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新年

　　果然在二十六天的时候几人便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此时已是寒冬，北方早已下了好几次雪，甄莲终于在满头鹅毛大雪中等来了他。

　　几人赶紧迎着回屋洗漱驱寒，甄莲接过柳儿端上的热汤递给他，柳湘莲一口喝了，呼出一口气笑道：“刚刚吹了一肚子的冷风，现在才舒服了。”伸手解开带雪的披风丢在一旁，脱掉鞋翻身坐在炕上，“还是家里舒服，这次去可是冷的厉害，我们回来时河水都要结冰冻上了。你们在这里可还适应？北方可比南方冷多了。”

　　甄莲也坐上炕，看着他满脸风霜，才出去一个月，脸上都带出几分成熟稳重来。想是也吃了不少苦了。自己倒是只在家呆着，这里虽然比南边冷些，但只要不出门，在屋里烧了炕也不冷。

　　因笑说：“家里日夜烧着炕，屋里也有炭盆，我也不大出门，也觉得和那里差不多了，并不冷。”倒是南方还要湿冷些，有炭火烤着也是冷的,这里倒还适应下来了。

　　“这就好，我早先就想着就怕你们冷着了，柴禾木炭都预先准备了许多，现在都能用上就好。”柳湘莲又喝了口茶，稍微滚烫的茶水一路滋润温暖下肚，顿时整个身体都暖了。

　　甄莲又给他倒了一杯，“带来的货物这次又已经交给刘掌柜了？”

　　“刚刚已经都交了，他急着呢！一大早就让人在那等着了，我们船刚到，他们就搬了货物回去。要不是现在已是寒冬，他还想着叫我跑几次呢！只是我早说了不去了的，他也没有办法了。”说着笑了起来，想起刘掌柜那仿佛银子被大水冲走的可惜样子，越发笑得厉害了。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十八了，不久就是新年，过年要准备的东西这一个月甄莲母女和柳婶几人都已经开始准备着，只有些东西她们都不方便去采买，只得等柳湘莲他们回来。

　　次日柳湘莲依旧进城找刘掌柜交接账务银子，中午便一脸喜色的回来。一进屋就大笑着说：“我回来了！”几步走到屋内在炕上坐下，从身上掏出一叠银票递给甄莲，“你看看这些，都是我们这两次赚的。里面还有我们的本金，去掉那些我们共赚了两倍多！这次我们去南边比第一次经验多些，价钱也讲低了点，又正值京城各项东西都涨了价，这次就比上次多赚了！”

　　甄莲接过，厚厚的一叠，一张张数了。得出的数额让甄莲喜色连连，果然经商是最赚钱的行当，这还是只当中间人，要是自己有铺子自己卖出去，赚得就更多了，看来以后也得找机会买几个位置好的商铺才是。就算自己不经营，租给别人一年的租金也比田地产出的银子多多了。

　　数完递给柳湘莲，“你不是说下次还要去北方吗，这些你再拿去做本金。”

　　“好，北方比这里更冷，要去也得开春化了冻才行。我想好了，明年春天去一次，秋天再去一次，两次也尽够了。”

　　“嗯，这些你们定下就好。”秋天去正好就可以带些上好的皮毛药材，这些也是很畅销的。

　　时间渐渐过去，柳湘莲忙完这些事就只忙着采购年货等物，几天便往家里拉一车东西回来。甄莲也没闲着，每日里和甄母在炕上细细的剪窗花，或者跟柳婶准备过年的事物。

　　除夕夜便在一家人的忙碌与闲暇中静静到来。这日一早，几人便开始忙活，又是和面，又是剁馅，几人围着一圈包饺子。甄莲的技术一般，包的饺子各形各样，大小不一。看着一旁几人包的漂漂亮亮的，甄莲不由得红了脸，一边包一边看着几人的动作模仿着学。

　　柳湘莲见了把手上包好的饺子放好，拿起一张饺皮放上馅，见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手，便放慢了动作，一便包一边开口道：“你的馅料放得太多了，要少放些，像我这样多就差不多了。”

　　甄莲赶忙把勺子里的馅料倒回去些，跟着他的步骤一一照做。一个包完，果然比自己原先好了许多，又照着这个包了几个，渐渐的也标准了些。看着盘子里的饺子，甄莲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果然自己也能包好的。

　　半个时辰几人就包完，接着几人又简单的吃了早饭，便准备起晚饭来。

　　到了下午，柳湘莲和柳叔等带着香烛祭品要到柳家祠堂祭祖。柳湘莲虽没有父母近亲，但远方的族人倒还有几支，只是关系远了，也没有多少来往，这几年更是没有联系。

　　甄莲也要和甄母在院子里设了祖宗牌位祭祀，甄家一直是一脉单传的，到现在早已只剩母女二人，以前甄母都是在封家一起祭拜。这时到了这里，也是照做，只尽到心意罢了。

　　祭完祖一伙人便团团围着吃了年夜饭，听着外面远处传来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众人移步到炕上吃着果子说着话等着新年的到来。

　　时辰快到，柳婶带着柳山媳妇煮了几盘饺子端到桌上，柳叔出去放了烟花炮竹，随着各处的炮竹声响起，新的一年便在众人的期待中到了。

　　过完年，甄莲几人也闲了下来，柳家没有几个亲戚，也就不需要拜年应酬等，只柳湘莲初六时去了他姑妈那里呆了几日，只到初十才回来。

　　一年来甄莲也长高了许多，按着这几年长高的速度，甄莲估计了尺寸，开始了嫁衣的制作工程。先设计了衣服的款式，再定下各处的绣花图样，再在现在的嫁衣上改进了些，让衣服更合身。

　　寒冬过去，春天的微风吹来，庄里山上的各色鲜花开始盛开，草木泛出新芽，大地上万物渐渐复苏，庄子上也因春天的到来热闹了许多。

　　天气一暖，柳湘莲便再次带着人赶往北方。这次去北方没有河流，几人便置办了几俩马车雇了几个人跟着一个大商队一起出发。

　　这次去了足足一个半月才回来，又带回来许多货物，交接完毕，剩下的时间便是准备成亲的事来。

　　柳家城里的房屋虽年年都有修缮，但却已经有些泛旧。柳湘莲道：“有许多屋子好些年没有人住，都有些旧了破了，这次我们把它全部都修缮一遍，以后只要每年小小的修整便是，再种些花草树木。至于家具，木材我去年便叫人上山砍了放在那里等它晾干,等到秋天也差不多可以干透，剩下的时间恰好能做完，这个我们只要定下款式便是，其他的也不用操心。”

　　说完看了甄莲手里的嫁衣一眼，低声道：“只是我的新郎服家里也没人做，交给别人做也不好，我想着能否交给你一起做了？”

　　“也好，等我做完嫁衣，便做你的。”原来还以为他交给柳婶了，原来没有。想了想，交给别人不如自己一起做了，虽然没有这个风俗，但两人成亲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这个感觉也不错。

　　摆弄了手里的嫁衣一会，想着柳湘莲的该用什么款式花样，又找出白纸炭笔画起来。

　　柳湘莲依然要忙着修缮房屋，天天城里庄子上早晚来回跑着，一刻都不得闲。又要准备聘礼，还要帮着甄莲母女在外面采买嫁妆单子上的东西，有时实在赶不回来，便在城里睡了，第二日又赶了回来。

　　这日终于得了空闲，柳湘莲一早来找甄莲，笑道：“现在这里的桃花都开了，今日我也得了空闲，我们去踏青赏花如何？”

　　踏青？甄莲一喜，忙跑到甄母房里道：“娘，我们今天去踏青，你去吗？”

　　“你们去吧，我都老骨头了，就不陪你们去了，在家里还舒服些。”笑着摇头拒绝，甄母放下手里的针线。这些日子柳湘莲的忙碌自己也看在眼里，他们两人每日里也相处不多。也知道他们定是想出去松散松散了，也不欲打扰他们，让他们成亲前再多培养培养感情。

　　得了话，甄莲便回房换了一身衣服，拉着柳湘莲出门来，“我们骑马去吧，一会出去你教我骑马。”自己早想学了，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天气正好，温暖的阳光照得人暖暖的，春风拂面，百花盛开，最适合不过了。

　　侧头看了一眼，见她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柳湘莲哪能拒绝，立马点头答应，“好，只是你可不要半途而废，得学会才是。”

　　甄莲兴奋的低呼几声，抱着他的手摇着，“肯定不会，你哪次见我这样过？骑马又不难，只是以前一直没学罢了，我今天一天就能学会！”甄莲大言不惭的开口，满脸自信。

　　柳湘莲想到自己小时候也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学会，能自己骑着马儿小跑，也笑得点头肯定她的话，学会骑马本身也不难，只是要熟练精通马术，需要的不止是简单的会就是了，还得了解马的习性，还要经常练习。这样只骑着马游玩还可以，要是出门的话，大腿都要磨破了。

　　两人一会儿便来到前院的马房，柳湘莲迁出一匹马儿，看着甄莲希翼的眼神，朗声笑道：“走，我带你出去！”说着翻身上马，俯下身伸出手，笑眯眯的看着她。

　　看了看马儿的高度，甄莲深呼一口气，一手拉住他的手，左脚抬起踩进一边的马蹬，手脚协调用力，柳湘莲也配合的拉起她，甄莲便借着力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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