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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枕边风 抱大乌龟


  郁聆因都要气笑了,他上前拍拍赫连瑾城的肩膀,道:“这会儿有心情调笑我了,用饭的时候怎么和被人欠了银子似的,你一个,蓝太医一个,松大侠……算了,总之就是除了我,你们都不对劲儿,怎么回事?那坛湖月生,有什么说法?”

  他问得虽然稀疏平常,最后却是郑重其事的,叫赫连瑾城想要遮掩也不好打马虎眼了。

  赫连瑾城面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一瞬过后,想要继续笑下去,却忘记方才笑到什么程度了,眼见无法平顺过渡,他只得收了笑意,缓缓呼出一口气来,坐下道:“我也不晓得,酒是好酒,寓意也好,可当时就是提不起精神来。”他抬头看看郁聆因,眼中满是真挚,“表哥,我不会与你说谎的,只是那时候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罢了,若非要叫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却也是不能的。”

  郁聆因拍拍他的肩头,道:“可能是被宿凌之带沟里去了吧。”顿了一下又道,“你不晓得,当时我一见宿凌之的模样,还以为那酒是为哪家故去的女儿准备的呢,吓了一身冷汗。”他故意说得夸张,本意是要赫连瑾城附和几声,欢喜一下,却见他听了这话后面色更加僵硬了。

  “怎么?哪里不对劲儿吗?”郁聆因狐疑地看着他问。

  赫连瑾城摇头,强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他能说当时他的确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逝去了吗,他想要挽留却不知所留为何,想要劝解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只是感觉,流沙一般,握不住,倏忽之间就倾洒了一地。

  他捡不起,却固执地守在原地,与自己说,既然在意,就不要轻易放弃,倾倒了也无妨,地上越是狼藉,越能够清楚证明存在过。

  ……

  “喂,你在想什么?”郁聆因推推赫连瑾城,蹙着眉头很是不悦,“我和你说话,你有没有认真听?”

  赫连瑾城回神,茫然道:“说什么?”他见郁聆因面色不善,主动猜测道。“在说加布小姐吗?哎,对了,听你那么说,你赢得也算光明正大啊,加布小姐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为了一匹马追到瑜城,过了。”

  郁聆因翻他一眼,无奈道:“你没看吗,她哪里是纠缠我,她看上宿凌之了,说不准她一开始就是冲着宿凌之来的呢。”

  提起这茬,赫连瑾城多少有些别扭:“没影儿的事儿,表哥你不要乱说,人家小姑娘,闺名清誉还要不要了……不对!你别岔话题,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到人家?就算她是冲着凌之来的,导火索也是你吧!”他探究地研究着郁聆因的神情,忽然脑洞大开,“难道那个比赛不是为越影而办,而是为了西域公主?那就是个比武招亲吧!”

  郁聆因没喝茶也险些被口水呛死,他一边咳嗽一边捶了赫连瑾城两下,口中顾不上说话还不忘瞪他几眼。好不容易咳完了便迫不及待反驳道:“你胡思乱想什么!西域公主这么愁嫁吗?还比武招亲,你咋不说抛绣球?!”他想了想,忽然站起来给赫连瑾城鞠了一躬,言辞恳切地说道,“多谢你口下留情,若你方才说了抛绣球,你表哥我这条命就交代在你手里了!”

  赫连瑾城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瞪着眼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想到该说什么:“我发现你来瑜城后更活泼了。”说完就被郁聆因拍了头。

  “没大没小的,你表哥我比你大五天!整整六十个时辰!臭小子,竟然敢用活泼来形容我,你说你是不是淘气!”郁聆因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笑了一阵又道,“说真的,我来了瑜城还真是开心,因为我终于又见到宿凌之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一边说一边坏心眼地偷瞄赫连瑾城的表情,见他果然呆怔了一下,心道你果然还是“贼心不死”,又道自己看人果然很准,表扬完自己之后就是一阵郁闷——自己真是闲的,没事儿撩拨他作甚!

  “我和你说,江央不放过我是因为我笑话她了!”郁聆因急于转移话题,一个没提防,将大实话说了出来,说完见赫连瑾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心想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谁还不了解谁啊,装什么装,倒不如破罐子破摔来的爽快,于是两手一摊,两腿一伸,无赖道,“她答得牛头不对马嘴的,我为什么不能笑话她,实话和你说,我不仅笑话她了,还叉腰大笑了好一阵,引得一条街都来看她的答案;还有还有……”

  他忽然不说了。

  赫连瑾城见他面上一阵阵红,不由好奇道:“表哥,你还做过什么不地道的事?”

  郁聆因挠头,装作听不懂,正要想个别的再转移一下话题,就听到赫连瑾城阴测测威胁他道:“你还想不想要凌之的字画了?我虽然不能帮你要来,但是可以帮你要不来。”

  郁聆因气得咬牙:方才自己说为终于见到宿倾而欣喜,就是因为这个啊!怎么想不起来说实话,反而作茧自缚了!只是,无论他心中怎么懊恼,赫连瑾城的威胁还是奏效的——宿倾虽然对他这个表弟没有爱情,但是友情那可是杠杠的,真要叫他“挑唆”了,自己这字画还真不好要了……

  郁聆因在心中描绘着赫连瑾城对宿倾吹枕边风的情景:宿倾躺在榻上,赫连瑾城侧歪着身子,鼓着腮帮子对着宿倾的耳朵吹啊吹啊,吹啊吹啊……描绘了好几遍,直到赫连瑾城吹了宿倾一脸唾沫星子才渐渐解了气。

  “表哥,你是不是又冒坏水了?”赫连瑾城见郁聆因蓦地傻笑起来,心中就是一凉,他最是知道这个表哥有多坏了,那腌制的流油的咸鸭蛋也没他坏出来的油水多,小时候他每每露出这种表情,不多久肯定有人倒霉。

  “哼,要收拾你,还用我亲自动手吗,小菜一碟,不值得我深思熟虑。”他见赫连瑾城愈发忐忑,他就愈发得意,挑眉道,“和你说了也无妨,猜成语那个活动……好吧,当时的所有活动,都是为了西域青少年专门设置的,咱们是大宁的,不符合参赛条件,所以江央输的不甘心。”

  赫连瑾城没有被他蒙混过去,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你是说,你赢的那些人,都是不会说咱们中原话,或是只是对中原文化一知半解的小孩子?”他见郁聆因仰头看天花板不肯与他对视,不禁汗颜,“你……这也太胜之不武了吧!”

  郁聆因不服气地咕哝道:“我哪儿知道他们水平那么不济啊,再说,我去参加的时候也没人反对啊。”

  “你穿了西域那边的衣服?”去伪存真之后,赫连瑾城又得出一个结论。

  郁聆因哑口无言,好半天才小声反驳了一句:“西域学习中原文化也有百八十年了了,四代人?五代人?就是从江央那个高祖父开始的吧。时间不短了,怎么能说一知半解呢。你不要歧视人家。”

  赫连瑾城一阵头疼,实在不想与这个厚脸皮的表哥争论了。

  郁聆因慢慢又理直气壮起来:“越影都被宿凌之得了,作为回报,我求他几张字画不过分吧,实在不行,他可以提条件嘛,我竭尽全力满足他的任何要求。总不好叫我空手而归不是,我可是把我们郁家祖传的砚台都给带来了!倘若求不到,回去之后还不知道井莲那个小丫头会怎么嘲笑我呢!”(注1)

  “越影是你比赛输给凌之的。”赫连瑾城纠正道。

  “你……”郁聆因又是一滞,指着赫连瑾城好半晌说不出狡辩的话来,就在赫连瑾城以为他偃旗息鼓的时候,他突然冒出一句,“你心太黑了!我要和宿凌之揭穿你的真面目!”他本是突发奇想,说出口才发现这个主意简直妙极!

  想想看,现在表弟对宿倾动了心思,自己拦起来那么费劲(只是不叫他换座位都能被脚下使绊子),既然如此,与其拦住表弟,倒不如拦住宿倾那边。晏清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如果宿倾对他无意,他是绝对不会勉强他的。

  郁聆因想得心花怒放,就差没站起来手舞足蹈了。

  赫连瑾城眼见不好,心道这时候千万不能露怯,否则一旦被抓住小辫子以后就再难翻身了,于是他故作镇定地斟了杯茶,用杯盖轻轻撇着杯中的茶叶,茫然道:“表哥,你在说什么?算了,不说了,天太晚了,洗洗睡吧。”

  “我是说,我要把你和史家的交易告诉宿倾。”郁聆因也不费力拆穿他的伪装,而是直接上了重锤。

  果然,这话一出,赫连瑾城再也淡定不下去了。他放下茶杯,给郁聆因斟了茶,又递到他手上,好一副任劳任怨的乖巧模样,可是正如赫连瑾城深知郁聆因一样,郁聆因对这个表弟也是再了解不过了,这会子安静如鹌鹑了,方才揭我老底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些呢!

  哼!

  “你那五表弟,温润谦谦、博学多才……百般好处,数不胜数,最关键的是,那孩子长得好,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好孩子!”郁聆因端着茶杯,掐着嗓子,学着自己母亲赫连浚晴说话,“你说那只老龟,是他从池塘抱出来的,你叫娘亲怎么相信?!郁聆因!你给我站好,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抱出来的!”

  郁聆因学完,狠狠瞪了赫连瑾城一眼:“你打小儿就坏,与我相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了,当年替你挨了罚了,却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你抱那只大乌龟做什么?!”

  赫连瑾城又是一僵。

  郁聆因不打算放过他,刚要再问忽然想到什么,拍案而起道:“好小子!那年……那年可不就是宿凌之进京的时候吗,你……”他指着赫连瑾城,抖着手崩溃道,“你想送他个大乌龟?”见他红着脸点头,顿时一阵无语,“我说,晏清啊,你咋想的啊?”

  “咳……”赫连瑾城低着头,清了清嗓子,“我也没多想,就是想给他个长久的东西,你们家的乌龟年岁长,我……后来不是也没抱走么,大姑母罚你了啊,怎么没和我讲?对不住了啊。”

  “后来为什么没送给他?”郁聆因设想着,当年宿倾抱着一只大乌龟从安京回到桦城的场景,觉得那画面肯定相当有喜感。

  “我叫谷雨去和姑母说啊,他跑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说是听三表妹说凌之和他师父已经离开睿王府了。我急着回去,一时忘了把它放回去了。”赫连瑾城原原本本解释道。

  “井莲说的?她怎么知道?”郁聆因奇怪道,“井莲认识宿倾吗?我怎么不知道?”

  赫连瑾城也是摇头:“我也不清楚,当时也没来得及多问,后来也忘了要问了。”后来他想到可以送银杏叶果了,一年一年的,放在匣中,像是沉淀了时光的味道。

  郁聆因摸着下巴,盘算着回去后一定要好好问问自家妹妹,那个时候她就认识宿凌之了吗?怎么从未听她提起过?想着想着,思绪又转回到赫连瑾城身上了,他慢慢坐回椅子上,内心一片忧愁:这个表弟是不是傻?怎么会想起来送人家乌龟呢?再怎么是祥瑞也不能这么玩啊,多奇葩啊。要是换做自己被人送了只大乌龟……自己一定拍死他!

  “表哥……”赫连瑾城扯扯郁聆因,问道,“我说,明天你打算做些什么?”

  千头万绪的,郁聆因被赫连瑾城带偏了思路,还真忘记要挟他的话了,听见他问,想了一会儿道:“明天去附近转转?我还没来过瑜城呢……不对,肃王什么时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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