连咳嗽着将头别开，有些人还暗骂了一声“不要脸”，风落离本想遮住名鹿卿的眼睛，被他恼怒地甩开了。
长胜的头又滚了出去，虽没有控制，但依旧在地上分寸动不得，便没人管他了。
绯虞的思绪被这一下子打乱，忘记了刚刚还想问些什么，便又想到了那些孩子，看向了小青苗，“他们吃了孩子之后有用吗？那棵古树下，还有多少孩子？”
小青苗点了点头，“有用，在族群里，现在还有三十二个小孩，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岁。”
听到这个数，绯虞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黎族人又不会死，一年献祭一个到现在一年几个，为什么孩子还比成年人多？”
之前在那古树下，黎族人虽看不出具体年纪，但是从皮肤状态大致能看出来，年老的居多十几个，青年却不足十人，本该最少的小孩却最多，有些不匹配。
小青苗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绯虞一眼，眼里不知是委屈还是悲愤，却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又像是难以启齿。
她不说，绯虞也没有追问，只是他们沉默了许久，为那些无辜的孩子，也为黎族人的罪恶行径。
过了许久，白临羿开口，“这个诅咒，一点办法也没有吗？这些孩子，只能这样成为他们的药？”
小青苗摆头，“虽然没有办法解开诅咒，但是我知道，怎么杀死他们，只要夜枭他们彻底死了，剩下的孩子就自由了。”
“鹿南枝死之前，留下了一支妖群，这支妖群为她守护着一把剑，这把剑可以可以彻底杀死他们。”
说到这，绯虞和白临羿对望一眼，神色有些奇怪，皆是抿了抿唇，却都没有说话。
白临羿看了一眼旁边的名鹿卿，问小青苗，“所以你是要去找那支妖群？”
她点头嗯了一声。
他无奈地轻叹了一声，“你拿到那把剑之后，打得过夜枭吗？”
小青苗沉默不语。
刚刚他们跟夜枭打过照面，小青苗绝不是他的对手，除非夜枭自己寻死，否则她对上夜枭，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看到小青苗眼里完全没有了希望，绯虞上前摸了摸她的头，“这把剑到底能不能找到也是个问题，我们带走了这个孩子，夜枭肯定会朝另一个孩子下手，最重要的还是应该先将剩下的孩子救出来。”
风落离看绯虞那关切的样子，顿时一张脸苦了下来，“大人，你不会是想把这个闲事继续管下去吧？你这就相信她说的话了？你可不能轻信啊！”
“一会儿又说这诅咒没办法可解，可是她爷爷又没有受诅咒影响，嘴里说着她们黎族人离不开此地，又扬言要去找什么妖群，这不自相矛盾吗？我感觉她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你怎么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谁知道她是不是跟这些人一伙来骗你的？说不定就是觊觎别人的剑，又没有本事去拿，就骗你们帮他们取，反正你们出事就等下一拨人。”
一听他说自己撒谎，小青苗连忙发誓，“我没有骗你们，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发誓！我若是说谎，我就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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